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博里茨基
一名士兵拿出一只精致的机械怀表，当他打开表盖，露出内部不停转动的齿轮时，周围的阿兹特克人发出惊讶的抽气声。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密的机械装置，金属齿轮的运动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
“Teotl！Teotl！”人群中有人喊道。
“他们说这是神力，”埃德加解释道，“在他们看来，只有神明才能创造出会自己动的东西。”
另一位士兵拿出几个玻璃杯，引起了更大的轰动。随着交流的深入，一场自发的以物易物交易开始了。十字军士兵们拿出小刀、剪刀、玻璃珠子，甚至是简单的钢铁扳手，这些在欧洲司空见惯的物品在这里却价值连城。
一名年轻的十字军用一把钢制小刀换到了一个镶嵌着松石的面具，兴奋地向同伴炫耀：“看这工艺！伦敦最好的工匠也做不出这么精细的镶嵌！”
另一位则用一个造型奇特的玻璃酒杯换到了一条镶满翡翠的项链：“这是真翡翠！在伦敦能卖出大价钱，这次出海赚大啦！！！”
尼欧斯看着这些交易，心中既高兴又担忧。这种友好的交流是好事，但他也担心士兵们的贪婪会导致不必要的冲突。突然，一个响亮的喊声打破了嘈杂的交易声：“金子！看，是金子！”
一名十字军士兵高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黄金饰品，那是他刚用一个十字架从一位阿兹特克贵族那里换来的。金子在火光下闪闪发光，立刻吸引了所有欧洲人的目光。
“真的是黄金..”舰长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阿兹特克人很快注意到这些外来者对黄金的狂热兴趣。对阿兹特克人来说，黄金虽然珍贵，但主要是因为它象征着太阳神的光辉，而非其本身的经济价值。见这些“神明使者”如此喜爱黄金，许多阿兹特克贵族和祭司纷纷拿出自己的黄金饰品，希望换取那些神奇的欧洲物品。
广场上顿时变成了一个混乱的集市。十字军士兵们争先恐后地用各种物品换取黄金和宝石，有人甚至开始脱下自己的靴子和腰带去交换。
“冷静点！保持秩序！”尼欧斯不得不提高嗓门制止这种混乱，“记住我们的身份！别把枪他妈也当了！”
但欲望的种子已经播下。当队伍几小时后集合点名时，尼欧斯惊讶地发现几乎每个士兵都收获颇丰。有人的口袋里装满了小金块，有人的背包塞满了珠宝，甚至有人像二副那样，用头盔盛满了金粒和宝石。
“只用了一块表、一把匕首、几个十字架，外加一个玻璃杯和八音盒，”二副得意洋洋地向尼欧斯展示他的战利品，“这些东西在这里值钱极了！”
舰长站在不远处，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些闪闪发光的财宝，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只是城市表面的财富，如果深入挖掘，或许能找到更多的黄金...”
夜幕降临，阿兹特克人在广场中央点燃了巨大的篝火，开始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因为这是“羽蛇神的使者”和“羽蛇神的化身”，所有没有活人献祭，取而代之的是舞蹈和音乐。身着华丽羽毛装饰的舞者围绕篝火旋转，同时击打着节奏鲜明的鼓点，演奏着形状各异的乐器。
一些酒足饭饱的十字军士兵也加入了舞蹈，尽管他们的动作笨拙，但阿兹特克人似乎很欣赏这种友好的姿态，欢呼声此起彼伏。这种温馨和谐的场面让尼欧斯稍微放松了警惕。
尼欧斯坐在神庙台阶上，品尝着阿兹特克人提供的食物。
“玉米饼、辣椒面烤土豆片，爆米花和油炸红薯条...呜呜呜！我这辈子有了！”
这些食物太熟悉了，让他不禁想起了穿越前的故乡美食。眼泪不由地从嘴角和眼角流下。
“有趣的文明。”埃德加在他身旁坐下，“他们并非我们想象的那种原始人，他们有文字、历法、天文学，甚至还有复杂的神学体系。他们的历法同样精准，数学差不到哪里去的。”
尼欧斯点点头：“他们的文明与我们走了不同的道路，但并不意味着落后。我感觉他们或许拥有我们所缺失的某些东西。”
“比如对自然的理解？”埃德加若有所思，“我从翻译中了解到，他们认为人与自然、神明是共存的，而不是主宰与被主宰的关系。”
“嗯。”
尼欧斯的目光扫过欢庆的人群：“问题是，我们能否让两种文明和平共存，还是历史总是要重复同样的悲剧？”
“同样的悲剧？”
“不，没什么。”
尼欧斯没有详细解释另一个时间线的惨剧，两人静静地看着篝火中跳动的火焰，各自思索着文明碰撞的未来。在这短暂的和平时刻背后，尼欧斯隐约预感到，更大的冲突或许已经开始酝酿。
在城市的另一边，舰长正与几名亲信低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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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潮：1921 : 第56章 亚空间缅北这一块
亚空间 地狱 在一个连尼欧斯都不会发现的隐秘的角落
那是一片赤红色的混沌领域，中央矗立着一座由黄金、宝石与贪婪凝结而成的宏伟宫殿。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
宫殿内，玛门——贪婪之主、财富的主宰——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真是见了上帝了，又少了十七个！”玛门咆哮道，“这个月已经有三千零二十八个仆从没有回来了！”
几个恶魔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直视自己的主人。其中一个颤抖着回答：“伟大的贪婪之主，我们派出了侦查队伍前往以太海浅层，但他们...也失踪了。”
“废物！”玛门一挥手，那个恶魔瞬间化为一座黄金雕像，祂随手将雕像踢入一旁的熔金池中。
“我必须亲自看看到底怎么个事！"
祂的意识穿透亚空间的层层屏障，探向现实世界与亚空间的交界处。祂将目光投放在人间的一个个信徒身上，借助他们的眼睛搜寻着自己失踪的仆从。
就在布达佩斯北部的某个地区，祂发现了异常——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能量波动。
“那是...我的力量？”玛门疑惑地将意识集中在那个方向。
“轰！！！”“啊啊啊！我的眼睛！！”
下一刻，刺目的蓝白色光芒几乎把祂的那双24k金眼闪成一团焦炭。玛门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迅速退回自己的领域。那光芒太过强烈，即使是地狱领主也难以直视。但在短暂的一瞥中，祂看到了——一座巨大的星炬，燃烧着蓝白色的火焰，而火焰的燃料...
“是我的眷属！”
玛门怒不可遏：“受诅咒者！他竟敢用我的力量维持他的火焰！”
玛门恢复冷静后，再次小心地将意识探向那座星炬。这次祂保持着安全距离，借助信徒的眼睛观察着人类世界中发生的事情。祂看到了一个简单却有效的陷阱——
尼欧斯的下属们抓来几个犹太富商，让他们向亚空间呼唤，提出交易。贪婪的低阶恶魔闻风而至，却在现身的瞬间被一拥而上的十字军捕获，那个被受诅咒者附身过的活圣人就站在旁边看着。
恶魔们惨叫着被丢入那座星炬中，燃烧成为维持火焰的燃料。
“这就是为什么我的仆从一个接一个消失！”玛门愤怒地想道，“他们在当柴火！这帮金钱的奴隶！”
是啊，玛门之所以是贪婪之主，是因为祂可以成为财富的主人，而不是让财富成为祂的主人。很明显，祂手下那帮子恶魔和信徒已经让财富成为主人了。
至于玛门？
祂是谁？给我发钱的那个吗？
祂凝聚力量，准备一举摧毁那座星炬。祂的意识化作一把金币做的锤子，朝星炬猛击而去。然而，就在接触的瞬间，星炬中的蓝白色火焰暴涨，灼烧着玛门的意识体。
“嘶！”玛门吃痛地收回意识，祂的精神实体上出现了数道伤痕，血液从中渗出。“可恶——可恶啊！”
疼痛和屈辱让玛门陷入了无能的废物狂怒。可祂又不可能封锁浅层以太海——祂身为代表着贪婪的恶魔，祂太清楚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了，让它们不去和现世的生物做交易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我的力量不能再像添油一样加到这星炬里了，”玛门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一股腐臭的气息弥漫在宫殿中，苍蝇振翅的声音传来。
“亲爱的玛门，”来者的声音如千万只蚊蝇同时嗡鸣，“你看起来...不太好。”
“别西卜，”玛门警惕地看着瘟疫之主，“你不去修你那被受诅咒者烧了半座的城市，来我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联合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受诅咒者不仅击败了我的瘟疫军团，现在又在猎杀你的仆从。”
玛门眯起眼睛：“所以？”
“所以我们应该联手。单独行动，我们或许难以对付他的蓝白色火焰。我有个计划...”
玛门思考着。祂与别西卜从不亲近，地狱领主之间永远存在着竞争与猜忌。但此刻，报复的欲望战胜了谨慎。
“我听着呢，”玛门说，“你有什么计划？”
别西卜血腥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尼欧斯派出了一支舰队，前往新世界。他们远离那座星炬，远离上帝的保护。”
玛门的兴趣被勾起：“继续。”
“那支舰队的舰长的内心充满了对财富的渴望。”别西卜说，“我可以提供瘟疫，你提供贪婪的诱惑。我们可以通过他，摧毁尼欧斯在新世界的立足点，并为我们自己开辟新的领地。”
“一个联合行动...有点意思，但你要记住，别西卜，我不是你的傀儡。”
“当然，当然！”别西卜做出一个夸张的鞠躬动作，“我们是平等的‘同事’。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
玛门缓缓点头：“那么，让我们开始吧。尼欧斯以我的力量为燃料，我要让他尝尝自己力量被扭曲的滋味！”
他们共同施法，将混合的力量顺着信徒的联系投入现世。目标直指那个名叫斯科特的舰长，一个内心已经被贪婪种子播下的凡人。随着法术的完成，两位地狱领主同时爆发出邪恶的大笑，笑声穿透亚空间的层层屏障，回荡在两个世界之间。
一场针对尼欧斯的大计划，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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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 森林的某处神秘地带
海风夹杂着热带丛林的气息，有些闷热，亲信们不明白为什么斯科特舰长要把他们叫道这个隐秘的地方。
“先生们，”他转向身后的几名亲信军官和船员，“我们已经抵达了新世界，而这仅仅是个开始——看看我们一天的时间就用那点廉价工业制品换到了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财富吧！你们难道不想要更多吗？”
“这里可不是文明世界，没有人来收税，也没有审判官，没有法律和秩序，这里只有我们！”
他摊开一张粗糙的手绘地图，上面标记着基尔肯尼号搭载的水上飞机勘测的海岸线：“根据原住民的描述，内陆有大片的城邦，每个城邦都有宝库，储存着数不尽的黄金和翡翠。”
“可——”航海长有些顾虑，因为他们这支队伍必定是要回欧洲大陆的，如山海一样多的黄金白银只是一般等价物，只有到了欧洲才能把它们花出去，而这一切——
根本绕不开带他们往返的尼欧斯。
“可圣徒大人会阻止我们的！”
“那又怎样？想想吧！马洛伊！”舰长对航海长激动地说道，眼睛因兴奋而闪闪发亮，“那可是一片大陆啊！尼欧斯圣徒说的是真的，这块大陆比欧罗巴还要大得多，黄金和白银如流水一样任人开采，还有着无数珍奇物种，简直是上帝赐予我们的伊甸园！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只要没加过上帝就信上帝的，上帝必将百倍将你所有的奉还给你，这就是我们的福报！”
斯科特嘴角上扬。自从踏上这片土地，见到那些身着羽毛装饰、手持黄金器物的土著时，一股炙热的渴望就在他心中燃起。那不仅仅是对财富的向往，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欲望，仿佛有个声音日夜在他耳边低语。
“那些野蛮人，”斯科特说道，“他们甚至不懂得黄金的真正价值。用几片彩色玻璃就能换取比它们重几百倍的黄金。”
“我们可以用工业制品交换，铁器、布料、甚至是一些简单的机械装置。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神迹，而对我们而言，成本微不足道。”一名亲信提议道。
斯科特点点头，但内心那个声音却变得更加强烈。
{这太慢了}
{为什么要交换，当你可以直接拿走一切的时候，为什么要交换呢？}
心中的那个声音的砝码逐渐加重。
“这些方法太温和了，”斯科特突然说道，
“我们需要更加——直接的手段。”
军官们面面亻g尔球爾二异II>I冷巴相觑，房间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舰长，您的意思是？”航海长谨慎地问道。“您——您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感觉好得很啊！”
月光照在斯科特的脸上，映出一张扭曲的面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土著没有对欧洲疾病的抵抗力。我们要C玥漪^企q迩爸四巴是用瘟疫，效果可比船上的弹药好！”
“不！这太亵渎了！教会明令禁止这种故意传播瘟疫的行为，舰长，这是要上火刑柱的罪行！”
“蠢货，”斯科特舰长低声说道，“这里可没有审判官，我们只需要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可——要是有什么意外...而且这是异端行为，您可能被贪婪之——”“呃啊——”
在众多亲信惊恐的眼光中，斯科特抽出剑直接将那名质疑的随从砍死！
“教会说什么留几盎司黄金就是个人私有财产，多留几盎司就是异端主义，这样的规定要批评。”
“这种事，我看我们可以放手干。现在教会缺钱，缺炮，啥都缺，就是不缺政策（指本文中的教会规定），现在我们来到这富饶的伊甸园，还要受制于政策吗？
这地方，我看还是叫十字军行政特区好，毕竟咱们基督教刚传播时在中东那地方一开始也叫传教特区嘛！现在罗马没有钱，但可以松一些教义，咱们自己去搞钱，杀出一条血路来！”
不知何时，窗外的云层遮住了月亮，房间陷入了昏暗。斯科特感觉到一股热流在体内涌动，心中那个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拿走一切，不留活口，金银才是永恒。}
“我提议，”斯科特起身，“我们可以有计划地散播天花。欧洲人普遍有着对天花的抵抗体，我们不会有事，有事的只会是那群不信上帝的异端。”
队伍里的军需官握住十字架，似乎这能带给他勇气，他皱起眉头：“舰长，尼欧斯圣徒明确指示我们要与土著和平相处，建立贸易关系。”
“让受诅咒者滚开吧，”斯科特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们代表的是欧罗巴的利益，只是在位全体人类某取福利！”
“受...受诅咒者...?舰长——您——”
众人即使是再迟钝此时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了，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几名军官低声交谈，有人想要取找尼欧斯通风报信，但他们心中的那个蛊惑的低语将他们死死钉在原地。而斯科特则感到那个声音在催促他走得更远。
“不，天花的致死率不够高，”他突然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狂热，“传播效率也相对较低。如果瘟疫没能杀死那些土著怎么办？我们可不能陷入和一片大陆的全面战争和总体战，我们需要更加有效的手段。”
航海长震惊地看着他：“舰长，您是在建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