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尽管李山泽很想说这就是美国，但是美国人还不至于普遍缺德到这个程度……大概。
所以他们之前进入的意识空间应该是互联网的意识空间——在互联网上，人们往往比现实中更赤裸裸的表现出缺德。
更确切的说，李山泽和夏莉坠入的意识空间很可能是虚拟圣女薇薇安这个网红的关注者形成的意识空间。
“如果说有一个天主教徒和一个胡格诺派（注：加尔文宗在法兰西的称呼）的教徒，两人都是法兰西人。”
“我们可以通过天主教徒的意识空间，经过法兰西人的意识空间，最终进入胡格诺派的意识空间吗？”
李山泽追问道。
艾拉愣住了，好一会之后，她才不确定的说道：“呃，理论上，好像确实可以吧？”
“我们有没有可能利用这一点离开意识空间？”李山泽继续追问。
“呃，为什么那么麻烦……只要打败薇薇安不就可以离开了吗？”艾拉理所当然的说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打败薇薇安，这不是没办法——
李山泽反应了过来，连忙问道：“你有办法？”
“哼哼，艾拉当然有办法！”小精灵得意的掐住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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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意外的联络
李山泽大喜：“快，快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好办法！”
夏莉也眨了眨眼，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看到李山泽和夏莉都这么捧场，艾拉得意的挺起胸膛：“嘿嘿嘿，还记得那些幽灵吗？”
“你是指那些互联网情绪幽灵吗？”李山泽点点头。
很显然，艾拉并不太理解什么是互联网。
“就是刚才那些红色、蓝色、黄色的幽灵啦！”小精灵比比划划的，“那个虚拟圣女，就是依赖于这些幽灵存在的，薇薇安一边贬低这些、呃……互联网情绪幽灵，一边从互联网情绪幽灵的身上抽取能量。”
这描述，听起来就像是个大号捞女在pua她的观众啊……这不是虚拟主播的套路吗？
咦，对啊！虚拟圣女薇薇安，本身就是虚拟主播啊！
李山泽一拍大腿。
夏莉倒是有话要问：“等等，艾拉，薇薇安不是依赖愿力而存在的吗？怎么又变成情绪了？”
艾拉认真地对夏莉解释：“愿力来自人的精神，情绪也同样来自人的精神，这两者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等的。确切的说，本质上甚至是一回事。”
李山泽这时已经大概了解了艾拉的思路。
既然艾拉提到了这些情绪幽灵，那么想必是要从这些幽灵入手，直接切断情绪幽灵对虚拟圣女薇薇安的供给。
因此，李山泽单刀直入的问道：“所以，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切断情绪的供给？”
“很简单，只要超度那些幽灵就行了。”看着这么上道的李山泽，艾拉开心的笑了起来。
李山泽也笑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艾拉得意的拍了拍手。
原来如此，就这么简单……个屁啊！
你说的倒是很轻巧啊！
如果凯特在这里，她这个天主教的大骑士干这个活倒是专业对口。
但是超度幽灵这活，要我这个来自纯粹的物质世界的穿越者来干，是不是有点超纲了啊！
李山泽心中猛烈的吐槽，脸上依然保持了微笑：“所以，该怎么超度它们？”
“呃，这些不是什么传统幽灵……而是李山泽说的什么互联网情绪幽灵，艾拉、艾拉大人之前也没见过这些新品种的幽灵。”艾拉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心虚。
“所以，你不知道？”
“啊哈哈，艾拉不知道。”
看着笑容越来越不善的李山泽，小精灵连忙找补。
“但是、但是吧！不管是什么幽灵，都是可以通过对症下药来净化的。”
“比如说，愤怒的幽灵，只要抚平它的愤怒；悲伤的幽灵，只要治愈它的悲伤；渴望的幽灵，只要满足它的渴望……原理总是相通的嘛！没错，就是这样！”
艾拉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甚至还颇为自得的握起右拳，一拳击在自己的左手手掌上。
“对症下药啊……”李山泽点了点头，思考了起来，没有继续为难艾拉。
毕竟艾拉在遇到李山泽之前昏迷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她几乎错过了整个近代与现代，对互联网更是一无所知。
艾拉能说出这么多来已经有些超乎李山泽的预期了。
只是这些互联网的情绪幽灵，该怎么对症下药呢？
李山泽皱着眉头，他下意识想要联系艾蔻那个互联网专家。
不过他刚掏出手机之后就立刻摇头失笑。
我真是糊涂了，艾蔻是个纯粹的黑客，怎么能穿透意识空间和现实的屏障联系到我呢？
李山泽是这样想的。
于是他随手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就又把手机装回了口袋。
等等，TeleGhost有未读消息？
李山泽连忙又把手机打开，确定自己没眼花，于是连忙点开了这个App。
艾蔻：在吗？（好奇）（好奇）（好奇）
艾蔻：我一直监控着虚拟圣女薇薇安的网络动态，刚才她的动态更新了直播预告。（屏幕截图，点击查看原图）
艾蔻：看到了吗，图片上的一男一女很模糊，看不清五官，但是从衣着和身材上看，有点像是你和夏莉。（偷笑）
艾蔻：该不会是你被卷进去了吧？（幸灾乐祸）（大笑）（大笑）
艾蔻：对了，上次直播的钱还没报销呢！（愤怒）（愤怒）（愤怒）
艾蔻：咦，等等，消息全都发送不出去，你不是真被卷进去了吧？（惊讶）（流汗）
艾蔻发来的消息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李山泽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三位一体的电信供应商和GOD_WIFI的无线网络，能收到艾蔻通过TeleGhost发来的消息。
难不成三位一体这个电信供应商跟AT&T和Verizon这些企业还有合作关系不成？
李山泽好奇的输入了一条消息。
“说的没错，我确实被卷进来了。”
发送失败，请点击重新发送。
点击。
发送失败，请点击重新发送。
点击。
发送失败，请点击重新发送。
点击。
发送失败，请点击重新发送。
连续失败三次之后，李山泽越发搞不懂他是怎么收到的艾蔻的消息了。
他皱着眉头，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然后他讶然的发现，GOD_WIFI断开了链接，而电信运营商的字段里，三位一体的字眼也悄悄被换成了T-Mobile。
于是李山泽再一次尝试按下重发。
这一次，消息发送成功了。
李：说得没错，我确实被卷进来了。
艾蔻：我当然知道你被卷进去了，不然我怎么联系上你的呢？（得意）（得意）（得意）
李：你怎么联系上我的？真了不起。（鼓掌）（鼓掌）
艾蔻：（脸红）（脸红）
艾蔻：其实是通过安洁啦，我想到之前你说的，安洁能穿梭在影子空间和现实当中，于是就联络上她，想要借用她的力量。（点赞）
艾蔻：她虽然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不过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帮忙，你人缘还蛮好的嘛。不枉你之前努力救出她们啊。（称赞）
艾蔻：我设想了一个影隙通信协议，利用量子隧穿效应实现跨越影子空间和现实两个维度的VoIP传输。
艾蔻：既然虚拟圣女薇薇安能做到，我没理由做不到，哼。（骄傲）（骄傲）
艾蔻：核心原理：将现实世界的电磁波频谱（300Hz-300GHz）利用安洁的能力进行非对称转换，转换成影子空间的电磁波。
艾蔻：嘿嘿，我就知道这虚拟圣女缺乏创造力，只有物理层的数据载体需要转换，甚至连数据链路层的帧结构都没改，我原样发送，你竟然就能收到。（嘲笑）（嘲笑）
艾蔻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起来，她兴致勃勃的介绍起如何利用安洁做桥，在现实发起会话，然后等待影子世界进行会话响应，然后如何进行跨维度QoS保障。
实际上，整个过程充满了俺寻思式的绿皮科技。
艾蔻甚至连影子空间真正的名字意识空间都不知道。但是网络就这样硬生生的在她拍脑袋的尝试之下连上了，也是令李山泽深感佩服。
然后，T-Mobile的字段又一次变成了Trinitas（拉丁语的三位一体），通讯再一次中断。
“一个好消息。”李山泽抬起头，对夏莉和艾拉说道，“我刚刚联络上了艾蔻，她作为黑客，比我们更容易知道该如何超度那些赛博幽灵。”
“当然，还有一个坏消息。网络实在是不怎么稳定，我还没来得及把事情对艾蔻说清楚，网络就又断掉了。”李山泽摇了摇头，“我要趁这段时间尽快把字打完才行。”
“不过别担心，已经联系上艾蔻两次了，很快就会有第三次的。”李山泽对夏莉露出一个微笑，“我们很快就可以超度那些幽灵，然后回到现实世界了。”
然而夏莉的表情仍然十分凝重。
“李，我们这里也有一个坏消息。”
李山泽一边埋头打字，说明之前他们遇到的情况，介绍那些赛博幽灵，一边顺口问道：“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里并不是薇薇安的意识空间，李。你刚才的猜测是对的，我们被炸到其他的意识空间里来了。”夏莉指了指远处正在集会的人群，无奈的说道。
158 救世主？
李山泽抬起头，认真的打量起四周。
紧接着他就发现确实如夏莉所说，这里与薇薇安的意识空间存在本质的不同。
站在那里集会的是一群黑人，从外貌上看，他们是实实在在的人。
也无怪乎夏莉和艾拉认为这里并不属于虚拟圣女薇薇安。
薇薇安的意识空间里，到处都有霓虹灯在闪烁，满街奔跑漂浮的是互联网情绪幽灵。
这些情绪幽灵单纯而热烈。
而这里却之前截然不同，更加的厚重与顽固。
这里低沉、压抑、令人感到窒息，就像是个牢笼。
这里有十二根高耸入云的柱子撑起整片天穹。
那些在集会的黑人脸上的表情肃穆而又压抑，看起来简直像是在出席葬礼。
但是他们究竟在出席谁的葬礼呢？马丁·路德·金？
李山泽心中闪过疑问，他没有看到任何棺椁。
不过，李山泽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因为天上开始有尸体坠落。
一个赤身裸体的黑人孩童的尸体无声无息的跌落在地。
看似坚固的水泥地面被尸体砸起浪花，浪花中带着简洁的文字——1619，宾夕法尼亚，贩奴船舱底，窒息。
紧接着，尸体就被水泥地面所淹没、消失。
尸体一具又一具的从天空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