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165 宫殿与国王
李山泽这记直拳就像是钢铁浇筑的活塞一样不可阻挡。
在将金属栅栏轰塌之后，拳头仍然带着重型机械那股血肉之躯无可违逆的力量，猛烈的轰上了老卡尔的脸。
卡尔的脸就像是漫画一样，被拳头轰得凹了进去。
紧接着，卡尔的躯体离地，就像是被随手抛出去的易拉罐，划出一道抛物线，向后飞去。
血液飞溅而出，正在与血液热恋的镶金假牙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老卡尔的牙床。
轰的一声。
在日光灯管忽明忽暗的闪烁中，老卡尔向后狠狠撞进了货架。
刮刮乐彩票漫天纷飞，就像是前些天宾夕法尼亚州的雪花。
货架上盛满劣酒的玻璃瓶在急促的撞击中粉身碎骨，刺鼻的酒精气味冲入鼻腔。
防盗警铃发出刺耳的尖叫。
李山泽意犹未尽的收回拳头，看着在满地凌乱中抽搐的老卡尔，欣赏着自己这一拳的战果。
他下意识的掏出手枪想要补枪，当他扣下扳机，才发现这把枪依然无法使用。
李山泽挑了挑眉毛，回想起虚拟圣女薇薇安的那句话“当你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你的枪械已经被无效化处理”。
枪械的无效化，并不局限于薇薇安的意识空间。
看起来，这把枪已经变成投掷道具了。
李山泽将“投掷道具”装回口袋，然后伸手就去摸柜台下面老卡尔的那把枪。
然后他就摸到了一个饱满柔软的触感，紧接着，耳边传来了一声娇吟。
？
我摸到什么了？
李山泽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这时，周围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原本刺耳的尖锐的警铃声，已经变成了震耳欲聋的音乐，猛烈的鼓点像是要把人的心脏震破，李山泽甚至觉得脚下的地板都在颤抖。
原本闪烁的日光灯管，变成了七彩的灯球。
原本肮脏混乱的黑人贫民窟街巷，也已经变成了迷幻的流淌着财富与欲望的夜店。
在座的是狂欢的黑人，陪坐的则都是些衣着暴露的白人风尘女子。
Blacked还真是个经典题材啊……
李山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只有夏莉和李山泽显得格格不入，那些黑人全都对怀里的女子上下其手。
看起来，这间夜店的包厢中迟早会爆发出一场无遮大会。
而李山泽刚刚抽离的手也被那个白人风尘女子重新拉住，按回到她暴露的胸脯上去。
“Hey, Bro! 你还挺腼腆的嘛！”一个黑人手中端着酒杯，对李山泽打趣起来。
这番不知道哪里好笑的话让在座的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些人甚至还笑出了眼泪，高脚杯中的酒都泼洒了出来。
李山泽强硬地把手从风尘女子怀里抽了回来，然后将手足无措的夏莉护在怀里。
这时，卡尔文·霍普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只是这个卡尔文·霍普面孔还是那副面孔，然而肤色却完完全全的变成了白色。
李山泽挑了挑眉。
见到你了就好啊。
我还觉得一层一层往上爬麻烦呢，谁有耐心看你一个黑老大往上爬的陈年往事啊，我又不是真的FBI。
我只想干掉你，然后开着房车走人。
李山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个结果算是在李山泽的预料之中。
之前在汉密尔顿和卡尔文·霍普的电话中，他就得知卡尔文·霍普与黑帮的生意有关。
所以，黑人帮派多半也是帮卡尔文·霍普上位的助力之一。
不说别的，黑帮的号票能力就不容小觑。
至于为什么干掉了老卡尔就直接见到了卡尔文·霍普。
李山泽之前就一直在想有没有什么捷径能略过卡尔文·霍普生涯的走马灯，直接见到他。
于是李山泽赌卡尔文·霍普上位之后反噬了老卡尔——毕竟卡尔文·霍普在另一个自己的眼里是个“下地狱的人渣”。
现在看来，李山泽赌赢了。
所以他和夏莉直接出现在了卡尔文·霍普干掉了老卡尔之后的庆功会上。
“聊聊？”瘦长的白人脸上带着微笑，对李山泽举起酒杯。
“当然。”李山泽同样微笑点头。
“请随我来吧。”卡尔文·霍普低声说道。
然后他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带着李山泽和夏莉离开了这间包厢。
在他们身后，声音已经开始不堪入耳。
夏莉的耳朵通红，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她低着头，紧紧的牵着李山泽的袖口，亦步亦趋的跟在李山泽的身后。
砰的一声，李山泽甩上了沉重的木门，将纸醉金迷关在了身后。
这时夏莉才悄然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来，紧接着就被这华丽的场所惊呆了。
象牙白的科林斯巨柱高高向上撑住天花板，广阔的空间让这里看起来宏伟如大教堂，又像是国王的宫殿。
染成紫色的天鹅绒窗帘垂坠下来，就像是走红毯的女明星身上妖娆的晚礼服。
洛可可式书桌，凡尔赛纹样的地板，波旁王朝式镀金墙镜，壁炉上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挂着欧式的家族纹章。
李山泽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在黑人眼中卡尔文·霍普太白了。
不仅仅是卡尔文·霍普在臆想中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白人，而且在这座卡尔文·霍普臆想中的宫殿里，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黑人文化的元素。
这里全都是欧洲白人的东西，连贵族纹章都摆出来了，他恐怕巴不得自己是个欧洲的贵族。
更荒诞的是，这个白色的卡尔文·霍普此刻已经远远地端坐于王座之上，他身上披上了国王的袍服，手中还握着属于国王的权杖。
这里确实是字面意义上的宫殿。
正襟危坐的“国王陛下”仿佛端坐在云端，两人之间的距离间隔了几十米。
这时，卡尔文·霍普开口了，白人国王洪亮的声音充塞着整座宫殿，只是李山泽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
李山泽一脸问号。
夏莉适时低声道：“呃，他说的是十七世纪的宫廷法语……意思差不多是：爱卿，既然汝能找到这里，那就说明汝是决意效忠于朕了。朕一定不吝于恩赏。”
夏莉为李山泽翻译道，只是脸上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开始还觉得那个卡尔文·霍普可能是骗子，现在看来，他完全没说谎，卡尔文·霍普这个人格分裂可病的不轻啊……”
李山泽低声对夏莉吐槽。
“呃，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夏莉的表情更加难绷了，“是因为他的宫廷法语我听起来有点吃力，嗯，发音还带着南方黑人的口音。”
卡尔文·霍普认为自己是白人国王，甚至还装模作样的说着宫廷法语——只是带着美国南方黑人的口音。
这个怪诞的组合让李山泽的表情管理险些失控。
他总算是理解夏莉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抱歉，尊敬的陛下，我只是化外小民，不懂您尊贵的宫廷雅言，能否让我们说英语？”李山泽强压笑意，朗声道。
在干掉这个卡尔文·霍普之前，李山泽想从他口中把那辆房车的信息套出来。
在认识到卡尔文·霍普最终翻脸把扶持他上位的老卡尔干掉之后，李山泽完全不想依靠人格完整的卡尔文·霍普的良心。
在李山泽眼里，这家伙的信用已经完全归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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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刺杀国王
而自称所谓的“化外小民”，则是李山泽根本没把西方的王化——也就是为主导的国际秩序当回事。
在李山泽穿越之前，西方主导的世界秩序摇摇欲坠已是肉眼可见。
李山泽心中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对这个世界秩序的respect。
所以他在对食人魔的身份有所猜测之后，可以大大方方的接受“啊对对对，我就是你口中的食人魔”。
也可以没有任何犹豫的对面前的这个自封为国王的精神白人自称化外小民。
说白了，就是来自白人赐下的“恩赏”，他不在乎。
不过端坐于云端的“白人”国王却不知道李山泽的想法，他听到李山泽的说法，十分高兴。
“咳，很好，鉴于爱卿恭顺的恳求，朕决定赐下恩情，用英语与汝交谈。”
说宫廷法语，李山泽还听不出来，但是真的切换成英语之后，卡尔文·霍普那南方黑人的口音更重了。
不对啊，这家伙不是土生土长的费城人吗？怎么说话一股南方黑人的腔调——那个老卡尔对他的影响有这么明显吗？
我记得元旦演讲的时候他的口音还是很正常的——确切的说，很白人，至少听不出什么黑人口音。
实际上，李山泽也并不在意什么口音的事情。
这里又不是现实世界，而是卡尔文·霍普的意识空间。
这里是人格分裂症患者的意识空间，本来就癫癫的，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但是李山泽必须胡思乱想来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因为在李山泽捧场的自称化外小民的时候，国王陛下圣心大悦，他原本模仿巴拉克·侯赛因·奥巴马的那头干练而卷曲短发如今骤然生长，同时也长出了八字胡。
如今他的外表看起来完全是在cosplay法兰西的太阳王路易十四。
嗯，太阳王，很好。
刚才卡尔文·霍普还说了恩情，李山泽还真想不出有谁比太阳王更适合做太阳的。
更确切的说，是美国南方黑人口音的太阳王路易十四。一半用着宫廷“雅言”，一半还带着黑人粗口。
“汝只要去巴士底狱里干掉那个mothe***cker，那个nig*er，朕就会不吝赏赐！”
如果不胡思乱想的话，李山泽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笑的。
李山泽靠神游天外转移注意力，与此同时，女巫小姐也在偷偷的掐她的大腿。
“尊贵的陛下，我想要的赏赐是一辆房车，特殊的房车。请问您知道它在哪里吗？”李山泽强忍着笑，用力绷住笑容，一字一顿的，吃力的问道。
朕不给的，你不能要！真是无礼的化外野人！
国王陛下听到李山泽自己开口讨价还价，不由得十分不悦。
看得出来，卡尔文·霍普玩国王游戏玩得非常开心，甚至真的把自己当成国王了。
李山泽也不知道他这种病情究竟多久了。
国王陛下板起面孔，那张好不容易漂白的脸又隐隐有些发黑：“朕不知道什么房车，或许你要问那个ni**er！你可以尽情的拷问他，朕不会过问！”
你不知道？李山泽皱起眉头。
他倒不觉得两个卡尔文·霍普在撒谎。
那个理想主义者卡尔文·霍普是个诚实的人，不愿意撒谎；而这个国王卡尔文·霍普傲慢无比，不屑于撒谎。
难道房车其实不在他手里？
也许是察觉到了李山泽的迟疑，国王陛下慷慨的许诺道：“只要弄死那个ni**er！不管你要多少妞！要多少粉！要多少Dead President（注：死总统，如印在纸币上的华盛顿、林肯等，黑人俚语中用来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