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博里茨基
有声响总比没声响好,这至少证明后方还在打算夺回这道阵地,要是一直没动静两人才慌呢。尼欧斯伴随着零星的炮声入眠,瓦伦汀帮他守夜,以保存体力应对第二天可能的战斗。
“嗡——”“呕——”
来自地面的有规律的震动传来,防炮壕的腐木横梁在震颤中簌簌落下碎屑,尼欧斯蜷缩在十五米深的战壕底部缓缓醒来,喉咙里泛着酸水——他已经将近一天没吃饭了。
瓦伦汀中士见状,开始用刺刀撬罐头,刀尖在铁皮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省点力气,”尼欧斯按住他颤抖的手,“异端的巡逻队可能还在上面。”
尼欧斯靠在防炮壕的墙壁上,喝了口朗姆酒,小小地休息一会,手中的步枪紧紧握在胸前。瓦伦汀中士则坐在他旁边,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们都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后方的反攻。夜晚的黑暗给了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但同时也隐藏着更多的危险。
话音未落,那阵低频嗡鸣更加清晰。不是炮弹呼啸,而是某种机械的嘶吼,带着金属关节摩擦的尖啸。尼欧斯的后颈汗毛竖立,这声音让他想起穿越前看过的二战纪录片。
“难道说...”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脑海中闪过一个不祥的预感。他迅速在防炮壕里摸索着,找到了一个战壕潜望镜,悄悄把镜筒伸出去,试图看清外面的情况。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我勒个上帝啊!”
镜筒刚探出掩体就被热浪灼得发烫,地面潮湿的土层被烤得焦黑,被碾碎又被烧焦的肉泥像被高温炙烤的沥青般在这条轨迹上缓缓流淌,倒下的十字架成为了扭曲的焦炭。在尸骸堆积的无人区尽头,七米长的黑影正碾过破碎的圣像。
那个长度有七米多、宽度将近三米五的庞然大物出现在这片战场上。看样子是异端制造的坦克,它在尼欧斯面前的第一次亮相就深深地震撼了他。
那是辆超现实主义的钢铁巨兽。双层装甲外层覆盖着熔岩凝固般的铸石(由玄武岩加工而来),内层黑金属上浮动着血管状的猩红纹路。两对履带绞着铁链,每转动一圈都尹球s'崎捌 俬+气 务月p异会在地面犁出燃烧的沟壑,融化的铁水从履带缝隙滴落,将接触到的杂草瞬间碳化。
“吱————”“快戴上防护头盔!”
炮塔顶部镶嵌的恶魔头颅雕塑突然张开巨口,发出与之前差点干掉尼欧斯的那提头怪物如出一辙的尖啸,尼欧斯赶紧让瓦伦汀戴上防护设备。
坦克周围的异端士兵欢呼着,仿佛在庆祝他们的战争巨兽的到来。瓦伦汀中士凑过来看,惊讶地张大嘴:“上帝啊!这是什么东西!”
尼欧斯心里凉了半截。人类目前似乎还不知道这东西叫什么,但他太清楚了。
栮零貳尔印铃吧爾 “tank(坦克)”
尼欧斯呢喃着这个不属于此世的词汇。他看到异端士兵簇拥在钢铁怪物两侧,当履带碾过铁丝网时,地雷接连炸响,但飞溅的破片只在铸石表面留下青烟缭绕的凹痕。
“上帝啊,这根本不是凡间的造物...”话音未落,炮塔顶部的恶魔头颅的双眼迸出血光。炮管骤然收缩,一枚炮弹击中远处的机枪碉堡。混凝土工事像蜡像般融化,守军的惨叫刚传出就被高温蒸成寂静,只余下地面上缓缓凝固的岩浆。
尼欧斯注意到异端指挥官正在大后方挥动鞭子驱赶步兵——这些蠢货让坦克独自突前,完全不懂步坦协同。但眼前的景象依然让他窒息:几百年来固化的堑壕战术,即将被这台地狱引擎彻底碾碎。
“我们必须得告诉后方这个坏消息,异端有了突破铁丝网的重型装备!”
“也不完全是坏消息。”尼欧斯对身边焦虑的瓦伦汀中士说道,“他们不会用这东西,你看那炮口比我手腕都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炮管怎么会那么厚,可能膛压比较高?看来这东西他们是用来给步兵开路的,高膛压小口径弹药——大概率是穿甲弹应该是用来打工事的。
即使我们现在没有坦克,但也可以改装加农炮把它用来反坦克,装药高一些的地雷,组织敢死队抱着炸弹埋伏它都可以阻拦它...大概。
但我们必须尽快拥有自己的装甲部队,他们虽然现在不会用,但并不代表以后不会用,它能改变战场——不,这场战争的局势。”
“可是,尼欧斯,照你说的这个什么...坦克?听上去似乎没那么厉害,不至于改变这场战争局势吧?”瓦伦汀中士皱着眉头,显然对尼欧斯的解释半信半疑。
确实,这场堑壕战打了快几百年,战争双方都已经在这种长期坐牢下形成了固化思维。瓦伦汀中士的怀疑并不奇怪。
“别急,等明天早上咱们后方的支援部队上来你就明白这东西有多可怕了。”尼欧斯叹了口气,心中却充满了不安。他知道,如果地狱的坦克技术进一步发展,人类的防线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
————————
几小时后,黎明的阳光终于透过尸堆投射进防炮壕。尼欧斯和瓦伦汀中士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们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低沉的祈祷声。尼欧斯心中一紧,迅速探出头去查看。
他们的援军终于到了。
然而,这些援军的衣着和尼欧斯认知中的士兵完全不同。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民兵,装备简陋,身上穿着破旧的布衣,头上戴着铁尖帽,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从老式火枪到燃烧瓶,甚至还有人拿着战壕棒和十字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狂热和坚定,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是民兵吗?”尼欧斯低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民兵?他们叫战壕朝圣者。”瓦伦汀回答道,目光紧紧盯着那些正在冲锋的士兵,“可以这么说,他们虽然没有接受过足够的军事训练,但是他们的信仰足够让他们在戴上防护铁尖帽后直面恶魔。”
尼欧斯的目光扫过队伍前端,打头阵的囚徒佝偻如虾,球形头盔的呼吸孔不断滴落血沫,身后背着一枚看起来特别大的炸弹,步履蹒跚地向前冲锋。他们的铁头盔只留下一条缝隙供他们呼吸,仿佛是为了防止他们看到外面的世界,也防止他们发出任何声音。
异端士兵似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三三两两地开始朝他们射击。子弹呼啸而过,击中了几个战壕朝圣者,但他们似乎毫不在意,继续向前冲锋。教会囚徒们则更加绝望,他们的步伐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在与死神搏斗。他们的铁头盔下传来低沉的呜咽声,仿佛在祈求死亡的降临。
“砰!”
异端士兵的阵地里扫来一道火线,面对敌人的机枪所有战壕朝圣者都一同匍匐在地,快速向战壕爬行,但那些带着头盔的教会囚徒就看不到这些了,他们在战场上变成了一个个活靶子。
很快,冲锋的囚徒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幸运儿”,进入了异端士兵的阵地。
尼欧斯看的很清楚,他能活着进入异端阵地的唯一原因,大概是他背后没有背炸弹吧。
“让我死吧!!让我去死!异端!去死吧异端!!”一个囚徒嘶吼〨『印q i々医? ?II捌丝司-月*漪/着,声音透过铁头盔发出绝望的呐喊。他的手臂被镣铐束缚,无力地挥舞着,试图攻击任何靠近他的敌人。异端士兵们围住了他,像猫戏耍老鼠一样将他踢来踢去。囚徒浑身是伤,发疯般地攻击任何靠近他的东西,仿佛感受不到痛苦。
“呃啊!!!”
“为了救赎!”
一个异端士兵残忍地踩断了囚徒纤细的小腿,囚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但仍在狂乱地喊着一条条箴言。异端士兵戏谑地围上来,用刺刀挑开他的囚衣。暴露的胸膛上布满溃烂的脓疮,每处伤口都用铁丝缝着微型十字架。
当某个异端用靴跟碾碎他的膝盖时,囚徒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铁头盔下传来低沉的呜咽声,仿佛在祈求死亡的降临。最后,异端士兵们玩腻了,刚准备围过来割下他的头时,囚徒撕开了自己的衣服。
他的肚子上有一个巨大的缝合伤口,一根引信从流血化脓的创口伸出,他一把拉开引信——
“轰!”
囚徒肚子里的那枚炸弹终于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异端士兵掀翻,火焰和碎片四处飞溅。尼欧斯和瓦伦汀中士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耳朵里嗡嗡作响。当他们再次抬起头时,那个囚徒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弹坑和散落的残骸。
“上帝啊...”尼欧斯喃喃道,眼中充满了震惊。
“他们终于学聪明了点,殉道装置放在背上的成功率太低了,不如藏在体内。”瓦伦汀感慨道。
尼欧斯没有说话,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些教会囚徒,平日里受到无尽的折磨,战场上却只能以这种绝望的方式寻求解脱。他们的生命在双方的眼中毫无价值,甚至连死亡都成了一种奢望。
战壕朝圣者们继续向前冲锋,他们的信仰让他们无IO印)棋(五)揪斯9捌所畏惧。尽管装备简陋,尽管面对的是地狱的恶魔和异端的坦克,他们依然坚定地向前。
“吱————”
异端的坦克终于出现在了战场上,履带碾碎铁丝网的刺耳声音吸引了所有援军的注意。
“冲锋!”“轰!”
在血肉横飞中,援军士兵全部冲入了壕沟,地面传来金属履带碾碎头骨的脆响。恶魔头颅的咆哮越来越近,尼欧斯瞥见炮塔正在转向——那根66毫米炮管似乎找不到地面的目标,开始胡乱地朝任何工事射击。
“把殉道装置解下来!”“掩护我!”
朝圣者们从倒下的囚徒尸体上解下名为殉道装置的炸弹,在战壕间快速向敌人的坦克冲去,这注定是一场无归的战斗。战壕朝圣者们的信仰虽然坚定,但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们能否坚持到最后,仍然是个未知数。
“我们必须活下去,瓦伦汀。”尼欧斯低声说道,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我们必须告诉后方,这场战争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模样了。”
瓦伦汀中士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步枪。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2灵洱 掺 淋二宭更加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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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升腾:1914 : 第6章 我超,欧洲钢铁侠!(4.**)
硝烟在战壕上空凝结成铁锈色的云团,尼欧斯蜷缩在防炮壕潮湿的泥壁间,喉间翻涌着酸水。他透过潜望镜碎裂的玻璃片,看见三具破碎的躯体正挂在逆十字架上摇晃——那是十分钟前试图用燃烧瓶突袭坦克的朝圣者,此刻他们的铁尖帽已被地狱火焰熔成扭曲的金属团,焦黑的手指仍死死攥着空酒瓶。
异端士兵就地取材,在地上立了数个逆十字架,这既是对上帝的挑衅,也是对敌人的威慑。
“尼欧斯,你说得对.....”瓦伦汀中士点了根烟,火星在昏暗中明灭,“他们甚至没摸到坦克的履带。”
尼欧斯转动潜望镜,地狱之爪坦克的恶魔头颅雕塑正缓缓转向这片阵地。那对猩红的眼珠突然迸出火光,炮塔侧面由铸铁做成的亵渎符文开始发亮。他猛地缩回战壕。
“轰!”
随着爆炸声剧烈震颤,腐臭的泥浆从坑壁的裂缝中喷涌而出。
“一分钟它开了三次炮。”尼欧斯抹去脸上的泥浆,潜望镜里新添了五道裂纹,“外层装甲的接缝处有熔接痕迹,月@漪*首~发-不知道它们怎么设计的坦克装甲,为什么不搞一体化的铸造?轧制也行啊?”
“等等,尼欧斯,你看那月=异l:iu易气依洱虾逝罒岜边!”
瓦伦汀拍拍他的肩膀,他突然噤声。二十米外的交通壕里,十二名身缠高爆炸药的战壕朝圣者正匍匐前进。领头者胸前的镀锡十字架在硝烟中泛着冷光,那是一名教士。教士的麻布长袍下露出缠满绷带的左腿,每爬行一寸都在泥地上拖出暗红痕迹。
“他们在送死。”瓦伦汀将烟蒂咬扁,“那玩意的炮塔是塔尔塔罗斯熔炉锻造的恶魔金属,圣油燃烧弹都烧不穿......他们拿什么打?”
装备简陋的战壕朝圣者们能依靠的只有坚定的信仰。可信仰也不能当炮弹打啊!尼欧斯看着在战壕里前进的朝圣者们,叹息道:“信仰也不能帮他们击穿异端坦克厚重的装甲。”
...
“或许殉道炸弹可以。”汉萨教士对身后的通讯员说道。
“汉萨教士,我建议根据作战手册上的方案进行测试。”身后的通讯员——阿纳斯塔西娅修女,拿出一本作战手册。
对付异端的这种类似的重型单位,作战手册上已经写明白了。汉萨教士接过破破烂烂的作战手册,被炮火浇得漆黑的书页上写着:“面对异端无法被枪支和刀剑摧毁的单位,可以在殉道装置的辅助下摧毁它,如果无法摧毁,请立刻呼叫后方支援,并尽可能保存战壕朝圣者的人数,以为我方重型单位提供必要的「献祭」与「守护」。”
“但手册上写着要尽可能保存人数用于献祭。”阿纳斯塔西娅修女指向朝圣者队伍末尾,两名少年正用铁丝将手榴弹绑在胸前,他们脖颈上还挂着初入伍时发放的圣牌,“你看那些孩子,他们甚至没配发防毒面具。”
“那把他们留下来吧,要是我们成功把那东西击毁了他们也能活下来,要是我们失败了他们也可以用来「献祭」。”
“轰!!”
头侧的工事被异端坦克一发炮弹打穿,炮弹隔着一堵墙爆炸,将工事内化作一片熔岩地狱。电台天线在炮弹震动中摇曳,作战手册不慎掉落,又被阿纳斯塔西娅修女捡回。
汉萨教士将破损的作战手册摊在弹药箱上,手指划过“殉道装置使用规范”那一页。阿纳斯塔西娅修女正在调试电台,她的防毒面具挡住了她的脸庞,挡不住她苍白脖颈上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汉萨教士端详着那道布满了缝合线的伤口,沉默了好一会。
当时还是他给她输的血。
“修女,”教士的声音沙哑,“我需要你留在后方。”
阿纳斯塔西娅的手指停在电键上。她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睛透过防毒面具的镜片,如同昏暗光线中如同冰封的湖面。
“这是命令?”
“是请求。”汉萨从长袍内袋取出一个锡盒,“如果我没能回来,请把这个交给圣尼古拉教堂的玛丽嬷嬷。”他停顿片刻,“里面有你第一次主持弥撒时用的圣饼碎片。”
修女接过圣体盒,指尖微微颤抖。她将盒子贴在胸口,低声念诵:“愿主的平安与你同在。”
汉萨望向指挥所角落的殉道装置。那枚近一米高的炸弹表面布满圣油涂抹的符文,引信管在黎明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异端的新武器,”他喃喃道,“我们必须获得它的数据。即便付出生II山溜罒韭鳍掺飼命的代价。”
“手册上写着要保存兵力。”阿纳斯塔西娅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这是违抗主的命令!”
“那是教会的命令,不是主的命令。”
“而且有时候,”汉萨将镀银十字架按在唇边,“信仰需要我们超越命令。”
他掏出一张被叠得有些破烂的战区地图,“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异端的部队正在突破防线。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它们的弱点......”
修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掌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我去,战略预言委员会正在将目光调集到这里,我身上的设备可以支持他们的目光。”
“不。”汉萨轻轻挣脱她的手,“你的价值不在于此。”
他指向电台:“背负殉道者的意志继续踏过这片荆棘,这比殉道更需要勇气。”
外面传来炮弹爆炸的轰鸣,天线剧烈摇晃。阿纳斯塔西娅的兜帽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最终,她只是将盒子收入电台箱,重新戴好防毒面具,遮住了脖子上裸露的皮肤。
“愿主与你同在,汉萨教士。”她的声音透过滤罐显得沉闷,“我会确保数据传回指挥部。”
汉萨点点头,转身走向等待的朝圣者们。他的步伐有些蹒跚——左腿的旧伤在阴冷天气中发作。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手按在胸前的十字架上,感受着金属传来的凉意。
当他带领队伍爬出战壕时,听见身后传来电键敲击声。那节奏与他心跳重合,仿佛某种无声的告别。
...
阿纳斯塔西娅修女在另外两名扛着步枪的战壕朝圣者的保护下,躲在了距离尼欧斯所在防炮壕几米远的地方,尼欧斯见状,赶紧和瓦伦汀从防炮壕里爬出来:“快进来!外面很危险,这里有潜望镜可以观察!”
修女的脸被防毒面具覆盖,镶着金边的兜帽以及胸口悬挂着的金色十字架祷文板无声地表明着她的“价值”。修女点了点头,动作麻利地和两名士兵跳进防炮壕。两名士兵一落地就打开修女携带的电台箱子,一个去外面架天线一个组装电台,尼欧斯好奇地看着这复古版本的电台,没注意到修女的脸一直朝着他。
“潜望镜。”修女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滤罐显得沉闷,摊开的手套纹路间嵌着火药残渣。当尼欧斯递上器械时,她的指尖在他手背停留了半秒,冰冷如墓石。
在报告完两人的身份后,瓦伦汀中士开始告诉通讯员修女关于这辆异端坦克的信息,修女敲击电键的节奏逐渐与爆炸声重合。尼欧斯凝视她防毒面具眼窗后的灰蓝色瞳孔,那里倒映着潜望镜里地狱般的图景:汉萨教士的队伍已逼近坦克右侧死角,少年们正在解腰间引爆器的保险栓。
异变陡生。坦克侧面突然弹开六边形装甲板,一挺机枪探出射口。红色火舌扫过的瞬间,三名朝圣者的身躯如同熟透的番茄般炸裂!
修女的电键敲击声停顿了半拍。
“轰!”
一枚殉道炸弹在还未靠近坦克时被射爆,飞溅的碎石崩到了几人身边。
瓦伦汀将尼欧斯拉到沙袋后面。一颗碎石打着旋撞在修女胸口的祷文板上,修女却恍若未觉,她正将电键频率调到某个加密波段,尼欧斯听见她喉间溢出破碎的祷文:“......求主怜悯祂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