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军神骑士
自己怎么可能成为那种诗歌中的人物?
她甚至没有察觉到那些存在于诗歌中的凡人突破极限时会遭遇的试炼,没有什么天雷嘶鸣,心魔丛生,来自自己灵魂的十三个考验之类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吟游诗人杜撰的东西,她就这么,就这么成为了超凡者?
一瞬间的恍惚让凛冬反应慢了一拍。
她重新意识到自己正在战场之上的时候,地面之下已经聚集起即将爆发的能量。
大地变得火红,如同有谁将一个“太阳”塞进大地深处,在那能量的炙烤下整片大地正在变得酥软,变得滚烫,变得致命。
来不及逃。
大地在脚下裂开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凛冬脑海中就已经得出结论。
如同片刻之前摧毁山涧的那一场喷发的再现,地火从裂开的大地冲出,火树银花出现在夜色中昏暗的大地,映在凛冬的眼中竟然让人感觉有几分瑰丽。
“诶?”
思考还在继续,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凛冬才意识到地火的喷发在在积极的远处。
熟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自己,她下意识地放松紧绷的身体,瘫软的身体中小熊的脑袋自然而然地看向上方,看向自己所在的这个怀抱的正上方,看向那张熟悉的脸。
“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逸的声音落下来,自己的监护人并没有像是其余孩子的父母那样表现出慌张的关心,不如说这样的反应显得稍微有些无情,无情得恰到好处,让凛冬没有在这危险的战场完全放松下来。
乌萨斯人是在冰川生长的花。
他们不需要太多的呵护,但是需要有人相信他们真的能在冰川中绽放。
凛冬换了口气,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平静地说道:“我们与内廷骑士完成汇合,内廷骑士在构筑指向沃伦姆德的传送术式,我们的任务就是掩护他们,情况还算顺利,可是先前晶簇突然变强了。”
变强了……
林逸托着凛冬的屁股向肩上一递,凛冬立刻趴在林逸的肩膀上抓稳林逸的衣服,给林逸腾出来活动的空间。
有剑芒在战场中微不可察地一闪。
从两体晶簇中间穿出来的林逸扔掉手里与身后的晶簇一起碎裂的长剑,抬起头看向天空压倒性不利的战场。
“那头巨龙是怎么回事?”
“内廷骑士说是这些晶簇的领主。”
“领主?晶簇又没有社会结构,哪儿来的领主,啊,是上级控制单位的意思?”林逸拔出第二柄长剑格开从斜刺里穿过来长枪,反手三剑直接洞穿晶簇的三个核心,“那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山涧基地爆炸的时候出现的,山涧基地被地火熔毁时,法夫尼尔直接撕开了空间。”
“法夫尼尔?”
“就是天上那头大家伙。”
“那东西还有名字的?”
“应该是内廷骑士给那东西取得代号。”
“内廷骑士取的还行,那莱塔尼亚有没有什么叫做齐格弗里德的最终兵器?”
“没听说,那是什么?”
看来是没有了。
林逸将手里的长剑掷向一片阴影,正好与阴影中亮起的火球撞在一起,被点碎术式结构点的火球直接在原地爆炸,将附近的几体晶簇一起蒸发。
时间点有些太巧合了。
林逸还记得在山涧基地下的怪物,晶簇们根本就没有过多地阻止他的行动,是因为它们早就准备了这一套展开?
可是有这样的准备为什么非要等基地爆炸才拿出来?
林逸怎么都想不通晶簇的行动逻辑,还有先前凛冬说的这些晶簇突然变强也十分不可思议,要知道晶簇根本就没有自身的独立人格,是按照机械标准设计并投入生产的自律单位,这些单位根本不存在自我突破的说法,突然集体变强只可能是有上级单位解锁它们受限的权限。
这么一来,岂不是说这些晶簇先前的战斗一直处于受限状态?
有谁会捆着自己士兵的手脚让它们去战斗的吗?
除非那个人的目的根本不在战场本身,它才会无所谓战争向哪个方向倾斜,也不在乎战场上的任何损失,甚至有可能不关心战争的胜负。
那它在看着什么?
林逸从天空收敛羽翼的七冠巨龙上收回眼神。
他不明白为什么晶簇要这么做,但是晶簇基于那未知的理由而表现的怠慢,是这里的人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抓紧我。”
后背的衣服一紧,林逸解开腰间的口袋。
空空如也的剑匣摔碎在地上的那一刻,最后一柄长剑在林逸手中宛如镀上一层晨昏的光芒。
从这个位置到人们勉力维持的阵线,所有事物的一切变化,从现实层面到能量层面,从泰拉万族到奇形怪状的晶簇,从大地的颤抖到空气的异味,区域内所有的信息都在林逸大脑中汇集,大脑与体内的运算单元同时超负荷运动,已经让拔剑之后的未来在林逸脑海中上演。
剑术·闪灵
卡西米尔的诗歌中龙骑士格拉西亚的剑锋总是行于时间之前,切割晨昏的一剑宛如太阳初升刹那间放满大地的光芒,或者是大日落下后地面猛然收紧的光,晨与昏不过是那一束光放与收的两面,而那一束光就是龙骑士格拉西亚手中的长剑。
现在,那一束光是林逸手中的长剑。
就像是没有人能阻止晨昏降临时那一束光的来去那样,也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林逸手中的长剑。
凛冬恍惚地看着自己与阵地之间那有一瞬以为永远也无法越过的距离成为过去,挡在这一套线上的所有晶簇都在面对林逸的一合之内被破坏,他就好像是早就知道对方会怎么出招一样,后发制敌的剑术变成先发制敌的剑术,以至于任何人在出招前就已经能看见自己的灭亡。
若是正常人肯定会僵在原地没办法继续出手,但是晶簇没有那种多余的感性。
它们仍旧选择攻击,于是全部变成历史。
“小心些。”
被林逸放下来的时候,凛冬还是有一些恍惚。
血亲之影出现的那一刻,她其实就可以算是超凡者中的佼佼者,可是将她将自己复制出无数个个体去取代那一条路上的晶簇,好像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区别。
“凛冬!”
古米的声音让凛冬回过神,她看见古米挎着医疗箱直接冲了过来,也没有问她的意见,就直接拿出工具死死压住自己的肩膀,然后将钉入自己肩膀的箭矢抽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差点撕碎凛冬的思考,但是疼痛过去得很快,而这么一会儿功夫,古米也处理完她肩上的伤口。
“谢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手艺娴熟。”凛冬拉了拉绷带的结,“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我还以为你会生疏一些。”
“因为古米一直有在偷偷训练。”
古米的身后,真理站在夜色之中,侧过身子看向他们过来的方向:兰登卫队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而被林逸清空的大地上又开始有晶簇游荡。
“没事吧,那段记忆……”
凛冬的话停在半截,那一段经历对于一名战士来说或许是某种历练,但是三只小熊那时候都不是战士,切尔诺伯格的经历对她们来说都是巨大的创伤,自己和真理算是走了出来,但是古米却一直很难面对那个时候做出的种种选择。
“我没事的。”
古米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真理,凛冬也看过去的时候,真理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向林逸那边走了过去。
“真理她怎么了?”凛冬有些好奇地问道。
古米张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异样的气氛让凛冬有一些不安,她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感觉到法术成型的波动如同微风般扫过整个营地。
营地的中央,传送术式已经在大地上张开门扉。
朦胧的涟漪后面,能看见沃伦姆德中央高塔的顶端有苍蓝的光幕荡漾。
“莫斯提马……”
熟悉的光芒让林逸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然后身边也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晶簇会有一次更加强烈的攻击。”林逸惊讶地看向走过来的真理,后者的表情十分认真,“它们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离开。”
晶簇会有更加强烈的攻击。
理论上来说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边都已经张开传送术式,晶簇不可能不对此做出反应,但是现在晶簇的攻击阵型在刚才的那一剑,或者说刚才的一路穿行下被打了个对穿,需要时间重新组织,就这样乱糟糟地压上来反而会降低攻击强度。
但真理的意思不是这个。
林逸敏锐地察觉到真理这番话背后的意思:“你是说那些晶簇会再次‘进化’?”
真理眼神露出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林逸竟然会直接联想到这一点,她是因为接触到源石中那个如同浪潮般的声音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林逸也听见了同样的声音?
既然林逸有所认识,真理也就不在思考措辞,直接说道:“源石中有一个声音,晶簇只会让我们中的四十七人活着离开,为了完成这个目标,就算现在它们似乎已经失去阻拦的能力,但是——”
真理话还没有说完,两人就同时感知到法术的波动。
波动的源头没有来自于阵线外的晶簇,而是在阵线内部,他们惊讶地看见唯一还能使用源石技艺的群体,莱塔尼亚的内廷骑士完成传送术式的布置后竟然组成一个攻击肩头,在各种增益法术的光辉下如同从史诗长歌中走出来的古典骑士,在神圣的光辉下冲向永恒的黑暗。
“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起冲锋?”
林逸错愕地看着那一道冲锋撕碎正面仅存的晶簇,带着永不回头的气势冲向更远的黑暗。
只要他们加入阵线的防卫,正面仅存的晶簇根本不可能在传送术式彻底展开之前撕碎防线,他们完全不需要这么冲出去,再说他们冲出去陷入晶簇的围困又要怎么回来?
她爬上林逸的肩膀,站在林逸的肩上眺望整个凡人的阵线。
“薛西斯”的人还在维持阵线,但是高强度的战斗下这条阵线已经极度收缩,现在就只剩下围着传送术式的所在的这个山头的薄薄一圈,薄到一眼就能看清楚人数。
三十九人……
算上“薛西斯”意外的人,除开冲锋远去的内廷骑士的话,现在传送术式附近的所有人再算上天空正在靠拢的空骑士,一共有——
“四十五,四十七人以下。”
唯一留下主导术式的内廷骑士骑士长,第四十六人的罗伯特平静地走过来:“将天空的空骑士叫回来,我们准备走了。”
光辉的冲锋渐渐没入永夜的昏暗,七冠之龙注视着那一丝光在黑暗中泯灭。
映照着传送阵地的眼眸再次低垂,晶簇的领主任由传送术式亮起的光芒淹没那一个山头的所有人,以及坠入那一片光芒之中的维多利亚空骑士。
——第二阶段完成,第三阶段进入准备,目标,沃伦姆德
第六百九十七章:紧急会议
钢铁的怪物行于大地之上。
泥岩瘫坐在一旁看向划破夜色的怪物,透支严重的身体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显得奢侈。
就算是作为整合运动的残余分子逃难的那一段日子似乎都没有如此艰难,泥岩曾经听有人说过保护的事物多少会决定一个人能够挣扎的极限,现在看起来或许正是这样,从天灾下保护一个城市,这种事情别说是泥岩自己,恐怕生活在泰拉的大多数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他们终究成功了。
泥岩抬起头看向逐渐散去的天灾云,能量放射形成的异色雷霆之中有月光轻柔地抚摸着大地,移动城邦的轰然巨响成为夜色中唯一的喧嚣,也成为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人们心中的抚慰。
晶簇的进攻被击退了。
在前往山涧基地的进攻部队传送回来之后,本就逐渐取得胜利的战争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城内亮起的光柱在泥岩眼中熄灭,这一景象极大地鼓舞了在郊外战斗的法师团极其护卫,最终大家从干枯的身躯中挤出来最后一丝力量,碾碎了最后一个留在大地上的晶簇。
晶簇们有一段时间将北境法师团的工作完全中止。
布置在地下的结界迟缓了法术的运行,大多数术式没办法隔着地表对地层深处形成影响,于是北境法师团就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深入地底,直接闯进晶簇们布置的结界开始加固地层,改变地形,而这份努力的结果就是现在移动城邦平稳驶过的大地。
“那个,您就是泥岩指挥官?”
一个陌生的声音让泥岩疑惑地转过头,视线的前方有一位穿着巫师长袍的北境法师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
“嗯,我是,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只是听说您是一位剽悍的男性,现在……”
北境法师的视线落在泥岩这边,然后很快就别过头。
那一层厚重的防护服已经被泥岩脱了一半,战斗结束后这重大十几公斤的防护服简直就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移动囚牢,不再需要防备敌人的泥岩就拉开防护服,但是防护服下的却不是一位满脸刀疤的剽悍汉子,而是一位眉清目秀的萨卡兹大姑娘。
单薄的黑色背心从肩膀拉下,湿透的布料仅仅包裹着胸前,往下就是被汗水打湿的大片肌肤,确实有那么一些非礼勿视的意思。
“啊,抱歉,你们没问,我也就没说,而且那样的样子很多事情要方便许多。”
泥岩稍微解释了一句,经历过互相交付生死的战斗,她对这些北境法师的态度要好上许多,至少愿意多解释一句。
“我能理解荒野之上一位剽悍的壮汉会比一位漂亮的女性安全许多,不过怎么说呢,作为我们的指挥官,个人还是希望您能注意一点个人影响。”
泥岩歪了歪脑袋。
长久的流亡让泥岩对这些事情有些迟钝,在荒野上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她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况且面前这位北境法师也是一位女性,她记得好像是那位女性法师的副官?
“等等,你的指挥官不是我,按照沃伦姆德和北境联军的临时协定,我们之间各算各的,你们的指挥官是那位,呃,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泥岩卡了一下壳,她对那位总是来找茬的女性法师其实还有一点好感。
虽然那位女性法师一度管萨卡兹人叫魔族佬,但那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情,这就是萨卡兹人在整个泰拉的名声,重要的是在自己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后,那位女性法师也就不那么叫了。
泥岩见过太多人在自己表露态度后反倒恼羞成怒,一边大叫着魔族佬果然是蛮夷之辈,一边对萨卡兹人行着蛮夷之举,相比之下那位女性法师的态度要好的多了,至少从对方的言行中泥岩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与侮辱,现在想来,或许自己该询问一下对方的姓名,以后见面总不能直接“喂”开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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