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诡骗师 第117章

　　雨宫莲国中三年级的时候，犹大刚刚诞生，根本打不赢那个名为“卧烟伊豆湖”的女人。

　　而在雨宫莲升学到高中，因为殴打议员而被迫远赴大阪。到处找乐子的凉宫春日盯上了他。

　　甚至一路上都有那位名叫“木之本樱”的少女在暗中陪送。

　　再往后，雨宫莲前往了东京，一对通关了异世界的兄妹就住在他家附近的高档公寓里，每天都在热情地抓他去打游戏。

　　这是不同于犹大所见过的，任何一个“雨宫莲”的人生。它不存在任何的破绽。

　　如此的巧合、如此的无缺，这不是命运，这是k亲手塑造的结果。

　　肆意的破坏和干扰时空，终究是遭到了“费列蒙”的反击。

　　假设是换一种解释：这是雨宫莲仅剩的、不会被任何外来力量扑杀的可能性了。

　　犹大通过排除法，成功的将这个可能性筛选出来，并且过早的进入了“雨宫莲”的视线。

　　k不想放弃，但k是真的打不过雨宫莲。

　　太无力了，所谓的“不死”简直是个笑话。

　　长达几十秒的时停，能够粉碎任何事物的拳头、特化的点金术，强悍的身体素质与夸张的自愈能力......放着这家伙继续成长下去，恐怕“小丑”也就要不堪一击了――犹大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以为的无法抵御的强敌其实只是开满了各种一次性的短期体验卡。

　　如果k没有传达那封挑战信，雨宫莲说不定打一条“猎犬”都要竭尽全力。

　　犹大看着雨宫莲再一次陷入了精疲力尽的状态。

　　k沉默了许久，还想骗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重置了自己存在的时间线。

　　万一，这家伙真的是没后劲了呢？k试探着去经历未来。

　　已经决定了，这就是最后一次。

　　然后犹大刚刚睁开双眼，一只硕大的拳头带着凌厉的狂风直扑面门。

　　积累的情绪终于超出了阈值。

　　k逃跑了。

　　甚至是为了防止雨宫莲突然暂停时间，然后拿出什么诡谲手段把k拽回原位......犹大就像是逃生的壁虎，主动“断掉了半截尾巴”......

　　无敌的俄里翁和它的时停挂件雨宫莲仍然在暴揍犹大。

　　但打着打着就发现手感不对了。

　　“这是什么？”雨宫莲看向俄里翁手里的那坨不可名状之物。

　　俄里翁将一支被浓雾包裹的断臂交给雨宫莲。

　　怪盗陷入了短暂的迟疑，【愚者之眼】正在反馈着，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再是直江津的印象空间。

　　仍然是明月当空的夜景，向左是修整得平坦的石墙，右侧是风吹日晒后沾染了些许锈迹的护栏、深邃的树林。

　　“超人”体验卡即将到期。雨宫莲那几次精疲力尽其实不是装出来的，因为高频率的时停，是真的已经把他的体力掏空了。

　　急促的车笛声在道路的尽头响起。

　　雨宫莲挥手挡住，他站在敞开的窗户旁对着满脸惊骇的司机打了个响指，猩红的眼眸里流淌出一种魔性的魅力。

　　司机的表情迅速变得呆板、然后是平静，踩动油门继续行驶了。

　　他看向头顶的标志牌：“前往涩谷”。

　　这里是井之头公园。

　　雨宫莲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愚者之眼】扫视四周，没有见到任何的门扉。

　　拉雯妲总是把天鹅绒房间的大门设置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一种可怕的、难以置信的猜测在心里浮现。

　　于是雨宫莲拿出了手机，翻开通讯录，逐个拨通，但无一例外是空号。

　　他点开时间戳。

　　【东京23:24。8月25日。】

　　再看日历，这个时候的雨宫莲，还在读国中三年级。

　　丛雨在哪儿？他看着手里的丛雨丸。

　　下一刻，绿发的幼女摔在了路面，然后立刻漂浮起来，“主人！我刚刚被赶出天鹅绒房间了！”

　　“谁赶你出来的。”

　　她气鼓鼓地抱怨着，“有两个长得很像拉雯妲姐姐的女孩子很凶恶地对我又打又骂！”

　　“哦，对了对了，她们都带着单边眼罩，是不是瞎......”小丛雨捂住了嘴。

　　一扇透露出蓝光的、仿佛监狱铁栅栏的门扉在半空中敞开了。

　　看起来是一对双胞胎姊妹的银发女孩走出了房门，穿着狱卒的制服，手里分别是电击捧和记事本，神态比较凶恶的一位的帽子上印有"X-M-R-N"字母，显得文静端庄的一位的上印有"O-Y-O-O"字母。

　　她们牵着手，微微欠身，异口同声，“卡萝莉娜（芮丝汀娜）。”

　　“代表天鹅绒房间的主人，邀请您移步寒舍。”

　　卡萝莉娜恶狠狠地瞪了丛雨一眼，“你，不准进来！”

　　芮丝汀娜闭着眼睛，扬起下巴，“冒犯天鹅绒房间的恶客。”

　　“喂！”小丛雨生气地两手叉腰，“明明是我先来的！你们才是入侵者吧？！”

　　“哈？你竟敢对......”

　　雨宫莲打断了卡萝莉娜，“请带我去见一见天鹅绒房间的主人吧。”

　　芮丝汀娜拽了拽卡萝莉娜衣袖，提醒着，“姐姐。别忘了伊戈尔大人指派的任务。”

　　“哦吼，”卡萝莉娜两手抱胸，她蔑视着丛雨，“既然这样，这样也就没办法了，这次就饶过你了，小鬼！”

　　芮丝汀娜语气轻缓，“客人，请跟随我们前往天鹅绒房间。”

　　雨宫莲看着她俩玲珑窈窕的纤细背影，怎么都觉得熟悉。

　　就像是早上睡醒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不需要仔细分辨也能判断出“哦，这是我的所有物”。

　　如果她们重合成同一个人，或许很相像拉雯妲了......雨宫莲其实有所猜测，但没有取得确切的证据之前，猜测就只是猜测。

　　怪盗回到了天鹅绒房间，有些感慨。

　　多久没见到过这副监狱的装潢了。

　　自从“小丑”融入了【愚者】牌，天鹅绒房间就变成了外部游戏厅、内部豪华办公室的模样。

　　一个鼻子细长、有着血丝弥补的圆眼，秃顶、留有白的老人正西装革履地坐在那张曾经属于雨宫莲的办公桌后面，他翘着腿，黑色的皮鞋蹬踩在昂贵的羊毛绒地毯上。

　　“欢迎来到......”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雨宫莲举着丛雨丸，抵在了他的咽喉。

　　“你是谁？”怪盗的声音冰冷。

　　老人顿了顿，笑容愈发和蔼可亲，“我的名字是伊戈尔，这个房间的主人。还是要介绍一下，这里是天鹅绒房间，链接梦与现实、沟通意识世界与物质世界的交汇地。”

　　“喂！！！”两位小女孩急了，她们冲上来就要把雨宫莲拖走。

　　“别动。”伊戈尔喊停她们，“这是更生的一部分。”

　　他看向雨宫莲，“欢迎来到天鹅绒房间。”

　　“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雨宫莲的刀刃往前压了压，“超人体验卡”还剩几秒钟的时间，这给了他肆意妄为的底气。

　　伊戈尔沉默了片刻，他的眼底里藏着浓浓的忌惮，“雨宫先生，深夜邀请您前来天鹅绒房间，的确是我的过错，作为赔礼......”

　　他看向站在门口的卡萝莉娜和芮丝汀娜，“这两位女孩就交付给您了。”

　　两位狱卒登时花容失色，但随着伊戈尔命令的下达，她们的目光迅速变得空洞起来。“是，坚决完成任务。”

　　伊戈尔微笑着，“如此，您是否愿意稍稍收敛敌意了呢？放心好了，她们生来就是要为您服务的，就像是侍奉神明的巫女，我能保证她们绝对的纯洁。”

　　“听起来像是桃色交易的会所。”

　　“如果您愿意这样称呼。”

　　“饶过你了。”雨宫莲收起了刀刃。

　　伊戈尔笑容愈发灿烂。

　　毫无征兆的一声厉喝，“【俄里翁】！”

　　硕大的拳头带着无可匹敌的磅礴巨力，碾着伊戈尔的脸，将他砸在了天鹅绒房间的地板上，地面崩塌，这一拳打穿了天鹅绒房间与印象空间的界限，一层接着一层，将他砸向了东京印象空间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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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看，本章上垒卡萝莉娜和芮丝汀娜，双倍甜点双倍快乐。）

　　东京印象空间的第三层。

　　破碎的隧道，“伊戈尔”在轨道中间摇摇晃晃的起身，k的鼻梁断了，软塌塌的贴在脸上，面部全是狰狞的裂痕，一只眼珠深陷在眼眶里、破碎了流出浑浊的液体，颅骨变形，左手外折。这就像是一具缝制的皮套，当它千疮百孔的时候，其中的演员就要解开拉链脱身了。

　　褪去伪装的是拥有“亚尔达拜特”之名的存在。在几个月前，k潜入并突袭了天鹅绒房间，将天鹅绒房间的主人、历代房客的引导者伊戈尔击败后囚禁于印象空间的角落，就连作为当代诡骗师助手的拉雯妲女士也被k利用房间里的设施分割成两个人格，以“卡萝莉娜和芮丝汀娜”这对双子作为新的助手。k编制了天衣无缝的谎言，将自己替换成了“天鹅绒房间的主人”。

　　在拉雯妲的描述里：亚尔达拜特是由人类扭曲的怠惰之欲汇聚形成的恶神，曾经创造了一场盛大的“游戏”，还要赌上整个世界的生死存亡。

　　虽然不知道k是因为怎样的缘由，在占据天鹅绒房间短短一个冬日之后就连带着自己的游戏一起销声匿迹了，但无法否认对方作为欲望构成的“恶神”的存在感。

　　这位恶神此时表现出一种强烈的、清晰的愤怒，k的手指嵌入了印象空间的墙壁，留下深深的划痕......一辆扭曲的电车正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在轨道上飞扑着、狂奔着，张牙舞爪地冲向了亚尔达拜特。

　　“犹大......”k捏住电车，将它揉碎成爆炸的一堆块状血肉。

　　“你这个叛徒......”

　　名为“雨宫莲”的诡骗师不应该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来到天鹅绒房间，更不应该觉醒如此强大的人格面具。

　　唯一的解释，只剩下那位能够肆意穿越时空的“同类”了。

　　人类集体无意识中追求后悔，希望能回到过去、弥补过错的意志集合体“Judas Iscariot”（背叛者犹大）。

　　犹大的诞生必须要归功于亚尔达拜特对天鹅绒房间的掌控。

　　无论是“雨宫莲小丑化计划”或者是“羽川翼扼杀计划”都是犹大所提出并且积极实施的。

　　那位口口声声说要帮助亚尔达拜特完成绝对统治的犹大，现在却亲手将未来的雨宫莲送到了这个时间点。

　　恶神不明白这位雨宫莲对k的了解到底有多少，但对方在天鹅绒房间里爆发出的力量令k感到深深的忌惮。

　　几乎是一瞬间打穿了整个印象空间，那是前所未见的人格面具，绝不存在于天鹅绒房间的登记册。

　　必须重新计划了......k想着，直到印象空间的最外围传出来一个欢快的声音。

　　“喂喂喂，这里有人吗？”粟发碧眼的高中生在电车站的入站口来回张望着，“哎呀，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洞呢？洞里居然还是电车站~”

　　“也许这就是你之前一直在说的‘印象空间’吧。”另一个声音显得轻缓而近似瓷器摩擦般柔和，想必其主人是个优雅文静的女孩。

　　“知世！你就不能让我再装一下吗！”

　　“这可不是适合撒娇的时候，小樱，说不定里面就存在着落难者呢！”

　　“放心吧，里面没有人类痕迹，我......呃，”被称作是小樱的少女忽然就啪嗒啪嗒的往前两步，将自己的挚友护在了身后。

　　大道寺知世不吭声了，把脸蛋埋在木之本樱的后颈，小心翼翼地缩成一团。

　　今天小樱用的是柑橘味的洗发水诶。她胡思乱想着。

　　“【THE FLY】（翔牌：具有飞行的魔法）、【THE DASH】（驱牌：具有快速移动的魔法，但无法持久）、【THE SWORD】（剑牌：威力取决于使用者心的魔法）......”木之本樱挂在校服腰间的皮制卡盒忽然打开了，一张张库洛牌在半空中飞舞，没有依靠魔杖，或者说她自己就是“库洛”这项概念的指代。

　　她的意志的延伸就是“库洛牌”。

　　木之本樱看向电车站里愈发强烈的存在物，“你的名字是，亚尔达拜特。”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有些吃惊，居然是“神”吗？

　　亚尔达拜特心情无比的糟糕，这两个高中生怎么深夜还在外面到处闲逛，难道你们是在约会吗？是不是白天逛游乐园，傍晚参观水族馆，晚上看电影，紧接着还要找张床睡在一起啊？！

　　难道说你们明天不上学吗？！刚刚被【超人?俄里翁】揍了一拳，k差点脑袋都被砸断了，现在又遭遇了东京最凶恶的高中生......心里对犹大的怨恨再一次增长。因为犹大上个月就提出过“木之本樱封印计划”，而且确实的将木之本樱引到了印象空间，要封印在时间的乱流里。

　　亚尔达拜特只知道木之本樱被关进去了，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犹大没有给k透露任何的相关情报。

　　但好在，木之本樱为了离开时间乱流似乎消耗了不少力量，于是短暂的交手后，就保护着大道寺知世逃离了此处。

　　此时是刚刚“统治”印象空间、取得神明特征的亚尔达拜特，k并不畏惧木之本樱......只是担心犹大会落井下石。

　　实不相瞒，k现在谁也信不过。哪怕是“同类”也一样。原本因为统治了印象空间而高高在上的心态被三下两除地打碎了，仿佛如履薄冰，明明是人类的怠惰构成的存在，却积极地分析着自己的处境与遭遇。有点太过勤奋。或许是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就连路过的女高中生都能和k过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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