作者:海螺湾
“修女小姐——”
他们从军营的小山坡上跑下来,远远地一边朝着格妮希雅招手,一边呼唤。
格妮希雅下意识的觉得不该让教堂里的几人听见,于是她往前迎了几步:“有什么事吗?玛丽安女士刚刚被送回来,请不要打扰她的休息。”
“这——好吧……”跑在最前面的军团步兵在她面前勉强止住了脚步,他讶异的看了格妮希雅两眼,没多做声:“发生了一些意外,百夫长让我们来确认一下情况,她安全就最好了……”
他又多看了格妮希雅几眼欲言又止,半道就改了口:“…请转告其它修女,兽人可能再次发动进攻,百夫长希望你们可以按计划行事。”
“明白了。”
在格妮希雅确认之后,他又带着人手原路返回了——格妮希雅猜想他们大概是不知道所谓的“计划”的,如果让这些人知道,教堂里有个或许值得他们所有人牺牲性命来掩护的小女孩在,并且军营中还有一条专门的撤离通道……那该会如何呢?
有那么一瞬间,格妮希雅很想把地道的事情告诉他们,但她又难以启齿,修女们之前的讨论提到已经断断续续有逃兵翻墙离开了松烛堡,如果告诉这些人有一条更加安全的道路给达官贵人们留着,他们会不会临阵哗变呢?
——她什么都没有说便返回了教堂,她发现圣所大厅中多了两名圣卫,并且那个一直躲在房间里的小女孩此刻也下了楼。
玛丽安的情况并不太好,但也意外的没那么糟。
虽然看上去很惨,但她实际上伤的却不太厉害,修女们第一时间卸除了她的护具,虽然有些擦伤,但没有能致命的伤口,几乎没见多少血。
她身上最显眼的伤是脸上那块看上去像是被钝器或者拳头打出来的伤痕,它蹭破了修女长的眼角,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狼狈;而更加要命一些的或许是她脖子上的一条血痕——任谁都看得出,那道浅浅的痕迹实际上代表着多么凶险的危情。
“希格姆德,把门关上。”
努美利娅当机立断下了命令,一名圣卫得令,快步走去锁上了教堂大门。
修女们开始撕扯玛丽安的衣服——别误会,是为了让那些伤口不至于和外衣的布料粘在一起。
玛丽安享受到的待遇和其它伤兵是不太一样的,在用清水处理过伤口周边之后,修女们直接开始使用“赐福”为她进行治疗,这种神奇的技艺并不需要像伤药那样等待伤口自己愈合,随着修女们掌心聚拢的白光闪烁,那些磕碰或是刮擦的浅伤很快就止住了血,随后以恍如肉眼能变的速度开始变淡。
非常快捷,但看上去消耗也非常可观。
每个修女只能处理一道很浅的伤口,并且无法将其完全治愈,所以她们的精力只得都放在将所有的伤口都止血上。
努美利娅负责照看修女长脖子上的伤痕,她处理的很快,之后便开始尝试恢复她脸上的淤青;格妮希雅并不会修女们这些技巧,她站在原处不知所措,稍等了一会儿后,忽然注意到她的努美利娅吩咐随口道:“你去后院继续做些药吧,按照之前那样就行。别弄错了。”
“哦!”
感觉自己在这里呆着也是添乱的格妮希雅很快就离开了圣所。
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
她看着一院子的各种分不清是野草还是药材的东西,没有立即干活,而是有些郁闷的捡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现在更明显了,她总觉得自己无法融入到这些“人”当中。
她缺少一种……“目的”。
虽然贤人们为她拟定了一个目的地,但她没有更深层次的目标,她不知道该如何待人接物——就像罗马人,兽人,还有这些修女,贤人们到底乐意她,或者允许她接触到哪一步呢?
她现在身上这身衣服,贤人们愿意她穿吗?
她帮助那些受伤的士兵,也在贤人们的容许范围之内吗?
又或者,贤人们愿意她和兽人们呆在一起呢?
什么都是茫然的。
格妮希雅双眼毫无焦点的在小院子里四处游荡,直至她看见了河边的一座石龛……不过是在教堂围墙之外。
她忽然想起了“生命”给予她的赐福,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那项能力短暂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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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神性共鸣,需求:绿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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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太多的解释,不过这就够了,格妮希雅还记得它和什么有关,她也许该试试这个。
于是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围墙边上。
教堂在河旁边,这里的围栏实际上大概是用来防止一些家畜鸡犬进来啄食的,沿河一侧并没有障碍,她不好意思走前门出去,自然就只得走这儿;少女在河水边脱掉了鞋子,冷冽的溪流让她整个人都为之一颤,但稍微鼓起来的干劲仍然驱使着她继续走,直到扶着进入河水半米多的围栏绕了过去,又踩到土地上为止。
她匆匆甩了甩脚丫上的水,也顾不上晾干就穿上了鞋。
这个小石龛就在溪水边,是由几个大一些的石板围起来的中空结构,顶上是一个横板,中间好像有烧过火的痕迹,横板上头用白灰画了几个像是符文的字符,周围围着一圈鹅卵石,显然是有宗教意图的。
像这样的异教之物出现在帝国国教教堂后面实在是有些微妙,不过考虑到眼下帝国正处于一个激烈的转型期,国教的势力虽然已经取代旧的万神殿信仰,但在高卢这种地方,恐怕国教仍然没法完全普及……有人故意在教堂眼皮子底下做这种朝拜用的设施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她该怎么利用一下这东西呢,点一把火吗?
格妮希雅疑惑的摆弄起顶上的鹅卵石,就在她碰到第三颗石头的时候,她忽然感觉眼睛有些微微的灼痛。
就像是从亮处忽然走到了阴暗之地一样,她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有些灰蒙蒙的,就像是她隔了一层极为纤薄的纱巾在看外界一样。
格妮希雅眨了眨眼,仍是如此。她周围所有的东西都褪去了一层光,而唯有那被打磨的有些圆的石板上写下的那几个奇怪的文字仍然具有色彩,并且似乎白的有些发亮。
“……谁?”
空气中忽然响起了一个颇有磁性的女性声音。
格妮希雅被她吓了一跳,急忙一边往四周围看,一边答道:“我—是我!”
“你?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说出自己的名字,你仿佛在试图逗我笑。”
那声音并不凶戾,而是疑惑中糅杂着几分慵懒,听上去让格妮希雅觉得自己大概是刚刚影响到了某位神明的懒觉。
“嗯,我叫格妮希雅……”
“女孩吗?唔——我早该听出来的。”
虽然语调有些怠惰,但那声音应答的却很快,而且十分积极——未等格妮希雅进一步询问或者解释,她主动跟进了话题:“奇怪,为什么你可以贸然介入我的水晶球……等等,你是个女巫?”
“不,不是!”
考虑到自己身上这身皮,也考虑到努美利娅表现出的对于巫术相关事宜的保守态度,格妮希雅本能的否认了。
可不想她似乎引起了某个东西的反感:“你想骗我?”
“没——”
“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
她说话的节奏太快,让格妮希雅哑口无言。
“站着不要动,我看见你了。啧啧,你不像个术士,你在跟随母亲学习法术吗,还是单纯只是乱翻了她的东西?”
“那个,很抱歉,我什么都没有——”
“真有意思,你是在……教堂外面?天啊,小猫咪,你的胆儿可真肥,我建议你快点离开这里。”
“好、好的,我这就……”
格妮希雅拔腿想走,但那个声音又从她身后,从那个小石龛的方向响了起来:“站住,不许走。”
从来都习惯服从的格妮希雅顿时傻乎乎的站在了原地。
“你的母亲叫什么?”
“我没有母亲。”无论和她说话的是个什么东西,格妮希雅都决定采取一套同样的说辞来应对了:“她去世了。”
唉……不知道贤人们会不会因此怪罪她。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你现在一个人住?等等。”
它忽然惊讶起来:“你怎么穿着那些女秃瓜的衣服?”
“秃、秃……?”
“就是——嗯?你跟着她们多久了?她们给你刮毛了没有?”
这些跳跃性的话语让格妮希雅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她只得尽量捡着一些自己听得懂的话来回答:“才一天。”
“那还有救!稍微等等,我好像知道你在哪儿了,不太远……”
随着这有些大声的话语,石龛上放着的鹅卵石剧烈的颤抖起来。格妮希雅原本就随着这声音紧绷的精神再也无法忍受,她紧张的一脚踢向了石龛,随着一声仿佛陶器在近前被摔碎的脆响,石龛被格妮希雅踢得七零八落,她眼前的世界也顿时恢复了正常。
当然,那个声音也不见了。
她稍稍松了口气,但冷清清的街道仍然让她觉得惶惶不安,于是格妮希雅拔腿往回走,她一路小跑到了河边,脱下鞋子,又提着裙摆淌水回了木围栏里,看到她更熟悉一些的教堂后院,格妮希雅总算松了口气。
她到底是沟通了个什么东西,是鬼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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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益,请麻烦通知我们及时删除。 那东西说的好像就要来害她一样……一阵冷风吹过格妮希雅的后颈,少女又是一颤,忙又朝着教堂里面走去——可她一步迈下去却没能走动,还差点儿把自己摔个底朝天,只觉得脚是被什么东西给勾了,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于是她又低头往脚边看去。
她的右脚被一团水缠住了。
她明明已经离开了河水,但那水流却跟随她“爬”了出来;它像透明的水草或是触须一样“抓”在了格妮希雅的脚踝上,韧性十足,格妮希雅下意识的挣了两下腿,它仍然牢牢的黏在她的脚踝上,简直纹丝不动。
虽然是大白天,所看到的东西却让少女如坠冰窟。
格妮希雅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她想要给这还算安静的城镇里添加一点儿尖叫什么的——
当然,赶在她真的叫出来,让这个故事提前结束之前,那团水“说话”了。
“同类,别叫,是我。”
第51节 035.瓶中女巫
格妮希雅的小心肝儿几乎要提到嗓子眼里去了。
任谁看到这种东西都会害怕对吧?——它就像一条奇怪的透明鳗鱼勾住了自己的腿,并且……还在微微卷动。
【注意到我了吗?就是你脚上的东西。】
格妮希雅颤抖着喘了两口气,她想让自己心情平复一下,但眼见着心跳只是一个劲儿的加速,完全没有要安稳的迹象。
“你、是个……什么?”
她又下意识的挪了两下脚,那块“水”感受到了她的动作,一下子又缠的更紧了。
这里是教堂,她和其它人不过就几十步路,只要她叫一声……要是魔物之类的东西,应该怎么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撒野吧?
【你在想什么?是想要像其它人求助吗?最好还是别这么想——想要比比速度吗?我把你拖进河里只要一眨眼的功夫。】
“没有……”
她勉强挤了点笑容,想必这比哭还难看吧。
【呐,也不用紧张,我们都是同一种东西,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被教会接纳的小家伙,能跟我聊一聊吗?】
【喔,这样说话不太方便对吧,你能去找一个……容器,比如盆儿啊小罐儿啊之类的东西吗?不用多大,你看看能有两根指头的模样就差不多了,小点还方便。】
随着这奇怪东西的要求,格妮希雅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一圈。
她一眼就看见了几个放在棚屋里的小瓶,那些瓶子是陶制的,差不多就是两指粗细,有配套的塞子,应该是用来装液体制剂。
“有是有,不过,我得去那边拿。”
缠在她脚上的东西蠕动了几下,然后慢慢松开了她。
【去吧,小女巫,我会盯着你的。】
离开了危险的格妮希雅第一反应是想往教堂里跑,可她迈了几步,扭头一看,那东西却还在河流边上,像一只趴在地上的死鱼一样愣愣的呆在原处。
它似乎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是不是……?
她犹豫了一下,转而向棚屋那走去,从自己先前和努美利娅修女一起做药粉的地方拿了个小陶瓶,然后慢步返回了河边。
“这个可以吗?”她蹲在那东西边上,把陶瓶给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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