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博里茨基
“流感，还有黑死病！”斯科特打断他，眼睛里闪烁着不自然的红光，照射在他身上的月光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红色，“混合起来，加强传播力。我们可以设计一个特殊的法阵，确保它能够快速传播，同时保证宿主在传播病毒前不会过早死亡。”
“黑死病——这是黑圣杯！完全的异端行为，舰长，你必须——呃——咕——呃啊！”
丛林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刚刚说话的船医被斯科特单手从虚空中拎起来，船医即使被卡着脖子也死死抓住代表尼欧斯的鹰徽十字架：
“不...这种行为违背了上帝的教诲...你...你是异端...尼欧斯大人一定会把你们送上火刑柱的！呜——”
船医呜咽着死去了。
其它几名军官没有动，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他们继续听着斯科特继续说下去。
“再说了，”斯科特的声音突然一变，眼睛里的红芒褪去换成了另一个颜色，变得柔和而诱人，“想想我们能获得的财富。整个大陆的黄金、白银、珠宝，全都属于我们。我们每个人都将成为欧洲最富有的贵族，拥有数不尽的财宝和土地！”
军官们沐浴在斯科特眼中发出的光中，他们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贪婪的神色，队伍里的反对声越来越弱。斯科特感觉到他们正在被说服，而心中那个声音越来越兴奋。
斯科特下令：“现在派出小队到丛林中秘密抓捕几个土著。我们需要进行一个小小的仪式。”
最后一名军官犹豫了一下：“舰长，如果尼欧斯知道——”
“那个强盗根本不会知道！”斯科特几乎是吼了出来，“除非你们中有人是告密者。有人想要做叛徒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斯科特满意地笑了：“很好。去执行命令吧。”
---————
午夜时分，基尔肯尼号后甲板上，一个由古怪符号组成的法阵已经被画好。斯科特站在法阵中央，身边是那些被从村庄掳来的土著，他们被绑着手脚，眼中充满恐惧。
“开始吧，”
斯科特命令道，几名军官将装有天花病毒的布料、流感患者的血液和从欧洲带来的死鼠残骸放入法阵中央的石制坩埚中。
斯科特开始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吟诵，这些词语他从未学过，却能流利地说出。随着吟诵声的加深，法阵开始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坩埚中的物质开始融化、混合，逐渐变成一种黄绿色的浓稠液体。
“现在，”斯科特拿出一把匕首，走向那些土著，“我们需要最后一味材料。”
尖叫声在夜空中回荡，很快被大海的声音淹没。当最后一名土著倒下时，坩埚中的液体已经变成了一种发光的绿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新的瘟疫调制完成了，”斯科特声音嘶哑地说道，然后捧起一些浓汤饮下，并泼洒到身边的亲信身上。
几秒后，变化开始发生。斯科特的手指变得细长，指甲变成了锋利的爪子。手臂上开始出现畸形和肿瘤，一路蔓延。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
但当这种变化蔓延到胸口的鹰徽十字架时，突然遭到了阻碍。一道微弱的蓝光从十字架上闪过，阻止了变化的进一步蔓延。
斯科特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恼怒地抓住那十字架。爪子接触到十字架的瞬间，发出灼烧的嘶嘶声，冒出青烟。在痛苦中，斯科特的眼中似乎有一瞬间恢复了清明，仿佛从噩梦中惊醒。
“我在做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恐惧，“上帝啊，我做了什么？”
但这一刻的清醒只是短暂的。眼中的红光突然变得更加强烈，他咆哮着抓住十字架，狠狠地将它扔进了大海中。
“那强盗的力量微不足道，”斯科特的声音已经变得不再像人类，“这里是新世界，新的规则，新的主人！"
同样被转变的亲信们嘶吼着表示赞同，他们捧起法阵里的石头坩埚，将绿色的浓汤倒入基尔肯尼号的通风系统中，这次出海带来的三分之一的人正在舰内熟睡，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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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潮：1921 : 第57章 等等，什么叫战况紧急需要唤醒机魂？
机械神甫波士顿在混沌中醒来。
“波士顿兄弟！睁开眼睛，快醒来！异端打上来了！”耳畔熟悉又焦急的声音逐渐将他停滞的思维重新开动起来。
“你——你是——？”
“该死的异端....波士顿兄弟的记忆似乎遭到了损伤...”“舰上的药剂师呢？”“药剂师已经阵亡了！士官长，我们建议执行信仰测试。”...
听着耳畔嘈杂的人声，波士顿费力地企图睁开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水肿得厉害。
“我是约翰士官长！波士顿兄弟，你是否清醒？”
“你谁？ 依〓旗《陆尹傘』亻尔倭〥酒爾——啊？发生了什么？！嘶...”
波士顿想要回想自己醒来前的记忆，头痛欲裂，他本能地抬手捂住额头，却惊恐地看到自己胳膊上出现成yue漪I》I另貳〓陾尹山玲e〖 r片的溃疡和红斑。
“我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约翰士官长没有回答他，而是让人按住他的胳膊，一手持十字架一手捏住他的脸强行让他直视象征着尼欧斯的鹰徽十字架，约翰大声问道：
“你只有五秒钟的时间回答我的问题！超过五秒不回答或者回答错误你将会被关押到战斗结束等待处理！”
“战斗？什么战斗？！”波士顿一脸懵逼，约翰看见他这样子，脸上带有一丝担忧，突然，先前被尼欧斯抓住的北神从一旁跳过来，黑曜石般闪耀的瞳孔紧盯着波士顿，随后——
“哈——！”
说来奇怪，被北神哈气后波士顿感到自己的精神逐渐振奋起来，身上的病痛褪去了一些，记忆开始复苏，约翰士官长感谢地撸了撸北神的毛，大声问道：
“你的名字！3，2——”“波士顿！”
“职务！”“机械神甫，负责维护设备安抚机魂！”
“你的信仰是什么！快说！”“愿万机之神穿梭于你我身间，欧姆弥赛亚永远不朽！！”波士顿条件反射地回答。
“好！非常忠诚！给他说一下战况，让波士顿兄弟立刻进行仪式！”
约翰士官长起身不再废话，另一名脸上同样生疮的船员用了短短十五秒就让波士顿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等等——什么叫我舰被异端跳帮，上层甲板、舰桥和一些核心舱室已沦陷，战况紧急需要唤醒机魂？！”
波士顿刚要继续追问，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舱门外传来，整个舱室震动了一下，灯光闪烁几下后重新稳定。约翰士官长一把拉起他，将一支冲锋枪塞到他手里。
“没时间解释了！异端已经快攻到这里来了！我们必须夺回轮机舱举行仪式！”
波士顿刚被拉出舰内的教堂，就听到门外传来刺耳的枪声和凄厉的惨叫。教堂外的走廊上，忠诚派架起了临时的障碍物防线，灯光不断闪烁，到处是燃烧的电路和破裂的管道。
“轰——！”又是一声剧烈爆炸，一名战士被炸得血肉横飞。
走廊尽头，一个扭曲的人形生物挥舞着异常发达的右臂，那不再是人类的手臂，而是变异成了某种带有尖刺的怪异肢体。它身后跟着三四个同样异化的船员，他们的身体各处都长出了肿瘤和多余的器官，嘴里发出非人的尖啸。
“开火！为了尼欧斯！！”约翰士官长大喊，几名战士举起火焰喷射器，橘红色的火焰吞噬了走廊内的怪物，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肉味。
“那是...那是大副？”波士顿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领头的怪物，尽管已经变异得几乎认不出来，但那制服表明着他的身份。
“不再是了，”约翰士官长阴沉地说，“他们被污染了。斯科特舰长失踪，空调系统被叛徒投放了地狱的瘟疫，许多战斗兄弟都阵亡了，然后就成了你眼前这鬼东西！”
波士顿正想问更多，又是一轮火力交锋。两名变异船员被打倒，但他们竟然爬起来继续前进，身体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愈合。
“等不及了！”约翰士官长拉着他跑向舱室后方的维修通道，“必须立刻唤醒机魂！只有他们才能立刻联络到圣徒！”
————
另一边，穆伊斯卡城
混乱正从城外向城内传来，城外驻扎的阿兹特克士兵惊慌地传来消息：“城外出现了好多疯子，他们见人就砍，被砍过的人很快都倒下了！”
就在这时，所有祭司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
“灾害要来临了！来自海边！”
尽管阿兹特克信仰属于多神教，但在这一刻，无论是阿兹特克信仰的哪一个神——甚至是大地之母这种半邪半正的神灵都对这些祭司们降下了警示，这些场景有的是无数倒下又爬起的尸体，有的是黄金的海洋中的无数干尸...
但无论这些场景有何种变化，场景的主角都是这些白皮肤的“羽蛇神的使者”！
尼欧斯清楚这并不是本土神要针对他。虽然有些神还要人类的血祭，但就先前尼欧斯等人和祭司们的交谈而言，这些本土神极大地受到人类信仰教义的约束。比如北神代表世间的无常，并像夜晚之风一样无所不在、捉摸不定。
祂是变幻莫测的创造者，喜欢恶作剧并创造混乱、操纵人类的命运，但祂同样会保佑战士和统治者。
可有时候神对自己说的话也没有百分百的解释权。
祭司们开始争吵起来，有些坚定信仰北神的祭司立刻认为尼欧斯根本不是羽蛇神，这些异乡人就是灾害的源头，必须立刻将他们献祭给北神！但同样有祭司声称这就是羽蛇神下来帮助我们的原因，应该询问外乡人的建议并请求他们的帮助。
月亮女神的祭司双手举过头顶，大声宣告异象：无数战士倒在城门外，但他们不是被外族人杀死的，而是被一种无形的敌人夺走了生命。在尸体堆中，尼欧斯与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红影战斗，蓝色火焰与飞蝇交织碰撞。
“月亮女神已经警告我们，”他喊道，“这不是普通的战争！敌人是来自黑暗之地的恶魔！”
尼欧斯并不会预言，而语言交流不畅导致穆伊斯卡城内许多惊慌的居民与战士对十字军展开了敌对行动，而夹杂在人群中的十字军将士一时间也无法快速集结，他们很快被人群包围，威廉作为学习他们语言最好的翻译官，面对此急转直下的场面，紧张地翻译。
“他们说我们带来了灾难！”威廉急促地说，“有人认为要把我们献祭给他们的神明，有人则认为我们是来自羽蛇神的援助...”
尼欧斯皱紧眉头，他感到空气中的以太波动异常强烈。这些本土神明的预警显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同样也感到了两股熟悉的气息正从以太海的深处侵入现世。
倘若是在欧洲大陆这片信仰驳杂、天堂和地狱的信仰混杂在一起的地方，他一时间也许找不到这两股气息的方位。但这里是美洲，一片净土，从没有什么天堂和地狱的信仰，只有一大票弱小的本土亚空间神明，在一大票本土神灵的er揪奇（六）仪I?IIV`III（六）.月-漪力量中，感受到老对手的气息太容易不过了。
“威廉，告诉他们我要去探查一下，站在我画出的圈内，这可以保护你们。”
“嗡————”
他先升起一道屏障过滤光线，防止广场上那么多凡人直视亚空间后产生不好的影响，又布置了一道火圈保护这些人，然后果断地一头扎入亚空间。
“我操——屎！？”
尼欧斯刚扎入亚空间就被两位地狱领主的灵能糊了一脸，以太海浅层完全不复先前的风平浪静，两位地狱领主排山倒海的力量将这里搅得乌烟瘴气，除了那还在燃烧的星炬尼欧斯看不到任何东西。
“不行，这里被灌得跟个化粪池一样，这两个恶魔肯定要给我憋个大的，只要向所有地方攻击我短时间就分辨不出哪里是主攻方向吗？给我烧！”
尼欧斯随即挥剑，一道又一道蓝白色的火焰以他为圆心开始扩散，将别西卜和玛门的力量燃烧殆尽，在驱逐他们力量的时候，不断有着恶魔偷袭他，阻拦着、诱导着他探查的脚步。
一只长着六只翅膀的小型恶魔从侧面扑来，尼欧斯一剑将它劈成两半，但紧接着又有三只从不同方向袭来。他的剑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目标，但敌人的数量却源源不断。
“妈的，这些只是小喽啰，”尼欧斯咒骂着，一脚踢开一只试图砍他腿的恶魔，“别西卜和玛门在搞什么鬼？”
他试图向亚空间深处探查，但每当他的意识延伸到某个方向，立刻就会被一股混乱的能量阻挡。亚空间被他探索过的区域本应像是一张地图，有清晰的轮廓和界限，但现在整个区域都被打乱了，像是有人故意搅混了水，让他无法看清。
“要不是知道四小贩不在这里我都要以为奸奇来了！”他说道。
“不能再像一只无头苍蝇了，祂们的重点攻击位置在哪里..”
尼欧斯停下来，闭上眼睛，试图过滤掉周围的干扰。他能感觉到两股强大的力量在亚空间中流动，但它们似乎无处不在，又似乎不在任何地方。
他集中精力，将自己的灵能凝聚成一点，然后如同爆炸般释放出去。蓝色的能量波纹扩散开来，穿透了周围的混沌。在波纹经过的地方，那些扭曲的亚空间景象短暂地恢复了原状，尼欧斯看到了一个方向——朝向海洋的方向——那里的以太波动异常剧烈。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呼唤他，像是孩童遇到危险时对父亲的呼救一样，他立刻向那个方向赶去。
——————
基尔肯尼号的钢铁骨架震颤着。
“准备唤醒仪式！”波士顿命令道，周围的几名机械修会学徒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在地面上绘制铭文，点燃蜡烛，香炉中散发出圣油的浓烈气息。
轮机舱的大门被焊死，但所有人都能听见外面的枪声与尖叫。异端正在接近，他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太多的忠诚信徒不明不白地在睡梦中死去，然后又在瘟疫下爬起，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处于人数劣势的状态。
他翻开特定的页码，开始高声诵读：
“神圣的欧姆弥赛亚，万物机械的创造者，知识的守护者，真理的执行者，请聆听您卑微仆人的祈祷...”
就在此时，一声剧烈的爆炸震动了整个舱室，墙壁的接缝处开始渗出一丝绿色的液体。瘟疫之主的仆从正在试图破门而入。
波士顿不为所动，继续他的祷词，而学徒们则紧张地看着那扇门，手中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其中一名年轻学漆迩龄飼咎III四徒敲响了钟。
“咚！”钟声在封闭的舱室内回荡。
“鸣大钟一声！推动杠杆，启动活塞与泵！”波士顿高喊，学徒们立即拉动几个巨大的机械杠杆。
印铃亦柒IV屋久似捌轮机舱深处，沉睡的机械开始苏醒，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管道中的蒸汽升腾，压力表的指针开始颤动。基尔肯尼号的心脏在缓缓苏醒。
走廊上的战斗声越来越近，门外传来金属被侵蚀的嘶嘶声。波士顿示意学徒继续仪式，自己则拔出了刺刀，快步走向墙角。那里站着几名如同活死人般行走的船员——他们已被瘟疫杀死，又在病毒的驱使下成为行尸走肉，然后再次被他们杀死。
“欧姆弥赛亚，宽恕我的所为...”
刺刀闪电般划过这些尸体的喉咙。腐败的血液喷涌而出，波士顿迅速收集这些液体，将它们洒在轮机室中央的机械脚座上。
“咚——”钟声第二次响起，更为洪亮，更为悠长。
“鸣大钟两声！按下按钮，发动机点火，注入生命！”
学徒们按下控制台上的一排按钮，发动机舱内的温度陡然升高，头顶的电灯由微弱逐渐变得明亮，整艘战舰开始微微颤抖，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与此同时，舰船其他区域的战斗愈发激烈。C炮塔内，异端教徒们正将一枚被瘟疫诅咒的炮弹装入炮膛。
这艘战舰的所有炮弹都是受过祝福的，想要污染它需要把祷词抹除，再刻上赞颂瘟疫之主的内容，这花了异端太多时间。
“咚！”第三声钟声响彻轮机舱。
“鸣大钟三声，齐声歌唱，赞美万机之神！”
波士顿与学徒们立刻高声颂唱祷词，声音在轮机舱内回荡：
“汝受献祭之血，当使敌血浸润机神之足。
让鲜血浸润万机神之履。
愿汝魂受圣洁之庇佑。
汝身内战士导引兵装，汝亦当护佑彼等生命。历经战火，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