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113章

　　“我……了！”

　　“辽……可……乐！饮……!”

　　“滋啦。”

　　最终都归于完全无意义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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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卫宫，阿尔托莉雅，你们听见了吗？”

　　罗马尼·阿其曼重重地捶打着控制台，期盼这种颇有时代的气息的修理方式能够起一定成功的作用。但是这种本就只能寄希望于碰撞来修理接触不良的原始修理方法显然对迦勒底的高精尖器械无能为力，反而是他自己的手在金属制品上撞得通红。

　　管制室中的遭遇也几乎一模一样。

　　控制台上的的影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模糊，通信几秒之内就被未知来源的干扰现象完全阻塞。他们甚至不知道最后说的那一句话有多少被卫宫两人听到，会不会反而造成更深的误解。

　　再说一遍，《死灵之书》的行文，就完全不像是打算给后来人看的。

　　所有的信息都杂乱无章，完全按照作者的心意散乱地在每一页的字里行间，更不要说规规矩矩地给每一段立下一个主题了：

　　这本书的作者，那个有着明显阿拉伯气息的人在每一段的开头会像是精神病人的呓语一样给出一个词语，仿佛他要对此进行讨论和介绍一样，但是没人知道原作者那天马行空的思维会在第几行之内偏移到其他地方去，最终这一页实际上主要讨论内容往往与段首词的关联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更过分的是，却也并非总是如此，有的时候，他会在明明已经离题万里的时候，突然像是精神病治愈了一样，突然回到了最初的话题，如果你胆敢因为之前的离题而跳到下一页的话，多半就错过了这段内容。

　　总而言之，哪怕抛开这本书中的亵渎知识不谈，迦勒底的心理医生和所长已经快因为这本书的颠三倒四的语法，自娱自乐的双关，把自己看疯了。

　　现在迦勒底和特异点的两个攻略组都完全断开了联系。藤丸立香一组始终有着存在证明来侧面证实她们的生命状态，但是卫宫士郎和阿尔托莉雅一旦断绝联系，他们在管制室里就完全无法确定战况了。

　　恐惧来源于未知。

　　虽然管制室中仍然暂时保证着安静，但是所有人行动中无意识中逐渐增加的各种无伤大雅的小差错和碰撞足以证明在寂静的背后是逐渐累积的压抑。

　　奥尔加玛丽盯着控制台上最后出现的炽白色圆环，将手指从嘴唇拿了出来。

　　她把自己的声音放大。

　　“冷静一点，没有什么好慌张的！”

　　她重重地把手掌拍在桌子上，呵斥道：

　　“前两个特异点中，在我们开始灵子转移之前，那道白色的圆环不就已经在天上了么？虽然绕了几天的圈子，现在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回到**而已，没什么好怕的！我们需要做的和之前并无不同，那就是在这里做好我们的工作，等待又一场胜利而已！”

　　她站直了身子，毫不迟疑地和所有与她对上的目光对视，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将注意力倾注到工作上来。

　　“好了，继续保证存在证明工作！”

　　她安抚完浮动的人心之后，走到罗马尼·阿其曼身边，低声问：“罗马尼，你对你说的那句话有多大把握？”

　　罗马尼·阿其曼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结果还没有完全出来，但是如果不要求严谨的话，我认为概率超过70%……”

　　“克拉克·瓦萨吸食的古柯碱中有少量的此前未能辨识的不明成分与辽丹的主要成分，是同一物质。”

　　“这不可能！”

　　奥尔加玛丽差点惊叫出声，她咳嗽了一声，压低了音量：“我看过那个阿拉伯疯子猜测的辽丹配方了，那里面名贵草药多得离谱，这种药物再怎么稀释，产量也不可能大到可以往现代工厂出产的饮品里添加的程度！再有效的药物，在足够稀释之后，效果也会被削弱到近乎不存在一样的！”

　　“……如果一般来说的话，当然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当然再好不过，哪怕是完整的一剂辽丹，想要引来那个外星人预见到的廷达洛斯猎犬，它们按说也必须跨越几亿年乃至几十亿年，这要花数天的时间，足够让卫宫他们的准备了。但是关于辽丹，我还有一个担心，我想达芬奇之所以会突然选择前往特异点，应该是想到了某种可能，猜测可能有某骑她比较熟悉的英灵在特异点中，才会选择主动出击。莱昂纳多·达·芬奇的朋友中，有一位可是最著名的……”

　　罗马尼的话没有说完。

　　突然，管制室的灯光一暗。

　　奥尔加玛丽站回指挥台，喊道：“报告情况！出什么事了？”

　　“报告！迦勒底磁场受到扰乱，等级是三……四……不对，五级！”

　　“有什么东西……正在攻击护壁！”

　　……………………………………………………………………………………………………………………………………

　　曾经气势汹汹的邪教徒们，或许还留有战斗的余力，但是这些余力并不足以让他们在阿拉什的宝具之中幸存下来。

　　先是用幻术制造出虚假的光辉，然后达芬奇用宝具万能之人临时制造出了一件散发着无比强大的魔力波动，实际上除了魔力波动之外毫无其他效用的发信器，伪装成流星一条，先行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等到邪教徒的注意力被这一击完全吸引，无数飞兽，无数术式，无数触手从黑暗中探出，争先恐后的向着这一伪物涌来，却完全扑了一个空彼此撞成一团之时，迦勒底一行人的位置却已然从神殿的门口通过传送返回到了神殿的最深处——那个通向下层的电梯入口，也即一行人第一次出现的位置。

　　于是，当邪教徒们的魔力与血肉为了一个不存在的攻击而拥堵在一起的时候，在他们的背后，那可以击碎流星的一击才被真正的放出。

　　于是，一切皆如摧枯拉朽。

　　无穷无尽的飞兽，歌颂邪神的教徒，十几座石柱在足以击坠星辰的一击之中全部烟消云散。

　　一直心惊胆战的藤丸立香终于松了口气，她的耳聋尚没有好转的迹象，在这个时候她说话根本不能准确地控制音量，那就干脆不说好了。

　　藤丸立香试探性地偷偷对巨龙发起了通讯。

　　【卫宫先生，圣杯呢？找到了吗？被阿拉什摧毁了么？】

　　巨龙的蛇颈微微后转，然后摇了两次头。

　　也即是，他们的战斗尚没有结束。

　　但是显然事情的发展不尽如她的意料的还不止这一个。

　　阿拉什虽然依旧坚定地站在原地，但是鲜红色的大弓先一步变成灵子消失。他的身体上却渐渐开始浮现出道道裂纹。

　　从他的双臂开始，向着肩膀与手掌蔓延。

　　接着，是躯干，最后是头部与双腿。

　　站在众人之前的他苦笑着转过身，仅仅这个微小的动作，他的脖颈处的裂纹骤然变密。

　　他对着藤丸立香张了张嘴，大概是说了什么吧。不过藤丸立香听不见。

　　最后，他的双臂最先开始如同干枯剥落的树皮，崩解消失。

　　失去了凭依的双掌开始下落，但在触及地面，如同琉璃一样碎裂四散之前，就已经消散在空中。

　　藤丸立香的心脏几乎停跳。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卫宫先生说过的，他的术式可以让阿拉什一次不——

　　是了。

　　毕竟只是【一次】不死而已。

　　阿拉什的宝具，流星一条，如果是按照传说原典，是仅仅释放的反作用力就足以让他被评定为EX级健硕的身躯四分五裂的一击，可以说【宝具会导致他本人的死亡】，就是宝具的一部分。

　　卫宫士郎的术式能够避免一次死亡，已经是神乎其技的事情了。

　　这种击穿生与死的界限的术式，对一个人不能起效第二次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地觉得，阿拉什，能从每一次真名解放中生还呢。

　　每一次特异点中的战斗都是将生命放在桌上的赌博。

　　还不如说，原本第二特异点就本应该是他们死别的时候了。

　　“……■■■■■……，■■■■■■■■！■■■，■■■■■■■■！”

　　她到底说了什么，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只有咽喉处传来的刺痛能告诉她，她的声音大概是十分声嘶力竭的。

　　三划令咒从她的手背上消失。目标是阿拉什。

　　三划令咒，即便迦勒底给予御主的令咒的效力要比正统令咒效果更弱，按照奥尔加玛丽在迦勒底时的给予的御主紧急教学内容，也足以将一个随时可能退场的英灵的伤势全部治愈才对。

　　但是这几划令咒，却没有对阿拉什起到任何效果。

　　细碎的尘土正在从穹顶中簌簌而落。

　　它们落到她的眼睛中，她想放声大哭，但却连自己的哭声都听不到。

　　玛修的手和她的手牵在了一起，玛修身上的紫色臂甲的温度显得格外冰冷。

　　她们两人身下的巨龙则猛地腾空而起，向着前方疾飞。

　　这座神殿的石柱既是召唤邪神的器具，又是承重的根本。在石柱崩坏之后，神殿过高的穹顶也就开始因为自身的重量而岌岌可危，整座神殿也因而进入了寿命的倒计时。如果不想被埋在大地之下。他们现在此刻必然要先离开神殿的范围。而拟像变成的巨龙显然不愿意这种事情花费魔力。

　　————但是，现在距离一切结束，还有太远的距离。

　　就在巨龙即将穿出神殿的下一刻，一堵密不透风的巨大石墙猛然堵塞住了他们的退路，将整座神殿完全封闭了起莱。

　　巨龙庞大的身躯显然并不擅长急停，虽然他的反应很快，双翼向前疾拍，立刻试图减速，但还是重重地撞到了这堵石墙之上。

　　但是让人心头发寒的是，紫晶龙明明是一头几十米长的庞然大物，其鳞片下必然藏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它的撞击理应包含着堪比战舰炮弹的可怕动能，但是也只是让这堵石墙漫布裂纹，摇摇欲坠而已。

　　藤丸立香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原本一刻不停的嗡鸣声仿佛更加重了一点。

　　玛修挡在了她身前，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饶是如此，她还是感觉口中腥甜，大概是受了不轻的伤。

　　她迷迷糊糊地睁大眼睛，随后又因为相比于此前过于明亮的火光不禁将双手罩在眼前。

　　他们原本击碎了通往这座神殿的电梯，那里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因而这座神殿实际上只留存了唯一一个入口，那就是背对着大西洋的西侧入口才对。

　　但此刻，连这唯一的出口都已经被石墙封闭。

　　而在西方，那块原本已经塌陷的废墟正如同活了过来一样一样向着旁边让出了一条通路，狂风吹散了飞扬的浮尘，赤红的火色晶体漂浮在空中，将这座黑暗的神殿完全照亮，而一根根石柱拔地而起，将神殿重新支撑了起来。

　　澎湃的洪水从那条通道中逆着重力涌进这座已经被完全封闭的神殿之中肆意横流，它们托运着的，正是它们的主人。

　　蓝发儒雅的白袍魔术师静静地浮在水流上。他用他那一贯的有条不紊的语调说道。

　　“感谢各位，在你们的帮助下，我终于获得了自由。”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把短剑，毫不犹豫地将它对准了遍体鳞伤极为疲劳的四人。

　　“我相信你们一定此刻满腔困惑吧。你们的一切疑问，我都会全力回答。”

　　他顿了一下。

　　“——这是我对即将消亡的人类的慈悲。”

卷三幕间（六） 解（上）

　　“十二年前，一个希腊文学者路过了阿卡姆，他的本名已经无人得知了，他本来只是打算进大学拜访一下。但是就在他短暂停留的数天内，一块陨石坠落到了阿卡姆以西的山谷之内。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学者们从陨石之中发现了一块珍稀的样本。这件事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不是秘密，因而哪怕只是路过此地的希腊文学者都得知了此事。”

　　“他的好奇心因此而被挑动了，他想起了在图书馆中偶然遇到一本题为《，Νεκρονομικ?ν》的书中曾介绍的一种生物的幼崽似乎即是接近描述所说。而这种生物唯一称得上弱点的东西，就是磁场——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去城市的商店里买了几块磁铁，去请求一起去参观这块样本。”

　　“他获得了准许，当时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对这块陨石和生物一切研究都是停滞的，也不在乎在那那个样本的周围再被加上几块磁铁。”

　　“但是，奇迹真的发生了，这块陨石的一切原本都是极为活跃的，所有切下来的陨石样本都会在短短几天之内被类似热量或者说辐射的方式烧灼殆尽，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教授曾经深深地担忧，他们所获得的所有样本是否都会在几个星期内完全消失？但是在磁铁被放在陨石身边之后，至少在连续几个月内，陨石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活跃是事实。虽然研究仍然停滞不前，但是这位学者获得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友谊。”

　　“——但是，谁知道呢，这位学者认为，他得到了远比一所大学的友谊更重要的东西。他开始研究那本怪书中的每一个字，开始试图研究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他从书上看到的克制那个生物的记述是偶然的正确，还是这本书的作者乃是不为人所知的先知？”

　　“他的试验，直到他画了一个黄色印记。啊啊，他认为一个徽记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是有吓退敌人作用的徽记而已，虽然那个阿拉伯疯子声称使用这个印记乃是极为危险的，但是这样的声称几乎在每一段都有，因而并没有被放在心上。”

　　“根据这位学者自称，那个阿拉伯疯子果然是在说谎，因为他绘制完那个印记并为它注入魔力之后，非但没有遇到危险，反而遇到了神启，找到了值得他为此奋斗一生的至高者。”

　　“随后的事情你们大概也能猜到七七八八——那本希腊文的书籍果然是一本宝藏，于是他想办法将这本书据为己有，借此向他的神明更加靠近。”

　　“很快，他的神明发下了指示，要他去捣毁他的敌人的在这个星球上最重要的巢穴。这个巢穴就在阿卡姆的东北方，一个临海的小村镇，其名为印斯茅斯——啊啊，没错，就是现在被称为下阿卡姆的港口城市。”

　　“学者——哦哦，在开始追奉神明之后，他就改名为朗梅·盖尔伯克莱特了，这个姓名的意思其实非常简单——他信奉的旧日支配者之神名为黄衣之王，盖尔伯克莱特（gelbekleid）就是德语黄衣的意思，这个名字除了表达对黄衣之王的狂热追捧之外，不再有他这个人原先生活的任何痕迹。”

　　“但是，印斯茅斯毕竟是另一个邪教徒的聚集地，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歼灭有几百上千人的村落的。而这只是神明赐予他的第一个任务，他也不愿为此让太多的神之眷属为此献身。”

　　“——于是，他想到了那个名为【星之彩】的生物。”

　　“于是，在一次火车经过之时，将这块陨石抛到了印斯茅斯中之后，便悄然离去。”

　　“阿卡姆躲过了那种生物的猎食，但是印斯茅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短短几个月之内，那个自给自足的村落就陷入了绝望——收获的鱼类比以往得更大，但却如书上所说，有让那些非人的印斯茅斯居民都难以下咽的怪异味道，他们尝试种植作物，然而这些植物却也遭受了完全相同的命运。甚至连普通的野草都开始疯长起来。”

　　“——‘印斯茅斯脸’本已经是外地人对那些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鱼的印斯茅斯人的最大蔑称，然而在这几个月之中，当地出现的扭曲却让印斯茅斯人都陷入崩溃之中——原本，他们或许在外人眼中本来就是一群疯子，但是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却是向着美好的未来前进的，但是这个未来却也被摧毁了——每个印斯茅斯人都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这块土地已经无法生存，但他们又无路可去。事实上，印斯茅斯人早就连粮食都不得不用高的夸张的价格向着最近的城市采购——事实上，即便如此，也很少有商人愿意把粮食卖给这些散发着浓重鱼腥味的印斯茅斯人。”

　　“——除了一个，自称朗梅的，在几个月前突然开始投身粮食生意的人，他毫不在乎印斯茅斯人的糟糕名声，借此盆满钵满。”

　　“当然，这只不过是第一步。很快，朗梅就独自驾着马车前往了印斯茅斯，马车上带着最新式的发电机和一块巨大的磁铁。”

　　“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很简单——已然完全沉没于疯狂与灰烬之间的印斯茅斯人，如果在全盛时还能对朗梅有的威胁，但是现在的他们不过是砧板上吐着泡沫的死鱼而已，轻而易举地就被神明的眷属——拜亚基和朗梅全部屠戮殆尽，那一夜给朗梅造成最**烦的，反而是已经大快朵颐数个月的星之彩，天知道他费了多少功夫才配合着拜亚基将这可怕的生物再度捕获。”

　　“他获得了神明的嘉奖，获得了远比之前还要强大多的法力，从印斯茅斯缴获的，那来源禁忌的海量财富，以及最终的任务。”

　　“接下来的数年里，他都为此做准备。想要让一个城市合情合理地发展壮大到即便放下召唤神明的九块巨石也不显得突兀，从而让他的请神仪式被所有人视而不见可并不容易。他为此花了足足数年的时间，将一切都倾注到了在阿卡姆市获取权与利，并将这座城市发展壮大上，于此同时，为了避免那些印斯茅斯住民的同族来寻仇，他刻意将城市的下水道做得无比巨大，以避免自己的努力毁于一旦，自然，他的神殿也秉持着同样的理念，即便是能将城市淹没的大雨，也不会对神殿有多么大的影响。城市壮大了，因而阴暗角落也不可避免地变得膨大，他也有了更多的在暗中行事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