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巨擘日行一善 第779章

作者:风停雪

  “我还没有试过,不过应该没有修行破境有意思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你和我当然不一样,就像……你还没亲过她?”

  “……你怎么就骂人了,我不是在嘲讽你啊。”

  “好的。”

  “我下次会认真注意,不让你这么生气了。”

  ……

  ……

  晚春时节寄出去的一封信,待怀素纸收到的那天却已是初夏了。

  直到这时候,她才知道在益州城中那些奔波的元始宗弟子,身负着这样一件重要也不重要的事情。

  重要是因为这个消息很有力度,让她再次欠下天渊剑宗与那位顾真人天大的人情,但早在百年以前她就欠过了。

  债多便也不压身。

  不重要的原因则更简单了。

  她或许还会飞升,但无论如何都会在多年以后,要是从现在就开始焦虑沉舟带来的威胁,与杞人忧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怀素纸而言,当下真正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

  她停下脚步,借破云而落的天光,望向那座熠熠生辉的峰顶。

  那里是流火池。

  万劫门的禁地所在。

  怀云此刻不在怀素纸的身边,应该刚和朱雀见上了面,正在相谈甚欢——小姑娘和这位万劫门镇守相见不多,关系却颇为不错,彼此之间常有挂念的话语。

  就是不知道谈的是些什么。

  换做寻常时候,怀素纸当然不会好奇这些,可她现在却莫名地想要知道。

  大概是因为紧张?

  她敛去思绪,继续走在崎岖山道上,向峰顶走去。

  阳光很好,山间难得不见雾气,风景很是清美。

  怀素纸就这样行走在初夏的山中。

  沿途风光无人欣赏。

  便在她以为平静将会维持下去,直到山顶,与那座火山相遇时……有景色映入她的眼中。

  道旁是山涧。

  流水冲刷着石头,磨砺出圆润与光滑,如伞般的青松与竹林交错,掩去满天阳光,留下一片清凉。

  这风景很好。

  但最美的风景却是在溪畔林间的那座亭。

  亭下有人。

  那人面朝山涧而背对她,负手而立,一袭紫裙。

  忽有风来。

  竹叶随风摇曳。

  松涛阵阵,闲错阳光。

  怀素纸看着那姑娘的背影,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那位姑娘便不转身。

  裙袂被风吹起,偶如盛开的朵朵浪花,很美。

  一切浮躁的心思都随之渐淡,渐无。

  阳光渐斜。

  怀素纸走进亭下。

  暮色便也洒落在此间。

  昏黄余晖中。

  她偏过头望向姜白,轻轻地嗯了一声。

  姜白望向她,面无表情说道:“嗯?”

  怀素纸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迟疑,因为她还清楚记得,在元垢寺那个夜里,姜白让自己闭嘴。

  有些话她当然不想听。

  但她更不想她生气。

  该怎么办呢?

  好像只有一个办法了。

  姜白看着怀素纸,墨眉微微蹙起,心想你这是什么毛病?

  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沉默不语?

  就在她准备生气,以此为由不吝言语嘲弄的时候……

  怀素纸忽然做了一件事。

  她转过身。

  向着她。

  亲了下去。

  姜白措不及防。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牙关早已被撬开,溃不成军。

  然后。

  是唇舌不休。

  是纠缠不分。

  PS:等过年天气回暖后,看看能不能给大伙写个番外吧,算是新年礼物?

第三十三章 当我们谈论姜白时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怀素纸和姜白有过一个约定,关于那些未曾有过的滋味。

  暮春时节,元垢寺中再相见她们没有提及这个约定,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当时的姜白真的很生气,生怀素纸的气……

  待五千年前的旧日往事尘埃落定后,姜白头也不回地回了万劫门,在旧时风景中静坐许久,与天光云影共徘徊,却始终留在故山中。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要借此行径,提醒以及警告裴应矩,万劫门仍旧是她的万劫门……她只是习惯性地留在熟悉的地方,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不想错过。

  不想再错过。

  仅此而已。

  哪怕她知道绝不会错过。

  此时情绪此时天。

  如此情绪下,姜白眼中看到的世界自然难以平静,总是暴雨,雷鸣经常,刮风不断,很难放晴。

  所以到了后来的时候,她不再一昧留在峰顶眺望远方,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一块无趣的石头,喜欢被风吹雨打。

  她从西海临崖的那幢小楼里走了出来,开始在山间行走。

  或是溯源而上,行至云起处;或是深入山涧,于幽潭垂钓;或是在亭下作画……

  就在时间如此流逝着,非但没有让姜白得以平静喜乐,相反,她心中积攒的情绪越发之多,多到裴应矩越发心生不安的今天,画里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相见以后,没有默然微笑,相顾无言泪千行,有的只是两声轻轻地嗯。

  一声是怀素纸的。

  另一声是姜白的。

  然后她们就亲在了一起。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于是。

  风停了,雷鸣静了,暴雨走了。

  晴天更晴了。

  ……

  ……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暮色浸满群山,越过片片枝叶与松涛时,亭下的两人才是堪堪分开。

  怀素纸后退了一步,抬手把微乱的发丝理至耳后,再是望向姜白。

  那一袭紫裙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仿佛正在燃烧着,别是一般好看。

  一道声音在亭下响了起来。

  没有故作的冷淡,透着几分懒散。

  莫名有种事后的味道。

  “你觉得我还有在生气吗?”

  姜白微仰起头,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说道。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像是她才是占据真正主动权的那个人。

  怀素纸看着她的侧脸,抬起手挽起黏在唇上的发丝,忽然微微一笑,说道:“要是你还在生气,那我就再想办法好了。”

  姜白漫不经心说道:“这句话未免太不像你。”

  在她认知当中的那个怀素纸,与她相处的时候向来强硬,何曾说过这般妥协的话?

  “好像是有一点儿。”

  怀素纸唇角的笑容依旧在,想了想,说道:“就当我没说过?”

  姜白睁开眼,瞥了瞥她,说道:“你这是在故意惹我生气?”

  怀素纸笑着问道:“如果我说没有?”

  姜白微微挑眉,说道:“那我也不会相信,所以你就干脆当自己没说过?”

  不知为何,话音落下后,两人竟是不约而同地笑了出声。

  更有意思的是,下一刻她们又极有默契地敛去了笑声,神情都小小的严肃了起来。

  如此转变,不管怎么看都很莫名其妙。

  姜白看着怀素纸,忽然叹了口气,认真说道:“你变老了。”

  不是颜容。

  是心。

  “嗯。”

  怀素纸承认地很坦然,说道:“是老了。”

  姜白说道:“如果还是当年的你,刚才绝不会和我一起笑出声来,笑得那么老气横秋。”

  这句话还是莫名其妙。

  怀素纸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在姜白的眼中,百年前的那个她绝不会满怀怅然与感慨地笑了起来,流露出追忆曾经的意味。

  她会很认真地点头同意,表示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要把自己的话给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