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112章

　　接话的奥尔加玛丽叹了口气。

　　“再等一等吧，如果你认为赶过去支援再赶回来，消耗不算大的话，大概也来得及。说不定这个梅菲斯特菲勒斯真的只是这个一点基督教气氛也没有的城市中从古籍中找到的一个讥嘲宗教的名字，和那个最著名的恶魔之一没有关系呢。”

　　“是啊，那……”

　　然而这个决策尚未确定，就被急匆匆地插入了通信信道的罗马尼·阿其曼打断了。

　　“……不不不不！等一下！你们没意识到么？他讲的是所罗门王的事迹！而雷夫不是正是声称他是所罗门王的七十二柱之一么！这很可能不是巧合！”

　　刚刚从医学实验室赶出来的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他真的和人理烧却有关，固然他说的可能不完全是实话，但是知道事实的他说的话的字里行间完全有可能留下至关重要的蛛丝马迹！同时，这也代表他本身就是这个特异点的黑手之一，卫宫，我建议你至少要留在这里听到他说到所罗门王之死以后！如果之后仍然是普通的以色列历史内容，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和人理烧却有关的迹象，而藤丸那边依旧还在苦战的话，你再赶过去比较好！”

　　“……好吧。有道理。”

　　卫宫士郎看着正在大雨之中高谈阔论的梅菲斯托菲勒斯，感受着他自己召来的豪雨拍打着眼皮的触感，叹了口气。

　　“我就再在这里等等吧。”

　　“抱歉，是我说了唐突的要求，我回实验室去盯着了。辽丹的分析结果就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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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刚才开始，只是用魔力射线轰击的邪教徒群转而开始用更直观的手段。

　　神殿之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并非是因为黑夜的到来，这场战斗的持续时间还远远没有长到那个地步。

　　而是因为，邪教徒们将疯狂的黑暗召唤到了这个神殿之中。

　　达芬奇宝具的带来的爆炸，阿拉什的箭矢于高速飞行中擦出的火光，都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黑暗虽然没有对从者的视野带来多么严重的影响，但是这个术式的效果显然不止是蒙蔽他的黑暗而已。

　　喑哑、低语、嘲笑、尖叫、哭泣。

　　完全不知道从何而来，甚至连那些声音是出自什么生物都无法分辨出来，唯有其中的情感毫无顾忌地向着正被笼罩在黑暗中的所有人涌去。

　　而事实上，在黑暗中远不止这些让人疯狂的低语，这些只能算得上是场地而已。真正的杀戮手段则潜藏在黑暗之中。

　　“小心，卫宫，三点钟右下方！”

　　紫晶龙闻言立刻加速一个俯冲，一个如同剑一样的一米长的无光的漆黑裂缝插着它的修长尾巴擦了过去，巨龙长尾上的水晶一样的鳞片被瞬间切落。

　　希腊神话中，最先诞生的神明名为卡俄斯（chaos），虽然这个词汇在后世逐渐转变为混沌与混乱之意，但是追根溯源，其本意更接近于【裂开】或者说【空间】。

　　而这个术式，似乎就疑似利用了此意，乃是看似寻常实则杀伤力惊人的术式。

　　而最先意识到这一点的，是玛修。

　　在几分钟之躯，这个术式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她的盾牌织成的屏障，在阿拉什及时搭救的情况下，也在她的腹部也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那个断面仿佛她的血肉所在的那一块空间被整个移走，又或者是被那个空间所吞噬了一样整齐。

　　也正因为如此，迦勒底一行人早已不得不跳上巨龙的后背，开始转而在天空中游击作战。只不过他们本就是极为擅长远程作战，所以如此倒也如鱼得水。

　　但是，事态已经恶化到了不得不下定决心的时候。

　　巨龙张开口，将一块直径将近一米的紫晶从口中喷出，向着最近的石柱砸去，一如既往地，那些不知名的有翼的怪物争先恐后地向着紫晶拥去。

　　但是已经不再满足于仅用身躯去阻挡伤害。

　　紫晶极度易爆，在第一只飞兽靠近之时紫晶就已经开始爆发出光芒。然而在其中的魔力释放出来之前，这块紫晶就和飞兽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得到同样待遇的还有达芬奇的攻击，她的机械飞拳已经在突破层层血肉，最终被减速至零之后，立刻被这种飞兽转移到了极为遥远，完全超脱于她的控制范围之外的地方了。

　　弓之英灵的战果自然要好得多，但是也仅仅是全力一击击垮了一根石柱而已，从那以后他的所有箭矢都得到了加倍的照顾。再也没能造成有效的伤害。

　　阿拉什则对拟像传信：【——卫宫，看来他们已经逐渐适应我们的攻击模式了，我的魔力虽然还充足，但是果然还是不能和无穷无尽并且在不断的学习的敌人继续消磨下去了。】

　　邪教徒们大概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们开始再度进行心灵上的轰炸。

　　【你们为何还要战斗？】

　　【你们不过是在这个小小星球上苟延残喘的虚影，如果加入卡尔克萨之王，吾等黄衣之王的麾下，虽然尚无资格与我等同列。但是当黑暗到来，毕宿五升到地平线以上之时，你们仍将得到解脱。】

　　阿拉什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清楚了。

　　【……明白了，各位，抓好鳞片。玛修，麻烦你把藤丸和芙芙的手按在鳞片上。六秒之后准备应对空间的骤变，不要吐出来。】

　　“虽然嘴上的漂亮话不断——”阿拉什虽然手中箭矢一刻不停，但是还是抽出时间还击道：“但是到现在，朗梅都还在藏头露尾呢。明明拥有圣杯，却还是这么畏畏缩缩么！？”

　　““““““““““““““……………………………………………………哈！””””””””””””””

　　这一次，邪教徒，却没有再用心灵感应。

　　数十个声音，明明性别声调各异，但却异口同声地嘲笑着：

　　““““““““““““““我们，不是正在你的面前么？””””””””””””””

　　阿拉什也笑了。

　　只不过理由完全不同。

　　“啊——那我就放心了。”

五十三 烧却之环（上）

　　“最终王归于天上了，连同作为神眷的戒指一起。在最终死亡到来之前，他才开始有了作为人喘息的资格。”

　　在这个故事貌似告一段落的之后，嘘声前所未有的大了起来。

　　虽然这座城市的宗教氛围非但不浓，反而可以说是淡薄到了罗马咬牙切齿的地步。但这里毕竟是个满是移民的新兴城市，在场的至少有一半的观众是从欧洲搬来此地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懂这个故事的来历呢。

　　甚至就连卫宫士郎也多多少少意识到，这个熟悉的故事多半是来自圣经。梅菲斯特为什么会在欧美把这个段落藏头露尾地讲一遍，他是真的猜不透了。哪怕是用来拖时间，说不定儒勒·凡尔纳的故事都会更加引人入胜一些。

　　至少，从卫宫士郎的角度，他已经看到有不少人去打开冰箱了。他也已经看到了那些观众们手里多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颜色漆黑如夜，但在边缘处又能看到如同即将升到地平面以上的朝霞一样的鲜红色玻璃瓶装饮料，细微绵密到接近白沫的气泡正满布于瓶口。

　　简而言之，这种饮料的名字大概迦勒底上下所有人，甚至阿尔托莉雅和阿拉什都能一眼认出，大概也就只有玛修因为早年身体虚弱，很可能连饮用水都不得不精心调配，因而只是从那些最无关紧要的知识中了解过关于它的只言片语，反而要迟疑一下才能得出结论。

　　——那是可口可乐，一直风靡整个世界一个多世纪的品牌。

　　“……罗马尼，怎样？还要听么？”

　　原本并没有指望得到多么认真回答，但是医疗部部长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罗马尼·阿其曼正在喘着粗气，他猛烈跳动的心脏声几乎都要顺着通讯器传到19世纪了。

　　“……恰恰相反！卫宫！我恳切你，再听几……不，再听完下一段吧！如果他的话意有所指，那么最关键的部分正是在所罗门王死后！”

　　梅菲斯特显然早就对观众们的不满有所预料，他咳嗽了一声：“——好吧好吧，那么让我们快进一下吧！他是获得神明赐予权能与智慧的伟人，即便统治整个世界，消除所有苦难，给所有人带来福祉也在能力范围之内，但是他却绝不做任何超出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这种事情在外人眼中当然十分奇怪。”

　　梅菲斯特的声调突然拉低，变得低沉。

　　“他的七十二位部下，他们不理解王为何空有力量，却无视人类所受的苦难。他们认为他们应当完成这位国王理应去做而没有去做的事情。”

　　“——于是，他们的统领站了出来，以王的身份发号施令，将他们所有的才能统合起来，去做王都未曾做到的事情！他们要把时间倒转，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消除人类在诞生时的原罪，当然，以他们的才能，自然不可能做到将整个星球的历史都倒转的事情，因而他们选择将所有生物都化为灰烬，以此作为燃料——”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开始还有些兴趣的卫宫士郎听着听着，便失去了兴趣。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没好气地说：“我见过最疯的邪教徒，都还知道事情有前后与因果的存在，做事都不会这么颠三倒四的。这是什么马戏团笑话么？抱歉这是我第一次来看马戏团表演，完全理会不到。”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管制室反而在这个时候保持了缄默。

　　“罗马尼？”

　　回应他的是医生如蒙大赦的长舒一口气：“……啊，至少我现在可以肯定，那个七十二魔神柱的指使者肯定不是魔术王所罗门，指责他会进行人理烧却也就罢了，但是至少他的动机绝不会如此荒谬绝伦，不，这简直就是人身攻击啊！”

　　阿尔托莉雅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果然，七十二魔神柱或许是实，但是受所罗门王指使这一说，其实是某种混淆视听的虚言吧。寄希望于我们的敌人会把情报如实告诉我们，果然是太过着迷于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了。”

　　显然抱持着完全相同的结论的人远远不止迦勒底诸人，这样的烂尾结果让三座大厦爆发出的最大的振动，这三棵用钢筋混凝土铸成的参天大树是真的开始摇摇欲坠了。不少观众也恼火的打开了冰箱，找到了藏在其中的冰镇可乐，那些早就已经拿在手中的甚至已经开始往嘴里灌了。

　　梅菲斯特这下好像才是真的有些慌张了，他重重地喊道“安静一下安静一下——！那么，作为我的失败暖场的道歉，请容许我提前展示我们马戏团为这次表演准备的，在场所有的人都从未见过，最为宏大的烟花表演！”

　　不过显然即便是密斯卡托尼克马戏团，在几次糟糕表现后，也让观众们喝起了倒彩，起哄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各位好冷淡！”梅菲斯特夸张地捂着脸，带着哭腔说道：“我们马戏团十年来的信誉，难道就要在我的一次糟糕表演中，损失殆尽了么！？”

　　就在这时，一个礼盒在无数气球中乘员的接力之中，递到了最高的那个气球之上。最终传到了梅菲斯特的手中。

　　卫宫士郎的眉毛一跳。

　　——那个礼盒，是亨利·杰基尔的礼盒。

　　梅菲斯特满意地转着那个外层在大雨中早已湿透变软的礼盒，却并没有打开。他对着喇叭喊道：“好吧好吧，那么，我只请求大家屏息十秒钟。我请求，用我们十年的努力，换取大家十年的原谅！拜托拜托!仅仅三秒钟！”

　　“三秒钟之后，奇迹就将发生！”

　　于是，嘈杂声总算渐渐小了下去，梅菲斯特伸出了三根手指，随后扣下了右手的无名指。

　　“三！”

　　无事发生。

　　“二！”

　　他扣下了自己的中指。

　　就在梅菲斯特喊出“二”的同一时刻，一道金色的闪光当先，七色的闪光紧随其后。

　　它们从阿卡姆东南角的临海海岸中冲天而起，所经之途，雨水因此而蒸发，雷电的光辉因此而黯淡，它们贯入层云之中，于是，如同神经传说中，犹太人的先知分开红海，天空被这一击撕为两截，太阳终于露出了它的光辉。

　　阿尔托莉雅意识到了这一击的正体。

　　她由衷地赞叹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archer的宝具么，真是与他相称的宝具。”

　　这一击的掀起的华光是如此明显，几乎除了不幸刚好处于背面的少数人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无与伦比的光芒。

　　但是，梅菲斯特的计时却并没有人们的欢呼和大厦中隐隐传来的掌声而停止。

　　他笑得更加灿烂了。

　　“一。”

　　最后一根手指并没有扣下。

　　梅菲斯特选择将那他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涂抹了**的手指高高伸向天空。

　　下一个瞬间。

　　一道圆环。

　　一道炽白色无边无际的圆环。

　　它是如此庞大，因而它似乎立在所有人的头顶，但是所有人都在它的光辉下如此渺小，以至于根本无法通过双眼判断它究竟在天空的多么高远之处。

　　这样的一道圆环，就在梅菲斯特扣下最后一根手指同一时刻，占据了整个天空。

　　它出现的是如此突然，如此强横而蛮不讲理，以至于所有人都只能对它的登场抱以注目。

　　但是，不论如何。

　　所有人都看到了。

　　一道炽白色的圆环，出现在了阿卡姆——美国——甚至是整个世界的上空。

　　第三特异点A.D.1894

　　地球黑暗角落 阿卡姆

　　人理奠基值：???

五十四 烧却之环（下）

　　“————！”

　　炽白之环映入卫宫士郎的眼中，光芒让卫宫士郎的心脏几乎停跳。

　　他的按在耳麦上，打开和迦勒底的通讯，耳麦在他的力量的重压下发出咯咯的声音：“——罗马尼，阿尼姆斯菲亚！？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那道圆环在阿拉什解放宝具之后反而出现了？”

　　这不就好像……

　　是阿拉什的宝具导致了这个特异点的诞生一样么？！

　　迦勒底没有回答。

　　从耳麦中传来的只有严重的噪声，以及已经连发声者的本音都已经分辨不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