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卫宫士郎沉静的声音带着些痛苦。
“所谓复活,分为三个步骤:将已然离体的灵魂唤回;治愈那些导致死亡这个事实成立的伤害;最后将灵魂与肉体重新结合。很遗憾,所长之所以成功复活,多半还是因为她当时的灵魂就在特异点f之中,位置确定的原因,所有死亡的其他人全都卡在了第一步,没有灵魂回应这个术式。我没有试过刚刚死亡的人会如何,但是我拒绝进行这种极度疯狂的人体试验。”
被杀死,再复活……
又或者,永远在这样不死不活的状况下活下去。
她就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么?
有没有……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好了好了,差不多可以了,再演下去御主真的要被吓死了。”
阿拉什无奈的声音带着笑意响了起来。
………………
……?
等等等等,阿拉什先生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确实,她的心声都快透过心脏在我的耳边吵成风暴了。”
卫宫士郎的声音越来越大,轻盈的脚步声也离她越来越近。
“啪”
额头剧痛。
她被打了一个暴栗。
她的双手立刻紧紧地捂住了疼痛的眉心。
“噫——!”
之前所有纷杂的心情都被丢到了一旁。
48号御主瞪圆了双眼,捂着头对着卫宫士郎大叫道:“卫宫先生为什么突然打我啊!
…………啊。
藤丸立香用一双死鱼眼瞪着在场的无良成年人。
“所以,什么终身生活不能自理,闭锁综合征,都是编出来骗我的嘛?”
“我说的都是在没有得到及时救助的前提下嘛。”罗马尼·阿其曼就好像刚才的事情与他完全无关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卫宫知道你重伤之后可是在几秒钟之内就赶了过来,在十几秒内砸了几个术式把你救了起来,据他说都有复原术(Restoration,3r版本5环神术)、再生术(3r版本7环神术),祈愿术(wish,9环法术)模拟的医疗术(Healing,6环神术)——”
“那些无意义的事情就不用说了,那些魔术就当是我配合你们吓唬藤丸的补偿好了。”
“咳哼,好吧。”罗马尼的蓝色影像微微模糊了一下,他清了一下嗓子,做了总结:“所以你现在根本就没什么事,身体数据一切正常,最多是精神上的过度疲劳暂时没有缓解而已。”
“那……那刚才我确实意识清醒,但是动弹不得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罗马尼用轻快的语调说道。
“那个我们俗语一般叫作鬼压床。”
三十五 休整
藤丸立香在几秒钟内就完成了从震撼到喜形于色,再到后知后觉的醒悟,最后是气急败坏的怒吼的转变。
即便是温文尔雅的淑女显然也对刚才的遭遇大为不满,对着罗马尼的影像怒吼了起来。
明明还隔着通信装置,但是她的吐沫简直要和手指一并戳到罗马尼的脸上了。
而罗马尼也一脸尴尬地陪笑着。
——自然,这个场景,既有迦勒底不知何时诞生的诙谐文化的影响,但同时也有为了藤丸立香本人的心理健康而考虑的成分。
当卫宫士郎从千里外的罗马军营赶到这里时,藤丸立香,原本也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美少女的状况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这么说吧,当时玛修为了给罗马尼报告御主的身体状况,传到了罗马尼的终端上的影像,那是——
当藤丸立香在未来几十年之后行将就木时,回忆往昔,打开自己的相册的时候。
那张照片,即便放在最后一页,与她**十岁的摄影放在一起也毫不违和。
身体中的水分被带有神秘的盐分轻而易举地攫走,皮肤失去光泽而变得昏暗,丰盈的体表变得异样的干瘪。
人类是不能脱离水而生存的生物。
所有看到那干瘪如柴薪的身躯的人,都能断定:
——这个人已经活不长了。
就好像是心脏被摧毁,主动脉中的鲜血在体内肆意流淌,大脑被搅碎,失去了继续控制身体的机能,虽然身体中还有细胞在渴求着最后的苟延残喘,但是最终的结局已然注定了。
这正是因为卫宫士郎看到的是这样的惨状,他的救助才是堪称不遗余力的。
用来修复因脱水而可能已经几乎完全失能的器官,一定程度上恢复身体的再生术——虽然这个程度是对大象那个级别的猛兽而言的,藤丸立香这种普通平民是足以从濒死到完好无损的地步。
完成了第一步的抢救之后,将48号御主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之后,第二步就是用名为【防死结界】的法术进行保底,避免她身上有任何潜在的伤害导致突然的衰竭致死。如同字面所示,这个法术是能阻止任何直接伤害的一次致死,又或者使种种绕过人体的防御机制直接到达死亡的效果无效一次的强力法术。
第三步用来恢复数日来身体过度疲劳而衰竭的复原术,藤丸立香在Rider的逼迫之下已经许久几乎完全得不到休息,即便不受伤,她的疲劳也会逐渐开始危及生命,不得不进行处理。
这三个法术都是卫宫士郎的魔法女神权能所赠予的,可以每天释放一次,因而还好办一些。
——但是,还是担心不够。救助濒死的人无论怎样加码也比要复活要强。
于是,就用祈愿术模拟了医疗术,作为救助的结尾。
只要不是不死生物和金属木石捏成的构造生物,几乎是只剩下一个细胞还活着都能从阎罗的眼前强行拉回到人间的豪华套餐。
释放的每一个法术,在那个异世界中,都是请求牧师帮助的时候要求的价格以数千金币为单位起跳的昂贵费用。
而金币的价值,是以大约每50枚金币相当于454克或者说一磅的金锭。
也就是说,给藤丸立香的救助成本,大约是她体重几十倍乃至几百倍的黄金。
当然,这是理论上的商业价,为此而收费自然不在卫宫士郎的考虑范围之内。因而就用这次怪异的恶作剧将花费搪塞了过去,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人会了解法术的物价,倒是很容易就应付过去。
然而,这也不过是身体上伤害的初步治愈而已。
虽然少女目前没有抱怨过,但是想也知道,自己身体的水分被生生抽干是一个生不如死的过程。
曾经为了练习幻术,模拟火元素位面那通天彻地,能从几公里之外就占据全部视野的火焰旋涡的威力,而亲自跳进去试验,差点死在里面的卫宫士郎自然是对此有所了解的。
人体是有防御机制的,那种已然完全超越人体耐受上限的苦难毫无疑问会被大脑试图遗忘。
然而,就像是已然改道的大河,纵然河流的流向改变,曾经的河道还是会如同伤疤一样刻蚀在大地上。
如果其他人忽视了这一点,或许藤丸立香暂时能坚持下去,但是不知何时,当夜深人静之时,那黄色的毒盐带来的心灵上的伤痕就会再度流血吧。
“与其逃避,不如让她主动面对好了。”
出于这个理由,刚刚和奥尔加玛丽换任的罗马尼·阿其曼提出了这次恶作剧的提议。
这次恶作剧必须要真实,不能像是普通的恶作剧一样被人很快遗忘到脑后。
要深刻到,每当藤丸立香回忆起这次痛苦的遭遇,都能连带着将这次恶作剧——【你已经没事了,所有痛苦的回忆都是恶作剧】的微妙暗示一并回忆起来。
就像是将能加速恢复的药膏强行覆盖在那个伤口上,又或者是给断掉的肢体加上假肢一样的想法。
——虽然看起来很乱来。但是从现在精神百倍的藤丸立香的表现来看,大概效果是不错的。该说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不是很正经,但是作为医生的能力是十分合格的么。听说医生的每一项研究方向都是十分艰涩精深的,但是罗马尼·阿其曼却好像没有短板,不得不说不愧是迦勒底这样组织的医疗部部长。
鲜红的光辉从西方的海平面上升起,破开了重叠的云层与树冠,照进了这片森林中的空地中,宣告了新一天的到来。
意大利深秋凌晨的寒意在带有温度的晨曦下反而变得更加明显。就像冬日的凌晨,自己的体温营造出的暖被一样格外难以割舍,让人不愿意从那鲜红的光芒中挪走身躯。
“呼……”
卫宫士郎吐出了一口热气。
就算在这个时间点,呼出的气息会在空气中凝结的地步,也还是稍微有些奇怪。
稍微有些早,是因为地球的气候也同样会因为千年的差距而变化的原因么?
然而卫宫士郎的地球方面的学识还停留在高中水平,无法得到答案。
“啊,对了对了!”
就像是对罗马尼·阿其曼的怒斥带来的热血上涌还没有消退一样,藤丸立香带着得胜的余威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卫宫士郎身边。
“好不容易和卫宫先生汇合了!便于消化吸收的营养液也吃了太久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饿!但是!”
她不饿是理所当然的,那些用于恢复身体的法术的机能是极为全面的,营养不足都能被魔力补充,胃酸分泌过多,肠胃对食物的渴求这种细微的东西也被一并当作身体的不适一同抹去了。
但是,人类的大脑,经常会有违背身体反应的决策。
“——卫宫先生!请!给!我!做!饭!就用在第一特异点决战前吃过的那种可以么?不行的话普通餐食也可以!”
感受到了目光。
不仅仅是来自橙色头发的御主少女的热忱。
这一天过于漫长了,漫长到他差点忘记,其实他和他的伙伴又是超过二十四小时几乎没有休息地奔波战斗了。
金色雌狮的毛发在他的身旁微微晃动。
很显然,对吃有需求的不止立香而已。
如果可能的话,下一次战斗确实有可能在8个小时内就再度到来,在英雄宴的范围之内。那么,就做吧。
“好好好,马上就来。”
“——等一下,卫宫!”
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的罗马尼惊叫起来:“给我们时间关一下光传感器!”
就在迦勒底喧闹之时,一粒冰晶,正从天空缓缓飘落。
三十六 天变
今天大概会是个好天气。
劫后余生的惊悸已然被罗马的皇帝陛下在美梦中抛之脑后,敌人可能夜袭——这个大问题在她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才进入她的脑海。
嘛,反正既然她没有从敌人的俘虏营里醒来,手脚上也没有多出什么镣铐,那就都是无谓的忧虑。
一切往前看,罗马的皇帝陛下在这方面还是很乐观的。
要说有什么遗憾,就是她的床一个人睡还是太大了一些。
她微微打着哈欠,拉开了营帐,准备迎接鲜艳的朝霞。
“提——”
招呼她的禁卫军长官的声音还没有传出多远,皇帝的热情就在空中凝结成白气从她的嘴中呼出,凉凉的细微颗粒就拍到了她的脸上。
本就有些萧瑟的秋风今天披上了罗马人热爱的白袍,带着本不应属于这个季节的热情,不请自来,到访了罗马人的临时军营。
“下……下雪了!?”
罗马皇帝的惊叫不过是在军营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的缩影。
“——开玩笑的吧,这怎么就下雪了?!高卢行省有这么冷么!?也并没有比意大利靠北太多吧?”
冬天的寒冷和大雪足以让所有军队望而却步。无论是行军还是后勤都会因为这最糟糕的季节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这一点即便是没有太多的军事经验的尼禄也是十分了解的。她并没有慢吞吞地去调集来自帝国境内各地的大军,而是在离她最近的几个军团到齐之后就立即出发的理由也是部分因为如此。
她的尼禄祭奥运会本就举办于凉爽的秋季,既没有夏天的酷热也没有繁多的降水,正是举行露天的大好时节。即便奥运会因为意外而中断,但是考虑到高卢行省的反叛军也不会很强,如果快速出兵借由地中海的便捷海运,这场平叛也不至于会被拖到凛冬大雪纷飞的时节。
——但是很显然,有些变化要远远快于她的计划。哪怕这个计划是她在和塞内卡等诸多值得信任的贤人一同讨论之后得出的也一样。
但是这个变化也过于奇异,虽然最近确实气温降得比较快……
硕大如同天鹅的羽绒的雪花大片大片地从天空中飘落,在大地上融化,然而随着更多的雪花在地面上堆积,已经开始渐渐在地表上堆积起似雪似冰的一层。
啊啊啊啊啊啊——!天文台那群蠢货!弄了一个语焉不详让人云里雾里的预言,就骗取了余的赏赐,结果连气候反常这种最应该完成的本职工作居然毫无预见么!
预言什么的才是业余的兼职,对气候和天象进行观测才是他们的最需要完成的任务吧!?
暴怒。恼火。
血管就像要跳出头颅一样。
刀刃在皇帝陛下的头颅中反复挪动,切割着她的血肉,让她的脑浆都翻涌起来。
让她不能呼吸的头痛也暴发了起来。
虽然尼禄陛下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尚且十分年轻,但是却已经有了不应该在这个年龄拥有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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