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辅的人民公仆 第19章

　　大约5点左右，娜塔莎作为普通工作人员，在经过简单的检查后就得到批准离开了酒店。

　　娜塔莎在基辅也有亲人，不过她离开酒店后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家，她按照哈尼耶夫的吩咐乘坐公交车中转了两次，然后才来到了科学院大街，然后下车向南步行，过了没多久才站到了一个小小的房子前。

　　此时是夜晚7点，娜塔莎敲敲门，半天后一个灰色头发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打量着娜塔莎，皱眉问道：“请问女士你找谁？”

　　娜塔莎左顾右看，发现没有人跟踪，才低声说道：“我叫娜塔莎，是维克托的秘书，他现在住在明斯克区的招待酒店出不来，让我来找你。”

　　阿纳托脸上顿时换成了紧张的神情，他快速带着娜塔莎进入了自己家中，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后问道：“维克托要你带什么话来？”

　　娜塔莎端着茶杯似乎能从中汲取到能量，吸了口气，她缓缓说道：“维克托·弗拉基米尔维奇他和切尔诺贝利地区的所有官员一起被隔离在酒店接受调查，内务部担心他们中间有叛变苏维埃的间谍。”

　　阿纳托紧皱眉头，问道：“维克托怎么会是间谍？他如果是间谍，那全苏联都没有真正的人民干部了，你要知道他明明可以贪污，却两袖清风，他明明可以混日子，却不惜得罪人，被辐射，也要救下普里皮亚季的好几万人。”

　　娜塔莎眼圈一红，点头道：“是的，维克托不可能背叛苏维埃，我和你一样信任他，不过有些领导对切尔诺贝利的官员却并不信任……”

　　“这个事情先不说了，哈尼耶夫让我来告诉你，核辐射比苏联官方公布的要严重一百倍，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为中心的方圆好几百公里暂时都有着超过人体承受负荷的辐射元素，主要来源是暴炸和燃烧的辐射尘，苏联为了隐瞒灾情，虚构了情况，同时要求明天各单位部门和小区继续组织基辅的市民游行庆祝五一劳动节，这将会害的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乌克兰民众遭到辐射，从而毁灭掉他们的身体健康和幸福的家庭……”

　　娜塔莎告诉了阿纳托核电厂暴炸事故的真情灾害情况，同时还有苏联当局枉顾事实，却要用基辅民众的生命营造祥和景象的决定。

　　阿纳托得知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吃惊的说道：“戈地图疯了吗？他就不怕以后群众知道了政府欺骗他们会对苏联失望吗？”

　　说完话阿纳托就又自己回答道：“哎，现在已经对苏联失望了……”

　　阿纳托思索着娜塔莎说的情况，心中说道：明天的五一活动继续举行，看似是个寻常的庆典，但是实际上如果明天五一庆祝活动正常开始的话，基辅的上百万市民将会有相当一部分人受到严重的辐射，这将是基辅的灭顶之灾。

　　“维克托什么意思？要我做什么？”

　　娜塔莎快速说道：“他让我告诉你，请你必须要在媒体上曝光基辅和乌克兰人民生活的环境是何等的危险，呼吁群众明天不要出门，同时请西方自由世界在舆论上声援和支持维克托，他担心消息泄露后瞒不住内务部，到时候没有西方自由世界和民众的关注，他的下场将会十分凄惨。

　　维克托还说，他要求为了能让基辅的民众确信，他要求你在报道中明确真实信息来源就是他，也就是对他进行实名报道。

　　阿纳托闻言又吓得瞪大了眼睛，过了片刻才长出一口气，低声说道：“我明白，维克托这是在赌博，也是在自救，不过他的牺牲太大了。

　　如果苏维埃狗急跳墙，拿他泄愤可怎么办？不过只要他能熬过第一波危险，报道和关注就能让苏维埃投鼠忌器，以后他也许能成为基辅人心中的圣人……”

　　娜塔莎握住阿纳托的手，一脸恳切的请求道：“维克托的性命和未来就摆脱你了，基辅的上百万市民的性命和前途也交给你了，拜托了！”

　　阿纳托点头道：“放心吧，我这就去找麦克先生。”

　　娜塔莎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阿纳托把得知的情况，尤其是具体的数字信息等统计下来，简单的写了一个通讯稿就提着包推门出去，不断地加快着步伐，唯恐耽误了时间，不能登报，从而害了基辅的百万群众和十多万户家庭。

第054章 个人荣辱（1）

　　娜塔莎离开后哈尼耶夫就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早早地回到房间休息了。

　　虽然哈尼耶夫的心里翻江倒海，不断地想着未来的事情，甚至担心娜塔莎没有把消息带出去甚至背叛了自己，不过自己不管是想法还是行为，确实是没有背叛苏维埃，因此他也不担心自己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由于一切顺利的话，娜塔莎也要第二天上午才能回来了，所以哈尼耶夫只能自己开导自己，等到第二天中午看是否还照常举行游行庆祝活动，如此就能知道自己的谋划是否成功了。

　　迷迷糊糊中哈尼耶夫到后半夜才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早上他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听到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然后一队身穿内务部警服的男人闯了进来，他们头戴大檐帽，身穿蓝色制服，打着领带。

　　乌克兰内务部六组的组长格罗米克走到哈尼耶夫的床前，沉声说道：“哈尼耶夫你涉嫌泄露国家机密，请跟我回局接受审查。”

　　哈尼耶夫一脸迷惑，看着大檐帽围着自己，缝隙后是神情复杂的契科年夫，他突然大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在哈尼耶夫大喊大叫了半天后，格罗米克也并没有让手下用武力控制他，而是请契科年夫出面劝了劝哈尼耶夫。

　　哈尼耶夫跟契科年夫聊了十分钟后就自觉的换上了一身西服，然后跟着内务部不叫警察的警察离开了招待酒店。

　　本来按照内务部的要求是直接抓捕哈尼耶夫，不过契科年夫尽力保全哈尼耶夫，所以格罗米克还是给了一些面子。

　　离开了招待酒店，坐进了内务部的车子后，穿过了好几道街，哈尼耶夫透过窗户看到了基辅的大街上空无一人，所有昨天悬挂的气球和条幅有气无力的耷拉着，抓捕自己的武警都穿戴的十分严实，街上空荡荡的景象让哈尼耶夫面带笑意，心中欢喜，竟然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片刻后车子驶入了伏龙芝街的尽头，这是是一个带有东正教特色的古代城堡，这里距离基辅国立历史博物馆很近，名义上是博物馆的附属建筑，同在一片公园里，但是实际上这里是乌克兰内务总局下属的一个办公场所。

　　车子进入公园，停在一栋大楼前。

　　哈尼耶夫下车后就被带了进去，然后就是被关进了一个审讯室。

　　紧接着格罗米克带着几名武警出现，开始对哈尼耶夫进行漫长的审讯工作。

　　一开始格罗米克的态度十分和蔼可亲，他告诉哈尼耶夫请他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要了解哈尼耶夫和阿纳托、路透社的关系和如何联系的，如果哈尼耶夫乖乖说了就可以回家了。

　　哈尼耶夫并没有卖国，所以他并不害怕，但是他也并不傻，在一切信息不明朗的情况下自己不可能泄露太多的信息，所以对于格罗米克的问题，哈尼耶夫一概装傻充愣，甚至胡说八道。

　　格罗米克的态度变幻了多次，但是发觉哈尼耶夫不愿意配合后就气的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实习生和哈尼耶夫大眼瞪小眼。

　　在哈尼耶夫被抓紧内务部审讯的时候，基辅市内已经乱成了一团。

　　原来昨晚阿纳托连夜找到了麦克，并且说明了情况，麦克敏锐的察觉到这是想世界人民揭露苏联腐朽黑暗本质的机会，所以连夜就串联了三大通讯社。

　　于是在今天早晨六点的时候，欧美国家的媒体率先进行了报道。

　　路透社、美联社、法新社等西方通讯社在欧洲各国和莫斯科、基辅的早报上也披露了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真实情况，并且拿出苏联官方公布的信息进行对比，两份材料中的辐射量天差地别，直接告诉世人苏联的造假是多么的拙劣和夸张。

　　如果只是这些还牵扯不到哈尼耶夫的身上，不过为了证明西方通讯社的资讯真实有效，也是应了哈尼耶夫的要求。他们在报道中明确说明了他们的这份数据是来自于切尔诺贝利地区的官员哈尼耶夫，并且直接说明哈尼耶夫是因为不能容忍苏联当局对基辅人民和乌克兰人民的欺骗残害而不顾个人安危得失，冒着被抓捕甚至杀害的风险传递的消息。

　　正是因为西方通讯社对苏联当局的批判和揭露，在新闻出现后，苏联当局的主要领导都知道了。

　　他们不管哈尼耶夫是不是真的叛变了祖国和苏维埃，既然通讯社指名道姓的说了，那莫斯科方面就直接下达命令，让内务部把哈尼耶夫抓捕起来进行审讯，看看他是否为叛国的间谍，又有多少同伙等。

　　虽然莫斯科的反应很快，也让基辅方面迅速买完市面上的报纸，不许消息泄漏，影响到庆祝活动，但是等到基辅的军方和内务部武警出动后，基辅市已经有数十万市民知道了情况，纷纷抗议并且拒绝出门，同时要求苏维埃当局给出合理的解释。

　　事情不断的发酵，政府的电话都快被热心市民打爆了，消息在敖萨德、克里米亚、哈尔科夫等地也开始传播，无数的乌克兰人民都义愤填膺的站出来，甚至于乌克兰党中央下令控制局势，结果还是没有控制住，甚至在五一的中午，敖德萨庆祝五一活动还演变为了一次游行抗议活动。

　　不管怎么说，经过西方通讯社的报道后，加上消息在乌克兰大面积的泄露传播，哈尼耶夫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迅速走红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不知从哪泄露了消息，哈尼耶夫果然如人们所猜测的那样被苏联当局抓了，而且传闻说是莫斯科方面直接下达的命令。

　　这一下本就控制不住的局势彻底崩盘了，首先是基辅的市民中开始有人驾驶车辆在各个社区游走串联，等到傍晚的时候，基辅市内的一些本就向往西方世界，且身份特殊的知识分子、大学生等都穿上厚厚的大衣，带上礼帽，打着伞走出来，跑到祖国母亲的下面集结抗议。

　　各国领事馆的领事们和西方通讯社的记者都急切的关注和跟进此事，甚至不少记者都穿着防辐射铅服跑到第聂伯河东岸的祖国母亲像下采访录像，甚至直播报道。

　　到了五一的晚上，不管是知道此事的苏联官员、群众，还是乌克兰人民或者切尔诺贝利的官员，又或者关注此事的西方国家的民众，所有人都知道有着西方国家的介入关注，又有西方通讯社的介入，而且乌克兰方面镇压群众、封锁信息不力，显然是事情已经失控了。

　　在1986年的5月1日的晚上，乌克兰的首都基辅已经变成了一个被点燃的炸药桶，上百万基辅市民和数千万的乌克兰民众都十分的愤怒，在西方的煽动很支持下不断出现群体性的集结事件。

　　不过总算还都克制，并不敢有打砸抢烧，只是聚集起来游行，希望当局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055章 个人荣辱（2）

　　基辅的祖国母亲像下面聚集了数千人，每个人都打着黑伞，穿着大衣，头戴礼帽。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按照苏联的传统今天人民群众都要进行游行活动来庆祝无产阶级革命胜利，可是因为外媒的报道和消息的泄露，基辅的游行庆祝活动无疾而终了。

　　但是晚上，却有了数千人才能够四面八方而来，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出现在祖国母亲的巨像下进行静默示威，要求苏联当局释放被他们抓走的哈尼耶夫。

　　这些人每个人都捂得严严实实，但是如果凑近一些，还是能发现他们每一个人的帽子和头巾下都露出了面罩口罩或消防面具，衣袖缝隙也露出了灰白色的铅服。

　　显然，这数千人里有不少人是穿着防辐射铅服，带着口罩甚至面具的。

　　这说明这次示威活动对于部分人来言是有备而来。

　　原来在哈尼耶夫安排了娜塔莎去给阿纳托送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即被抓捕的心理准备。

　　所以他除了让娜塔莎告诉阿纳托核事故的真实情况后，还安排娜塔莎在第二天随时跟阿纳托沟通消息，并且让阿纳托跟普利斯丁、谢尔盖、维雪斯基等人，以及自己的弟弟西德罗夫等家人都联系一下。

　　五一的清晨阿纳托就老早的给哈尼耶夫家、普利斯丁、谢尔盖、维雪斯基、娜塔莎一一打去了电话。

　　所以在四大外媒通讯社的报纸在印刷的时候哈尼耶夫的亲友都已经行动起来了。

　　普里斯丁等自己的至亲好友们在第2天清晨报纸一经印刷出就开始广而告之，同时每个人动用关系开始想办法泄露这些信息。

　　消息泄漏后就不用普利斯丁、维雪斯基和阿纳托等人再跟进，不管人民相信与否，出于爱惜生命的角度出发，得知情况的每一个基辅市民都不会选择外出了，而且他们还会自发的跟自己的亲人拨打电话进行提醒。

　　所以等到几个小时后，基辅市内已经人尽皆知了，而且各国领事馆和外媒等都不断跟进调查，因此五一劳动节的庆祝活动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按照哈尼耶夫的安排，等到民愤激起来以后，就可以把哈尼耶夫藏在家里的一批防辐射服取出来去搞串联，送给各个领域，尤其是大学生群体，鼓动他们去游行示威。

　　所以娜塔莎、谢尔盖、普利斯丁、西德罗夫甚至波罗申科等都开着车辆往返基辅各区，寻觅记者、医院、学校、工厂等各地的热心人，鼓动他们参加示威活动，逼迫当局释放哈尼耶夫。

　　哈尼耶夫虽然被抓到内务部进行审讯，但是五一的一整天，娜塔莎、普利斯丁、阿纳托还有波罗申科、格里戈里等相当一批人都按照他的思路去做事情，可以说忙碌了一个白天。

　　不过晚上的游行示威人员中主要组成部分还是普里皮亚季的市民和林场的民兵等，这些是哈尼耶夫最忠实的子民，他们得到过哈尼耶夫的照顾和庇护，所以大都愿意为哈尼耶夫说一句公道话。

　　基辅在这天晚上有3000多人聚集在铁祖国母亲的铁像下为哈尼耶夫打抱不平，要求内务部释放为民请命的哈尼耶夫。

　　由于有西方各国领事和西方媒体的介入，乌克兰方面不敢拍出内务部武警和军队强制疏散人员，只能派出基辅市的市长和书记来安抚民众。

　　在基辅市的书记和市长跟示威群众沟通的时候，内务部六组的格罗米克组长和哈尼耶夫在审讯室又进行了一次沟通。

　　由于这次格罗米克告诉了哈尼耶夫外面因为他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哈尼耶夫在通过各种信息确认了自己的谋划大都已经成功了，这才坦然的承认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事故核辐射的真实情况就是自己有意泄露的。

　　哈尼耶夫明确的告诉格罗米克，在昨天得知今天苏联当局公布的核辐射伦琴数与真是数据相差甚远，同时要求基辅市民继续在五一举行庆祝游行活动，这已经是要枉顾基辅上百万市民的生命安全继续举行游行庆祝活动。

　　老人和孩子、孕妇如果受到辐射将会大概率出现疾病，即使辐射尘再少，市民不能做好个人防护还是大概率会被感染。

　　苏联官方欺骗群众，如果没有人站出来捅破骗局，等五一当天就将有数十万近百万的群众穿着单薄的衣物，不做个人保护的走上街头，然后用娇嫩的基辅迎接辐射尘。

　　这些人将会是内务部武警的亲人孩子，包括格罗米克的亲人。

　　听到了哈尼耶夫的一番肺腑之言，格罗米克也有些动容，他身边的两个年轻实习生更是激动地落泪了。

　　在苏联这样的国家，一个基层的领导干部胆敢违背中央的决定，甚至公然对抗，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也确实要牺牲掉他的前途甚至一切，在几十年前甚至还要牺牲他的生命。

　　从哈尼耶夫的行为以及未来的后果看，哈尼耶夫这样做对他个人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好处，有的只是害处。

　　不管是格罗米克还是契科年夫、卡尔托夫，包括克拉夫丘克，每一个认识哈尼耶夫的领导干部想了多少遍都想不明白哈尼耶夫为什么这样做，他们统一得出的结论就是哈尼耶夫是一个敢担当，心中装着人民群众的圣人。

　　所以几乎每一个官员都在心底里佩服哈尼耶夫，尤其是那些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掀开盖子的人。

　　所以格罗米克在简单的记下了口供后就让人送哈尼耶夫下去休息了。

　　哈尼耶夫的口供则被第一时间呈送给了乌克兰内务部的第一部长诺维科夫，诺维科夫在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才签上字，让人送去了玛莉英斯基宫。

　　由于今天的事情让乌克兰党中央十分被动，政府造假欺骗群众的信息被泄露、群众事件的爆发、还有“祖国母亲”铁像下的集结抗议，以及国际上各方力量的关注和批评，种种事情让第一书记谢尔比茨基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一天时间里也受到了总书记戈地图的多次训斥。

　　但是谢尔比茨基书记在百忙之中还是专程亲自给诺维科夫打电话交代，让他把哈尼耶夫调查情况第一时间呈送给他。

　　所以诺维科夫把今天调查出的最后一份哈尼耶夫的口供送给了乌克兰第一书记谢尔比茨基，之后才抄录了给个别要害部门的部长领导，包括宣传部长和切尔诺贝利事故处理总指挥的克拉夫丘克书记也是在五月一日的深夜得到了哈尼耶夫的口供信息。

第056章 个人荣辱（3）

　　玛莉英斯基宫

　　在二楼的某一个房间内灯光明亮而温暖。

　　血红色的地毯上再加铺一层带着斯拉夫风格的羊绒地毯，在临窗前摆着一个油亮而宽大的松木方桌，桌子下是一个雪白的熊皮地毯，踩着地毯的是坐在桌后沙发上的一个白发的老人。

　　这个老人穿着一身灰色西服，银白的头发梳成大背头，露出他不够高但很宽的脑门。

　　这个老人看着十分慈祥，乍一看和总书记戈地图还有一些相似，不过他的年纪比总书记大许多，鼻梁远没有戈地图的坚挺高耸，这让他看着也不如戈地图果敢狠辣。

　　坐在沙发上看了许久的文件，老人按了一个电铃。

　　几秒种后一个中年美妇人走进来，满是关怀的看向老人，问道：“谢尔比茨基书记，您是要吃药了吗？”

　　这个梳着大背头的老人就是乌克兰的最高领袖，同时也是苏联的领导班子成员，乌克兰帮的灵魂人物——弗拉基米尔·瓦西里耶维奇·谢尔比茨基。

　　谢尔比茨基1918年出生，现在已经68岁，他是工人出身，当过兵，做过工程师，在军工厂、市州都做过主要领导，经验丰富，也深得勃列日涅夫的信任。

　　如果不是63年的那场变故让谢尔比茨基遭遇了政治生命的滑铁卢，戈地图这种货色完全没有机会走上中枢了。

　　不过即使有苏穗宗的打压，谢尔比茨基还是在苏穗宗驾崩后的数月后，也就是1972年5月重新回到了权力中心。

　　开始继续担任乌共中央第一书记、基辅军区军事委员会委员、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成员，进入政治局，更在数年前只差一步就成为苏联的最高领袖。

　　可以说如果不是莫斯科的老一批领导干部不希望乌克兰帮执掌大权，想要保证俄罗斯帮的基本利益，戈尔巴乔夫是完全没有机会在五十三岁的年纪就成为总书记的，谢尔比茨基很有希望第二次把握住继承大宝的机会。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戈地图已经渐渐稳住了局势，谢尔比茨基本来还能跟戈地图分庭抗礼，但是在4月26日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事故发生后，谢尔比茨基也就逐渐失去了筹码。

　　谢尔比茨基不亏是一个久经考验，执掌乌克兰数十年的领袖，即使这几日他被核电站事故搞得焦头烂额，被戈尔巴乔夫连续借机打压训斥，搞得灰头土脸，乌克兰境内也因为苏联造假的信息泄露而民怨沸腾，但是谢尔比茨基还是不慌不忙，神色如往常一样平静。

　　把手上的文件放下，灯光下照耀出上面的文字，这是诺维科夫送来的哈尼耶夫的口供和相关调查文件。

　　“伊斯托米娜，我需要一杯咖啡提提神。”

　　谢尔比茨基微笑的点了点桌子。

　　伊斯托米娜答应一声就要退下去，谢尔比茨基忽然喊住她，吩咐道：“把诺维科夫叫过来吧。”

　　诺维科夫是乌克兰内务部的一把手，同时也是跟随谢尔比茨基的老人，是谢尔比茨基远在莫斯科却仍然能掌控乌克兰的得力助手。

　　伊斯托米娜知道谢尔比茨基十分关系为民请命的哈尼耶夫，甚至关心程度超过了对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心想谢尔比茨基让诺维科夫来也许是药方安排一些事情，自认为跟书记阁下关系相对亲近了，伊斯托米娜还是低声提醒道：“书记先生，您没有必要太在意一个基层官员，也许基辅的群众会为他做些事情，但是我们只需要做一些别的大事情，人民的注意力就会暂时转移，过后也许就没人留意他了。”

　　谢尔比茨基看向自己的女秘书，问道：“伊斯托米娜，我们需要做一些什么大事？例如？”

　　伊斯托米娜摊手道：“也许是进行严打，也许是大量报道新加坡世纪酒店坍塌的事故，还有墨西哥大地震半年后墨西哥的情况，让乌克兰的人民看大他们并不是世界上最惨的人，比他们可怜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