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能触摸到第四层魔网那就算自己勤勉有加，日夜修行了。
黄昏时分，也就是晚饭时间前，一名陌生的，看不出身份的教士来敲了门。
道恩兄弟很惊讶的开了门。
不过这人是来找汤马士的。“跟我来，有人要见你。记得带上你的东西。”
汤马士立刻明白，这是他的便宜老师，啊，不，他的恩师派来的信使。
他带上自己所有的东西，跟着这个教士离开。
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来到了一处庭院。
似乎是某个高阶教士或者贵族的私宅，又或者是一处小教堂的古怪建筑。
房子不大，庭院不小。而且，汤马士的精神场中，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一路遇到的卫兵哨兵巡逻兵中，可谓卧虎藏龙。
起码四个以上的精锐。
哪怕是罗马城，基督世界的中心，这个密度也相当可怕了。
当然鹿首精那种是打破常规的存在，不在正常逻辑之内。
最终，他们停在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之处。
看上去像是很普通的地下室——入口之处建了一座宛如柴房一样的小房子，方便进出以及遮风挡雨，但是却能感觉到魔法气息。
汤马士已经接触第五层魔网，能够一定程度感觉到魔法力量的存在。
所以他确定，要么是这个小房子有问题，要么就是整个庭院有问题。
不过汤马士并没有闲暇细细分辨，因为在他抵达的时候，边上一处拐角处，转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
正是他的便宜……啊，不，恩师！
利奥十一世依然是那副苦修士打扮，不过此刻神色显得平静而冷漠。
带路的修士冲着圣座行礼，然后离开。
“你东西都带来了吗？”他问道。
“是的！”汤马士立刻回答。
圣座走到地下室入口，用手轻轻摸了摸那个门。
就在汤马士眼中，门无声无息的开启了。
“到里面，问你所要问的所有问题，”利奥十一世严肃的说道。“但是在里面只能呆十分钟。第十一分钟的时候我会敲铃，你听到铃声，无论是何等急事，都必须立刻出来。哪怕你最急迫，最想知道的答案说了一半也必须出来。这很重要，你明白吗？你下一次还有机会进去的，懂吗？！”
“是的，老师。”汤马士虽然不解，但这不影响他如此回答。
“好。”圣座满意的点了点头，“进去吧。光线虽然不足，但走完台阶之后，里面的地面很平坦，没有碍事的东西，你可以放心行走和奔跑。”
汤马士带着满腹疑惑走进了这个地下室。
一开始没什么好说的，黑暗中一条向下的石头台阶。
台阶做的非常平整，让汤马士想起上辈子的钢筋混凝土台阶。
汤马士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毒夜明珠，轻轻摩擦之下，放出了柔和，但范围很大的光芒。
如此，走起路来就很快了。
很快台阶到了尽头，汤马士进入了一个规模很大，足有几百平方米的圆形地下室。
地下室中，布置了宛如迷宫一样的隔离墙。但每隔一段距离，这些隔离墙就断开。所以这里实际上并不是迷宫。任何人都可以很容易的走到地下室的中心。
所有的隔离墙上，都画着复杂的符号。
汤马士见过这些符号。虽然他不懂，但他见过。
之前在基辅，进入拜火教庙宇挑战噩梦之神马洛维特的时候，他就见过这种东西。
甘道夫说过，这是反制魔法阵。
用来对付神祇的玩意。
拜火教徒用这个东西，限制马洛维特的力量。后来这些反制魔法阵又被甘道夫修补加强。
而这里的反制魔法阵……感觉上要比拜火教徒做的更加完整，也更加复杂。
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汤马士感觉自己已经猜出一个大概了。
难怪……当初大团长阁下想要俘获马洛维特，还称这事情是效法前人故智，是有先例的。
当然在基督徒嘴里，那就不是什么神祇，而是精灵或者恶魔。
难怪如此小心谨慎了。
“啊，这是谁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几乎吓了汤马士一跳。
他环顾四周，看不到哪怕一个会动的东西。
“我是在做梦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一个……年轻的神祇？”
第44节 封印之灵2
汤马士停下脚步。
“谁？”他喝问道。
“啊，年轻的神祇，却穿着天主教修士的服饰。”那个声音嘲笑着说道。“这简直就像是一幕经典的讽刺剧的场面啦！”
“谁？谁在和我说话？”
“啊，请不要担心，年轻的神祇。和你说话的是一个不幸的囚徒。”那个声音继续笑着。“被困在这里，被欺骗，被压榨，被控制……好吧，这些都是抱怨。我们来说说正事吧，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寻求一些问题的答案。”汤马士立刻说道。
“有趣！一个大胆的要求。”那个声音说道。“看样子，你似乎也知道一些。那么，年轻的神祇呀，有什么是我这个囚徒能为您效劳的呢？”
汤马士心中有几分警惕，因为他能猜得到对方大致身份，却不知道对方的态度。
“我有几件物品，需要知道它的用途和效果。”
汤马士从怀中掏出那个血脉结晶。
鹿首精从长刀公主身上提取出来的，凝聚着长刀公主天赋能力的这个棱形晶体。
“一个晶体，里面蕴含着神力的碎片，有着神格的雏形。”那个声音说道。“不知道是谁制造的，他肯定是从某人身体中提炼出来的，但我不知道它的原主是谁，制造者又是谁，也难以判断它的用途。”
“制造者是一个鹿首精，它本应是某个女孩的血脉能力。一个天赋秉异，能从他人的关注之中，得到力量的女孩。”
“你这么说，我就完全懂了。这个神格雏形……应该是音乐或者戏剧之类的神力。可惜了，如果没有被抽取，那么这个女孩应该有着封神的资质。”那个声音有些惋惜。“但终究是雏形罢了，封神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而且区区鹿首精……这个手法只能说很粗糙。你如果想要得到这种力量，我只能说你要自求多福。”
“为什么你说它是音乐或者戏剧之类的神力？”
“因为它并不是关注生效……嗯，或者说，关注是不够的。没有哪个神祇，仅仅从别人的关注之中就得到力量。如果有，那就是创世神，或者造物主。事实上关注是一回事，关注的同时，还需要情绪的波动。年轻的神祇呀，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既要被看到，还要看到者产生精神波动……喜怒哀乐都可以？”
“都可以。”
这下子，汤马士就完全明白了。
结合他之前知道的，他大致明白了长刀公主的力量本质是什么。
就算是神，也不能随意从信徒那里获得神力。
因为人的灵魂力量虽然微小，其层次却是极高，那是源自造物主、创世神的力量。
哪怕反复下行劣化，其本质却不变。
普通神祇必须让信徒处于某种特定精神状态中，才能吸收到神力。
“我不能吸收它吗？”
“能！但它杂质太多了，所以正如我刚才说的，当初提取它的手段太粗糙。你想得到这种力量，得自求多福！风险极大，智者不为。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将它做成一件物品。”
“什么物品？”
“能被很多人看到，同时又能让人产生情绪波动的东西。年轻的神祇呀，这个问题的答案选项可不多哦。”
“旗帜！”汤马士几乎立刻想到了这个东西。
或者某种符号、徽记、纹章……神像其实也不错，但综合说起来还是旗帜最好。
毕竟可以高高举起，很容易让几千、几万人看到。而且方便携带。
“也许吧。”神秘声音笑道。
“要怎么制作？”汤马士又问。
“我可以帮你。”神秘声音回答道。“你可以将你要制造的东西拿过来，我可以帮你将这个血脉结晶点化进去。对很多人来说，这很难，但对于我来说很容易。”
“还有这些呢？”汤马士将几件魔法物品的半成品一一拿出，
这些东西被初步加工，所有变得极难分辨。哪怕大魔法师都无法直接认出它们是什么，有什么用。
但在神秘声音这里，直接给出了答案。除了物品的用处外，连加工方式都说明白了。
汤马士将这些内容一一记下。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用。
汤马士现在开始有点理解鹿首精为什么会将这些半成品带在身上。
现在看来，它也知道这些东西没大用，所以想将其带在身边随时卖掉呀！
相反那些真正有用，能卖大价钱或者作为贵重礼物的玩意……反而先放在一边。需要的时候再用。
当然那些东西最后全归了汤马士。
身上没有携带计时装置所以没办法判断时间，但地下室里铃声未响，所以汤马士知道自己还有时间。
他想要的问题已经得到了圆满回答，现在似乎可以更进一步。
“我想问一下，你为何被困这里？”汤马士突然换了个话题。
神秘声音哈哈大笑。“这就说来话长了，应该说……嗯，偶然一次失手吧。”
“据我所知，很多神祇曾经行走于大地之上，但如今祂们为何又一个个嵌合到宇宙表层下的世界基本力量或者法则通路中？无法回到这个物质世界上来？”汤马士问道。“甚至有一部分神祇已经丧失了自主意识？”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声音大笑。“年轻的神祇，你问了一个很好的问题。那么，就让我来回答你吧。因为万事万物都有完结之时。诸神也有其寿命极限……不，我甚至可以说，无论高山、河流、海洋、或者说这整个星球，乃至于整个宇宙，都有寿命。任何东西都一样，寿命或许很长，但终究不是无限。”
果然……
汤马士脑子里闪过前世的一些科学推测……就算是宇宙也是有着寿命极限的。
热寂，或者冷寂。宇宙也终将毁灭。
“那些超越世界之外的神祇呢？比方说……阿胡拉o马兹达？或者说，耶和华？”
“我更愿称之为‘雅卫’，耶和华完全是错误的名字。”那个声音继续大笑。“那些存在不能轻易被描述，很难形容。那是一个次元的完全超越……祂们和普通神祇的差别，并不逊色于神祇和普通人类。年轻的神祇呀，我能看出来你有野心，但你距离那个还过于遥远。”
“或者我们可以这么说，对于绝大部分被人类称为‘神祇’的存在，都是有寿命极限的。不过对于神祇来说，一旦肉体寿命达到极限也不等于死亡。一直要到自身的意识和灵性完全熄灭，才能称之为死亡。年轻的神祇呀，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可以将自己的意识和灵性……寄托在世界的基本法则通路中？”
那声音再次大笑。
急骤的铃声突然响起。
第45节 护国之上
虽然心中有很多问题，但这一刻汤马士还是想起了老师的叮嘱。
必须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绝对是有理由的。
汤马士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年轻的神祇呀，你如果想要真正的力量，那就……”耳边的声音还在低语，但是随着汤马士走上台阶，后面的声音立刻变得几不可闻。
汤马士脚步略微犹豫，但立刻重新加快。
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仅有一次的机会，以后还有机会可以来。
汤马士走出来，果不其然，老师在外面等着他。
看到汤马士出来的时间很快，老头一脸欣慰。
他没看错，这个弟子在心性方面，很是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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