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只是不知道这个癫佬骑士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山泽觉得也有可能是这个癫佬骑士不懂巫术，所以把所有的巫术都混为一谈了。
但是再问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
“不，好像不对？食人魔集中营和关税法案是同一年发生的吗？”老骑士有些困扰的说道，“这个愚蠢的历法真是不方便啊！”
“这不是圣灵历吗？弥赛亚降临之后，历史已经终结，你竟然为了区区凡人的方便而妄加斥责！”李山泽故意板起脸，呵斥道。
“你说得对，这是我的问题！”老骑士点点头，看向李山泽的眼神有些满意。
李山泽总觉得他下一句话就是“我看你很有慧根，不如跟我出家吧”。
老骑士满意的说道：“你果然是主赐下的历练！”
果然，东西方神棍的思路都是殊途同归的。
李山泽还是将话题转向他更关心的地方：“我还是不理解，就算是食人魔的国度生产的货物，难道就不能买了吗？”
老骑士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哼，我的认知似乎也受到了炼金邪术的干扰，我已经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我只知道，那些虔诚善良的地上天国居民，只要看到你们食人魔国度的国旗，就会五官流血，有些可怜人会干脆的死去，而有些可怜人则会发疯，最终被你们FBI或者其他什么部门击毙。”
不是，你说的这是食人魔还是克苏鲁啊？
什么叫看见国旗就发疯？五官流血？为啥啊？
美国人这是犯什么病了？
但是无论李山泽怎么问，老骑士都只是苦恼的摇头，很显然，他连关于历史的记忆都丢失了。
李山泽又觉得正式脱钩的时间不太可能是1991年了，1991年的中国有啥克苏鲁的……那时候不是还号称什么中美蜜月期吗……
等等，不对，这个世界的历史跟我那个世界可能有不小的出入。
李山泽忽然意识到，用前世的经验来带入这个世界，多半会有点问题。
李山泽倒是想起了自己的那枚“历史学家”的纹章，他想有时间也应该去悖论图书馆查些资料了。
就像今天夏莉做的那样。
也许那些资料中还残留着只言片语呢。
就在李山泽这样想的时候，老骑士忽然又大笑了起来。
“不说那些了！就算你想弄清楚，我也说不清楚。”
“之前说到我追查到了那伙窃贼的圣地。”
其实巫师在美国有九个学派，每个学派都有圣地，不过你这个被通缉的破门骑士没有上层路线可走，所以完全不知道而已。
“其实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了他们的头领，一个邪恶的老太太！”
李山泽觉得老骑士说的就是夏莉的老师，沸腾贤者的大巫师巴纳姆女士。
因为这可能与夏莉有关，所以李山泽打起了精神。
“怎么，你把她杀死了，所以遭到了联邦的通缉？”李山泽冷笑道。
“哈！我倒希望是我干的！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就疯疯癫癫的死掉了！”
老骑士朗声笑道。
“这一定是主看不下去，主动带走了这个妄图窃取祂权柄的蟊贼！”
“你亲眼目睹她死的？”李山泽好奇的问道。
“那当然，亲眼目睹，死的可惨了，哈哈哈哈！”老骑士畅快的大笑。
李山泽之前跟夏莉打听过她老师的事。
夏莉说她老师走得很突然，那天夏莉并不陪在老师的身边，并深以为憾。
现在，如果能打听出一些细节，说不定对夏莉也是个安慰呢。
“详细说说？我倒是对此很感兴趣。”李山泽说道。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的。那种胆大妄为的蟊贼的死，任何一个感受到主的恩宠的人，都会感兴趣的！”
老骑士爽朗的笑了。
作者的话： 我今天看到新闻之后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是假设啊，假设。
既然现在社会原子化，家庭瓦解，以后社会的基本单位是个人。
那么，在原子化社会，代表先进生产力的是哪个性别呢，阻碍生产力的发展会发生什么呢？
201 天主教的蓬勃发展
李山泽还记得，麦基曾经说过，夏莉的老师巴纳姆是因为沸腾贤者学派的存在性危机“递归沸腾”导致了自我崩解。
尽管李山泽不太懂那是个什么场面，但是看到老骑士如此乐不可支的模样，想必应该非常惨烈。
“你知道吗，因为我要追捕这些异端，所以对他们的手段有些了解，那个疯狂的蟊贼，那个愚蠢的老巫婆，最后一定是发疯了，她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炼金的反应釜。”
一提到巴纳姆自我崩解的场面，老骑士眉飞色舞，看起来由衷的高兴。
“她的头发是先开始燃烧的，然后每一寸干枯如老树皮的皮肤下面都浮起了仿佛带着诅咒的苍蝇大小的符文。就像是主对索多玛降下天火！”
“那个老巫婆当时吃了一惊，然后一边念叨着窃取主的权柄的可耻咒语，一边从掌中掏出了一瓶不知道什么鬼东西，就要往嘴里塞，只是当她的手碰到嘴的时候，手掌也燃烧起了蓝焰。”
“于是，哈哈哈哈，于是。”老骑士甚至笑出眼泪了，“于是火焰从老巫婆的掌心倒灌进她的喉咙，哈哈哈哈。”
“然后她的那根鹿皮腰带也变成了火蛇，腰带上悬挂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瓶像是苍蝇一样想要四处奔逃。被她一挥手，全部倒进了嘴里。”
李山泽意识到，这个老骑士与其说是讲述，更多的像是在回味。
他努力回味着自己还记得的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回味着他眼中“可耻的邪恶的”异端的末路。
“然后老巫婆整个人就在火焰中发起光来，看起来就像是要用那些药把自己炼成什么东西似的。”
“最初，她好像稳定了局面，我已经掏出枪来准备帮那老巫婆一把了，去见主，这么矜持怎么行。”
“好在，她忽然间大怒，说了句新技术，然后念了两个人名，我感觉那些像是她的学徒的名字——我猜是这些学徒在她喝的药里做了什么手脚。”
“哈哈哈哈，不义的异端，就是会陷入这种可悲的互相背叛啊，哈哈哈哈哈！”
老骑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山泽等得不耐烦，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就在轰的爆炸声中……不，不对，不是爆炸声，更像是水烧开了的那种沸腾声，在沸腾中化作了一阵青烟，连灰都没剩下！”
“你说，除了主降下的天火，还有什么火焰能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尽管老骑士描述得眉飞色舞，李山泽还是没办法想象那个场景——一个着了火的人，像是开水一样沸腾了，然后化成了烟。
“你说，她念叨了哪三个人名？”李山泽追问道。
比起想象那个场景，李山泽其实更关心夏莉的老师临死前的遗言。
“嗯，默克，还有约翰逊。”老骑士回答道，“有意思的是她最后已经失心疯了，说的是约翰逊与约翰逊——总不成她有两个叫约翰逊的学徒不成？哈哈哈哈！”
李山泽听的莫名其妙：“她遗言是怎么说的？”
“遗言？好吧，这种垂死挣扎的不甘心确实也算是遗言，哈哈哈哈！”
老骑士继续开心的大笑了好一阵，然后才模仿着当天巴纳姆大巫师的口吻说道：“新技术！默克！约翰逊与约翰逊！”
完全听不懂这是在说什么，意义不明。
李山泽听的一头雾水，他只好选择将这些都记下，等回头告知夏莉。
“问完了吗？探员阁下，我已经说明了我与那个老巫婆的死并无干系了，能不能放开我了？”老骑士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这个古怪的手铐让我很不舒服，而且我的膝盖也碎了，跑不了的。”
“你觉得我是来抓你的？”李山泽挑了挑眉。
“不然呢？你还能真的是来查走私的不成？”老骑士不以为然的反问道，“这样的走私任何一个大的口岸都有，不然呢，你指望美国人真去负担那125%的关税指导价吗？”
李山泽又被整不会了：“等等，你说这样的走私任何一个大的口岸都有？这也就意味着，美国需要非常多的你这样专业的骑士？”
“呵，不然呢？仅凭加尔文宗的那些异端能干什么？你觉得天主教会是靠什么这几年在北美迎来大发展的？就靠那些不断涌入的拉丁裔天主教徒吗？”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东海岸只有波士顿大主教，但是在西海岸却有洛杉矶和旧金山两个大主教？因为大量的货物都是从太平洋上岸的。”
鬼他妈知道你们天主教的发展情况！
李山泽被老骑士的说法气笑了。
这么说，天主教是靠培训的骑士可以“净化水货”所以才在北美这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热土上快速生根发芽的？
确实，美国基层教士那个草台班子，没有受过任何关于操控圣光的培训，这种精细活他们可能确实也干不过来……
考虑到刚刚被炸沉的圣安德烈斯号，这个船的名字和船舷的那金黄的十字架，搞不好这些走私业务就是天主教会在经营呢。
然后，李山泽的笑容立刻敛去了。
因为这是天主教会的蓬勃发展，关于这一切，凯特这个梵蒂冈敕封的骑士究竟知道多少？
她知道自己来查走私，为什么表现出一副此事平平无奇的兴致缺缺的模样？
她有预料到自己会遇到洗水货的骑士吗？
她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吗？
看起来，自己的这个小女奴，看起来也不是很老实，有许多话都没说嘛。
需要好好惩治一番才行。
李山泽眯起了眼睛。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些事情要做。
这时老骑士忽然压低了声音：“当心，国民警卫队搜过来了，带我从那边走，我知道一条隐蔽的小路。”
看来，眼下最着急做的，就是逃离追捕了。
为了将“不洁者”，也就是那些菲律宾船员尽数清缴，宾夕法尼亚州的国民警卫队再一次紧急出动了。
也许老骑士这个标准的老白男面孔还好说，但是自己这幅亚洲面孔，还是能躲则躲吧。
尽管中国人跟菲律宾人在人种上都有很大差距，但是李山泽可不想赌美国这些人均文盲的兵痞军队能搞清楚这一点。
在二战中，美国甚至通过正确的回答伊利诺伊州的首都是春田而不是芝加哥来识别德国间谍——包括奥马尔·布拉德利将军，都险些因为正确回答问题而遭到宪兵枪决。
那还是罗斯福治下的大头兵，如今美国基层教育败坏，国民警卫队的素质更是不问可知。
李山泽可不想赌自己恰好能遇到具备知识的美国大兵——在亚裔都被送进集中营的这个美国，那跟花两块钱买双色球中头奖的概率也差不多了。
“你怎么知道路的？”李山泽好奇的问道。
“你不会觉得水手跑下船是第一次了吧？这些没规矩的猴子，杀一批才能管用几年。”老骑士不屑的回答道。
得，看得出来，不管是国民警卫队的搜捕还是老骑士的逃，都轻车熟路了。
但是老骑士却无法走路，因为他的膝盖碎掉了。
李山泽有些佩服，老骑士膝盖碎了还能谈笑风生，如果不是要跑路，还真看不出来。
灭口老骑士自己跑路这个选项李山泽倒也不是没想过。
不过他的枪受了潮，而且确实也不认识路，看了看已经开始地毯式搜索的国民警卫队，李山泽决定还是赌一把地头蛇的认路能力。
于是他掺起老骑士，两人一瘸一拐的向深处走去。
“你不是白人吗？你躲什么？”李山泽好奇的问道。
“神圣的屎！没有白人当船长，谁敢让一船猴子靠岸！我难道就不担心他们抓我去顶罪吗？”老骑士忍不住爆了粗口。
李山泽仍然不忘讽刺：“这不也是主赐给你的考验吗？”
“我今天的考验已经够多了！主不会这样对待他虔诚的牧羊人的！”
李山泽发现因信称义这玩意用来糊弄自己还真是万能，怪不得那么多人信教呢。
这时，老骑士轻声道：“低头，这边，这灌木丛后面有条小路，从这正好能绕过前面那队国民警卫队，来到两队人视野之间的盲区。”
李山泽迅速观察了一番，确信老骑士说的是对的，于是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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