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163章

　　“对肃正防御护壁负载26%，外界侵扰解析：圣剑Excalibur造成负荷远高于上次命中记录，预计出力约为流星一条上次命中记录71.4%。”

　　拉美西斯二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虽然按说是同一个人，但是宝具蕴含的威力却要比男性的那一记强得多么……论当前战况的话，圣剑可以解除的封印并不会比上一次更多才对。是因为灵基的差距，还是因为御主的差距？”

　　他摇了摇头，为自己脑海中一度闪过的念头几乎笑出声来。

　　后一个可能性是要被首先排除的。

　　在东京的那次圣杯战争中，同样是以saber的职介现世的男性亚瑟王，论英姿飒爽与女版几乎如出一辙，虽然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但是所有人见到他们两人都能第一时间认为是双胞胎甚至是中了性转的诅咒的同一人。

　　他所熟知的亚瑟王，御主是给世界带来毁灭的灾厄，自诞生起就站在无数人……不，无数世家花费千年时光也梦寐以求的终点的【阿波菲斯】，真正与绝对意义上的魔女。

　　第二次对敌，亚瑟王的御主的能力甚至凌驾于那名连接着根源的魔女之上？

　　绝不可能。

　　想都不用想，这个可能性就被他否决了。

　　那就只可能是saber的灵基不知为何要比另一个男性的自己强上许多了这一个原因了。

　　——但是，那些都无所谓。

　　在这里，他同样比在东京时更强。

　　他平静地手中的权杖，断喝道：“那么，这便是余与外来者的首次交战了，时间已有百年之差，而境遇立场已然彼此倒转，那么胜负也同样如此。妮菲特莉将脱离冥界的桎梏，与余重逢于新世界，与余共度第十五个统治节，余以绝对与至高之王之身份，将此夙愿宣告于世！而这余半生之愿，不容任何人前来阻碍！”

　　他站起身来，对着站立在固有结界的尽头的来袭者们重重挥下权杖。

　　“令胆敢冒犯奥西里斯之神威者匍匐吧！丹德拉大电球，启动！”

　　“命令已确认，启动丹德拉大电球，神殿负载提高15%，防御端负载已卸除，当前负载15%。丹德拉大电球落点已确认。”那个女声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丹德拉大电球，目标，从者，Saber，Archer，Shielder——”

　　随后，法老的怒喝声如同雷霆炸裂。

　　“——发射！”

　　与其说是王者的宫殿，还不如说是漂浮在天空中的城市的复合神殿正在颤抖。

　　复合大神殿的形态千变万化，而此次现世的，不过是其中的一种姿态。

　　而今次现世之中，每一座神殿都象征着一位神明对已然与奥西里斯的法老的追随与敬奉。自下而上。

　　其第一层名为盖布，为大地之神，舒与泰芙努特之子，宣告法老虽高悬于天空，然而仍旧与大地与子民相连。

　　其第二层名为舒，为大气之神，阿图姆·拉之子，泰芙努特之兄弟与丈夫，他位于盖布之上，却依旧位于法老之下，宣告从冥界归来的法老已然是神中之神，神中之王。

　　其第三层神殿共计有三座，两座分立两旁，一座位于正中。分立两旁的各自名为荷鲁斯与伊西丝，乃是神中之神奥西里斯的子嗣与妻子。

　　荷鲁斯战胜厄神赛特，得继承父亲奥西里斯的法老之位，乃是现世统治的具现，法老即为其化身，鹰隼首人躯为其徽印。

　　伊西丝为奥西里斯之妻与姊妹，盖布与努特之女，丰饶之女神，水与风之神，埃及众女神之首。

　　而第三座，所供奉的，乃是■■■■■。

　　复合大神殿之中所供奉的，已然是在埃及之中最为尊贵的神明。

　　然而，在这众神之上，依然有一位的尊贵更胜于他们。

　　而凌驾于众神之顶的，便是已然从冥界归来，死而复生传说的具现者，奥西里斯的神殿。

　　魔力从诸神的神殿之中涌出，先是汇成涓涓的细流，最后如同倒悬的瀑布一样在奥西里斯的神殿之上合流。

　　丹德拉神殿原本是复合大神殿之中最为华贵的法老之殿，其发出的魔力炮击也因而被命名为丹德拉大电球。眼下虽然神殿已然重建，然而武器的名字依然沿用。

　　碧蓝色的魔力重炮将天空一分为二，掀起的风暴嘶吼如同雷霆。

　　虽然两名不速之客的位置距离此地尚有数公里之遥，但是依旧完全在大电球的覆盖范围之内。

　　魔力洪流不带有丝毫误差的精准命中了预定的位置，浓稠到几乎为液态的电流轰然炸开，将那里的土地瞬间化为焦土。

　　拉美西斯二世看着在他的炮击之下高高扬起，久久未曾落下的沙尘，自言自语道：“并不藏身在余的领地，虽与余对敌，但是不将余的子民要挟为人质，哼，余就称赞一下你们吧，虽然在灵基上不能与余相比，但是至少灵魂并未堕落。”

　　他挥了挥手：“战果如何？为何那两骑没有回击？仅靠一击大电球就消灭那三骑是不可能的，即便是余也不会说这样的疯话。”

　　神殿中的女声短暂沉寂了一会，答道：“提醒，大电球的目标虽然是英灵，saber的御主的位置始终与saber近乎重合。实际上敌人是四骑。”

　　“啊，这个余清楚，只不过，虽然性别出现了颠倒，也不代表他就有资格和另一位saber的御主相提并论，出现在余的话语之中罢了。”

　　“——分析结果，出现了疑似空间转移现象，上一例空间转移是初次接触时，四人离开奥西里斯神殿时出现的，疑似是saber御主的魔术。”

　　这个结果让拉美西斯二世微微陷入了沉默，他招了招手，连通了与另一位法老的通讯：“尼托，恩洛斯那个家伙如何了？”

　　一头柔顺紫发几乎及地的女法老的面容出现在法老面前的光屏上，她手忙脚乱地答道：“恩洛斯阁下没有受伤，但是情绪很不稳定……他希望得到您的许可，让星空斯芬克斯集体出动，追击那些偷袭者。”

　　“告诉他，余不准！告诉他，从现在起，热砂狮身兽离开大神殿必须至少以十位为一组，星空狮身兽以四位为一组！你也一样，尼托，从现在起，你出行必须有至少两组狮身兽陪同，不再允许单独行动。”

　　他想了想，问道：“尼托，现在居民区出现任何妨害了么？”

　　尼托克丽丝摇了摇头：“不，目前来看，没有出现任何真正伤到住民的危害。”

　　“……这样啊……哼。”拉美西斯二世盯着另一面光屏上，被大电球一击晶化的沙地，沉默了良久之后，最后补充道：“还有，尼托，大神殿将迁徙位置，离开居民区上空，你在安抚好住民之后，立刻返回，为迁徙做好准备。”

　　尼托克丽丝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这一命令背后的含义，惊愕地问道：“您是认为，大神殿有可能被击……”

　　“少说些无用的废话！”拉美西斯二世打断了她的疑问，喝道，“快去完成你手头的工作！”

　　“是！”

卷四幕间 月影

　　（答应好的公主客串的特别章，时间顺序在六十一 十灾（九）漫天虫蚀 之前。同样的，会在追更的读者都看得差不多之后，再移回对应的位置，目前放在卷末方便查找。）

　　十灾的预兆已然开始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显露，而各种不吉与不安的传言正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悄悄散布着。

　　法老的威光可以驱散黑暗，但是却没有办法将在人心中滋生的阴霾一扫而光。

　　底比斯城中此刻还没有出现任何伤亡，甚至财产损失也微乎其微，然而，底比斯的市民们的知识之中自然也包括着那位曾经亲眼见过真主的大先知对埃及降下的神罚。他们都在忧虑，当这场灾祸发展到最后，会像圣经所写的中那样，唯有所有埃及人长子的绝灭才能让法老屈服。

　　在埃及的法老们在被外敌的侵扰下焦头烂额之时，安哥拉·曼纽神殿的仆从们却已经自顾自地远离底比斯的城市范围之内。

　　他们对自己所认可的主上当然也有理所当然的尊重与服从。只不过在落实到实践的时候，这所谓的尊重，就是指在他们将主人的命令置若罔闻，独自行动的时候，他们会贴心地选择在深夜进行。

　　只要不在当面进行，只要不在她的视野范围之内，就相当于她不知道。

　　更不要说，这些鹰首狮身兽们即将要做的事情，也同样是无比重要的。这件事重要到，即便是他们的主人也无权勒令他们禁止，即便强行下令，他们也绝不可能服从。

　　虽然法老的光辉不会熄灭，但是允许臣民们有休养生息的时间，这本身也是法老的慈悲。而这慈悲也成了他们离开的最佳掩护。

　　是的，虽然罗阿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又或者她意识到了，但是完全误解了她能够对这一点利用到什么程度。

　　鹰首狮身兽们都垂涎女面狮身兽的身体，当她控制了女面狮身兽，就可以让鹰首狮身兽服从她的命令——这一点是正确的。

　　但是或许是在罗阿看来，一个雌性是完全可以作为生殖的工具来使用的，因而即便是让十几个鹰首狮身兽轮流享用，又或者让多头同时享受都并无不可，哪怕这个雌性是一头身形庞大，富有智慧的女面狮身兽也并不会有什么差别。因而，她下意识认为，现在她已经大功告成了，因而完全没有意料到，当鹰首狮身兽意识到，有一头女面狮身兽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们将要为此举行什么怎样的活动。

　　——因而，她也就不知道，而她将要为自己的疏忽、傲慢和对异界生物习俗的无知付出多么昂贵的代价。

　　在深夜之中，一群庞大到只应在传说与神话中出现的鹰翼生物悄悄离开了神殿的范围，一个个接次离开，振翅向着北方飞去。

　　并非是去投降敌人，也并非背叛主君。

　　他们要去做的事情，是一件在世界的每个种族，每个角落都理应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选择向北的理由也十分简单。

　　埃及的法老和本地的神兽们这几日虽然殚精竭虑，但是从来没有一次真正地捕获到他们敌人的位置，因而在连续几日的追击不成反被伏击，数次险些减员，几乎仅以身免。

　　但是，法老的敌人的临时据点的具体位置虽然在不断变化，但是却也总是大致在南方的方向上，这一点他们还是清楚的。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非要活下去才能完成的。

　　在离开底比斯上百公里之后，那来自法老的微微神光终于黯淡了下来。

　　鹰首狮身兽们组成的黑暗的云彩也终于离开了天空，开始向着下方降落。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再集群行动，而是向着各个方向分散而去，遥遥地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子，只有其中最为强壮高大的那一只径直落在正中。

　　这最为强大的一只鹰首狮身兽倨傲地抬起上半身，向着今晚无比皎洁的圆月咆哮起来。

　　他原本只不过是这群狮身兽中第二强大的那一只，只不过他们之中最强大的那一只拒绝服从罗阿的指挥，宁愿放弃那无比宝贵的机会也不愿意居于人下，因而在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与狮身兽群分道扬镳了，此时大概还在下埃及独居吧。

　　——这样以来，他就成了这个群体中，最为强大，最为智慧的那一只鹰首狮身兽。

　　而其他的鹰首狮身兽也显然对他的傲慢十分不满，于是此起彼伏的怒吼声开始在这片广袤的荒原上交响。

　　如果是平时，他们是绝对不会对群体之中最强的个体有这样的无礼的。

　　但是，今日不同。

　　在这里将要进行的，是对在场的每一头的鹰首狮身兽都至关重要的决斗。

　　——简而言之，他们将要在这里决出对那头名为妮菲雅的女面狮身兽的所有权。

　　或许罗阿认为他们对女性的需求只是传宗接代的客观需要，因而他们共同分享一只雌性也并无不可，甚或于，既然罗阿已经控制了一头女面狮身兽，那么只要将交配权作为筹码，鹰首狮身兽们从此就必须对她言听计从——

　　但是鹰首狮身兽从来没有这样的风俗。虽然他们有时的确集群行动，但是一旦到了争夺配偶之时，不管有多少狮身兽，那么就不得不分出个高下方可。

　　如果是在原本的世界，如果自认为无法得胜，大可以去寻找其他的女面狮身兽。但是眼下在这个埃及，符合他们审美的雌性就只有来自同一个地点的妮菲雅一位。

　　——那么，他们就非要彼此厮杀，直到只有一只鹰首狮身兽还能站立在大地上不可。

　　“吼——！”

　　今天的月亮确实有些过于明亮了，明亮到仿佛如同日辉一样有些灼眼。

　　就当最外围的鹰首狮身兽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准备向着他们之中最强的那一位发起冲锋的一瞬间，一声惊怒交加的惨呼给所有鹰首狮身兽的不断高涨的战意泼上了一盆冷水。

　　一个人类……不，类人女性……吗？

　　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月亮本身。

　　她有着金色如同狮鬃，长到可以垂到地面上的长发，如同血液一样鲜红的瞳孔，穿着华贵而反复的连衣裙，长裙的上半部分是如同月亮一样无瑕的洁白色，而裙摆则是如同宇宙一样的无垠深蓝。

　　她的步伐看似缓慢，但却像是风一样在沙漠上飞舞着，她似乎是毫无目标地在这片土地上行走，但是双瞳中却不含有任何感情，仿佛是一具美丽的人偶，又或者是出自大师之手的人形兵器。

　　不知不觉间，沙地上已经开满了洁净如圆月的花朵。

　　她如同月亮的影子一样从北方一路向着南方赶去，而一头鹰首狮身兽就不幸挡在了她的前进道路上。

　　于是，她轻轻一扬手，魔力编织的利爪就将这只倒霉蛋高高举起，重重地砸在一旁，掀起了一股沙浪。

　　于她而言，这甚至算不上是挑衅，随意得像她只是踢走了脚边的石头一样。

　　“吼——！”

　　遇到了突如其来的袭击，但是在短暂的混乱过后，鹰首狮身兽就重新通过吼声凝成了共识。

　　——先排除这个离奇的外敌再说。

　　于是，在她将一颗拦路石踢开之后，更多的拦路石开始拦在她的前面，蠢蠢欲动。

　　她停下了脚步。

　　原本近乎失焦的双眼重新有了焦点，她一言不发，没有任何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又或者讥刺自己面前的野兽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意图，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双眼和在场的鹰首狮身兽的碧绿色的瞳孔一一对视。

　　“……吼……”

　　原本杀气腾腾的鹰首狮身兽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如同提线木偶一样给她让开了道路。

　　她的身影越过了在高耸的沙丘之后消失，在良久之后，鹰首狮身兽们才仿佛如梦初醒，呆愣了一下，忘记了自己刚刚经历过的插曲，重新开始厮杀。

　　不同寻常的少女没有在乎在身后再度响起的嘶吼声，但是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突然向着天空中问道：“……您好，那边的魔术师先生，请问您见过一个形貌和装束风格都和我相近的男性么？他的名字是莫德斯泰恩·布伦史塔德，他做了错事，我正在四处寻找他。”

　　声音并不冷峻，反倒是因为说话的生疏和遣词造句的拙劣而有些憨态。

　　“……果然被发现了么。”

　　在她的目光所及之处，一个红发的青年乘着白色飞马的身影从天空中浮现出来。

　　红发的青年盯着女性的红瞳和身周的魔力风暴，想了一下，答道：“我只在埃及的一处船泊处见到一个和他形貌有些相似的人，我不能百分百确定他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和他毕竟只有一面之缘，而且在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么，请问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在亚力山卓港附近。在埃及的北海岸，如果你是从北方来的话，应该已经路过了那里才对。”

　　“谢谢。再见。”

　　“不客气。再见。”

　　于是两人分道扬镳。

　　女性再度去寻找她的同族，意图将其处刑，而红发青年则盯上了已经决出胜负的鹰首狮身兽群。

　　只不过，青年在出发之前，盯着女性的背影松了口气：“……比那家伙还要强上几倍的真祖，真正的公主么……啧，根本冒不起发生冲突的风险啊。还是不要打交道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