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诡骗师 第30章

　　这是什么？

　　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斑目一流斋。雨宫莲立刻来了好奇心，感觉有大新闻在里面。

　　这个老画家该要晚节不保了吧？居然有自称他弟子的人在举报他霸占旁人的作品为己有。

　　怪盗摸着下巴，他看着委托板里的描述，在某一段里夹杂着强烈的个人情绪写到：

　　【斑目绝对不是“能驾驭任何风格的日本画天才”，他只是个剽窃学生的艺术成果的卑鄙小人。16年的《秋色湖》再到今年的《须佐与富士山》，它们分别来自横滨的于泉贵、葛饰区的松本川川、中野区的高梨木村......他一直都在做着收养有艺术天赋的孩子作为学徒，实际上只是要他们呕心沥血地作画而不进行任何教导。但电视机从未有谈及他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的真面目。】

　　【心灵怪盗团。如果你们真的存在，真的是能修正罪犯内心的超能力者组织......就请帮帮我吧。】

　　虽然不清楚真伪。

　　雨宫莲觉得很有乐子。

　　如果情报属实。揭露斑目一流斋的罪行再让他悔改，那可是怪盗团支持率和知名度上升的大好机会。

　　联系一下这个家伙，然后再去校验。

　　雨宫莲看向拉雯妲，女孩心领神会。

　　她按照对方的用词，在后台回复：

　　“匿名的留言者，你的遭遇已经被怪盗们所知晓，请在......”拉雯妲看向雨宫莲。

　　“今天晚上九点整。”雨宫莲在四轩茶屋的地图上翻来覆去地研究，“前往世田谷区四轩茶屋交番外的铃兰通，在唯一的电话亭里拨通此号码。请在电话亭附近黑色的猫身上寻找解决疑惑的答案。”

　　他拿出一张小纸条，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丢给摩尔加纳，“快到九点的时候，你去电话亭附近守着。”

　　拉雯妲听完雨宫莲的描述就接着往下写。

　　十分钟后。

　　正在银座电车站附近的巷子里饮酒买醉的男人忽然低头。

　　他看向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是一张黑底红字的信纸。

　　“心灵怪盗团的回信。”

　　（等下还有第三章。顺便py一本朋友的书）

　　《我的朋友都在做海贼》

天干物燥 : 054.《明明是我先来的》

　　PM.2:00。涩谷。泽村棒球练习场。

　　球场外的墙壁上贴着大爆炸汉堡店的广告牌，“大爆炸汉堡，以宇宙大爆炸的能量补充剧烈运动后的消耗，让你更强更劲地挥棒击球！”

　　坂本龙司靠墙站着，有些惊喜地看向挎着单肩包走来的雨宫莲。

　　清冽的阳光从棱镜般的高楼大厦表面流淌而下，像是多瑙河温柔地包裹大街小巷的行人，从钢铁森林而来，奔流往旭日的天空。蔚蓝的大海里开着白色的花。

　　秋季的晴天并不会让人觉得炎热，是一种介乎寒冷之前的温暖，仿佛抚摸刚刚以熨斗抚平褶皱的睡衣。

　　雨宫莲今天穿着黑色长裤搭配白色毛织衬衫，纽扣是考究的暗金色椭球状，左手佩戴一块深红色卡西欧Baby-G腕表，一只大方框眼镜用细绳扎紧悬挂于颈部。

　　在行人的频频注目里，这个少年就像是绽放在街头的昙花一现，每个人都知道它寿命短暂又脆弱，但那份绚烂的凄美就像是绽放在每年夏日祭夜晚的漫天烟火，下意识地去接近，想要挽留这份转瞬即逝的美好。

　　很多爱情都死在了难以启齿的搭讪。或许有成功的机会，只是因为自卑和羞涩而主动放弃了追求。一个个女孩在远走之后才恍然醒悟，强烈的懊悔就像是刀剑要刨去了她们的心脏。

　　但是没有关系。

　　有人已经在行动了。

　　那是一只消瘦有力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苍白而遍布茧子，只有汗水无数次流过；经历颜料、橡皮与炭笔；无数次地炎症复发；只有紧握画笔积年累月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手掌按在车门上，五根手指扣住了把手，一对深蓝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车窗外缓行而过的雨宫莲。

　　终于，这对眼睛的主人喊道，“斑目老师，请停车。”

　　“是有什么急事吗？”

　　“是的。请快一点。”这是斑目从没有在他嘴里听到过的紧迫感，就像是有火焰在四面八方炙烤，稍慢就会化作苍白的灰烬飘散。

　　“我明白了。”斑目吩咐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车门被打开又闭合，在急促的脚步声里，那个看上去瘦不经风的男孩在街道上狂奔。

　　雨宫莲走向棒球场外的坂本龙司，“就是这里了？进去吧。”

　　“嘿，你今天打扮得这样帅气，该不会晚上还有约女孩子吧？真是厉害啊，”坂本龙司上下打量雨宫莲，砸吧出一种艳羡的情绪。

　　“这倒是......”

　　雨宫莲刚欲闲扯几句，就表情绷紧了。

　　“等一下！”掺杂满狂热和迫切的声音。

　　很年轻的家伙，大概跟我同龄。雨宫莲放松了下来，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在公共场合制造麻烦。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怪盗转过身，对上了一副错愕又狂喜的眼睛。

　　那是身材消瘦挺拔的高中生，他有着深蓝色的短发和瞳色，在跟雨宫莲对视了一秒之后。他有些局促地咽了口唾沫，然后礼貌地深鞠躬，“我的名字是，喜多川，喜多川v介。抱歉打扰。”

　　他深呼吸，语气里满是狂热，“您一定就是我，我梦寐以求，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对象，总之，请一定要成为我的......”

　　喜多川v介想到自己将以这个少年为模特进行画作，立刻就有电流般酥麻感自内向外扩散，攀上脊梁直冲大脑，肌肉都在痉挛，视线在晃动，心脏加速。那是难以言喻的期待，仿佛踩上了叩响艺术圣殿大门的台阶，向前向上的每一步都是舍弃一切陈腐与愚钝的突破。

　　强烈的悸动让他有些语无伦次，最终化作一阵手舞足蹈，这个一米八的艺术生在街头摆出了一个近似《七龙珠》中基纽特种部队的登场姿势。

　　“成为你的绘画模特？”雨宫莲眼角颤抖了一下。

　　“没错！”喜多川v介向前一步靠近，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我迄今都没有画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但是从你身上，我感觉到了其他人所没有的激情。不，是完美！”

　　他就像是在揣摩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件巨匠呕心沥血雕琢的奇迹。

　　“喂！你在说什么，什么模特？！”坂本龙司在旁边不满地大喊大叫起来，“这家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约出来的，今天是棒球时间！棒球时间啊！”

　　（第三更。今天游戏打多了，怠惰了，可恶，明天一定要早点更新。）

天干物燥 : 055.小东西和老东西

　　“这是公共场合，安静点。”雨宫莲发话了。

　　“......万分抱歉。”两个互相看不对眼的男生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

　　“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忽然间就凑上来要破坏别人的周末闲暇吗？！”坂本龙司认错之后立刻瞪眼，企图用眼神杀死面前的喜多川v介。

　　“从你的外表来看，对社会的不满真是一触即发啊，”喜多川v介像是高人一等似的两手抱胸，冷笑着反击，“显而易见，你只是个完全不了解艺术的等闲之辈。”

　　自教育改制，到了如今的信息时代，绝大多数艺术生与体育生就互不待见：前者混迹画廊和剧场，被笑话是走捷径的懒惰者；后者流连球场和跑道，被讽刺是学术不通的死脑筋......这种说法诞生于一群虚假的体育生和艺术生。它是相当的片面、甚至称得上无理取闹和荒谬，但它的确就存在于部分学生小团体的交谈之中。实际上，真正努力的体育生和艺术生，在学校里都是会受到大多数人尊敬的“高种姓”。因为无论是学艺术还是学体育，都少不了花钱。

　　喜多川v介和坂本龙司当然不可能听信这种荒谬的言论，他们现在这副争锋相对的模样，纯粹是第一印象不太好，互相没看对眼。

　　坂本龙司错愕地看向雨宫莲，“雨宫，你听懂他说的话了吗？”

　　怪盗还没来得及开口，喜多川v介就紧接着补充，“这位......”

　　“雨宫莲。”

　　“雨宫先生！”他说，“站在这里的雨宫先生就是艺术。”

　　“喂！有点恶心了！”坂本龙司这下是听懂了，但好像又有点没听懂。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肮脏之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喜多川v介丝毫不在意坂本龙司的看法，他毕恭毕敬地向着雨宫莲深鞠躬，“请您，务必要成为我的绘画模特！”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雨宫莲有点反感这人突如其来的请求。

　　“那个......”喜多川v介傻在原地，他飞速思考着要如何劝说雨宫莲帮助自己，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给怎样的酬劳，大脑CPU迅速过载，终于是在由远及近的车笛声里运行了距离光标最近的代码。

　　“我是寄住在斑目一流斋老师家中学习日本画的弟子，明天斑目老师要在涩谷车站前的商场举行画展......恳请您赏光......虽然你们肯定对绘画没什么兴趣，不过，这几张票就作为刚刚冒昧之举的赔偿了。”

　　斑目一流斋？

　　雨宫莲来了兴趣，他拿过喜多川手里的门票，“明天我会去画展的。”

　　喜多川v介大喜过望，正欲要再说些什么，就对上了坂本龙司那张黑如锅底的臭脸。“快滚啊。”小混混的嘴唇上下翻动，用无声地以口型表达对喜多川的厌烦。

　　原本正在思考怎么跟他道歉的喜多川v介瞬间就来了脾气。

　　艺术生和体育生之间的战争眼见是一触即发。

　　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停在了路边，后座的车窗缓缓放下，慈眉善目、精神矍铄的老人笑眯眯地喊道，“v介。”

　　原本准备跟坂本龙司开战的艺术生缄口闭言，表情阴晴不定地变化之后才转过身，“抱歉，老师，我马上回去！”

　　喜多川v介不战而逃。

　　坂本龙司得天意相助，不战而胜。

　　雨宫莲跟老人对上了视线。

　　这家伙就是斑目一流斋？雨宫莲有些狐疑，长得也不像是那种剽窃弟子作品的卑鄙人物啊。

　　真是俊秀的后生。斑目想着，回以一个慈祥的笑容。

　　雨宫莲跟他挥手告别。

　　都快期中考试了，有人在复习，有人在约会，有人在球场里打棒球。

　　不断挥动球棒的两位“不良”在投球机空掉之后坐到休息区里。看着工作人员满地捡球去填装机器。

　　“话说回来，”坂本龙司终于想到了迫在眉睫的考试，他笑呵呵地问雨宫莲，“期中考，你应该也一点书没看吧？”

　　雨宫莲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才买的胡椒博士，“当然没看书了，谁会考前复习啊。”

　　他说的是真话。

　　最近在看的书完全不是本年级的课程，而是高二的课程教材。

　　坂本龙司每次大考将至才会试着临场啃课本，奈何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是晦涩难懂的魔咒。

　　别人都在复习，只有他是预习。

　　人类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可以做到很多事情。除了数学、物理、生物、化学、英语......

　　我什么也做不到。坂本龙司昨天夜里在书桌前苦思冥想后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做不到就开摆！

　　“哈哈，考前看书简直就是在预习嘛。”坂本龙司看向雨宫莲，露出一副志同道合的表情。

　　“的确，”雨宫莲点头，“所以我不想复习了。”

　　“果然！咱俩真是合得来！”

　　雨宫莲沉默了几秒。

　　他们说的“预习”指代的东西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交流，雨宫莲倒是明白了坂本龙司就是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经常性说话不经过大脑，做事毛毛躁躁，成天乐呵地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坂本龙司是一个似乎全身都是缺点的人，却有着极其罕见的闪光点。他活得很真实，有着清晰的目标。总是怀揣着极高的热情对待梦想，把每一天都度过得尽量有意义。

　　若非是脑子太笨，经常得罪人。不然的话，这家伙说不定能成为学校交际圈里最上层的那一类。

　　雨宫莲把手里空掉的易拉罐丢进收纳箱。

　　期中考试之后看看他的成绩吧，太差的话，嗯，就每周给他安排一次免费的学习会辅导功课。

　　我为什么会想着帮他？雨宫莲自我反省。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意义，只是因为想要伸出援手，所以就这么做了。

　　如果让雨宫莲回到一个月前那个改变了他生活的夜晚，无论多少次的犹豫，他最终都会选择向着那个骚扰女性的混账议员挥出拳头。

　　就如同坂本龙司这段时间里无数次地尝试接近雨宫莲，试图成为他的朋友。或许是为了报答恩情，或许是认为雨宫莲绝非传闻里的恶劣，所以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帮助他。

　　有很多的善意和正义，它们存在是不需要理由的。

　　（昨天通宵了，睡到下午又被抓去当壮丁，才回寝室没多久。）

　　（等下还有一章。）

天干物燥 : 056.恶贼作伥

　　晚高峰。

　　一个可怕的名词。

　　每每到傍晚时分，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都被车流塞得水泄不通，窗玻璃反射落日的余晖像是从熔炉里迸射出的火光，疲惫的男男女女被堵在了城市疲惫的交通枢纽里，无意义地挥霍时间。

　　与它相对的是早高峰。

　　区别在于，后者意味着“都别想准时上班/上学”，而前者意味着“都别想舒舒服服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