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耳边的热气哄哄令他不太适应的下意识侧了侧头,又侧回来,直接抵着她的额边同样低声回答:“安静继续听。”
“好……”
肩膀上的重量收了回去,接着是挤在背后的重量,只是那拽着袖子的手似乎还没放下,微微晃手就有些拉扯感。
这样的感触令他心头略微踏实了些,看向那似乎同样略微整顿好情绪的库兰塔骑警,自然不会等他开口的先行说明道,这或许是他这一年里说话最多的一天。
“你的同事纵火封锁了我们和他们逃生的通路并在火场外宣讲只有用我们的尸体展示才能让他们解除法术。
但火场内的骑警终归是死在我们手里,这一点不可否认,但同样的,我们也有三位同胞牺牲在了他们手里,我并不想衡量生命的价值。
因为我只觉得活着的才更有价值,所以我想说的是,我们可以合作。
我能看出来你在格拉斯哥市待的时间不算长,甚至可能不到一个月,而我在这里待过一年半,后面还有待了超过两年,亲眼目睹甚至经历了那场大型灾难的受害者,我们能够提供你所没有的,对格拉斯哥市的了解,不论是下城区,还是上城区,我们都能提供,我猜你既然会迷茫,那就肯定有着不甘自堕的目标吧,为了那个目标,你不论是要辞职更换工作场所,还是要继续待下去改变这里,都会需要我们这份了解,因为你的时间不多。”
“你说……”骑警开口,黑色的眼瞳望着这侃侃而谈的男孩,“上城区的的消息你们也能提供?”
他毫不掩饰怀疑,这也值得怀疑,只因这个小群体若真能连上城区的事都清楚的话,是不该混成这副模样。
要么被贵族们真正打算重视灭口,要么就是被贵族收买,不至于被骑警们对付。
但男孩也不为此而慌张,反倒微微扯起了嘴角,露出了极难得的笑。
能够注意这种事,也是这位库兰塔骑警确实是在顺着自己的话认真考虑的证明,甚至还挺清醒,并非只是个一腔热血又不动脑子的莽夫。
盟友越出色,这边也当更高兴才是,如何不能笑?
“我们之中有着熟悉上城区工程建设的工程师,只是因为感染了矿石病,就成了这里的一员……”
他说,“所以只要能达成对等的价值,我们就能行动,以前不动,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就像库兰塔骑警想的,要么暴露自己被灭口,要么被收买,而在摩根和楚信然看来,甚至可能收买再伺机灭口,所以这种赌博是他们以前不敢试的。
人命无二次,何况是一群人命,连五成几率都没有,大家都不是狂妄的赌徒。
但若是能在短期内达成最终目标,那却是无所谓了,能够远走高飞,还能找机会举报弹劾,总比被拖死在这里好太多。
只是这要建立在合作成立上。
“这几日你可以来验证,但还请尽快做出决断,你的同僚们或许很快就会再度对我们动手,或许是因为我们在下城区的名声渐起,也或许是因为赤牙与黑羊两个同样的非法团体刻意暗害,总之我们的时间不多,这事没有结束。”
“既然是合作,我需要提供什么?”骑警问。
“外面的消息,以及药物上的援助,如你所见,我们只是一群流浪汉、难民、病患甚至可以称作老弱病残的队伍,现阶段我们缺乏抑制伤痛的药物。”
“我听说过你们整顿过下城区的各个药店价格,以你们的声名,他们应该能给你们提供更低的价格和更好地质量。”骑警说。
“但下城区的药店,无法保证质量的上限,同时也无法保证品种的齐全,甚至有些在外城很常见的药物,在这里都是稀缺品……”
男孩摇了摇头,“骑警先生,不要期待贫民区的店铺,因为店主们也同样是贫民。”
“好吧……”骑警点了点头,“就只是这两个要求么?”
“只……”男孩诧异的看着他,然后又扯起些嘴角,“骑警先生,你就是买菜不讲价的那种人吧?”
“呃……”男人有些语塞,既是被他说中事实也是因为听出了些许讽刺意义。
倒不如说看到男孩诧异的表情他就反应过来了,自己像是把头送上去挨宰一样。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送两床被单也没关系,我们有伤员需要,同时消毒酒精也需要两瓶,如果有看到像样的源石废块也请给我借以废物利用,最后是……”
男孩终于表现出了一点符合年龄的表情和动作,扳着手指一个一个的说,“硫磺、木炭、硝石,如果有瞧见的话也请帮忙带些。”
“就这?”骑警听完愣了一下,本还以为对方是要如何的狮子大开口,结果算起来还不到骑警工资的十分之一,虽然最后的那三个东西挺奇怪的。
“就这些……”在说完后男孩就又重新恢复了冷淡的态度,“对你而言或许很廉价的事物对我们很重要,同时我也很庆幸那对你很廉价,因为我们也付不出多昂贵的价码。”
“是这样没错……”骑警点了点头,看着他和他身后已经有些呆的女孩,很高兴不是自己一个人被惊到,“你始终的理智与成熟总让我感觉是在面对一个同龄人。”
“要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不是太差,你就得想办法让自己成熟,和理智。”
男孩淡淡道,然后问:“那么,你同意吗?或者打算再考察考察我们?”
“我想先考察,那些东西也需要些时间挑选准备……”骑警也颇为理智,当他自己「梦醒」之后,他的转变便很明显,“顺便问一下,以你们对下城区的熟悉,死在你们手中的骑警,你们认识么?”
“他们之中有人会认识……”男孩以左手指了指身后那群人,那群人之中有人一直望着这边,有人佯作没望的做事打发时间,也有人是真的在休息,“我与骑警打交道的机会屈指可数。”
“接下来会多起来的……”雅罗斯瓦夫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活络气氛的幽默话,但他总归是提起了些动力,“我想知道那些骑警们生前是什么模样,这也影响我之后对你们的看法,这么说的话,你同意他们说么?”
他俨然是将男孩认作了这批人的领袖,男孩的表现也确实应当是这些人的领袖。
但现实却令他错愕。
“你应该去问那个人,那个叫摩根的才是团队话事人。”
男孩指了指远处那侧卧着睡觉的女孩,骑警当然对那个暗地里甩鞭子的孩子有印象,没想到她竟是主事者。
“但提出合作的是你吧?”雅罗斯瓦夫打量着这孩子,伸出了手,“雅罗斯瓦夫o赫尔莫德,我的名字。”
眼见这一幕,男孩身后的女孩不知为何有些兴奋似的甩了甩男孩的袖子。
楚信然只希望那些人让因陀罗少听点奇怪的骑士文学故事。
中二程度也不比轻小说差。
“我本以为你与死去的骑警们关系会不错。”他望着那悬在面前的手掌,没有抬手立刻抬手去握。
“事实上,我现在已经不清楚我和任何人的关系到底算什么了……”雅罗斯瓦夫说着,手仍旧那样悬在半空,“所以我需要从你们口中知道他们在我以外的人面前如何表现。”
“很理智……”楚信然点了点头,与他握手,“楚信然,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楚。”
“下城区很多人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代号和自己取的,不怎么规范的名字,比如我身后的因陀罗。”
“我的名字哪里不规范了!”这时候感觉气氛可以了的因陀罗立马开口嚷嚷道,还给了男孩的后腰一拳。
听到那沉闷的声响,雅罗斯瓦夫微妙的看着这两人,女孩好像没有留情,而吃下这一拳的男孩,握住自己的手都没晃。
当真是过于奇怪的两个孩子。
他没有开口感叹,觉得以男孩那看似沉默的牙尖嘴利,或许会立刻回击以他接不上的话来。
“接下来希望两位协助我与他人成员交涉了。”
收回手来,雅罗斯瓦夫看着的是楚信然,但再次出乎预料的,是那叫因陀罗的女孩踊跃接话:
“好嘞,交给老子就行了!”
与女性而言过于生猛的自称,令自认彬彬有礼的库兰塔人有些愣神,再看向沉默的楚信然,暖场式的笑了笑。
“那,那就麻烦了。”
往昔之卷:格拉斯哥(六)
(在作者群被人艾特,没想到我也有上更新周榜的一天。)
“安东尼o伍尔夫是吧?那是个混球!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去磨坊那欺负女人,站街女也就罢了,他还会强迫正经人,伍德家的妹妹就是被糟蹋的。
不过不得不提的伍德他自己也是个废物,伍尔夫那混球给他妹妹的钱被他挪去赌博,就前阵子,还是因陀罗去把他给废了,命根子都给踹——”
“咳咳咳……”
“啊,好像偏题了对吧?总之说回伍尔夫那家伙,别提虽然是混球但对小孩子好像还挺不错,好几次见过他给那些小霍尔那些孩子买糖,啊?不相信?
你这人真奇怪,说他混球你生气,说他做的好事你又怀疑,干嘛啊,做过坏事的人有点好样子很奇怪么?我跟你说啊,你这种毛病就是,就是什么来着?老科特你说他是什么毛病?”
“善恶二元论,非好即坏。”
“哦对!善恶二元论!还是老科特你有文化!”
.
“兰德尔o埃墨森么?那家伙啊,姑娘们都说他是好家伙,当然我说的是他活好,哈哈哈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么大了还是雏吗?
为什么都喜欢说这个?你这不是废话,下城区你能有什么好玩的,又不是什么都能玩起劲的小鬼,当然不是喝酒赌博就是女人。
当然我们这些人玩不起就是了,我说小哥啊,我看你虽然也是个骑警但明显是个好人,不如——
骑警怎么可能就是好人了,骑警要都是好人,格拉斯哥市会成这样?
要我说啊,那些死掉的骑警说不定就是好人,这个世道只有好人才过的惨,诶诶诶你别走啊,你不是要问那个死掉的家伙吗?”
.
“你好,骑警先生,请容我诚挚的自我介绍,我是雷克斯,啊对,没有姓,这是命运指引而来的名字。
而我是一位追寻神与奇迹的虔信者,啊不,我不信仰萨科塔人的弥赛亚,我追寻无名的神与它指引而出的奇迹,如果您对此好奇的话,只需要三便士的酒我就能告诉你——”
“老雷克斯!你又在骗酒喝了!”
“呸!霍尔顿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骗过酒!”“你不仅骗酒还骗钱!我跟你说楚可是看着你的,骗骑警老爷的后果很严重的,你最好悠着点。”
“呃……骑警先生,请不要听信在意那些愚人的话语,事实上刚才的话只是我一点小小的玩笑,呃,请别走,我话还没说完——”
.
“你好,骑警先生,为什么会找上我?我只是个莱塔尼亚难民,并且如你所见的,只有这一把大提琴值得我在乎,对于格拉斯哥市的骑警,我并无了解。只是……被迫旁观过一些不公正。”
“是吗,既然你有这份心,还被那孩子带进来,那么我就告诉您吧,将我所见过的不公,希望您能接受这些或许与您印象中冲突的概念。”
……
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库兰塔骑警拾起了地上的雨伞,想要撑起时,却发现工厂外的雨已经停了。
这让他怔了怔,意识到自己之前竟连那样明显的外界变化都给忽视了。
而那在很多人口中都有提到过的,被称作「楚」的男孩也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是他走路没有一点声响,还是自己那份恍惚的状态还没过去,他不太清楚。
他只是回过头与那与其说是男孩,外表更该被称作少年的孩子对视了几秒。
然后他点了点头,孩子也点了点头。
他便转身走了出去,没有任何话想说,也想不出能说什么话。
他只想回自己的居所,到了真正安心的地方才能重新梳理今天的所见所闻,所听所感。
或许比以往每一天加起来的震撼都多。
从与那些人的问答与对话中,不论是对下城区还是对以往的同僚,乃至是对整个城市,没有一个的认知不被冲击。
需要好好消化这一切的时间。
而随着他的渐行渐远,工厂内的人们也开始收拾起了各自的「行李」。
他们早就该走了,在雨停的时候就该走。
废弃工厂压根不是适合休息停留的地方,更多时候,这里只是躲避恶劣天气以及出了什么事导致人员失散后用来对暗号的安全点之一。
当雨停了就该再次转移了。
只是因为这个骑警,大家才多停留了那么一会儿,也是因为楚和摩根嘱咐了所有人要好好跟他聊天对话,回答他的问题,这很大意义上关系到大家的未来。
说的如此严重,自然没人敢大意。
而在第一个被问选手艾伯特被找上时,这一群人就默不作声的分出几个人聚拢在一起,开始关于是否要刻意说谎的背地小会议,楚信然直截了当的否决,表示自己已经铺好了基础,不需要添油加醋也不需要回避话题,照常表现,其他人有些迟疑,但在摩根同意执行下倒也没什么意见。
往好处想也是省事了,因为队伍里并非人人都是说谎的好手,有些人光是听到背地小会议的主题是关于说谎就很为难。
至于坏处,没人去想坏处,没人愿意去想。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中过得久了,一旦有好起来了,又有了决策者,就很容易养成依赖,这是但大部分人都有的劣根,从众心理的另类发展。
但在这个群体中却是一种好事,因为决策者的素质不错,迄今为止还没出过多大的错误。
只是这人一语不发的就走了,表情也看不出好坏来,大家不免有些忐忑,甚至是摩根自己都和因陀罗一起走到了楚信然面前来。
“怎么样?”摩根问,“你觉得能成么?”
老实说这时候这小野龙要是来一句不能,她就准备上手掐死他。
她是怀着以往楚信然的判断都没出错的信任才同意的,现在要是不成,那就全完。
不只是楚信然想要趁这个机会救人,她自己也能看出格拉斯哥市发展根本没救,这里的土壤差劲到任何组织都没有出路,就算是给人当狗,也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换掉的狗。
灰羊和赤牙那两个蠢货怕是要和手下一起要去做猎犬了,或者已经是了?
就怕时间真的不多。
“成与不成,看明天。”
楚信然仰起头来看了眼雨后的天空,澄碧如洗。
在这下城区,下雨简直是灾难性的事件,但雨后干净的天空却也是短暂又令人心生期待的画面。
不过这个回答虽然比摩根想的还好些,但也仍是有些不满意,不过算了,这家伙在她印象里还不是个会用这种话来打马虎眼的家伙,意外的在这种地方非常执着于真实,过去还曾强调过数次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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