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我的忠诚，如同刻在西西里岩石上的誓言，永不磨灭。我的生命，我的荣誉，都将为您所用。您所吩咐的，无论是什么，都将是我的使命。”
“我向您保证，这片混乱，我将为您擦拭得一尘不染，让那些胆敢玷污您声誉的渣滓，付出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是属于意大利人骨子里特有的决绝与冷酷。
他不是在表演，也不是在阳奉阴违，在这一刻，他真正地将自己融入了德拉蒙德的意志。
德拉蒙德欣慰地点了点头：“很好，我一直很欣赏你，也一直很倚重你的‘责任真空’系列巫术，那么，这一次的公关，我就交给你了，马可。”
“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似乎是一句电影里的台词。很好啊，我喜欢这样的电影，总有许多至理名言。”
“马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的能力已经能够填补如此巨大的‘责任真空’时，你所能承担的，又岂止是区区一个副总裁的职责？”
德拉蒙德停顿了一下，给马可·吉乌塞普·罗马诺留下消化这句话的时间。
他看到罗马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一丝被压抑的狂喜的火花，那是野心被点燃的迹象。
“强生是一艘巨轮，马可，它不仅仅是一家公司，它是一段历史，一个横跨三个世纪、影响了全球亿万生命的传奇。”
德拉蒙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描绘一幅宏伟的画卷。
“从1886年诞生至今，它经历了无数风暴，从最初的无菌手术用品，到如今遍布全球的医疗、制药和消费品帝国，它承载着无数人的健康与希望。”
“这样一艘承载着百年基业和全球信任的巨轮，需要一个真正能掌舵的人，一个能将所有责任都扛在肩上，并带领它驶向下一个百年辉煌的人。”
他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直视马可眼中燃烧的火焰。
“而你，马可，你所展现出的能力，你那‘责任真空’的巫术，让我看到了这种可能性。”
“这一次，如果你能将我们从泥潭中彻底拉出来，不仅是擦干净屁股，更是重塑它的荣耀，那么，未来强生这艘船的航向，就将由你来决定。”
“我不会为你规划任何条条框框，所有的资源都归你调用，我只要看到结果。”
德拉蒙德用苍老枯槁的手拍了拍罗马诺宽大的肩膀：“不要让我失望，我相信你，罗马诺。”
“是，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罗马诺心情激动地说道，他几乎是示威性的向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投去了一瞥。
当然，德拉蒙德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另一位“忠心耿耿”的手下。
“马可负责舆论方面的工作……那么，维克拉姆，我的儿子就交给你了，不要大张旗鼓，找到他，还有那个叛徒，把他们带回来。”
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他早已摆脱了之前的畏惧情绪，仿佛一尊训练有素的雕塑，不发一言，不露声色。
当德拉蒙德的目光转向他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罗马诺那般激动的火焰，只有一种沉静如水的专注。
他没有像罗马诺那样激动地表态，只是微微躬身，动作幅度极小，却带着一种无可挑剔的精准与恭敬。
“是，德拉蒙德先生。”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精心雕琢过的令盎撒人格外舒适的印度口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宝石，精确而无懈可击。
“您的吩咐，即是我的使命。我将以最谨慎、最隐秘的方式，完成您所托付的一切。”
“您的儿子，以及那个胆敢背叛您的人，都将毫发无损地回到您的面前。我向您保证，不会有任何不必要的波澜，不会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一切都将如您所愿，悄无声息地进行。”
看起来，维克拉姆·钱德拉赛卡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或犹豫，只有对命令的绝对服从和对任务的坚定决心。
他没有主动提及任何资源，也没有要求任何权限。仿佛刚才罗马诺忍不住对他的挑衅只是空气。
他甚至没有看罗马诺一眼，仿佛整个房间里，除了德拉蒙德先生的命令，再无其他值得他关注的事物。
仿佛他的忠诚，如同古老家族的徽章，刻入骨髓，不容置疑。
仿佛对一位印度管家而言，没有什么比忠于他的盎撒主人更重要了。
“很好，维克拉姆。”德拉蒙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透着一种深沉的、被验证的满足。
他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维克拉姆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你的忠诚，一如既往地让我感到欣慰。你总是能让我省心，维克拉姆。”
随后，德拉蒙德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
两人并肩而出，在离开德拉蒙德的书房之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彼此都没有再看对方一眼，就这样分道扬镳。
296 罗马诺在行动
强生公司总部，危机处理中心灯火通明。
公关行动的负责人，马可·吉乌塞普·罗马诺，此刻正坐在会议桌前，神色镇定。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场足以摧毁公司的风暴，面对的不是一群牢骚满腹的董事会代表，而是一次普通的季度报告。
“先生们，女士们，请保持冷静。”罗马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权威感。
“我们面对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诽谤，其目的昭然若揭——摧毁强生，乃至整个医药行业的信誉。”
“人体实验？注射病毒？巫师？这简直是荒谬至极的儿童睡前故事！”
马可·吉乌塞普·罗马诺一脸大义凛然，仿佛他从来没听说过药企中有什么巫师，仿佛他本人与巫师毫无关系。
事实上，不到万不得已，罗马诺仍然不愿意释放任何责任真空巫术——强制改变他人的认知，对自身的精神损害一样很大。
他拿起遥控器，屏幕上立刻切换到强生最新的公益广告，画面温馨，充满人文关怀。
“强生一百多年的历史，建立在对科学的信仰、对患者的承诺和对伦理的坚守之上。”
“我们将立刻发布官方声明，严厉谴责这些毫无根据的指控！”
“并且强调我们所有的研发活动都严格遵守国际最高标准的伦理规范和法律法规。”
“我们将邀请第三方独立机构对我们的研发流程进行全面审计，以证清白。”
罗马诺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高管，眼神中带着冷酷，也带着讥诮：“至于那个所谓的‘西奥多·兰开斯特’，一个绑架犯的胡言乱语罢了，其可信度不言而喻。”
“他只不过是敲诈我们尊敬的德拉蒙德董事不成，所以妄图造成破坏，想要以此来迫使德拉蒙德先生答应他的漫天要价罢了。”
罗马诺用斩钉截铁的语气，毫不客气的给出了这件事的定性。
紧接着，这个胖大的意大利人的口吻重新变得悲天悯人。
“至于安娜贝尔·格雷厄姆女士，我们深切同情她作为绑架案受害者的遭遇。”
“我们深切的理解她在经历过那可怕的一夜之后情绪受到的伤害。”
“但她的言论显然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创伤影响，我们不能排除她被人利用的可能性。”
“我们将全力配合FBI和所有相关部门的调查，但我们绝不会向这种恶意中伤低头。”
“女士们，先生们，请大家放心，我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强生的声誉，保护我们数以亿计的患者的信心，以及我们股东的利益。”
马可·吉乌塞普·罗马诺一脸微笑，自信满满地说道，仿佛此事平平无奇。
在安抚完了闹着要个说法的董事会之后，他立刻召集了公关部门。
当会议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峻而锐利的表情。他走到会议桌前，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好了，各位，董事会那边暂时稳住了。”他的声音不再是面对公众时的温和与自信，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语速也明显加快。
“现在，我们来谈谈真正的战场。安娜贝尔·格雷厄姆的言论，无论真假，已经对我们造成了实质性伤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直视着公关总监，眼神锐利得像刀锋：“我们的核心策略是：受害者情绪失控，被人利用，强生、诺华以及默克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同时展现我们的‘人道关怀’。”
他抬起一根手指，开始逐条布置。
“第一，立即以三个公司的名义分别发布措辞严谨的声明。重申我们对格雷厄姆女士的‘深切同情’和‘人道关怀’。强调她‘精神状态不稳定’，‘可能受到外部势力操纵’。”
“措辞要温和，但立场要坚定，要让公众觉得我们是受害者，是宽容的受害者。”
“第二，联系我们合作的心理健康专家。让他们准备好接受采访，从专业角度分析‘创伤后应激障碍’对受害者言论的影响。”
“记住，是‘影响’，不是‘否定’，但要巧妙地引导公众往那个方向想。我们要让人们相信，她的言论是病态的、不可信的。”
他指向媒体关系负责人：“第三，启动我们的媒体关系网络。我们需要一些‘友善’的媒体，发布一些关于强生在慈善、医疗创新方面的正面报道，冲淡负面影响。”
“同时，给我寻找并放大任何可能转移公众注意力的热点新闻，哪怕是明星丑闻，只要能把视线从我们身上挪开，都可以利用——”
说到这里，他的话一顿，锐利的目光突然凝固，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更具价值的猎物。他缓缓直起身，双手离开桌面，背在身后，在会议室里踱了两步。
“不，等等。”罗马诺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明星丑闻？太小儿科了，也太容易被看穿。我们有更好的牌可打，而且是现成的，更具爆炸性的牌。”
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安娜贝尔·格雷厄姆……她之所以出现在公众视野，是因为那场绑架案。而那场绑架案的受害者，是亚历克斯·德拉蒙德！德拉蒙德家族的继承人。”
他指向媒体关系负责人，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进空气里：“你听好了。给我把所有资源、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全部压到一件事上——深挖亚历克斯·德拉蒙德的绑架案！”
“从FBI那里，给我把所有能挖出来的线索，哪怕是只言片语，哪怕是内部消息，都给我弄出来。用尽一切手段，无论是合法的还是……不那么合法的。”
“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进展，每一个疑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狠厉，“然后，给我把这个案子炒热！炒到全美皆知，炒到盖过所有其他新闻！”
“我们要让公众的焦点，从安娜贝尔的指控，彻底转移到德拉蒙德家族继承人被绑架这个惊天大案上。”
“我们要让人们讨论的是绑匪究竟抓到没有，FBI的进展如何，而不是我们这些善良的富有社会责任感的药厂做了什么！”
“我们可以以‘关心受害者’、‘呼吁社会关注’、‘帮助警方破案’的名义去推动。”
“我们要让强生看起来是正义的一方，是积极配合调查、关心社会治安的公民，是良心的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
“让安娜贝尔的言论，淹没在对绑架案的巨大关注之中，在引导中，要巧妙地暗示，她的精神创伤正是源于那场绑架案的恐怖经历，从而让她的话语显得更不可信。”
他的目光转向社交媒体团队：“第四，社交媒体团队，给我盯紧所有相关话题。对于那些恶意攻击、散布谣言的账号，直接举报、封禁，必要时可以动用我们的水军进行反击。”
“对于那些同情格雷厄姆的言论，不要直接对抗，而是用‘理解’和‘关怀’的姿态去‘引导’，暗示他们是被误导的，是善良但不明真相的。”
“我们要控制舆论风向，不给任何负面情绪发酵的空间。”
“最后，法务部要同步跟进，准备好对任何诽谤和不实指控采取法律行动。”
“我们的公关要配合法务，营造出我们‘被迫自卫’的形象。同时，内部员工也要安抚，发一份内部邮件，重申公司立场，强调我们对员工的保护，以及对真相的追求。稳定军心。”
罗马诺直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时间紧迫，效率至上。我不需要借口，我只要结果。记住，强生的声誉，就是我们的生命线。”
“我们的总原则，避免直接提及‘巫师’的指控，而是将其归类为‘荒谬的儿童睡前故事’，巧妙地将其边缘化，并避免给这种超自然说法任何官方回应的价值。”
“我们总的策略方向是：否认、谴责、转移焦点、暗示受害者精神不稳定或被利用、以及咬死西奥多·兰开斯特只是个可耻的绑架犯，必要时逼他现身，自证清白！”
如果西奥多·兰开斯特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失心疯想起了“良心”的蠢蛋真的敢出现。马可·吉乌塞普·罗马诺自认为自己有无数种巫术可以改变他的证词 ，让这彻底变成一场闹剧。
“去吧，各位，让那些试图玷污我们的人，付出代价！”罗马诺的语气昂扬，其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明明网上的舆论开始不动声色的悄悄转变了，为什么你说你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夏莉好奇地向李山泽问道。
李山泽一边翻看着艾蔻发来的舆论统计汇总，一边微笑着回答道：“因为这是三大药厂的宣传机器功率全开的必然结果。这说明我们已经将他们成功的调动起来了。”
“跟这三家合计近万亿市值的庞然大物比起来，我们的力量格外弱小，如果不让他们动起来，我们怎么能找到破绽呢？”
“我想，三大药厂派来公关格雷厄姆女士的人也该到了，就让我这个FBI探员去应付一下他们吧。”
李山泽微笑着拿起黑色圆帽，戴在了头上。
他离开了房车，出示了FBI的证件，通过FBI的安检之后，乘电梯向安娜贝尔·格雷厄姆的病房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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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说客
实际上，现在舆论的变化微乎其微。
只是拜托艾蔻对药厂的动作进行监控之后，黑客小姐立刻就收集到了那一点点蛛丝马迹。
人们的注意力短期内仍然集中在药厂的惊天丑闻上。
尤其是，人们正在各取所需。
福克斯正在报道总统先生措辞严厉的声明： “本届政府将以最坚决的态度，彻查此事，绝不姑息任何践踏人性的罪行！”
“我们将保护每一个美国公民的生命安全和尊严，将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恶魔绳之以法！”
“这再次证明，只有我们，才能真正代表人民的利益，才能将国家从腐败和黑暗中拯救出来！”
总统阁下的矛头直指“那些长期以来被民主党庇护的腐败势力和黑暗交易”。
总统巧妙地将巫师的指控融入到对黑暗势力的批判中，既迎合了部分民众对超自然现象的恐惧和阴谋论，又将矛头指向了政治对手，试图在即将到来的中期选举中占据道德制高点。
他甚至表示，这起事件是民主党长期以来对“科学”和“进步”盲目崇拜的恶果，因为他们忽视了传统道德和信仰的价值，才让这些黑暗力量有机可乘。
而CNN中，汉密尔顿参议员也同样在大声疾呼。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关注着安娜贝尔·格雷厄姆女士所揭露的骇人听闻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