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诡骗师 第115章

　　汐见琴音气急了，她看着雨宫莲推开车门就要离开，几乎没有做思考的就选择了跟随。

　　坂本龙司和喜多川v介连忙下车。猫车迅速缩小，摩尔加纳狂奔着冲向雨宫莲。

　　怪盗团的团长直视着天空中的白蛇神，吸血鬼的体质让他获得了更加敏锐的感官，能分辨出这位坐落在直江津的神明表现出的善意与温和......至少对于雨宫莲是抱有这样的情绪。

　　通天彻地的白蛇整个身躯都从天幕里摔落，像是几十座大山自天空轰然砸向地面，强烈的压迫感让怪盗团几乎不敢喘息。

　　白蛇神庞大的身躯在触碰到直江津的瞬间就爆炸成苍白的雾气。

　　它们弥漫在城镇里，在海风的吹拂里高速流淌。

　　“？！”汐见琴音忽然拍打衣袖，觉得手臂的皮肤像是被麻绳绞紧后拉动一样的灼痛，白蛇缠绕的纹身在皎洁的肌肤上渐渐成型。

　　蛇头绕在左手桡骨的边缘、蛇尾消失在狭窄的肩后。

　　“发生什么了？”雨宫莲问自己的女友。

　　汐见琴音欲言又止，她的瞳孔里迅速缩放出无数鳞片的幻影......

　　坂本龙司第一时间喊出了自己的人格面具，恶灵骑士的身形立在他的身旁。

　　喜多川v介的【石川五右门卫】两手一拍，然后按在了地面，薄薄的冰墙升起，折射着阳光。

　　摩尔加纳的【佐罗】挥动花剑，魔法构成的线条隐没在喜多川v介创造的光学隐身环境里。

　　雨宫莲的右手已经按在了丛雨丸的握柄处。

　　被他们警戒着的少女闭上了双眼，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像是蛇类一样飘动。

　　等到“汐见琴音”再次睁眼，已经是鲜红色的竖瞳了。

　　她的声音显得威严而宏大，“觐见过我神体的人类，你们要往何处去？”

　　雨宫莲问k，“您听闻过「真实的直江津」吗？”

　　附身在汐见琴音的白蛇神不假思索地点头了，“那里并不是适合人类逗留的地方。”

　　“我们需要到「真实的直江津」解救一些被恶徒绑架的无辜者，他们大多是直江津的居民。其中就有我的朋友。”

　　白蛇神沉默了几秒，“你们做不到。”

　　“总要试试，”雨宫莲坦诚的说，“掌握力量、享受权力，理应承担对应的职责。”

　　“是吗？”白蛇神凑近了雨宫莲，她用那对竖瞳凝视着少年的眼睛，“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你变得很有趣。”

　　她忽然搂住雨宫莲的肩膀，伸手抹在了他的颈部。

　　仿佛是被毒蛇啃咬了，雨宫莲浑身一僵，强烈得超越了吸血鬼承受能力的剧痛扩散向全身。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她的声音像是在吐着蛇信子，淡淡的沙哑里流露出一些难言的妩媚。

　　“你做的奉纳箱很漂亮。”

　　白蛇神留下这样的话语，就离开了汐见琴音的身体。

　　少女扼住自己的手腕，那条纹身正在发烫，仿佛烙铁印在皮肤上，“痛死了！”

　　她泪眼汪汪地看向雨宫莲，发现对方捂住眼睛一言不发。

　　“喂，你怎么了？”

　　“......”

　　“别说话，我眼泪都流出来了。”雨宫莲觉得白蛇神的礼物真是常人难以消受的，这都快赶得上被步枪子弹击中的疼痛了。而且是针对惧怕毒物的吸血鬼而言，那种疼痛简直要扩大好几倍。

　　坂本龙司自觉地拉着喜多川v介给这对小情侣留出交谈的空间。

　　摩尔加纳现在还处于失魂落魄的阶段，差点被白蛇吓尿这件事，它不敢外扬。

17岁的王牌 : 188.结城理（二合一）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阿良良木历陷入了世界公认的的三大人生哲学问题。

　　他没有研究哲学的余裕。会这样想，大概是因为......

　　少年蹲在教学楼的废墟里，擦了擦额头的血迹，通过混凝土碎片的缝隙看着操场上疾驰而过的白色人影，所经之处是一片虚无，虹色的粉末飘扬向群星摇曳的夜空。

　　阿良良木历原本的目的是掩护自己的同班同学逃出这所“学校”，但当他在走廊里步履蹒跚、畏畏缩缩地前进时，忽然就是一阵地动山摇，教学楼坍塌了。

　　大概是他数年如一日的刻苦学习当好学生的坚持得到了回报，竟然能从楼房的坍塌里幸存。当窗户破碎、墙壁与天花板崩裂的时候，阿良良木历只来得及钻进存放扫帚和拖把的工具间。然后就是天旋地转，等到他恢复意识，已经被淹没在浑浊恶臭的污水里。

　　那些暗影一样的怪物几乎是在见到白色人形的瞬间就蒸发了。

　　这家伙是在帮助我们？阿良良木历迅速否决了自己心中的希冀。

　　白色的人形生物站在街灯之下，它的外貌笼罩在朦胧的雾流里，伴随着骨骼剥离血肉发出的艰涩摩擦声，一只枯瘦的手臂摔在地面，漆黑的血液像是喷泉溅满了操场的半截跑道。

　　“杀死......羽川翼......杀死......”它发出尖锐的低鸣，弯腰捡起自己的断臂，摇摇晃晃地迈出了脚步――

　　那道白色的人影消失了。

　　吱......大气被撕裂的声音，阿良良木历抬起头，见到了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

　　站在教学楼废墟旁的羽川翼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战场原黑仪，那位向来以大小姐的姿态与同学相处的少女仿佛羽毛、轻飘飘地落向了数米开外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一支干枯的断臂刺穿了羽川翼的胸膛......羽川翼像是摔碎的镜子，立刻变成了无数碎片。

　　能剧演员打扮的魁梧男人站在半空中挥舞双手，数不清的冰面凝结又隐没。

　　喜多川v介和身旁的坂本龙司击掌，那个染着黄毛的少年立刻浑身被火焰覆盖，他挥动锁链缠住倒在地上的羽川翼、落在半空中的战场原黑仪，将她们拽入镜花水月般的阵地里。

　　而那道白色的人影则是停在了距离羽川翼两米左右的位置，那支断臂被一柄锃亮的长刀稳稳地抵挡，金属摩擦般的火花在迸发。

　　“初次见面，犹大，你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好，”雨宫莲陡然扭身，一记沉重的侧踹落在了k的腹部，如果对象是人体，这就足够致命了。

　　但犹大只是在音爆里倒飞出去，撞穿了主席台、紧接着是远处的一栋教学楼。

　　“Joker！”摩尔加纳大声呼喊着，“吾辈布置在校门口的警戒线被切断了，有其他敌人闯入！”

　　“早有预料，”雨宫莲看向汐见琴音，“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可是很强的，”汐见琴音抄着一柄S刀，走向校门。

　　她只是一直没有唱独角戏的舞台。

　　单纯论及实力，汐见琴音完全可以暴揍鸭志田或者斑目一流斋，在体力不限量的情况下能够独自推平鸭志田的心灵殿堂。

　　掌握着不羁之力，拥有复数的、彼此搭配的人格面具的汐见琴音如果面对着成为吸血鬼之前的雨宫莲，即便他持有时停的【柯罗诺斯】、转化一切被认知的事物的【克瑞斯】，以及超乎常理的剑术......汐见琴音至少也能做到全身而退。在穿越到东京的这几个月里，她也在不停的成长和进步。

　　作为费列蒙精挑细选的天鹅绒房客。必然拥有着成就奇迹的资质。

　　毕竟，在另一个时空，她可是注定要谱写一段英雄史诗的主角......这是拉雯妲的说辞。

　　汐见琴音对于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已经有所预料了。

　　她站在拉雯妲的身旁，看向校门外出现的组合：蓝发的少年与银发的女郎。

　　他们的名字是结城理与伊丽莎白。曾经拯救过世界的房客与他的助理，真正意义上的“救世主”。

　　有一种说法很有趣“总会有一个平行时空里存在着似是而非的另我”。

　　名为“结城理”的个体所经历的一切，或许都是注定要发生在汐见琴音身上的......假如她没有被犹大拽入这个时空。

　　但现在，她只能以悲哀与气愤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这具曾经是“结城理”的空壳。

　　“这个世界的结城先生，应该仍遵循着命运的轨迹，沉寂在月球，为了人类的未来而牺牲着自由。”拉雯妲轻声说，“而你，伊丽莎白，我亲爱的姐姐，试图寻找自己的契约者，在故事的结局离开了天鹅绒房间，踏上了迷茫的道路。”

　　她的身后浮现出人格面具的轮廓，是皮肤暗红色的科学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你们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一具虚假的躯壳连同虚伪的灵魂，以及一位被污浊得斑斓的天鹅绒房间的助理。”

　　面对自己妹妹的询问，伊丽莎白没有回答，她的脸上露出了混沌的笑容，“果然，你们是被费列蒙安排着守护那个家伙仅有的可能性了......”

　　“喂，”汐见琴音打断了她，“你说的可能性指的是什么？”

　　“哈哈，原来你们直到现在都还不清楚犹大到底为‘雨宫莲’树立了怎样的劲敌。”伊丽莎白弯腰牵起了“结城理”的左手，“或许你们还没有感到紧迫和危急，但费列蒙......”她直呼着那位集体潜意识的化身的名字，竟然笑得流出了眼泪，“费列蒙可是焦急得安排了一系列巧合，竭尽所能地重创了犹大。”

　　“k既然拥有着干涉命运的能力，为什么......”

　　“够了，”拉雯妲蹙紧纤细的眉毛，“你还要拉着那个假货的手直到什么时候，你应该明白的，这只是个人偶。”

　　“很快就不是了，”伊丽莎白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等到那位被费列蒙投注了全部心血的诡骗师落败，他会被犹大挂上月球，取代而之的是结城理的灵魂将被......”

　　拉雯妲嘴唇翕动了。“米吉多拉翁。”无声里，她做着这样的口型。无形的炫光哗然爆发。

　　“Persona，”汐见琴音没有使用召唤器，直接呼唤出了【俄普洛斯】。

　　她们明白，面前的这位“伊丽莎白”恐怕是受到了某种人格面具或者不为所知的力量的影响，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复仇者。怀揣着一种盲目而无厘头的仇恨，正要向费列蒙、天鹅绒房间、甚至是整个世界复仇。

　　没有任何交涉的余地了。

　　汐见琴音已经预料到“自己”在完全成长之后的实力恐怕不是尚未成长完全的她所能应对的。如果能活着回到现实，一定要想办法和雨宫莲吹嘘才行。她挥动手里的S刀，【俄普洛斯】随之举起了琴弓。

　　结城理举起一只锈迹斑斑的人格面具召唤器抵在了自己的额头，“Persona。”

　　他机械般呆板地说着，于是四面八方有狂风大作。

　　伊丽莎白却没有了笑容。

　　她扭过头，死死地盯着拉雯妲，逐字逐句，“你，竟然，把，姐姐，找来了。”

　　拉雯妲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情愿和讨厌的情绪丝毫不掩饰，“晚上好，姐姐大人。”

　　作为天鹅绒房间历代最强的助理，玛格丽特甩了甩自己的长发，挡在了“结城理”的身前，“那位犯了错的妹妹交给你们惩治，至于这位虚构的人偶就由我来对付。”

　　......

　　雨宫莲俯身，手里的丛雨丸刺向了面前的犹大。

　　但对方仅仅是挥手就创造出一个断层的空间，让雨宫莲不得不收回丛雨丸、并且向后闪躲。

　　犹大模仿着雨宫莲刚才的动作，一记侧踹蹬在了他的胸口。

　　咚。怪盗陷进了地底，断裂的肋骨刺穿全身。

　　坂本龙司挥动锁链砸在了犹大的肩头，地狱之火焚烧着这位耶稣的门徒，“伙计，往哪儿去？”

　　喜多川v介打了个响指，立刻有魔法箭矢自夜色里飞驰而来。

　　犹大表现出对地狱火焰的厌恶，紧随着不屑地冷笑，扭头就要避开喜多川v介的魔法箭。

　　嗤......绚烂多彩的箭矢顺着耳洞刺穿了k的头颅。

　　k面无表情地看向喜多川v介，“你不该拥有这个层次的物理水平。”

　　“光学真是有趣，对我的绘画也颇有增益。”他摊手，“与其关心我的物理成绩，我还是更推荐你关心自己的脚下。”

　　犹大低头，发现雨宫莲已经握住了k的脚踝。

　　“......”k沉默着，目光所及已经是天旋地转。

　　丛雨丸自下而上迅速挥动，是右切上，在“怪谈之王”的体格的加持下，这一剑就切断了犹大的脊柱，将一颗断面整齐的头颅抛向天空。

　　雨宫莲紧接着抽出腰间的“小帮手”对准犹大的头颅清空弹夹。

　　他的动作丝毫没停，行云流水，白蛇神的馈赠被激活了，一柄亮白的大枪出现在手中，挥舞着挑起犹大断头的身体，再重重地劈下。

　　这套动作就像是《只狼》里的剑圣苇名一心。喜多川v介DNA动了，他差点就要拔出自己的打刀来一套华丽的弹反。

　　坂本龙司甩动锁链，让它组成球体，紧紧地包裹住犹大的头颅。来自地狱的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

　　摩尔加纳在喜多川v介的掩护里接连丢出魔法箭，然后带着羽川翼和战场原黑仪就要撤离。

　　躲在废墟里的阿良良木历看到这一幕就很着急，但他也只能着急，一旦出去了恐怕就是送死，除了等待战斗结束，他没有更多的选择。

　　“这家伙怎么还会长枪的，无所不能似的。”坂本龙司见到敌人被打入了绝对的劣势，忍不住吐槽。

　　喜多川v介捏了捏发紧的眉心，“以前出现过一则有趣的实验故事：享誉全国的剑圣邀请了三位没有任何格斗基础的女生拿着长枪围攻他。”

　　“剑圣赢了，”坂本龙司秉持着“强是一个版本的事情，帅是一辈子的事情”，坚定不移地陈述自己的观点，“就好比太刀是《怪物猎人：世界》里最完美的武器。”

　　“正确的答案是剑圣被女生们用长枪戳了鼻青脸肿。”喜多川v介解释着，“自古以来就有‘剑对长枪，九死一生’、“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所以修行古流剑术的人，对于枪法也是必需的课程。古代的那些剑圣平日里铆足了劲地比拼谁的刀更快更准更狠，而现实是一上战场，他们的大枪一杆比一杆要长。”

　　怪盗团的攻击频率很高，几乎没有给犹大流出喘息的空间。

　　k的身体和头颅分离，在接连不断的进攻里始终没有重逢的机会，那些刀光剑影正将这具身体切成两段。

　　“停一下！”雨宫莲忽然说。

　　他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再看向犹大，那个身首异处的敌人已经身处在一栋教学楼的顶端。

　　“热身结束了，”怪盗团的团长深呼吸，“保护好羽川和战场原，我去把那位......”

　　“老大！羽川和战场原是谁？”

　　“就是你们刚刚就出来的两个女孩。行动开始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

　　“啊？我们有救人？！”坂本龙司错愕的声音。

　　雨宫莲闻言看向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坂本龙司和喜多川v介都没有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