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守护战线 第26章

　　"在我看来，信胜大人的家臣大概也是看出信胜大人意志薄弱、容易摆弄，才会不断鼓动他谋反吧。而您对信胜大人的宽容也变相纵容这些不轨之徒，反正也不会遭到严厉的处罚，背叛的代价非常小，何乐而不为呢？ "

　　"嗯...你说得没错。我也下定决心了，信胜这次如果再次谋反，我一定会杀了他！然后把那群煽动我弟弟的人杀光！ "

　　信奈反手按住肩上奇欧斯的手腕，略有些不安的问道：

　　"即使我杀了自己的亲人，你也会留在我身旁吗？ "

　　此时的信奈内心有多么脆弱，奇欧斯都从对方颤抖的柔弱身躯感受到了。如果杀了自己的弟弟，又被母亲讨厌，她所剩的亲近之人就没多少了。

　　奇欧斯温柔的抚摸着信奈的头发，给予了答覆：

　　"当然，除非我死。 "

　　这个答案让信奈很满意，脸颊贴着奇欧斯结实的胸膛，问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南若栗？ "

　　"明天，一早就出发。 "

　　"没问题吗？ "信奈关心道。

　　"原本就有一定把握，何况胜家大人和长秀大人会借兵给我。 "奇欧斯回以自信的笑容。

　　"你也可以跟我借兵啊...为什么要跟那两人借啊？ "信奈不满的嘟囔道。

　　"我本来也没想过借兵的事情，还是两位家老主动帮忙，我一介小卒怎么能推辞呢？ "奇欧斯两手一摊道。

　　"哼！你该不会对六和万千代有兴趣吧？ "信奈眯着眼质问道。

　　"您想多了，昨天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

　　"昨天没发生，不代表明天不会发生。 "

　　"那就请公主殿下自己盯紧一些。 "

　　"不用你说！ "

第三十二章?南若栗黑木家

　　早上七点时间，奇欧斯来到清州城外的十反町。

　　穿着紫红色和服的丹羽长秀和一身蓝银相间铠甲的柴田胜家已经在此处一间草亭等待，草亭外站着四十名穿着打扮各异的男子。

　　四名穿着宽松和服的商人；八名衣着破旧，头发散乱身上佩刀的浪人；十七名粗布短衫装扮的仆役；六名穿着花花绿绿和服脸抹白粉的歌舞伎团员；以及五名穿戴腹当阵笠的足轻。

　　不对，还有一人，身材娇小，穿着虎皮衣与虎头帽，手中握着六呎朱红短枪的前田犬千代，因为长得不够高被胜家挡住了。

　　"奇欧斯大人，您来了。"长秀从石椅上起身来到奇欧斯面前，娇媚的脸蛋有些疲惫。

　　"依照您昨天传信的要求，四十名足轻伪装成商人、浪人、仆役、歌舞伎。油、茶以及「布匹」等货物也准备好放在骡车上。 "

　　奇欧斯简单检查一番货物，内容确如长秀所言，安排得妥妥当当。

　　"谢谢，麻烦妳了，万千代。 "奇欧斯诚心道谢，称呼显得非常亲近。

　　长秀美眸微微一亮，展颜笑道：

　　"这些人对我和六都足够忠心，训练也充足，应该不用担心他们带给你什么麻烦…当然，真有什么状况，此事之后一定要告诉我，我和六必会严厉处置。 "

　　"有妳的保证比什么都有用，四名伪装商人的是什么人？ "

　　奇欧斯对这批足轻的忠诚以及训练没有疑虑，然而商人这个角色要负责大部分的谈话，也是策略能否成功的关键，他不得不就此事和长秀确认。

　　以长秀的聪慧，不可能不明白奇欧斯的顾虑，简单的为他解释：

　　"四人都是商人家出身的子弟，察言观色、待人接物的能力不差，是为了武士的身份加入我丹羽家麾下。 "

　　"非常好，看来没什么问题了。 "听闻至此，奇欧斯满意的点头。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胜家仿佛忍了很久终于开口：

　　"真是的，奇欧斯你干嘛弄得这么麻烦，又是乔装又是密信的。小小的黑木家，带兵打上去不就解决了，我看他们也不敢反抗。 "

　　啪！

　　奇欧斯伸出手指弹了胜家的额头。

　　"黑木家如果鼓动南若栗町民对抗我怎么办？难道我这个领主还要杀自己町民吗？要知道能当兵卒的可都是青壮呢，他们死了或是残了我该让谁来种田？ "

　　"别、别一次抛出这么多个问题啊！ "胜家抱头苦恼着，完全忘记自己被弹额头的事情。

　　"这个...我想想......如果町民反对就打...不对，又不能打...呜哇哇，怎么这么麻烦。 "

　　眼看这几个问题胜家大概要思考一天，奇欧斯转而看着犬千代问：

　　"妳怎么来了？ "

　　"...不放心奇欧斯，想来帮忙。 "犬千代面无表情，但眼神有些游移。

　　"...毕竟奇欧斯看似干练，却不会照顾自己。 "

　　（呵，看来信奈说要盯紧我并不是一句戏言。）

　　"喔，这样啊…"奇欧斯也不戳破，只是目光转往乔装易容后的士卒，说道：

　　"我是奇欧斯，往后不长不短的三个月会暂时领导你们。 "

　　所有人的默默的点头，面容严肃，这点让奇欧斯真正放下心来。

　　"你们四名商人分为油、盐、布匹商和歌舞伎团领头，每个商队有两名浪人护卫，四名仆役。歌舞伎团两名浪人护卫，五名仆役。现在就分一分吧。 "

　　角色分配下去，四十人简单讨论几句，就照着奇欧斯的安排分为四个团队。

　　"我给你们的任务很简单，沿着官道往南若栗前进，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要去稻叶山城做买卖或是演出，在南若栗町稍作修整。详细的内容，我写在这些纸条上，路上把它看熟，几位商人和歌舞伎团领头都识字吧？ "

　　乔装商人和歌舞伎的足轻纷纷点头，奇欧斯便将纸条给了几人。

　　"好，盐商现在率先出发，半个时辰后油商出发，再半个时辰后歌舞伎团与布匹商，你们同时出发。 "

　　"是！ "

　　装扮成盐商的商人答了一声，坐上骡车与随行人员出发。

　　视线转到安静站在一旁的犬千代身上，这位年龄尚幼的女孩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且枪法出众，很得信奈器重。如此优秀的战力，奇欧斯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放过，给她安排了任务：

　　"犬千代，妳和歌舞伎团一起，妳那身装扮也就适合这一队了。 "

　　顶着虎头帽的犬千代没有异议的点头，见奇欧斯一身轻便，投来关切的眼神。

　　"…奇欧斯呢？ "

　　"我最后出发，只要五名足轻跟着我就行。 "奇欧斯简单回答，没有多做说明。

　　"…我知道了。 "

　　犬千代眼帘低垂，似乎有些失落。跟女孩相处也有些时间，奇欧斯如今能比较准确的从细节判读对方的情绪变化，伸出手摸着犬千代的头安抚。

　　"这次事情圆满结束后请妳吃蛋糕。 "

　　"…CA…KE…那是什么？ "犬千代歪着脑袋问道。

　　"是欧洲的菓子，妳一定没吃过。 "

　　听到"菓子"，女孩幼犬般的眸子骤然一亮。

　　"…想吃蛋糕。 "

　　"那犬千代要好好表现呢。 "成功转移女孩注意力又激发对方干劲的奇欧斯微笑。

　　"…好。 "犬千代非常有气势的点头，

　　安抚过犬千代，奇欧斯走进草亭，在石椅上坐了下来，长秀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支杯子和酒葫芦，打开塞盖，淡淡的酒香飘了出来。

　　"连铠甲都不穿，看来您是胸有成竹了，八十分。 "

　　长秀说着将酒倒满杯子，推到奇欧斯面前。

　　"我是去接受领地，不是去打仗的。 "

　　奇欧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咳！咳咳…"奇欧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万千代…妳竟然在酒里加了山葵？ "

　　"咦？有这回事吗？ "长秀素手遮在口前，睁大的翠蓝色双眼一眨一眨，显得震惊又无辜。

　　可惜，领教过丹羽长秀演技的奇欧斯，根本不会信她的表演。

　　"有没有…这半杯酒妳自己喝了就明白。 "

　　"我口暂时还不渴呢..."长秀咯咯笑着，折扇扇啊扇，感觉狐狸尾巴都要长出来了。

　　"妳会的..."奇欧斯瞪着长秀那笑吟吟的脸庞，突然喝道：

　　"胜家，抓住万千代！ "

　　"喔...好！ "胜家根本没考虑，身体就先一步动作。

　　"啊咧？ "

　　被抓住的长秀也被急转的情势弄得反应不过来。

　　早有准备的奇欧斯已离开坐位，两步来到被胜家架住的长秀面前，左手捏住对方下巴，将杯中剩余的酒倒进那微张的小口。

　　"呜…咳！咳咳咳……"

　　似长秀这样的美人即使呛咳，也会想尽办法不失态。可是即便她袖捂口鼻，眼泪仍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奇…欧斯…咳…大人…变得…很…咳咳…坏…呢…但是…感觉……还不错…九十五…分"长秀断断续续的说道。

　　"奇欧斯，你利用我！ "

　　胜家气恼的喊道。

　　"哈哈哈..."

　　"......"犬千代静静的看着，心中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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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若栗町...

　　地处官道附近的山谷，这里起初只是十户农家组成的村落，为了防备强盗土匪，町民们的房屋彼此相邻，必要时可以互相求助。

　　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南若栗的住民渐渐增加到两百人，在这一带算是比较大的聚落。官道延伸出一条分支从町中经过，偶尔有商人在此休息，町民用自家酿制的浊酒卖给过客赚些小钱，最后干脆在町的入口搭了两间简陋的酒肆。

　　道路左方的酒肆今日运气非常好，有一队盐商路过休息，要了好几壶的酒，让酒肆老板笑得异常开心。道路右方酒肆仍是空荡荡的没有半个客人，只能看着对面热闹吵杂的盛况叹气。

　　但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又有一队商人来到南若栗，商人分别看了人多的与没有客人的酒肆，脸上有些豫。

　　右方酒肆的老板见商人就要往人多的地方去，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对那名商人道：

　　"客人，我们这里的酒一斗只要一百文哪，对面那间的酒不比我们好，却要一百二十文呢！ "

　　"喔？既然如此，为什么那边人多呢？ "商人果然是商人，没有轻易被对方糊弄，眼神狐疑道。

　　"他们只是运气好而已，早些时间来了盐商，那家酒肆老板跑得比我快抢下这些客人，唉呀，他们要是来我这，可就赚到喽……"

　　商人听着老板吹嘘一阵，好不容易才决定进了右酒肆。

　　黑木家不像大名有那么多钱训练常备足轻，因此町内治安就要靠家里人负责。

　　黑木宗嗣，黑木家当主的长子，此时就像个武士一样带刀在町里巡视着，很快就注意到入口两家酒肆有别于平常的热闹，得意的朝着自己身边两名护卫说道：

　　"你看看，在我黑木家治理下，往来的商人多了起来，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商人，把南若栗变得更繁华。这是黑木家的功劳，不是那个傻瓜大名派来的狗屁领主。 "

　　"少主说的好，那傻瓜大名还想用一道命令让黑木家交出南若栗町，她做梦！ "

　　"是啊是啊，黑木家才是南若栗真正的主人哪！ "

　　护卫既是奉成，所说之言却也算出自真心...在全日本六十六国，如黑木家这样仅仅是表面臣服实则独立的国人众并不少。

　　通常上大名担心国人众抱团与自己为敌，动摇统治的基础，很少有率大军争讨国人众的情况。只能默认国人对各地的统治，令国人众每年缴些上供米粮表示臣服就算了。

　　"哼！ "

　　冷笑一声，黑木宗嗣又想起昨天，吃午饭的时候，突然一名清洲城的文官上门，要黑木家配合新领主治理南若栗的画面…

　　简直是笑话，这里唯一的领主就是黑木家。

　　"哈哈！那个狗屁领主现在不知道还在哪里睡觉呢，走，我们去和商人聊聊，看有没有什么外地的消息，这町是不错，就是太无聊了点。 "

第三十三章?奇欧斯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