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诡骗师 第31章

　　中野原松了松领带，他走出电车站，站在涩谷中央大街忍不住舒了口气。

　　夕阳撞进这条繁华的街区，照出人影憧憧，西装革履的男人想着是否要去熟悉的居酒屋里痛饮一杯。

　　他看了眼手机里的时间，已经是八点二十了，必须赶紧找到电话亭才行。

　　鼻梁上厚厚的眼镜镜片摇晃着迷离的浅绿光线，就像是从调酒师手中翻旋入杯的波士绿薄荷力娇酒，是液态的翡翠玉石。

　　明明没有喝酒，中野原却大醉伶仃般步履蹒跚地走过沐浴在黄昏里的街道，深红的悠远的光在阴影之上勾勒着建筑物的轮廓。

　　绮丽的、如梦似幻的、真真假假的光景在转瞬间褪去。就在这位被烟酒与加班瓦解了精神的男人面前，只留下一座孤零零的电话亭。

　　它站在夕阳西下的街道尽头，陈旧的墙纸褪了颜色，曾经的同胞都接二连三地死在了社区规划的项目书里，已经是孑然一身、无人问津。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座电话亭都是作为街区的景点，供人参观、品悟昭和年代的气息。

　　孑然一身的电话亭看向孑然一身的中野原。

　　他们一无所有，在社会里仅剩下的作用也即将被旁人取代。

　　活在城市的边缘，偌大的东京随时要掀起倾覆而下的浪潮淹没无力搭乘大船的卑微者。

　　喵~猫叫声里，一只黑色的大猫慵懒地从电话亭顶部跳下，它的瞳孔里带着三分不屑、三分傲慢、三分自信与一分困倦的神情，就像是扇形统计图。

　　梳着西瓜头、戴着方框眼镜，看上去土味十足的男人连忙上前，试图捉住这只与“心灵怪盗团”密切相关的黑猫。但刚刚结束了一整天忙碌的打工人可追不上灵巧的猎手，很快就疲惫不堪地喘息起来，悲痛又无力地看向摩尔加纳在上蹿下跳。

　　喵~摩尔加纳的谩骂在寻常人耳中仅仅是细声细气的猫叫。

　　见到是语言不通，它只好老老实实地跳回电话亭顶盖，摸出一张写有数字的纸条丢下，纸条在半空中飘飘忽忽地下坠，落在了中野原的手心里。

　　中野原看了看纸条上的电话号码，再看着面前的电话亭，他咽了口唾沫，拉开把手擦拭得油亮的玻璃门，在反复漆涂过的拨号器上照着纸条的内容输入。

　　嘟嘟、嘟嘟嘟......一阵短促的忙音。

　　听筒里传出明显是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你好，中野原夏彦先生。”

　　雨宫莲看着电脑显示屏里出现的画面，接着说，“你希望怪盗团偷走斑目一流斋的作恶之心，让他悔改，是吗？”

　　摩尔加纳用猫爪子把刚刚偷到的“中野原夏彦”的工作证拍在正对着针孔摄像头的玻璃墙上。

　　“没、没错。”被一口喊出真名的中野原不禁对这个神秘的组织产生了些许敬畏感。

　　“原来如此，”戴着耳机的雨宫莲坐在不远处立有【前方施工、禁止通行】告示牌的巷子里，打开笔记本电脑的“OneNote”在其中写写画画，“请说明理由吧。”

　　中野原四处张望，这条小路几乎没有人经过，“我是......我是斑目一流斋的前弟子。”

　　“曾经住宿在他家，整天只想著绘画。我是真心想要成为一个画家。我有一个比我早一些时间进门的师兄，那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自然，他也被斑目盯上了，所有的作品都被斑目给霸占了......其实也不只是师兄一个人的事情了。”

　　“后来，师兄自杀了。大概是因为实在无法忍受斑目因为他的作品而受到称赞吧。这也让我感到害怕，于是不顾斑目的反对，离开了画室......但是他给各方面都施加了压力，断绝了我绘画的道路。”

　　说到这里，他捏紧了拳头，表情阴沉。“我决心选择一条其他的路，于是进了区公所就职......但还是做不到重拾曾经的理想。”

　　雨宫莲一边录音一边问他，“所以，你是想要复仇？”

　　“是的，”中野原夏彦咬牙切齿，“但这也是，为了拯救一个男孩的性命。”

　　“现在还剩下一个留在斑目那里的年轻人，年纪大概是16岁左右。他不仅有着绘画的才能，还无亲无故，欠着斑目的恩情。对于斑目来说，这是一只完美的肥羊。”

　　“还留在斑目那里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和斑目在一起，你不觉得痛苦吗？”

　　“他的回答是：如果能逃的话，我还真想逃呢。”

　　中野原夏彦深呼吸，目光从闪躲最终变为坚定，“逃走的我可能没有脸这么说，但我真的不想让那个师兄的悲剧再次重演......至少要让那个前途光明的年轻人得到拯救。”

　　“关于斑目的悔改，我由衷地期望你们能考虑这件事情！”

　　落日顺着玻璃墙缓缓下坠，将中野原的面颊染成如血般的深红。

　　雨宫莲停下了对键盘的敲敲打打，若有所思，“那个男孩的名字，是叫做喜多川v介吧。”

　　“你们......？！”中野原夏彦的表情从惊恐变为了欣喜若狂。

　　“窃取年轻人梦想的恶贼，可是怪盗团不会饶恕的，”雨宫莲笑着回答，“回去休息吧，很快你就能在新闻上见到期待的结果。”

　　“哦，对了，摸一摸你的裤兜。”怪盗提醒。

　　中野原错愕地发现他的工作证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一张红色的小丑牌。

　　“抬头。”

　　正前方的玻璃墙上贴着他的工作证。

　　“心灵怪盗团同意了你的请求。”

　　（第二更。）

天干物燥 : 057.佐仓双叶是皮卡丘

　　黄昏之下的世田谷，雨宫莲拔掉插在巷口的【前方施工、禁止通行】的告示牌，背着装了笔记本电脑和信号接收器的单肩包走向街道。

　　摩尔加纳等到中野原离开后，它钻进电话亭里用爪子拆掉安装在角落里的针孔摄像头和信号发射器，叼着钻出了电话亭，迈开四条腿狂奔着追上了稍远处的雨宫莲。

　　“做得好，”团长收走了摄像头和信号发射器，他大方无私地给予夸赞和嘉奖，“今天请你吃大爆炸汉堡。已经下单了，半个小时后就能送到秘密基地附近的收件站。”

　　说起来当初摘下“宇宙巨塔堡”挑战胜利之桂冠后，得到的海牛高达现在都还没拼完，在手机软件里存放了半个月的代金券终于有了它的用武之地......

　　可以用来奖励摩尔加纳。

　　雨宫莲看着陡然激动的大猫，思考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

　　在印象空间和现实里，摩尔加纳的躯壳从近似人形的怪物变作了寻常家猫，它对于世界的了解远比拉雯妲要多，但稍作思索后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异样。

　　摩尔加纳很了解印象空间，并且同等的了解现实。

厌世薪衷撰鹫嗣跋ベλ竣00

　　但它在遇到雨宫莲之前却连一个能用于入睡的小窝也没有。

　　拉雯妲一直居住在天鹅绒房间等待着契约者的到来。

　　那摩尔加纳又是什么？

　　阴影？还是说，它其实是某种误入了印象空间的怪谈。

　　不对，雨宫莲看向远处居酒屋门口点亮的红灯笼，怪谈是伴随着规则诞生的概念存在。

　　至少在网络上是能搜到相关的字眼。摩尔加纳这个名字丢到网络里只是乱七八糟的娱乐广告。

　　他有试着搜索各种猫类的怪谈传说，但没有一个是符合自己身边的这位【魔术师】。

　　“雨宫先生！”大猫的声音让雨宫莲回过神。

　　“做任务的时候喊我代号。”

　　“是！Joker！”

　　“好的，Mona。”

　　“诶？吾辈的代号不是Magician吗？”

　　“忽然觉得Mona更加顺口。”

　　“吾辈认为Magician要更帅气来着......”

　　雨宫莲专断独行，给摩尔加纳强制换了个代号。“你刚刚喊我做什么？”

　　“吾辈......”摩尔加纳心里想着本大人看在汉堡的面子上就不跟这个小贼过多计较了，“吾辈觉得斑目一流斋很有可能真的和中野原先生所说的那样恶劣。”

　　“你怎么看出来的，你又没见过斑目本人。”

　　“中野原先生在倾诉经历时外流的情绪绝非虚假......”

　　“是吗？”雨宫莲在手机里回复拉雯妲，让她帮忙煮一壶红茶，“斑目一流斋明天会在这里举行画展，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顺着他伸出的手指看去，能见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商场，商场的门口停着三辆卡车，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地把装饰物和画作搬下车。

　　“总得眼见为实。”

　　夕阳落在了海平面之下，黑夜升起，群星当空。

　　五脏俱全的小小秘密基地里灯火通明，怪盗团的两人一猫正在庆祝怪盗团的正式成立。

　　基地建成、第一次接取委托。

　　总有点满足了中二时代的白日梦的成就感。雨宫莲喝着红茶，看着拉雯妲把汉堡切块了分装到盘子里，摩尔加纳兴冲冲地品尝起从未接触过的食物。它又不是真的猫，没有什么忌口。

　　窗外OO@@着微弱的蝉鸣。

　　阳台对面的武见妙医生已经准备休息了，紧拉的窗帘里熄了灯。

　　摩尔加纳心甘情愿看守秘密基地，它觉得这里的氛围很符合“神秘怪盗”的身份。

　　初秋的季节蚊子挺多，但蚊子再多也不会叮咬这只身体里一滴血都没有的生物。

　　走在张贴了大大小小的广告纸的街道，苍老的路灯散发出同样苍老的昏黄灯光，雨宫莲独自漫步于建筑物深邃的阴影里。为了避免麻烦，拉雯妲早早躲进了天鹅绒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俄里翁】带给雨宫莲的“狩猎直觉”一直在提醒他：有人在窥视你。

　　谁在看着我？

　　雨宫莲顺着那份直觉看向了街灯旁自助销售机顶部的红外摄像头。

　　有种画风突兀的违和感。

　　走在四轩茶屋的街道，随时能听到老人的mp4在外放昭和金曲，褪色掉皮的墙壁几年没有被重新粉刷。谁也不知道社区的管理者到底把钱花在了什么地方。

　　但显而易见，连整治街道都不愿意的人，可不见得会安装这种新颖玩意。

　　尤其是......为什么摄像头要安装在这种勉强到成年人身高的自助售货机上？

　　可以简单推断出，这玩意是私人安装的。

　　既然你要窃取路人的隐私，那我就不客气的没收了。

　　雨宫莲踮起脚，把摄像头底下接通售货机机组的数据线给拔掉，然后摘走了摄像头。

　　他才懒得上交警视厅。

　　背着案底呢，过去做笔录纯纯找罪受。

　　稍远处的佐仓家里。

　　佐仓双叶死死地盯着黑下去的显示屏，她咬碎了嘴里的奶糖，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把权限切换到其他的摄像头，苍白的小手在键盘上快速敲打，有点恼怒。

　　这些摄像头可都是她在深夜里偷偷溜出门安装的。

　　现在居然被拆掉了，可恶，你知道我出门一次有多痛苦多煎熬吗？！佐仓双叶恶狠狠地想着，必须教训他才行。

　　奈何一阵苦思冥想，果然是对雨宫莲无可奈何。

　　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夜里对他的照片悄悄发电了。

　　其实也有想过要骇入雨宫莲的手机......代号是Alice的朋友教会了她不少深奥有用的网络入侵技巧。

　　但亲身实践后，能发现雨宫莲的身边几乎所有网络设备都套着严密的防护系统。显然是有高手相助。

　　真要是铁了头的进攻，指不定自己就给送警视厅里了。

　　佐仓双叶悲伤地看着雨宫莲一个接一个沿途拆掉自己辛辛苦苦安装的摄像头，她什么也做不到。

　　只能对着贴满了整个墙壁的雨宫莲美照，化身东京皮卡丘，用十万伏特发泄着沉痛的心情。

　　推荐一本朋友的书，《女神异闻录X》。免费的p5同人。很不错。我就是几年前看过了这本书才决定写P5同人。

天干物燥 : 今天只有一章，调整一下作息

　　大家也看到了，这本书一直都是阴间更新。

　　已经游走在猝死边缘了。

　　抱歉啦，今天只有一章。我调整一下作息，以后就可以白天更新了。

　　感谢谅解~

　　另外，今天对大纲进行了恶魔式修改，将在后续剧情里涉及到p3和p4的故事，也想到了把鬼太郎放下来的剧情。

天干物燥 : 058.v介，来试试《只狼》

　　“雨宫同学，这道题请你来解答一下吧。”

　　安安静静的数学课，没有人愿意回答老师提出的难度颇高的问题。成绩较好的同学其实是做出来了，但不确定自己是否无误，自然就胆怯出糗的可能。

　　正在疯狂内卷的雨宫莲当即起身，把封面替换成小说杂志外壳的《不定方程进阶解析》放下，他走向讲台拿起粉笔在唰唰落粉的声音里完成了计算和验算。

　　1-D班的学生们乃至各科老师都已经麻木了。

　　就，不管是多么刁钻的难题，只要符合教学大纲，你能丢出来，他就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已经是第三次因为校外兼职导致授课注意力不集中而被雨宫莲挑出各种问题和错误所在的川上贞代恨不得揪着那些散播谣言的家伙质问，这就是你们说的劣迹转校生？什么品种的劣迹生能一边上课摸鱼还能记得老师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