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最后我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恰好让巫术的幻象失效,找到了线索?”
“要知道,环节越多,出问题的概率就越大。”
“我可不认为会有这么精细的阴谋存在。”
凯特皱着眉头,解释道:“时骸兄弟会的巫师有着预言巫术,就像夏莉曾经展示过的塔罗牌占卜一样,只是比那要精确的多。”
“所以,只要时间系的高级巫师甚至大巫师出手,确实可以布置非常精巧的计谋。我就曾经被卷入过一个非常精细的阴谋之中……”
不等凯特说完,李山泽就笑了起来。
“别忘了,时间系的巫术对我不那么奏效。我不认为预言法术能很好地预言我的行为。”
凯特被说服了,她点了点头:“好吧,看起来这确实不是什么阴谋。”
“斯特罗曼先生的手术记录,乃至完整的手术方法,都在这本手册里了。”李山泽指了指夏莉手中捧着的笔记本,“而我们的外科医生甚至不知道他幕后的指使者是谁……”
“普拉多·米勒不是还有一台手术吗?这次是个孩子,我看这可能是个好机会。”凯特露出一个微笑,说道。
…………
然而米勒医生的反应非常大。
“什么?你们要放我回去主持手术?不!求求你们,不要!我要坐牢!让我坐牢吧!”
“我那是骗局,是对活人做巫术实验,根本不是治病救人!我违背了希波克拉底誓言,请赶紧吊销我的医疗执照吧!”
“麦肯齐探员,你不是承诺了要保护我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麦肯齐探员!”
李山泽无奈的与凯特对视一眼。
得了,刚才好像吓唬米勒医生火候没掌握好,有些过了头,把这个精英外科医生吓破了胆,现在他倒是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审讯室了。
“听着,你必须配合好我们,不然我们就不会保护你,只会让你自生自灭。”李山泽威胁道。
“怎么能这样!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你们FBI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米勒医生绝望的大声质疑道。
事实上,被吓破了胆的米勒医生并不是那么相信FBI。
只不过这是他慌乱之下所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了,所以他才不想让这根救命稻草变成泡沫,只想紧紧地握住它。
李山泽眯起眼睛:“是什么给了你FBI会遵守诺言的错觉,米勒医生,是那些歌颂FBI的刑侦肥皂剧吗?”
李山泽毫不留情的戳破了米勒医生幻想的肥皂泡,这让米勒医生变得歇斯底里。
“不!既然你们FBI不信守诺言,那我也不相信你们!我不会配合你们的!我不走,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李山泽露出了微笑:“FBI当然信不过,但是呢,如果你肯配合我们抓到幕后主使,那么天主教会的大骑士会承诺给你庇护。你觉得怎么样?”
“天主教会?大骑士?”米勒医生定了定神,他咽了口口水之后说道,“好……不,口说无凭。我要先见到那位阁下。我要那位阁下的亲口保证!”
“你已经见到她了。”李山泽微笑着指向凯特。
凯特身上闪耀的圣光抚平了米勒医生的慌乱情绪,让他镇定了下来。
米勒医生试探着问道:“阁下,您作为教会的大骑士承诺保障我的安全?”
凯特点了点头:“是的普拉多·米勒,我承诺,只要你配合我们捉住幕后黑手。”
凯特的表情郑重——不,比起郑重,更确切的词汇是庄严。
于是米勒博士牵了牵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哈,好吧,请问需要我做什么,大骑士阁下?”
146 参议员的解释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汉密尔顿参议员的家中。
“辛苦你们了,格蕾,还有诺瓦克小姐。”看起来强忍悲痛与疲劳的汉密尔顿参议员向格蕾和安洁点头道。
米兰达·汉密尔顿的葬礼已经结束,在送走了所有观礼的宾客之后,三人看起来都有些疲惫。
“白宫幕僚长的悼文很得体。”格蕾像是没话找话般的说道,在黑纱遮掩下的她的眼圈通红。
“是啊,我可要认真的向他致谢才行。”汉密尔顿参议员随口回答道。
参议员的手伸向黑绸领带,似乎是想要将它松开。
但是他的手刚刚碰到领带,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又停了下来。
这个动作就像是某种讯号,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参议员幕僚们纷纷识趣的次第退出了房间。
安洁也想跟着离开,不过她刚刚想要起身,就被格蕾握住了手。
于是赏金猎人小姐对汉密尔顿参议员挤出一个微笑,重新坐了下来。
像是示威一样,格蕾紧紧地扣住了安洁的手,两人十指紧扣。
参议员眼皮抽了抽,但是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也并未解开他的黑绸领带。
沉默而有些尴尬的气氛在房间中蔓延,时间仿佛停滞了。
在这种气氛之下,安洁感到有些坐立不安,而格蕾的手越握越紧。
于是安洁鼓励似的回握。
也许是安洁提供的支持为格蕾带来了力量,她深吸了一口气,撩起面纱,打破了笼罩在三人之间的沉默。
“爸爸,妈妈真的是因为血咒而死的吗?”
格蕾用红肿的眼睛瞪着自己的父亲。
听到女儿单刀直入的问题,汉密尔顿参议员颇感意外。
他挑了挑眉,身体前倾,然后缓缓地叹了口气。
“啊,是啊,我很遗憾,我亲爱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问?”
格蕾愤怒的取出ipad,划了几下之后,展示在汉密尔顿参议员的面前。
“谎言!DC的反超自然结界每72小时由五角大楼、圣公会、福音派、联邦首席大巫师联合进行校准与维护。”
“这是我拜托朋友弄到的昨天的维护记录副本。”
“所以,妈妈怎么可能在DC因为血咒而身故?”
汉密尔顿参议员看着咄咄逼人的宛如在法庭上质问证人的女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问得好,只是我可不是你的犯人,我亲爱的女儿。”
参议员站起身来,打开一个加了锁的侧柜,从里面拿出了几份文件,将它们交给格蕾。
“尸检报告编号USAMRIID-Quaker-691,米兰达·汉密尔顿……”格蕾讶然道,“这是母亲的尸检报告?”
“第十七页,血液毒理分析栏。”汉密尔顿参议员说道。
格蕾快速的翻页,手中的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三次血样的独立检测均排除已知132种毒素,已知78种超自然毒素……但是检测到了血液活力的缺失?这是什么意思?”格蕾抬起头,看向父亲。
“还记得吗?米兰达在facebook年因为心脏问题做过一次手术。”参议员的神情中有着强自压抑的愤怒。
格蕾点点头:“是的,我记得三年前妈妈做过一次心脏手术。不是说那是很寻常的手术吗?”
“是啊。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汉密尔顿参议员愤怒的说道。
“但是那个该死的米勒博士!他在手术中出了差错,所以不得不向巫术求助,最后用血咒稳住了米兰达的心跳!”
参议员的眼睛因为愤怒和悲伤变得血红,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迫不及待要大开杀戒的狮子。
“他竟然敢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信息!在来到DC之后,因为血咒失效了,米兰达的血液活力不足,最终导致了她窒息而死!”
…………
“李探员,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敢对参议员夫人的手术动手脚?那是我这几年做过最认真的手术了!”米勒博士摇头道。
米勒博士看着穿着白大褂伪装成医疗助手的李山泽。
在李山泽那充满质疑的眼神之下,他翻出手术记录,出示给李山泽看。
“我发誓,在我的整个行医生涯中只有那一个手术不太正常。我在获得了终身教职之后就再也没碰过巫术了!”
李山泽翻着手术记录,质疑道:“但是这个手术就是紧接着那个巫术手术之后的,很难让人不怀疑。”
米勒博士愤怒的为自己辩驳。
“听着,我在因为普拉多-镜像心肌紊乱症的论文名声鹊起,不但获得了终身教职,还一跃成了心脏外科的著名专家。”
“你那是什么眼神?虽然这个过程有些问题,但是我自认为我的医术绝对配得上这个赞誉!”
“从那之后,各种大人物们才开始找到我,而第一位找到我的正是参议员夫人。”
“那场手术很顺利,绝对没有出任何差错!我用我的名誉保证!”
李山泽被米勒博士的说辞给气笑了:“你的名誉已经在第一场巫术手术中消耗殆尽了,普拉多·米勒。”
“不,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么说。”米勒博士痛苦的摇头道,“我不是已经配合你们了吗?求求你,我还需要名誉!”
李山泽嗤笑道:“那你最好早点适应这种没有名誉受人唾骂的事。别忘了,大骑士阁下只承诺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没有承诺保护你的名誉。”
米勒博士咬牙切齿,他恨不得跟李山泽拼了,他双手痛苦的抱着头:“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人都是得陇望蜀的,在得到了安全保障之后,米勒博士开始幻想他的名誉也能保全了。
但是这个幻想的泡泡被李山泽无情的戳破,这让他陷入了无比的痛苦之中。
李山泽趁着米勒博士红温到几乎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冷不丁的问道:“你知道血咒吗?”
“什么血咒?那是什么?”米勒博士一脸茫然的抬头问道。
“那是巫毒教的与血液相关一种诅咒,用来杀人非常方便。”李山泽做出一幅阴恻恻的样子,看向米勒博士。
米勒博士一下子变得面无血色——由红脸关公变成白脸曹操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工夫,简直像是川剧变脸一样迅速。
“不!你们承诺了要保护我的!不要对我用血咒,不要!”
在遥远的异世界米勒博士表演了一把来自家乡的戏曲艺术,成功把李山泽逗笑了。
不过这种狼狈的表现也让李山泽确信,米勒博士确实没有对米兰达·汉密尔顿的手术做什么手脚。
这时,穿着护士服的夏莉也走了进来,她对李山泽点点头,她仔细的检查了米兰达·汉密尔顿那场手术的手术录像,确定没有从画面上察觉到任何巫术的迹象。
…………
“所以,爸爸你刚才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巫术细节,总结下来的意思,妈妈是因为血咒失效了,所以才窒息而死的,对吗?”
格蕾的律师职业病又犯了,她确认式的向父亲提问道,就像是法庭辩论时总结性发言之前的最后提问。
“是啊,正是如此。”汉密尔顿参议员看起来咬牙切齿,“我会让这个该死的米勒付出代价的!”
“可是,爸爸,你是怎么了解到这么多巫术细节的呢?”格蕾心中仍有疑惑,她觉得眼前的父亲有些陌生。
于是她忍不住问道。
汉密尔顿参议员的手再一次伸向黑绸领带,他转向安洁,彬彬有礼。
“抱歉,诺瓦克女士,能否请您暂时离开片刻?我与格蕾有些父女之间的悄悄话要说。”
“是的,当然。参议员阁下。”安洁微笑着站起身来,对格蕾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安洁将这片空间留给了父女二人。
然后她悄无声息的躲在了影子当中,默默地守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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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往事
当房间内只剩下汉密尔顿参议员与格蕾这父女两人之后,汉密尔顿参议员才放松下来。
他伸手解开他的黑绸领带,摇了摇头,长出了一口气。
“你究竟想说什么,爸爸?”格蕾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什么了解那么多巫术细节?”
汉密尔顿参议员面带微笑,仿佛顾左右而言他:“格蕾,你还记得你的哥哥约翰吗?”
格蕾的脸上也扬起了微笑,她的语气尖利。
“我说过了,您不该提起这个名字的。”
“我那可怜的哥哥在最高法院实习期间,无意中发现了发现参议院与天主教会达成了幕后交易,试图阻挠解封神职人员性侵案的历史档案。”
“出于谨慎考虑,他这件事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选择回家与家人商量。”
“您为了对抗共和党的福音派教会,选择了拉拢天主教会,阻止了哥哥说出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