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博里茨基
“死吧异端!”尼欧斯抡圆铁棒砸向敌人后颈。
“喀啦!”
颅骨碎裂的触感顺着铁棒传来,异端士兵的钢盔多了个巨大的凹陷,被堑壕棒的铁钉带离,脑浆和血肉碎块令尼欧斯差点吐出来。
“补刀!快!"瓦伦汀嘶吼着从尸体下爬出,刺刀捅进异端咽喉时带起一团血液,“这些杂种的要害在——”
话音未落,斜刺里突然扑来两名异端士兵!尼欧斯本能地横举铁棒格挡,扭曲匕首与铁钉摩擦迸出火星。腐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防毒面具的玻璃目镜后,他看见对方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左侧异端突然甩出条猩红长舌,尖端分叉的倒钩直取他的右眼。
“死吧!”尼欧斯屈膝顶向敌人胯下,趁其吃痛弯腰的瞬间,铁棒末端配重块狠狠砸中太阳穴。
头骨凹陷的闷响中,肉块和骨头破碎的触感顺着武器传来。腥臭的体液溅在脸上,他尝到铁锈般的咸腥味。
第三名异端突然僵住。瓦伦汀的刺刀从它后心贯入,刀尖透出胸前时挂着半片肺叶。中士拧转刀柄搅碎心脏,血浆如喷泉般溅上战壕墙壁,将“圣米迦勒之剑斩断恶魔咽喉”的祷文染成亵渎的深紫。尸体倒下时,尼欧斯看见它后背纹着倒悬的十字架,周围用希伯来文刻满亵渎的箴言。
“菜鸟,”瓦伦汀喘着粗气拔出刺刀,刀刃已扭曲成锯齿状,“恭喜你成功毕业!”
“小心后面!”
尼欧斯的警告迟了半秒。本该死透的第一具异端尸体突然暴起,手臂缠住中士脚踝。瓦伦汀踉跄倒地瞬间,尼欧斯疯魔似的抡起铁棒。
“砰砰砰!”
每一次重击都伴随着黏腻的破碎声。铁钉撕开溃烂的皮肉,砸碎内脏,直到那具躯体再也不会动弹。当他终于停手时,发现自己全身已满是血液。
“优秀毕业生!”瓦伦汀瘸着腿站起来,从地上拿起一个翻倒的铁头盔戴在头上,尼欧斯瞥见头盔内部也刻录了神圣的经文。
远处突然传来亵渎的诗歌声。尼欧斯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银十字架在掌心发烫——不是错觉,那些刻在金属表面的荆棘纹路真的在泛着幽蓝微光。战壕墙壁开始渗出黑色黏液,木板缝隙里钻出细小的肉芽。
“快走!”中士脸色剧变,“这是咒歌者在吟唱,没有防护头盔听三秒就会——”
左侧战壕突然爆发出非人的惨叫。他们转头看见骇人一幕:三名守军扔下武器,疯狂抓挠自己的脸。指甲掀开皮肤,撕下肌肉,露出森森白骨。最年轻的那个甚至将手指插 进耳孔,硬生生掏出两团带血的耳蜗。他们的眼球凸出眼眶,瞳孔扩散成漆黑的深渊,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但尼欧斯只微微感到这诗歌有些聒噪。
“捂住耳朵!”瓦伦汀大吼着拽尼欧斯往后方跑。
“咱们去哪里?”
“这里受不住了,我们需要立刻告知指挥部!去你睡觉的那个防炮洞!”
“啊?我们不是——”“到地方再说!安静!”
经过几分钟的转移,两人终于摸到了那个猫耳洞,此时外界的喊杀声已经逐渐停息,看样子战友们应该都被解决掉了。
“别说三个月了,咱这三个小时都没撑住啊。”尼欧斯叹了口气。
“那是正常情况下,地狱派了精英部队来突袭我们这地方——而我们连队唯一的有超凡力量的就是你。”
“啊?我?”尼欧斯指着自己,一脸懵逼。
中士没接他的话,开始下令:“你床下有一枚特种炮弹,这就是我们通知后方的方式,它里面有神圣力量,对付普通异端士兵没什么大用,但是对付沾染地狱力量很多的精英效果很好。
最关键的是,它只要爆炸后方就会知道。”
“然后援军就会来?”尼欧斯一边说着一边翻开弹药箱。
瓦伦汀还是没理他,他翻出箱子底下的一枚引信,递给尼欧斯。
“现在是发挥你作用的时候了,用点什么神圣力量,随便说几句都行。”“呃——”尼欧斯头脑一片空白,就跟课堂上突然被老师点起来背课文的学生一样。
外界咒歌者头颅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声音越来越近,见这飞舞新手牧师这么拉跨,瓦伦汀心一横:
“跳过这部分!快!把十字架攥手心里然后把引信拧上去,然后捏住尖端的白色盖帽顺时针拧50圈,快!我们没时间了!”
外面那异端临近的鬼叫声是最好的兴奋剂,尼欧斯单身三十年的手速快把引信搓冒烟了。
“这东西爆了能留个五十米的弹坑,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异端都引过来!你,上去嚎两嗓子,你们教会的人在地狱士兵眼里就是个活着的大电灯泡,不把他们引过来我们没机会撑住!”
“我我我我我不敢啊,这这不能!”
“四十九。”贰球尔迩伞⊙拔鸸〨“啥?”“四十八。”“我现在就上去!”
要么现在就去天堂挖战壕要么过几年再说,肾上腺素先代替尼欧斯做出了选择,他钻出洞两下爬上战壕顶部,一只手勾着铁丝网一边大喊:
“全 (三)咝令漆 倭陾IV 疤思体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路西法是个傻——逼——”
仿佛按下某个开关,整片战区骤然死寂。紧接着,无数非人的咆哮从四面八方涌来。地面在颤抖,铁丝网上的尸体如风铃般摇晃,某个庞然大物正碾碎沿途的十字架疾驰而来。月光穿透雾气,映出个两米五高的轮廓——它手持一根长戈,身着哥特式板甲,看着就不是好惹的货。
“黑圣杯教团的瘟疫骑士......”瓦伦汀的声音第一次透出绝望,“这玩意应该出现在新安条克前线......”
眼尖的尼欧斯突然发现那大只佬的后面还跟了个带着V字铁头盔的人形生物,它手上还悬浮着一枚炸弹向他扔来。
“跑!!去防炮壕!!”
瓦伦汀的吼声与爆炸冲击波同时抵达。尼欧斯纵身跃入壕沟的瞬间,头顶的机枪阵地就被轰上了天,刚刚的防炮洞直接塌了小半!
两人向着防线后部的防炮壕狂奔,引信只有不到四十秒的时间。
“来不及了,跳下去!!”
“轰!!!”
为了抵御敌军255mm以上的重炮轰击,前线专门的防炮壕都是15米深度起步,在跃入防炮壕的前一秒,尼欧斯转身看到此生难忘的景象:
炮弹所在地出现了一个幽蓝色的太阳,冲击波扫过之处,异端的血肉如蜡像般融化,咒歌者的头颅在强光中灰飞烟灭,更远处的瘟疫骑士举戈抵挡,身上坚不可摧的哥特式板甲被扭曲成一团废铁。
冲击波将两人掀入沟底。尼欧斯的后背重重撞上沙袋,腐朽的麻袋爆开,沙子扑了他满头满脸。耳中响起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诅咒:
“操......老子左腿肯定断了......”
瓦伦汀瘫坐在一旁,左小腿呈不自然角度弯曲。防炮壕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有个新兵的胸膛被自己的刺刀贯穿——看来是在疯狂中自戕了。中士扯下绑腿开始固定伤处:
“真奇怪,教会改进了配方吗?正常不应该是白色的圣光吗?对了,你——”
中士借着光抬头看向尼欧斯,惊讶地看着他:
“我的上帝啊!”
烈焰升腾:1914 : 第4章 合成氨,何时走的?
15米深的防炮壕里,沥青般粘稠的黑暗被一抹蓝光照亮,即使外界的炮弹爆炸已经过去了几分钟,这抹蓝光仍未消散。
“老哥,你看我干啥?”
尼欧斯的后背紧贴着潮湿的土壁。头顶传来断断续续的爆炸声,震得泥块簌簌落下,在他的牧师帽上积了厚厚一层土。他盯着自己的右手——掌纹间浮动的幽蓝光晕正随着心跳明灭,像一只被困在皮肤下的萤火虫。
“神迹啊...”身旁传来瓦伦汀惊讶的声音。中士左手不知何时掏出来一把刺刀,刀尖随着呼吸微微发颤,却精准地指向尼欧斯的手掌,“你的手和外面那颗光荣弹发的光一模一样!”
“那颗炮弹...好像沾过我的血?”
尼欧斯猛地蜷起手指,仔细地看着手心发散着蓝色荧光的纹路。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实话实说,喉咙里还残留着剧烈奔跑的灼烧感,“就像......某种化学反应?肯定是上帝显灵了,对吧?”
"化学反应?"瓦伦汀嗤笑一声,铁尖帽下的双眼眯成缝,
“你最近总说些怪话,不太像是教会学校里貳IX霓V琉jiu依彡?捌榴?神学家能说出来的东西。现在又弄出这鬼东西。”
他突然抓住尼欧斯的手腕按在土壁上,蓝光顿时映亮两人之间的方寸之地。中士的指甲缝里嵌着人骨碎屑——一小时前他用锤子砸开了一个异端士兵的头颅。
“你不会是恶魔吧?”瓦伦汀紧紧盯着尼欧斯,右手早已捏着刺刀抵在了尼欧斯的心口。
尼欧斯瞬间汗流浃背了,不是,正常人在生活中遇到经常说些自己听不懂的怪话(比如二次元)也不会怀疑对面是外国间谍吧?怎么这神经病警惕性那么高啊?!
都是战争导致的!
大脑在求生欲的逼迫下高速运转:
“你看我这画风像是地狱那边的东西吗?”尼欧斯快速地辩解:“就算我是真的你仔细想想你有什么价值值得地狱搞出来这么逼真的东西来欺骗你?”
“嗯。”瓦伦汀点点头,收回了匕首,但眼瞳中的警惕依然没有散去。
过了几分钟,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拿着这把刺刀,现在帮我把异端的子弹挖出来。”
“我我我我我没学过战地医疗啊!”尼欧斯不明白中士突然180°的态度转变到底是为什么,而且他确实不会医疗。
“我没时间了,要么等我被感染然后上天堂挖战壕去,要么让‘友军’帮我处理一下伤口,本来是想着上天堂前再杀个异端的,现在看你这怂样,你可能是异端,但你是异端不太可能。”
尼欧斯无措地双手拿着刺刀,脸上带着清澈的愚蠢。
瓦伦汀把尼欧斯发光的右手抓到自己脖子处,随后扯开肮脏的军装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伤口随后指了指外面的尸体堆:“看见了吗?前天有个新兵被异端子弹击中后没及时把子弹挖出来,昨晚他的内脏就从嘴里涌出来了!”
“算了,我自己来。”
瓦伦汀恨铁不成钢地借着尼欧斯手上的光,咬咬牙快速用刀挖开伤口,勾出一颗有些变形的子弹,子弹上面还有着几个小孔。
“坏了,虫卵已经进入血液了。”瓦伦汀有些绝望,“给我个痛——”。
“等等,你是说这个?”
一旁尼欧斯好奇地从有孔洞的子弹上捏出几条虫子尸体,放在匕首上。
瓦伦汀瞪大了眼睛:“你他妈还敢徒手拿,你怎么活到现在的?等等你怎么把(亻尔九棋遛揪吆衤三紦6子弹捏碎的?虫子怎么全死了!你难道是圣徒?!”
“就——就这么一捏啊?”尼欧斯搓了搓手感跟饼干渣一样的子弹,又把它碾碎了一点。
瓦伦汀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低声说道:“...尼欧斯,你...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神灵选中了?或者...被什么别的力量选中了?说真的,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教会里出来的信徒。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以我信仰发誓我绝不说出这事情。”
尼欧斯苦笑了一声:“选中?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这种‘选中’。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再说吧!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敌人已经占领了阵地,凭我们两个人,想要突围简直是天方夜谭。”
瓦伦汀叹了口气,靠在防炮壕的墙壁上,目光投向头顶那一片漆黑的天空:“是啊,突围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等,等后方阵地派遣突击队,等到白天,他们或许会尝试把阵地抢回来。”
“等到白天?”尼欧斯皱了皱眉,“难道我们不能主动做点什么吗?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
瓦伦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奈:“这里不是主战场,我们的弹药储备非常有限。子弹和炮弹都很缺乏,想要夺回阵地,只能依靠近战肉搏和渗透突袭。没有足够的火力支援,我们根本没办法正面突破敌人的防线。”
尼欧斯听到这里,心中更加疑惑。他回想起自己记忆中的第一次世界大战——那是一场工业化的屠杀,前线遍布机枪碉堡和火炮,炮火准备(就是步兵在冲锋前先用火炮把对面阵地轮一遍)可以持续一两周,弹药供应似乎从未短缺过。可为什么在这个世界,弹药却如此匮乏?
“瓦伦汀,我不明白。”尼欧斯忍不住问道,“明明打了这么多年的战争,为什么还会缺乏弹药?战争应该是工业化的,弹药应该是如流水线上的香肠源群·聊祁貳'叄冥咝韭琦sQanV似源不断。为什么会这样?”
瓦伦汀看了尼欧斯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尼欧斯,你这话说得好像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似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弹药的生产需要火药,而火药需要硝石。可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欧洲的硝石矿基本都已经开采枯竭了。去年开罗的圣战骑士团被异端围困,苏丹国的骆驼队三个月运不来一船硝石——现在整个欧洲硝石年产量只有四千多吨,根本不够用。”
PS:在一战前,全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硝石出口都来自智利,如果没有美洲的出口和印度的出口欧洲在战前的年产量不会超过6千吨,直到哈伯法合成氨技术的出现解放了弹药产量的限制。
“从埃及运?”尼欧斯愣了一下,随即追问道,“那美国呢?美国不是应该能提供大量弹药吗?他们的工业能力那么强,难道不能支援欧洲吗?”
瓦伦汀皱起眉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尼欧斯:“美国?那是哪个国家?”
尼欧斯一时语塞,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他试探性地说道:“就是在美洲的国家啊,美洲大陆上的那个,大西洋往西边走到头的那块大陆。”
“美洲?”瓦伦汀的表情更加困惑了,“美洲又是什么?尼欧斯,你到底在说什么?大西洋是个很古老的说法了,我们现在都叫它‘不可逾越的沸腾之海’。”
尼欧斯的心猛地一沉。这个世界的记忆碎片正在他脑中重组——没有美国,没有美洲,地图的西方尽头标注着“不可逾越的沸腾之海”。
他咽了口唾沫:“假设......我是说假设,大海另一边有片大陆,那里有堆积如山的硝石矿......”
“那我建议你去找炼金术士治治脑子。”瓦伦汀皱起眉头,“自从直布罗陀陷落后,连地中海都成了异端潜艇的猎场,还提什么——”
尼欧斯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似乎还没出现合成氨的技术,缺乏炮弹和子弹之下,堑壕战将会由机枪、火炮组成的工业化屠杀变成战士以肉体和意志在铁丝网下近身搏杀的血腥战斗。
这是对双方意志和动员能力的比拼,在这场坐牢般的战争中,不会有赢家,不!既然地狱是存在的,那么人类漫长而痛苦的可持续性死亡正是他们想看到的!
好一场可持续性竭泽而渔!
“是时候让战争的态势发生一些改变了。”
尼欧斯下定了决心。
瓦伦汀沉默了片刻,随后拍了拍尼欧斯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我们得想办法撑到天亮,等到援军到来。”
尼欧斯点了点头,但他的思绪却无法平静。他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在一场陌生的战争中挣扎求生,更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寻找自己的位置。而他手上的那抹蓝光,似乎正是这个世界与他之间某种神秘联系的象征。
“瓦伦汀,”尼欧斯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到家乡,你愿意和我去干点大事吗?”
瓦伦汀看着尼欧斯,想到刚刚尼欧斯身上发生的种种奇异迹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点了点头:“从你救了我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但现在,我们得保持警惕。敌人可能随时会搜索到这里。”
尼欧斯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手心里散发的蓝光似乎加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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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升腾:1914 : 第5章 我靠,时代变啦!
远处的炮火声偶尔还在响起,伴随着隐隐约约听到的地狱士兵的嘶吼声。这条战线已经沦陷,尽管之前那发炮弹爆炸炸死了很多进入阵地的异端士兵,但缺乏援军的阵地仍处于地狱的控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