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汪才超凶
“了解，给我五分钟……”
成人杂志堆积成的小山下方，一名满脸胡渣的男子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走入了摆放着几台服务器的大工位里。
这个“老泰”，是前理化学研究所的计算机研究员，因为向海外机构出卖科研数据的事泄露，成为了在逃通缉犯。
看在前几年有合作关系的份上，福山帮他安排了偷渡记录、伪造了假身份，暂时让他蜗居在公司里避风头。
只有需要“高端技术”的业务时，这位技术大佬才会出手帮忙。
“老板，这些个人账号，从注册时间、实名信息、登录IP上，除了‘夏凡粉丝’的身份外，看不出任何关联……”
“要是一般的黑客，可能就这么被瞒过了……”
五分钟后，叼着烟疯狂敲打键盘的“老泰”，轻声说道。
“噢？也就是说，背后果然有组织，在跟我做对咯?”
“也没听说，有哪家‘同行’接了燃烧系的单子啊……到底是何方神圣？”
听他这么说，福山索性站到了老泰背后。
整个行业里，和天人网络一样规模化的“网络公司”没几家，为了避免“数据内耗”，平时有什么业务互相都会通个气。
哪怕背后金主立场相对，大家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一下，甚至互相帮忙抬抬价什么的，绝不会做“无效内卷”。
“这些发言力挺夏凡的账号里，有大概20%的账号，IP在每小时变化一次，普通个人用户可没有这种特征……”
“我怀疑，这是和我们一样的‘专业机构’，利用AI程序，在操控这些账号发言。”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从对话的拟真度、逻辑性和成熟度上来说，他们的AI无论语言模型逻辑、算力和智能程度，比我们用的这个版本高级多了。”
“让我来挖挖看，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大手笔？”
老泰显然也是兴奋了起来，同时操控着三台服务器，全力溯源着那些“嫌疑账号”。
第363章 收网
“说什么呢，我们的AI语言模型，可是花大价钱从海外买的顶级版本，不是十一区这些本地货能比的……”
福山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出于对老泰技术的信任，只能耐心地看了下去。
“哼，AI可是这个时代的核心竞争力，你的模型不过是海外迭代抛弃的版本，语言本地化之后，在商用领域降维打击一下还可以，和十一区真正尖端的比，也还差得远呢……”
“让我看看，对方的AI虽然用了动态IP操控账户，但通过多层检测技术，结合公共IP池信息获取线索，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等等，这个数据包居然有多重加密……还动用了特殊的保护手段……可惜，你遇到了我……”
“让你看看，鄙人在理化学研究所，单身四十年的手速！”
老泰飞速敲打着键盘，口中念念有词，似乎陷入了某种意识流的战争。
“搞、搞定了……让我看看，你的面目到底是……”
经过十多分钟的鏖战，他终于如释重负，用力地敲了一下回车键！
桌面上，显示出一串IP地址。
“不愧是老泰，查到真实IP了吗，到底是哪家同行在和我们做对……”
福山也紧张地凑了过来。
“这……这是……这个数字，我死也不会记错……”
注视着这串IP地址，老泰呆滞地张开下巴，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
“这是，理化研，富士4号的外部访问IP！”
没错，这串熟悉的数字，正是来自他曾任职数十年的研究所，最新研发的量子计算机的外部接口。
“理化研？富士4号？那不是量子计算机吗？”
“所以说，有人调用研究所的量子计算机的云端算力，支撑AI语言模型，操控用户账号，来和我们打‘舆论战’？”
“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大炮打蚊子吗？”
站在他背后的福山也愣住了。
他们工作室的几台服务器，配置每月更新，维持在民用顶级水准，平时用来支撑AI舆论检索、实时生成话术模板一类的功能，也还算够用。
但和十一区自研的顶级量子计算机比，那就是史莱姆和哥斯拉的区别。
“不，问题不在算力的差距……”
“问题在于，有资格调用‘富士’的单位就那几家，里面可没什么商业机构，全都是惹不起的怪物……”
“你小子，该不会惹到什么大麻烦了吧？！”
老泰僵硬地转头，神经质地看向福山，凸出的眼球里满是血丝。
“怎么可能，封杀一个练习生这种常规业务，我又不是第一二三四次干了。”
“你确认一下，是不是查错IP了，别自己吓自己……”
福山想故作轻松地笑一下，嘴角却连抬起都有些吃力。
……
西新宿，东京医科大学医院。
安静的病房里，整齐排放的病床上，趟着一名名身穿病号服的男子。
衣服摩擦的窸窣声中，一名清洁工打扮的男子，从窗外无声地爬了进来。
他无声地蹲到距离最近的一处床头，拿出一枚开锁器，“咔嚓”一声把连接着那名病人手腕和床头的手铐解开。
“你是……”
那名病人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他，低声问道。
“家人们，你们受苦了……”
“阿玛比埃大人的意志指引我们，找到了这個地方。”
“放心，今天，就是伱们重获自由的日子。”
那人声情并茂地说着，动作利索地把病房内其他人的手铐也逐一撬开。
“放心，我们观察了两天了，守在走廊上的人，交班的时候会趁机摸鱼去外面抽烟、聊天、买东西，起码耽搁半个小时以上。”
“东西一人一套，这万能开锁器不管手铐还是医院的锁都能解开，短刀用来杀掉那些仪式上幸存的‘祭品’……”
接着，他又掏出一大把“万能开锁器”，还有锋利的短刀，分发给了病房内的众人。
“可是，外面有警察守着呢，就你一个人加上我们，可没办法突围出去。”
另一名病人活动了一下被手铐勒红的手腕，警惕地看向病房外。
“我们这次伪装成清洁工，混进来了足足十个人，已经分头去拯救其他病房的兄弟姐妹了。”
“围墙监控死角的已经挖好了通道，外面还有五十个人和三辆卡车策应。”
“救出忌子大人，杀掉那些祭品，我们立刻就走！”
男子贴在病房门后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胸有成竹地一笑。
“忌子大人，被关在哪里，快带我去救她……”
似乎想起了“忌子”动人的身姿，他脸上露出狂热虔诚的笑意……
“还有那些活下来的‘祭品’在哪个病房，特别是那个叫夏凡的，在走之前，必须要了他们的命，重新履行神明的意志！”
但下一秒，他五官又狰狞嗜血地扭曲成了一团。
“报告，已经锁定住院部内外，全部目标的位置，请求收网。”
与此同时，其中一名穿着病号服、气色虚弱的中年男子，耳机内响起了这样的通报。
若是夏凡在这里，自然会认出，这名“病人”，正是大病初愈返岗的日暮警部。
“同意，各单位，捕鱼行动，开始收网。”
日暮摸了下耳机，轻声对通讯频道内说道。
从“捕鱼行动”开始的两天前，他们就已经让探员们代替病人留在了这里，外面负责安保的人更是故意装出一副疏于防范、长期溜岗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呢，我问你忌子大人被关押的位置，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被他的“怠慢”所激怒，那名男子一把抓住了日暮的领口。
“忌子吗……”
“想知道她在哪，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任凭对方摇晃自己的身子，日暮一脸的淡定。
“跟你们……回去？”
那名男子尚在品味他话中的意味，只觉手腕一疼，已被身后的“病人”戴上了一副“银手镯”。
“不，放开我，你们这些背叛神明的家伙……”
“老实点！袜子呢，给他塞上，免得咬舌自尽了。”
同一时间，住院部内外，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和咆哮声。
……
第364章 开门见山
……
第九课指挥部。
“相叶探员，你刚才发来的名单已经调查完毕，其中有十一人具备‘邪教徒’特征，当地派出所正在上门‘家访’的路上。”
“还有这几篇关于夏凡顾问的考据文章，也已经安排相关机构的官方号帮忙转发了，已安排「仲夏」加强关注舆论反应，希望能引出更多的‘网络嫌疑人’。”
“好的，辛苦了，这是最新一批‘二筛’出的‘嫌疑名单’，麻烦单独调查一下。”
“收到。”
相叶结衣和信息组的探员们，各自坐在工位上，神情专注地忙碌着。
“各位，医院那边的‘捕鱼行动’，顺利逮捕了几十名想要拯救忌子、刺杀受害者的邪教徒。”
“太好了！”
听见通讯系统里通报的行动情况，办公室里的探员们都是精神一振。
“看来，确实还有不少邪教徒，藏在阴影之中……”
“线下的收网这么顺利，我们这边也不能丢脸，得加把劲了。”
信息组的众人，也不服输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果然，节目刚刚放送没多久，关于夏凡大人的黑料，就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
“无论你们如何隐蔽、拐弯抹角、全方位无死角地去抹黑，都逃不过「仲夏」的眼睛！”
坐在小小隔间里的相叶结衣，眼镜片倒映出瀑布般的数据，将「仲夏」AI从各个网络平台、社交媒体甚至视频弹幕里筛选分类的关于夏凡的言论尽收眼底。
有AI的协助，帮助第九课在网络上筛选可能存在的“邪教徒”，并占用不了她多少时间。
“买通营销号制造负面话题，让公司艺人、合作机构发言佐证，使用‘话术模板’引导节奏，发动水军大面积传播，刷票也是集中在夏凡后面一名练习生身上……”
“手法非常专业，对热搜榜的热度权重算计得也很透彻，这应该是J社请的‘专业组织’吧？”
相叶结衣更多的心力，花费在带领「仲夏神社」的粉丝们，投入到关于夏凡的“舆论战争”之中。
夏凡在「偶像诞生祭」最后一集公演舞台上的表现，获得了大量的正面评价，甚至很多网民和前练习生都夸他“很勇”，特意来投票应援。
恶评夏凡的，基本都是被他那番“真实说唱”冒犯到的其他练习生粉丝，又或者被触及利益的偶像产业幕后工作人员和上下游盈利机构。
所以，节目放送之初，根本不用「夏日病」们的推波助澜，关于夏凡的各项正面话题，直接制霸了社交媒体的热搜榜单。
但在那几个小时之后，各种角度刁钻、针对性极强的“黑热搜”，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在许多“无关人士”、营销号和“个人用户”的转发和讨论下，开始逆袭热搜榜，把夏凡的热度打了下来。
甚至连人气票数，也在其他练习生的“奋起直追”下，排名接连下滑。
“这第一波攻势，我们「仲夏神社」在夏凡大人的率领下，已经给出了反击，你们又要如何应对呢？”
双手离开键盘，相叶结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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