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国 第108章

　　“啧，才六七倍呀，我还以为起码能涨到十倍呢……”夏洛特看着价目表说道。

　　“如果考虑到第尔也在涨价，那大麦的价格确实已经算是涨到去年的十倍了。”塞西莉亚停顿了一下，又郑重提醒道，“您花了太多钱从列萨雷王国抢购粮食，金库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夏洛特闻言也不禁地皱起了眉头，巴洛特利确实帮自己借到了不少钱，但那都是第尔，从列萨雷王国抢购粮食需要大量的阿斯和弗索：“薇诺娜夫人同意帮助我们抢购列萨雷王国出口的粮食了吧？”

　　考虑了几天之后，薇诺娜夫人终于想通了，决定加入到夏洛特这笔大生意中来。

　　“是的，但我们的领地的正常运转也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啊。”塞西莉亚无奈地苦笑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连公务人员的工资都发不起了，还有您的骑士们的薪水。”

　　显然澜湾子爵领的财政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了，但第尔还没有到夏洛特心中预想的那个可以一击必杀的关键点。这其中的较量就像是两个力士拔河，只要其中心怀叵测的一人撒手，那专心拔河的另一人就必然会摔一个屁墩儿。夏洛特就是那个想撒手的人。在撒手之前，对手使出的力气足够大，撒手之后，对手才会摔得更狠。

　　目前，夏洛特觉得对手使出的力气还不够多，所以她还需要再坚持一会儿。

　　正当夏洛特皱眉思索着该怎么缓解自己财政危机的时候，蕾妮拿着一封用细竹筒密封的密信进入了书房中，交给了夏洛特。

　　夏洛特展开密信，一眼扫视过去，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了一个弧度，她将密信递给了塞西莉亚，一拍桌子决定道：“所有骑士和公务人员的薪水停发一个月，下个月给他们发放双份！不，三份！”

　　塞西莉亚好奇夏洛特的情绪为什么突然变得这般高涨，她疑惑地接过密信阅读，见上面只写了一行字：“由于爱叶同盟多个城邦钱荒问题未得到缓解，翡第长老院决定再次增发四千万第尔新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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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158章第145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七）

　　停发一个月的薪水不出意外地引起了澜湾子爵领阵营内部的不安与骚动，但夏洛特强力镇压下了一切反对的声音。

　　如今澜湾子爵领武官和文官体系的骨干都是夏洛特一手提拔甚至培养的，些许质疑之声根本动摇不了夏洛特的统治根基。

　　早在夏洛特下达停发薪水的命令之前，翡第第二轮增发第尔的政令就已经开始施行了。

　　实际上，灰袍骑士团没有为夏洛特探知到的消息是，除了第二轮增发，翡第长老院在同一场会议上还敲定了第三轮增发——因为同盟城邦们不断来信抱怨第尔不足，即使第一轮增发结束之后，这样的信件依然没有减少，翡第长老们不胜其烦，就干脆一次性议定了——若是第二轮四千万第尔增发后第尔荒依然没有得到解决，那就开始增发第三轮三千万第尔，省得再开一次会了。

　　毕竟长老们现在都很忙，总是因为一些琐事就把长老们叫来叫去，实在有些浪费时间。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翡第长老院的决定并非毫无道理，因为第二轮增发开始之后，索克亚半岛上的钱荒不仅没有缓解，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迹象。从各地铸币工坊不断流出的或合法，或非法的新币仿佛就像是洒进了大海里的沙子，连一点浪花都没能渐起来。

　　看着一天比一天萧条的市场，一天比一天拮据的索克亚人甚至开始怀疑，翡第真的增发了第尔了吗？

　　唯独行走在城邦之间的巴洛特利真切地相信着索克亚半岛上的第尔正在飞速增长，因为他借钱越来越容易了。在撒西尼城邦，在勒莫斯，巴洛特利都轻易地借到了大笔第尔，甚至巴洛特利从勒莫斯原路返回时，巴丹和卡梅拉的权贵们还想联系巴洛特利再借一些钱给夏洛特。原因，巴洛特利已经很清楚了，一是夏洛特开出的高额利息着实诱人，二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第尔还能再涨两个月，三便是……这些钱来得太容易。

　　一个多月后，巴洛特利再次回到了多鲁科查。

　　夏洛特背着手，看着窗外的街道，“巴洛特利，此行还算顺利吧？”

　　“托您的福，非常顺利，”因为过于顺利，巴洛特利难免对夏洛特有些心悦诚服，“此行属下一共从四个城邦借到了一千七百万第尔，其中巴丹城邦五百五十万第尔，来自于九位巴丹长老，他们分别是……”

　　巴洛特利一边向夏洛特汇报着大致情况——其实这些情况他早已在信鸦通信中汇报过一遍了，一边拿出了一只厚实的羊皮纸袋交给夏洛特。纸袋中装着所有借据的原件和巴洛特利已经整理好的借款账目。

　　只是，夏洛特似乎无心看文件，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好在侍立在旁的蕾妮代替夏洛特接过了羊皮纸袋，避免巴洛特利的尴尬。

　　待巴洛特利介绍完，夏洛特才再次开口问道：“借来的钱都让换金所接收了吗？”

　　“是的，已经让四个城邦当地的换金所接收了。”巴洛特利躬身回答——就连撒西尼和勒莫斯当地都有换金所了，澜湾子爵开分店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点！

　　“嗯……”

　　夏洛特点了点头，便没有下文了。

　　巴洛特利这才意识到澜湾子爵今天似乎没有什么心情与自己说太多客套话。其实刚刚走进这处宅邸的时候，巴洛特利便感觉到了某种紧张的氛围，进进出出的公务人员们都面容严肃，脚步匆匆，只不过当时巴洛特利并没有太在意，现在看来恐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既然夏洛特没有心情和自己多说话，巴洛特利便想要告辞了，然而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一个双瞳剪水，唇红齿白，容貌娇媚的男子忽然推门而入。

　　夏洛特手下能够长得这么漂亮的男性当然只有贝塞尔了。

　　“阁下，今天民间第尔的收购价已经统计出来了。”贝塞尔禀报道。

　　听到这句话一直看着窗外有些走神的夏洛特刷一下转过身，盯着贝塞尔问道：“多少了？”

　　“1.9，”贝塞尔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巴丹市面上弗索与第尔之间的汇率已经达到了1:1.9。”

　　夏洛特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个弧度：“时间终于到了。”

　　“开始执行我们的计划吧。”夏洛特下令道。

　　“是！”回应夏洛特的不仅有换金所所长贝塞尔，还有澜湾子爵的管家塞西莉亚，以及与巴洛特利一起赶回多鲁科查的灰袍骑士团团长，罗宾·曼奇尼。

　　一只只信鸦将夏洛特的命令传递了出去，小撒西尼，巴丹，考罗罗，苏达曼，卡梅拉，勒莫斯等等爱叶同盟城邦中，贝塞尔手下的成百上千名换金所雇员，塞西莉亚手下的商队，罗宾·曼奇尼下属的灰袍骑士团外围线人，齐齐出动，他们从当地的换金所中提出大笔大笔借来的第尔，然后挥舞着这些第尔悄无声息，却高效迅速地从当地居民们手中收购草药，葡萄，棉麻等等商品，当然还有弗索。

　　索克亚半岛，巴丹城邦，鼠尾村。

　　鼠尾村，一个地处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鼠尾村的名字是教会赐予的，原本这个村子并没有名字，但因为这里的村民以采摘和栽种草药为生，教会人员又经常来村里收购鼠尾草，所以便把这里命名为鼠尾村了。

　　马吕斯就是鼠尾村的一位村民，而且是经验最丰富的采药人。曾经，他多次担任村里进山采药队伍的头人，负责在采药过程中带领队伍寻找药草，以及在采药归来后为村里贩卖草药。

　　直到上一次，马吕斯挑着整整一担珍稀的草药去巴丹城内贩卖却没能卖出去，之后，巴丹市面上越来越萧条，收购药草的人越来越少，有些相熟的草药商人甚至干脆关店不干了。草药一直卖不出去，村子里的人几乎都要去乞讨了。

　　虽然最后还是老朋友阿扎姆花了两个第尔收购了马吕斯手中的药草，但再次出发去山中采药时，马吕斯还是对村里人说，自己不再担任头人的职责了，因为这点钱根本不够买全村人两个月的粮食，那些草药可是全村采药人花了不止两个月挖到的。

　　虽然花两个月采的药根本无法填饱自己两月的肚子，但鼠尾村的村民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采药，毕竟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做这一行的，根本不知道其他谋生的行当该怎么做。

　　又两个月过去，想用更加拼命的劳作，换取更多食物的鼠尾村采药队带着整整两担子珍稀的药草走出了大山。然而，村民们的脸上依然未能露出丰收的喜悦，因为巴丹的草药行情更加糟糕了……

　　“马吕斯，您还是帮帮忙吧，我们的草药实在是卖不出去了。”挑着担子去城里卖草药的年轻人又把担子挑了回来。

　　“我能怎么帮你呢？我也卖不出去啊。”马吕斯苦闷地说道，他并不是在摆谱，而是真的卖不出去，巴丹城里现在连饭馆都开不下去了，草药能卖给谁呢？

　　“或许可以让阿扎姆先生再帮帮我们？”年轻人试探着问道。

　　马吕斯叹了口气，说道：“阿扎姆的店也关了门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年轻人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村里人已经喝了两个月野菜粥了，如果草药卖不出去，接下来两个月就要连野菜粥都喝不起了，难道要让我们大家饿死吗？”

　　马吕斯心想，就算卖出去了也未必喝得起菜粥，如今大麦的价格有多贵你没看到吗？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整个村子的生死存亡压在他的心头，令他毫无说话的心情。

　　就在马吕斯心中渐渐生出绝望之际，忽然有几个孩童连蹦带跳地从村外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欢呼着：“有商队来啦！有商队来啦！有商队来啦！”

　　“商队！”马吕斯惊讶地站起了身。

　　即使是村子里的孩童都明白商队的到来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村子里的草药能卖出去了，草药卖出去就意味着他们有饭吃了。可是如今巴丹城里连药铺都开不下去了，怎么会突然有商队来他们鼠尾村呢？

　　很快，包括马吕斯在内的许多村民们就聚集到了村口，村口处果然停着一支小商队。

　　这支商队的面孔十分陌生，不像是以前来村里收过草药的任何一支商队。鼠尾村的村民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将与商人打交道的经验最丰富的马吕斯推到了台前。

　　马吕斯先佝偻着身子鞠了一躬，然后开口问道：“请问诸位来自于哪里？”

　　“我们来自于澜湾子爵领，”小商队的领队开口回答道，“想要收购一些草药，你们草药吗？”

　　来自澜湾子爵领的商队对于鼠尾村而言可是太稀罕了，以前从未见到过，不过村民们也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商队领队的后半句话吸引住了。

　　“有，有，我们有草药！”立刻就有一些村民喊了出来，另一些村民急匆匆跑回村里的阴干仓库搬草药。

　　很快四大筐草药就摆到了商队领队面前。

　　金吉尔原本是塞西莉亚培养的预备税吏，两个月前他莫名其妙地被调到了多鲁科查，然后莫名其妙地当上了这一支只有七个人，两辆车的小商队的领队。

　　当商队领队就当商队领队吧，金吉尔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公务员嘛，分配到哪里算哪里。在多鲁科查，接受了两个月培训之后，金吉尔接受到了第一个采购任务——花光一万第尔。

　　当然不是简单地花光一万第尔，澜湾子爵制定了严格的采购清单，而且采购只能少量多次，不能在一个地方与一个商家进行大规模采购。说白了就是逼着金吉尔这样的领队带着手下的人在爱叶同盟诸城邦之间到处跑。

　　鼠尾村，就是金吉尔离开巴丹之后的第一站。

　　金吉尔蹲下身，拿起一根百解草根，上上下下看了看，然后便站到了一旁，示意商队中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儿上来检查草药。

　　金吉尔其实并不懂草药，但他的商队里这位老头儿懂。

　　山羊胡老头反复检查后，啧啧称赞道：“这草药真是不错啊，居然还有刺蛇草，可惜只有一棵……”

　　刺蛇草含有剧毒，但它的叶脉却是一种超凡材料，价格不菲，只是一棵刺蛇草的叶脉太少了，剥出来估计只有几克重。

　　与山羊胡老头商讨后，金吉尔指着其中两筐草药，与村民们说道：“我买这两筐草药，还有这一棵刺蛇草，一共三第尔，这价格怎么样？”

　　“可以可以，”马吕斯喜出望外，如果放在两个月之前，他肯定会觉得三第尔太少，只够让村民们喝粥，但是现在第尔涨成这样，村民们能有口粥喝就不错了，“先生，这另外两筐草药您能不能也收了？”

　　金吉尔笑着摇了摇头，见马吕斯还想劝说，他连忙解释道：“最多两三天天，肯定还会有商队路过的，到时候你们将剩下的草药卖给他们吧。”

　　马吕斯对金吉尔的话将信将疑，毕竟金吉尔这支小商队是鼠尾村这边连续三个月见到的唯一一支商队。不过才一天之后，金吉尔的话便应验了。又一支来自于澜湾子爵领的商队路过了鼠尾村，并买走了剩下的两筐草药。

　　“我似乎有些懂了……”离开鼠尾村时，第二支小队的领队忽然说道。

　　若是小撒西尼人在这里的话，大概能够一眼认出，这个领队真是曾经的小撒西尼英雄，阿波。

　　因为搞不明白澜湾子爵想做什么，于是阿波就在换金所扩招时报了名，想要探寻一个究竟，凭借着识文断字的优势，阿波也混到了一个商队领队的职务。

　　“您明白什么了？”桑德罗好奇地问道。

　　阿波呵呵笑了笑，说道：“我忽然懂了，钱其实也是物，物以稀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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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159章第146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八）

　　当初在澜湾子爵领见到换金所热闹的场面之后，阿波就下意识地感觉第尔升值的背后肯定有问题。

　　这并不是因为阿波有多么了解经济，他只是习惯性地站在了一个将军的立场上去看待问题——假如敌人做出了多余的动作，那他的动作就必然是有所图谋的。

　　澜湾子爵设置换金所可以理解，但她主动提出了第尔在升值这件事情显然就是多余的了。就算她不挑明这一点，换金所依然可以照常运作，反正各国商人早就习惯了用一弗索兑换四第尔了。反倒是，澜湾子爵提出了这一点之后，她的换金所平白增加了许多工作量，这么做就十分多余。

　　在换金所当了两个月的雇员和学徒，阿波对于夏洛特正在做的事情，以及索克亚半岛上正在发生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些模糊的理解，例如：铸造的钱币多少与市场上是否缺少钱币并不存在必然的关系。

　　当阿波在巴丹换金所的仓库中看到那堆积如山的第尔时，阿波几乎是瞠目结舌的，因为他来到巴丹已经有几天了，他深知巴丹市面的钱荒有多么严重。

　　这一刻阿波才终于理解了他接受培训的时候听到的那句话——钱币只有当它被花出去之后，它才会变成真正的钱币。假如一直被囤放在仓库中，那么无论巴丹铸造多少钱币，钱荒都不会得到缓解。

　　“这么说，澜湾子爵让我们这样到处花钱是为了缓解索克亚半岛的钱荒喽？”迪恩一边嚼着一根带着甘甜味的药草，一边疑惑地问道，“她会有这么好心？”

　　“澜湾子爵当然没有这么好心，”阿波果断地摇头道，“她就算是个勤政爱民的贵族，那她也是奥兰帝国的贵族，索克亚城邦的钱荒关她什么事。”

　　“那澜湾子爵想要做什么？”桑德罗疑惑地问道。

　　阿波笑了笑，说道：“这便是我刚刚想清楚的问题了，钱也是物，物以稀为贵。澜湾子爵让我们将大量的第尔花出去，很快钱荒就会缓解，第尔也会跌价。而巴丹换金所里的第尔几乎都是她借来的，或许她借来了十弗索的第尔使用，而归还的时候可能就只需要归还九弗索的第尔了，这里面肯定是有的赚的。”

　　“哦……”两个老部下稍微理解了一些，不过迪恩又好奇地问道，“那么澜湾子爵到底能赚多少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波又皱起了眉头，微微摇头，“我甚至不知道澜湾子爵是不是真的冲着赚钱来的……”

　　与此同时，巴丹城邦内，有人发出了相同的疑问：“你们说，澜湾子爵这是在图什么呢？”

　　说话的人是巴丹长老院的领袖，莱斯特。

　　听莱斯特说话的人是他的二儿子，萨姆·布斯。

　　“谁知道呢？”萨姆·布斯耸了耸肩，笑道，“或许她脑子有问题，就是想要给我们送钱吧，到时候她还不起钱，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结束那个什么《经济合作协议》了。”

　　萨姆停顿了一下，不由嗤笑道：“《经济合作协议》？给战争赔款起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真是不要脸啊。”

　　莱斯特微微蹙眉，儿子这个说法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要我说，澜湾子爵也是够愚蠢的，哎呦……”萨姆还想要开口，却被人用橘子皮砸了一下，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妹妹，“朱莉安，你干嘛砸我。”

　　朱莉安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道：“我担心二哥你真的觉得澜湾子爵愚蠢？”

　　“她的换金所可以借弗索，然后兑换成第尔，这么明显的漏洞，已经被人发现两个月了，她还是没有堵上，反而还借第尔保持兑换，这还不够愚蠢吗？”萨姆辩解道。

　　“巴丹公民兵在澜湾子爵手下的惨败，你这么快就忘了吗？假如澜湾子爵愚蠢的话，我们算什么？”朱莉安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次惨败都是乔瓦尼那头猪不会打仗！”萨姆依然振振有词，“如果换了我去，怎么也不会连续中两次埋伏！”

　　朱莉安很想问问自己二哥为什么从没有打过仗，却拥有这样的自信，然而却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打断了。

　　“大哥您回来了。”看到推门而入的人，朱莉安眼睛一亮。

　　莱斯特的长子，大卫·布斯冲弟弟妹妹点了点头，然后摘下帽子说道：“父亲，我回来了。”

　　莱斯特点了点头，说道：“这一趟去列萨雷王国顺利吗？”

　　“不太顺利……”大卫拿出了账册递给父亲，布斯家族世代经营粮食贸易，大卫这一趟就是家族里派去列萨雷王国采购粮食的。

　　莱斯特一边翻阅着账本，一边听着大卫介绍采购情况，眉头越皱越紧：“为什么只采购到了这么一点大麦？”

　　“不只是大麦，荞麦，燕麦，小麦都采购不到。”大卫无奈地摊开手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列萨雷王国有不少商人在囤积粮食，我听说早在夏粮刚开始收割的时候，市场上就已经有人在收购了。我带去的钱有限，根本争不过那些人，所以只好少买一些。”

　　莱斯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危机感，他从账本上抬起了头，盯着自己儿子问道：“和你一起去列萨雷王国的是帕特洛家的小子吧？”

　　“是啊。”大卫点了点头，帕特洛家是巴丹最大的粮商，巴丹城内近一半粮食都是他们家的船队运来的。

　　“那么帕特洛家的小子也和你一样，只买到这么点粮食吗？”莱斯特又问道。

　　大卫以为父亲是想拿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己对比，于是便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他还不如我呢，那家伙见粮食难买，就在港口吃喝玩乐了十来天便回来了，估计收购到的粮食还没有我的一半。”

　　“什么！”莱斯特刷一下站了起来，面色阴沉，他沉思了片刻，然后对自己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大儿子说道，“让人准备马车，我立刻去见一趟杰瑞米·帕特洛。”

　　大卫心中疑惑，但还是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