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但是,他的计划还是有一个巨大的缺憾,他并不愿意将神眷分享于他人,但是一个巫师就想完成召唤神明的计划还是过于异想天开了。他开始将精力投注到制造自己的复制人身上。但是他毕竟不是医学家和生物学家,在这方面的进展一直停滞不前。”
“——但是,事情最终还是出现了转机。”
“在一年前,一个从德国来的马戏团演员发现了他进行的亵渎实验,但是在一切不可收拾之前,那个名为梅菲斯托菲勒斯的小丑告诉他:其实,他想要做的事情,并没有那么难,他就认识一个人,可以达到他的目的。”
“这位梅菲斯托菲勒斯作为中介人介绍的第三方有着惊异的才能——他轻而易举地在朗梅面前表现出了他的惊人才能——将那些后续赶到曾经的印斯茅斯,现在下阿卡姆的寻祖者们与下水道的维护工人分解之后,用他的【动物嫁接】重新拆解缝合。”
“于是,朗梅达成他的目的。”
“他将自己分解成了数十份,寻找或者说捕获了几十个各异的人,嫁接到了他们的身上,但是他们的人格却依旧保留不变。”
九五零壹 ⑧0⑨○⑨
“就这样,朗梅,从一个人,变成了一群人。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而他的大计划也可以正式推动。当然,直到刚才,被archer拼死一击,和他同归于尽之前,他大概都做着获得神眷的美梦吧。”
帕拉塞尔苏斯用平静的语调,讲完了这个特异点的故事。
达芬奇冷淡地说:“恐怕还不止吧。你在你自己的身上还隐瞒了什么。帕拉塞尔苏斯或许是个合格的老师,但却绝不是一个慷慨解囊的烂好人。你和朗梅之间还达成了什么交易。”
她的眉毛一扬,抽了抽鼻子:“——你和我们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一直站在水层之上?你的身体为什么散发着浓厚的奇怪恶臭?你为什么去研究那种上级的【星之精】?这背后,有某种理由,这种理由到底是什么?”
“………………”
帕拉塞尔苏斯低垂的眉眼抬了起来,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啊啊,不愧是达芬奇亲。您的智慧并不在帕拉塞尔苏斯之下呢。”
“帕拉塞尔苏斯之所以答应合作,除了他与小丑之间达成的协议之外,还因为他从朗梅那里得到了一……不,几份至关重要的礼物。他认为,这几份礼物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他愿意为此被朗梅驱使,为他制造躯体。”
“……li”
奇怪的,声调如笛,但却音域宽广的声音响了起来
“——藤丸!玛修!闭上眼睛!”达芬奇猛喝道:“那不是你们该看到的东西!”
但是已经晚了。
那种在下水道中生存,前进,捕食的生物,从帕拉塞尔苏斯身后的洞口中涌动了上来。
——那是一种怎样连足以让人从最深沉的噩梦中警醒的梦魇一样的生物啊。
它们根本不存在固定的形状,它们是无数幽绿色粘稠而闪烁着彩光的胞体的集合,这些胞体中看似有无数的眼睛瞪视着迦勒底一行人,不时在胞体中合与闭,但是仔细观察才会意识到无时无刻都在分化成各种各样的器官,但是无时无刻这些已然成型的组成部分又会再次崩解,那些眼睛的闭合,实则是诞生于凋亡。
如果说史莱姆在现代的文明中是一种弱小无害到甚至堪称可爱的形象。
——那么,正耸立在迦勒底众人面前的,就是这种不定形的泥怪中最为深沉无垠的绝望。
啊啊啊,如果它们像是普通的猛兽一样嘶吼着,又或者像一滩烂泥一样沉默不言,那或许还能给予人逃避现实的余地。
但是,这种生物分明在用那种并不嘈杂也不深沉,反而清亮到接近鸟鸣的声音喊着。
“Takeli-li!Takeli-li!”
“——修格斯。”帕拉塞尔苏斯用一种近乎爱怜的语气称呼着这些明明丑陋到极点的生物,“召唤并控制他们的印斯茅斯的深潜者们何其愚蠢!这种生物是多么的美丽啊——!还有什么生物,能比修格斯更加完美呢?他们的生命看不到尽头,他们的生命在不断进化,他们随时随刻都在不断学习——!在深潜者那里,他们却只是干力气活的苦工!我教导他们,于是他们成功进化出了魔术回路,可以开始在体内制造魔力,其中最为卓绝的一只,体内的魔术回路甚至在魔术协会中也称得上天才。他们很快就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可以用人类语言进行吟唱,学习魔术……成为了魔术使……!生命的尽头,神秘的尽头!多么美丽……!我……!我确信,他们是我见过最为完美的学生,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一定可以完成我的夙愿,证明【星之光便是根源之】——”
“好了。”达芬奇打断了帕拉塞尔苏斯陶醉之语,说道,“伪物,你敢抬起你的脚,离开水面么?让我看看,帕拉塞尔苏斯的动物嫁接,在你们身上到底实践到了什么地步。”
帕拉塞尔苏斯沉默了。
“真是愚蠢啊,莱昂纳多·达·芬奇。”他说,“有时候糊里糊涂的死亡是一种慈悲。”
蠕动。蠕动。
在他身边,十几英尺高的四个修格斯涌动着,从那如同沥青一样沸腾着的胞体之中,分化出了一只白皙的人手。
——那是帕拉塞尔苏斯的手。
每只手上,都拿着一把短剑。
帕拉塞尔苏斯,这名魔术师最大的贡献之一,就是设计出了【Sword of Paracelsus】的魔剑,剑身完全由极高精度贤者之石组成,这种包含着极大魔力的魔剑却并非单纯的作为破坏武器之用,它甚至可以作为功能强大的灵子演算器使用,是近乎无与伦比的强大魔术礼装,乃是后续最为常见的魔术礼装之一,azoth剑的原型。
而这样强大的魔术礼装——甚至可以说宝具,就这样静静地握在四只修格斯和帕拉塞尔苏斯的手中。
不。
那不是帕拉塞尔苏斯。
帕拉塞尔苏斯的身体没有动,但是他的身体高度就确乎突兀地升高了。
在他的长袍之下,是一团正在不断翻滚的黑色胞体。
【帕拉塞尔苏斯】,没有脚。
在缺少光亮的深海之中,有一种鱼类,名为鮟鱇,他的头部悬挂有一个能够发光的肉状凸起,可以将有趋光性的小生物吸引到嘴边,一口吞下。
————警告!下面有部分血腥内容,对这方面耐受度低的请不要往下看了!————
达芬奇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他的动物嫁接,在你们的身上,成功了么?”
“……哈。”【帕拉塞尔苏斯】笑了,笑得毫无形象,他的嘴大大地裂开,几乎将整张脸撕成了两半,他笑得歇斯底里,再无之前的温文尔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甚至,很快,笑的不再只是一个帕拉塞尔苏斯。
另外四头的修格斯的上部,同样涌动出了一个【帕拉塞尔苏斯】。
随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五只修格斯身体中,伸出一团浓厚的胞体,高高伸到了每个【帕拉塞尔苏斯】的头上。
覆盖了他。
粘稠而闪着绿光的胞体微微滚动着,帕拉塞尔苏斯堪称英俊的头颅的颈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恐怖断裂声,随后被这团胞体轻松拔起,鲜红的血液从颈腔中如同涌泉一样向上喷出。
随后,在这团胞体的重压之下,帕拉塞尔苏斯的头颅被细细地碾磨为鲜红的流体,被这些梦魇一样的邪恶生物吞没。
它们身上的恶臭前所未有地浓烈了起来。
五把元素使的魔剑的开始抽取空气中的魔力。
不再有曾经旧友有条不紊的温雅男声,回应达芬奇的,只有名为修格斯的亵渎之物那带有嘲讽之意的鸣叫声。
“Takeli-li!”
卷三幕间(七) 解(下)
显然,人流的威力还是过于庞大了。
杰基尔一行三人已然落座许久,但是在一开始和他们失散的卫宫士郎和他的年轻侍从仍然没有来到他们所在的房间之外,敲响大门的迹象。
他们两人是第一次来到这栋建筑,即便让他们自己寻找通往这个房间的道路可能都需要花上一些时间来熟悉,但却一上来还被裹挟到了人流之中,他们现在恐怕连到底去哪栋楼层都未必能完全由自己掌控,现在说不定就被挤到了这座大厦中的哪个角落之中,被迫在人缝之中开始欣赏这场马戏团表演了。
而他们三人所在的房间——更准确的说,是这个楼层,作为向这个马戏团赞助最多的资助者之一,杰基尔所在的这一层,只有一位客人被分到了这一层——换而言之,就是由他们五人独享。
事实上容纳十几人都完全绰绰有余。
虽然现在在一系列变故之后,只有三人分享,反而让这个奢华的房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更不要说,在这里面还有对马戏团长的暖场丝毫不感兴趣的人。
弗兰听着梅菲斯托菲勒斯那刻意拉高歪曲的声音,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瘫倒。
杰基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红色的柔顺头发:“明明一开始是你对这个马戏团先感兴趣的,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是你比我还要先开始厌烦了啊。”
弗兰的嘴嘟了起来,在白板上写写画画。
【当初 我 认为 我们 相似 所以 看 表演】
【后来 确实 相似 但是 讨厌】
闻言,杰基尔不禁苦恼地说:“那和玛修的情况不是一样么?明明第一次还是我强拉你去的,第二次以后就是你拉我去,但是等到梅菲斯托先生登门拜访之后,你却又冷淡了下来。”
闻言,弗兰的一双细眉微微竖起,这次,她在白板上书写时,白板和油笔甚至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玛修 完全 不同】
药学博士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是一直不是很理解你的交友原则是什么就是了。我也只能期望我不会变成下一个被你抛弃的朋友就是了。”
这句话显然刺激得弗兰不轻,这次她直接从柔软的沙发上跳了起来,站在了杰基尔面前。
【杰基尔 不变 我 也】
咔吧一声,黑笔应声而断。
弗兰慌慌张张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笔头,也不顾自己的手因此被沾染上了漆黑的墨水,把最后的词也写了上去。
【我 也 不变】
“……”杰基尔,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的双手紧紧地抱在一起,如同严重燥热导致瘙痒一样彼此摩挲了起来。
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声音有些哽咽:“……抱歉……!弗兰,能你自己在这个房间待一会么,我……!”
弗兰罕有地笑了起来,刮了刮她自己的脸颊。
杰基尔的脸微微红了起来,他走到刚刚认识不久,一直在房间的角落里的出身北欧的车夫身边:“——抱歉,西尔格森先生,能和我一起出去一趟么?”
这位一直带着一台黄铜色照相机的车夫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就这样走出了房间,这里只留下了弗兰一个人。
就在这时,伴随着梅菲斯托无比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和几乎让整栋大楼都颤动起来的震动的,是在天空中绽放的炽白圆环。
她看着那规模无比惊人的异象,双眉因为过度的愤怒而竖了起来。
她想了一下,突然一拍手掌,打开了冰箱。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更加生气了,她无比懊恼地跑到房间内拔下了电源。于是整个房间立刻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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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层楼,除了杰基尔一行人之外,再无旁人。因而此刻在走廊之中的,除了杰基尔和西格尔森之外再无旁人。
杰基尔踱着步子,开口问道:“西格尔森……先生,您有什么爱好么?”
西格尔森答道:“好先生,说来惭愧,我其实多年以前喜欢那种……药物,沉迷于药物带来的虚幻的欢愉,哪怕明知道这种药物其实很伤身体也不可自拔,最后还是在我的朋友的劝诫下才勉强戒掉……”
说到这里,这个北欧人摆了摆手:“哦天哪,让我们换一个话题吧,再说下去,我可又要蠢蠢欲动了。如果让我朋友知道,才分别了几年我就故态复萌,他多半要指着我的鼻子骂几个小时才肯放过我,说不定还会直接被我气晕。”
杰基尔哑然一笑:“好吧,那我就说说我的爱好,作为这次冒犯赔礼好了。”
他左手支在走廊的墙壁上,右手扶在腰间的手杖的把手上摩挲着:“当我还年轻的时候,在学业之外,我很是沉迷于各种酒宴舞会,享受成为人群中心的美妙,为自己的交际圈而沾沾自喜。不过,当我渐渐年长,虽然并不认为当年是错的,但是医药学也确实深深地吸引了我。从此我转而投入到各种器材之中。”
“不过,偶然的机会之后,我成为了弗兰的监护人,虽然没有结婚,但是却和有了女儿没有什么两样,我生怕的我的举动给她带来任何负面影响,所以我连酒精都不再触碰。”
“但是,在我的内心里,我还是向往着过去的生活,但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精力和体力已经无法跟进了。呵,什么改过自新,都是借口罢了。”
西格尔森的也已经并不年轻了,他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那您是之后找了一些比较节省体力的爱好么?”
杰基尔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并非如此,我的朋友啊。我的问题解决得十分因缘巧合。我当时遇到了一个无法解决的巨大困难,但却在解决这个困难的同时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听说过圣杯么?那个能够完成一切愿望的许愿机。有一天,当我无法派遣我的苦恼,带着弗兰去看一个刚刚在密斯卡托尼克成立的马戏团的表演的时候,马戏团长向我展示了那个奇迹。我抱着开玩笑的心态,问问我能不能使用这件圣物,毕竟我当时是完全不相信那就是这件圣物的。”
“你能相信么?那个马戏团长答应了,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将那件至宝借给了我,条件只有两个无比轻松的条件,其中一个,是当我使用的时候,他要在场。第二,这件圣物,必须在密斯卡托尼克马戏团的建立周年表演的时候偿还给他。没错,先生,您曾经摸过的那个礼盒之中,装着圣杯哦。”
“我当然不相信真的有人会如此轻易地出借真正的圣杯给我。于是我当场向圣杯许愿,请求它满足一个我多年来的夙愿:研制出能够将我的邪恶与我的善良分离的药物。”
“然后,奇迹很轻易地实现了。一个男性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自称帕拉塞尔苏斯。是那个闻名遐迩的炼金术师,我以为这是某种骗局,于是当场口述了我的配方,这个骗局到此为止。”
“但是,那个自称帕拉塞尔苏斯的青年用几分钟就用谈吐和超越时代的知识证明了他的能力。哪怕他不是帕拉塞尔苏斯而是另外一个冒名者,他也必然是个才能还要在我之上的药学家。”
“就这样,我多年来进展缓慢的夙愿在几个星期内就宣告完成,我服下了那剂药物。”
“我服下药物,我的邪恶与善良分离,甚至,我还重新获得了活力,不,现在的我甚至远比我二十年前的我都更富有活力与健壮,我的力量早已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车夫目瞪口呆:“天呐——!您说的是真的么?不不不,难道说,您的邪恶与善良真的被分割开来了?难道说,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杰基尔先生么?”
“不不不,一剂药物当然不可能把一个人变成两个,毕竟将善恶分离有很多种。请允许我说完。”
“我重获青春之后的一天,我路过上阿卡姆与新城区之间的一个小巷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黑帮正在殴打一个穿着破旧的老人,那个老人一开始还能求饶,后来已经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车夫赞叹道:“莫非您喜欢上了行侠仗义?啊啊,城市里数一数二的慈善富豪,有时候还会打击邪恶,这个故事一定能在各大报纸杂志上广受追捧的!我想到时候我拍您行侠仗义的背影,说不定都能在各个地方拍个”
“……呵。”
杰基尔笑了。
他的嘴角扯了起来,几乎要高到和鼻子平起,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扭曲的笑容。
“当然不是,我喜欢的是肉体碰撞的声音和生物的哀鸣啊。手杖、拳击殴打人的血肉,配合人的惨叫形成的合鸣简直让人欲罢不能,不同的生物在遭遇这样的悲惨的时候的反应各不相同,仅仅是想到这一点,就让我要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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