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第二次的无伤胜利,鼓荡的水柱毫无疑问是最方便的清洗工具,能将一切碍眼的污血和尸体一并冲出视线之外,唯有苍龙略有不满的朝他嚎上几声,从那些并不完整的尸体中引动出半透光的晶体。
很早以前,他就觉得那些东西是源石碎片,而在对那地铁站故地重游一次之后,他愈发的坚定了这一猜测。
只是他仍旧不去阻止苍龙将那些玩意儿当食物行为,只会嘲笑它那一身邋遢的模样。
“洗洗吧你,一身比我还脏。”
瘫坐在地上的楚信然抬起长剑随手一挥,自然显现的水流也笼罩了苍龙,好似一道蜿蜒的水族箱将其罩在里面,而苍龙亦露出舒适的表情,在水中缓慢的漂浮陷阱,任由头后延及整段脊背的蓝黑色须发在水中飘荡扩展,黏附于鳞片以及缝隙中的血与肉o便在这样平静的水流中剖离,在浮空的水流中沉浮。
当最后的一点污渍也被洗掉,苍龙便从完美包裹它的水柱中蜿蜒游出,以龙吟为信号,让楚信然回头瞥了眼它,然后剑指那已经完全血色的横向浮空水柱,猛然一挥。
水流激荡有如龙吟,那满是脏污的血色水柱在瞬间化出了粗糙的龙形朝着黑暗的深处冲击而去,片刻后才传来淡淡的啪声。
随手处理完洗澡水的楚信然看向俯身落下的苍龙,摇了摇头:“磕那种纯度的源石都能让你愉快吗?”
感叹完后他又看向另一侧,与黑暗对立的光明仍在放送着回忆,放送着荒野求生的第三天,手臂受伤简单包扎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一面前进一面注意着远处的树丛,防范着再出现那头小花豹一样危险的凶兽,对自己已经被那头小花豹记恨上的事实还未察觉。
不过果然是浪费机会啊,他以前还觉得可以靠这种回忆梦的机制来复习一下已经忘了的,或是快要忘了的过去。
但随机性这种全然看运气的就容易出这种事,二十九年的记忆也有不少是印象深刻,记忆深远的,就好比眼下这段荒野求生的经历,完全没有复习的必要。
NO.86:怎样的场合准备怎样的衣服。
(第二更)
兰斯洛特:发送了【图片】【图片】、word文档。
以格拉斯哥教堂为起始的塞纳街,分别是东西南北四面的地型延展图,成员行动路线也已经标注在上面了,还有轮换的梯队号,文档里标注了轮换小队负责的时间。
但届时不论是摩根还是因陀罗的位置都是不固定的,我只能届时再做联系。
苍七:嗯,辛苦了,不过这么做是不是会很郁闷?这些已经够了,届时我们对一场吧。
兰斯洛特:什么意思?
苍七:你对维娜说的话完全可以直接对我说。
兰斯洛特:我对你没有不满,我只是对她不满,所以我只跟她说。
苍七:但这份不满全然没有必要,因为我不会因为她而离开,也不会因为她而对你们避而不见。
兰斯洛特,不要跟摩根一样,连情报都停留在过去。
楚信然打完这串字后放下手机,然后端起一旁的笔记本电脑继续分析兰斯洛特发来的那几张图和文档,「摩根连情报都停留在过去」这句话,也正是从这些东西身上得出的,他非常熟悉这种排定手法,颇有些几年前的影子。
嗯,说到这个,有一件虽然很重要,但一直没空表现的事实,那就是楚信然这人显然不止一个聊天工具的号,眼下他就手机挂着一个,电脑上还挂着另一个,手机接收兰斯洛特文件的第一时间就转发给了电脑上的,然后借着电脑上那些远比手机方便的软件做起了勾画。
简单消化一下,再做点拟定的应对变通,然后就交给夏梅隆去实地考察一下附近的情况,让他拍几张照片回来。
这也是打一个情报差,夏梅隆倒是查到过兰斯洛特、因陀罗以及不少格拉斯哥帮干部的消息,再被自己告知摩根的存在就是个知道不少的局内人了,反观格拉斯哥帮其他人,除了兰斯洛特外没人知道夏梅隆的存在。
倒是摩根应该知道苍七有个情报助手,但她大概连夏梅隆这个代号都不知道,更别提模样了。
夏梅隆这家伙本性就很胆小怯懦,再加上没什么战斗力,以前是从不站在台前的。
其实现在也不好说是站在台前,这家伙连帮忙拎包都嫌体力不足,每次带他出行与其说是出任务,不如说他是来享受外国旅游的。
兰斯洛特:真的不会再消失?
苍七:远行是真的,但那是为了工作,得去一趟哥伦比亚,回头还要去米诺陶取武器,忙完之后看要不要回来歇歇,总之联系不会断的,没问题。
兰斯洛特:那我会跟阿尔托莉雅道歉的。
苍七:你叫她维娜吧,看着太怪了。
兰斯洛特:?那,维娜小姐?
苍七:你到时候问她,好了,这些辛苦了,我期待届时验收你这些年的答卷,去忙吧,我也忙去了。
兰斯洛特:嗯。
真的太怪了,但总归还是个听话的孩子,楚信然看着手机抬起手来挼了挼自己额前的刘海,抬起头来看向远处正被爱德华o韦尔斯利引向训练室的维娜,然后又瞥了眼桌子对面正在喝汽水的夏梅隆。
是的,现在已是午后了,在确认友军后,楚信然直接带着维娜和夏梅隆再次来到了这俱乐部,要说活动身体果然还是这种专业设备齐全的地方最合适。
尤其是皇家骑士们到处乱跑,而那疾风骑士又到处瞎转悠,还是这地方安全舒心些,还能让亚瑟o韦尔斯利借爱德华o韦尔斯利的眼睛见证殿下的绝佳状态,为自己的话更添一份说服力。
在之前,维娜再次出现的事实引起某些年轻人的应激反应,具体是以崇拜的目光簇拥着,以及各种嘘寒问暖和打招呼,不论男女都是非常天狗的模样,这反倒让爱德华颇有些无奈——他被人群挤出去了。
现在倒是在维娜开口的情况下好上许多,知道这次不是再来打擂的也让一些跃跃欲试的年轻人捶胸顿足,颇为遗憾,甚至将目光放在了楚信然身上。
有些人是觉得这个和阿尔托莉雅小姐一起来的年轻人应该也有些本事,也有些人是昨天就在场见过他,说出了他是被爱德华先生迎上过四楼的人。
两种理由都足以令他们将目光投来,然后在楚信然微微摘下眼镜环视他们时,他们又觉得自己该慎重点,嗯,慎重点。
至于夏梅隆,那就真的没人理会了,认识维娜的也认识他这个纯跟班,不认识维娜的也觉得这人长得太瘦弱,一看就不能打,他也乐得清闲,甚至还点了杯可乐开始刷起了手机。
难得的一次,楚信然和夏梅隆都清闲,而维娜被爱德华引去训练室,三头狮子隐身跟随。
而楚信然则是掏出了这次特意带上的笔电整理情报,忙完了就去训练室给维娜做做陪练。
骑士剑这种东西,非要用还是能用用的,陪练完了就谈谈从兰斯洛特那整合而出的格拉斯哥帮的布防模式和应对手段。
然后就明天上场!
兰斯洛特跟因陀罗说了三天之内,今天是第一天,因陀罗肯定会在帮派间提到这件事,而摩根肯定以为自己又要鸽她,下意识就会觉得自己会拖到最后一天。
这就需要反其道而行之了,就算做好了正面怼进去的准备,但也可以玩点小手段降低难度。
如果想错了也没关系,这也能看出摩根的准备到了何种程度,楚信然的计划向来是完备的,完备到考虑过玩脱的可能性,通常是冲着:你可以出奇兵,但我肯定能笑到最后的目的去的。
但这人的战术规划评级只是标准,因为他只搞计划粗纲,不填细节,压根不会做到巨细无遗的安排,而是让自己随机应变,这需要的是执行者本身的能力够强、素质到位,否则就只是在强人所难。
对于这一点,他非常的放心,他对维娜的能力向来是认可的,但昨晚明晰的可不是王女那懵懂的少女心,更是她以往遮掩的不安和胆怯,对这王族的动荡,对于自己的经历,以及对这糟糕的世道,王女殿下应该以及得出了一些答案的,正是这些答案足以令她将不安与胆怯投入火焰。
但这还不够,恐惧是无法也不能根除的本能。在他看来,王女殿下需要一次真正的成长,一次将恐惧、不安与怯懦等诸般不便一同投入火炉的机会,这将锻造出独属于自己的利刃,介时,她便不会是睡狮了,怒狮将咆哮着逡巡于领地,夺回自己的一切。
在这之前,应当让她先习惯承担的重量。
没有哪个王是一人成事的,王应当拥有臣民与百姓,格拉斯哥帮将是她的第一步,至于这一步是否之后会滑向不可预料的阴沟,他并不担心。
有他站在远处望着,退路能安排好的。
当然,仅限于因陀罗、兰斯洛特和维娜,其他的人,就看有没有余裕了,他是开车不会超载的类型。
想到这里,他就抬头招呼着夏梅隆:“夏梅隆,过来看看,这条线若是长驱直入是不是问题最小的。”
“啊?哦哦!”夏梅隆此刻正在欣赏远处一些妙龄女骑士那不穿护具时赏心悦目的大白腿,闻言先是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凑到楚信然旁边,“这么夸张?我看用不着骑士王小姐来领导,你们这个格拉斯哥帮也发展的挺好的。”
他在惊叹格拉斯哥帮的人员排布图,从那些分散但又众多的点以及小小的数字标注就能看出格拉斯哥帮的规模相当出色。
然而楚信然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以摩根的本事,这已经快到极限了,我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但这已经超出她和因陀罗能处理的范围了,她若是不尽快裁员来保证一下成员素质,很快就会出很多她处理不过来的乱子,大大小小堆积起来很快就会给这个相对成熟的帮派体制生成病灶。”
“届时恐怕市长先生都要出手了。”
“有这么夸张么?”夏梅隆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你不是也跟摩根好久没联系了么?如果她本事见长了呢?”
“本事长不长,不是看年龄的,而是看经历,要打赌么?”
“免了,我怀疑你在叙拉古见到过类似的情况,之前的话都是套我。”夏梅隆警惕道,“恭喜你,猜对了……”楚信然微笑着轻轻拍掌,拍出的声音连隔壁桌都听不见,“叙拉古那地方,可是能做不少黑帮的参考书啊,不过维多利亚的环境没那边自由,黑帮发展还要更受限些。”
“核心倒是一样,就是要有规矩。”
楚信然说着又摆了摆手:“话题越走越偏了,给我专心看地图和路线,半小时后我还要你去附近考察一下,把你当初炫耀过的牛逼照相机从包里摸出来,我看到你塞进去的。”
“那你要记得给我报销损失。对了,我这一忙一下午,你呢!你总不会陪她对练聊天一下午吧?啧啧,老梅林。”
对于夏梅隆那特意显得猥o琐的笑容,楚信然就只是拉出个轻笑:“我也要中途离开去一趟商业街。”
“去弄一身比较梅林的装束来。”
NO.87:严阵以待。
三天之约的第二天,清晨。
“我还是觉得太仓促了,而且演习不是都结束了吗?不该扰民了吧?”
距离塞纳街最近的地铁站点也与塞纳街一般,以相邻的塞纳河为名,传闻曾经有个神甫在大旱时朝上帝求雨,上帝为那神甫的虔诚所感动,终于降雨人间,创造一条河流,以保永无旱灾。
这个神父是拉特兰人,其名在拉特兰语下便是森纳,翻作维多利亚语即「塞纳」,塞纳河以此为名。
除此之外,这条大河还有着河底通往地底世界的传闻,地底之下满是萨米传说中的杜林。
不过也只是传闻罢了,向来是没有实锤与考据,有的只有伦蒂尼姆最高的航运量,带动的经济也非同小可,自然也就造福了沿岸的街区小道,直至今日,塞纳站也有着相当庞大的人流量,尤其在上下班高峰期时更能体现伦蒂尼姆繁华区的人气。
只是在人来人往间,几个站在站口背着大包小包的菲林青年格外的引人注目。
因为他们手腕、脖颈裸露出的淡淡纹路,也因为他们大包小包处泄露的银光。
那都是凶器。
那些年轻人来自格拉斯哥帮。
虽然纹身并非格拉斯哥帮的标配,甚至可以说并不提倡,但敢这么明晃晃的带着凶器蹲地铁站的,除了这个组织不做其他可能。
尤其是昨天开始格拉斯哥帮攻防演习的事就闹得沸沸扬扬,附近的社畜们消息再不灵通也会被一些平时的街坊邻居通知。
得到了通知知道怎么回事后,看到这些人也只是略有些紧张,人来人往间投向他们的目光不少。
但也没有什么惊慌惶恐,甚至连通告警卫的人都没有,毕竟警卫们多半也接到通知了。
这只是个演习而已,何况格拉斯哥帮的人并不会无故伤人,伦蒂尼姆的普通市民们早已习惯了这帮看起来凶神恶煞但实际却颇为心善的家伙,有些小问题不方便麻烦骑警就会直接找他们求助。
不过瞥见那些凶器的畏惧还是难免的,走过入口的行人们都会下意识加快些脚步通过这里,褐发褐耳的菲林青年也正是因为这种表现而抱怨着,而一旁同样年轻的年轻人们却是默不作声,心里却是认同他的抱怨。
大家谁不是一样呢,背着武器跑到这种地方来,但又连目标都不给就只是喊驻守,那不就跟昨天一样只是罚站嘛,昨天好歹还有老伙计们组成的队伍来闯线,运气好撞上也算不白等,可这次感觉就是白等了。
“我可没听说过演习要进行三天的。”青年又低声补了一句。
“少说点吧,罗伊……”终于有另一个青年开口了,同样也是菲林,不过耳廓和发色却与同伴不同,他瞥了眼那个抱怨的同伴,“这可不是大姐头的命令,是Boss的,还记得前几天那个传言么,有人要对我们下了战书,昨天演习,今天就喊我们照旧留守,还喊带上真家伙,一看就是真要出事了。”
“可安排那么多人,那么多地方都守,算什么事啊,这是应对军队吗?军队也不会看得起我们吧?”
罗伊无聊的蹲了下来,偏头看向旁边沉默的几个,“我听说了哦,也有从别的城市来的兄弟刚过来没能参加演习,反而被安排跟我们一样去额外几个站点「罚站」。”
“那么多站点,那么多换班,敌人情报都没有,万一只有一个人,那岂不是浪费时间和人力。”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实在忍不住就去玩手机吧,只要你不在意大姐头对你失望就行。”
“呃……”罗伊沉默着又站了起来,“好吧,我们这离教堂最近,我们应该最有可能撞见敌人,这不算罚站。”
旁边几个人微微鼓起嘴,看似要憋笑实则明目张胆的做鬼脸,但那个严肃些的菲林突然手机响了响,只见他抬起手机看了眼,神色就更加严肃起来的朝着几人扬了扬手机:“你们要的情报来了,已经有兄弟被袭击了。”
“多少人?什么类型的,伤的重不重?”罗伊当即来了个三连。
“两人,好像动手的还只有一个,那兄弟轻伤,好像武器碎了。”
地铁口的行人们突然感觉这门口变得凉嗖嗖的。
“哈?才两人?!”
.
“摩根摩根摩根!我看群里说敌人出现了!你有路线吗!”
大教堂,摩根的卧室,因陀罗推门而入,在推门中带起嚷嚷,然而她看到的也只是摩根眉头紧皱的脸,甚至难得的咬起了指甲。
这意味着摩根的状态相当不好,起码精神压力是相当大的,她也就只能压制些嗓门走近劝到:“啊啊啊,都说了多少次你不嫌脏吗?修好的指甲咬坏了可不好看哦!”
虽然因陀罗并不在意指甲怎样,但摩根一直是在意的,或许也正因为有着陋习。
所以才会更在意指甲的美观吧,这种时候因陀罗自然借此令她重视。
听到这话的摩根也确实停下了磨牙,瞥了眼手,触电式的缩回,只是眉头依旧紧缩:“我特意把一些东西留在了第三天,结果怎么第二天就来了?!”
“放了好几天的鸽子,偶尔不放都值得意外吗?”因陀罗有些不解,“摩根你怎么变笨了。”
别人随心所欲当然不意外,可那家伙怎么可能真正瞎搞……不,现在就已经坑到我了,思维定式吗。
摩根沉默了片刻,抹了抹额头才说:“那就是我变笨了吧,通知一下E队现在就动起来,不用等到明天了。”
这种偶尔的变换决策都是因陀罗代行,摩根要维系一个绝不失误、也不会中途变卦折腾下属的高深Boss形象,而因陀罗也乐于帮她一把,这种小污点还不至于让她出麻烦,大家也就只会嚷着大姐头决策又失误了,并且很快的行动起来,像是习惯了一样。
所谓的凹人设也正是从细节展现的,一个高深莫测且料事如神的Boss和一个粗心大意但是关心成员的大姐头便是格拉斯哥帮得以发展壮大的理由。
当然,现在可不是回忆往昔的时候,因陀罗已经摸出手机用行动表明了这一点,并问起了下一步:
“然后呢,还有没有要改的布置?”
“给所有分队群发,启用B模板……”从沙发上起身,摩根也垂头看了眼自己划开的手机,上面显示着关于入侵者最新一次消息,那是三分钟前的行动方向,目标是一个套着白毛领黑色长风衣的金发菲林少女,所用的武器为战锤。
但是关于第二个人的情报却很模糊,“对方只有两个人,分那么开没有意义,防线回收,真是的……两个人就来挑战大家的成果,虽然一开始料想过人不会多,但这还真是太少了。”
因陀罗也赞同道:“只是两个人也敢下战书,而且看起来另一个人还不怎么动手的样子,不过我挺欣赏那个菲林的哦!看起来跟我们的年龄也相差不大的样子,我都没有正面冲我们帮派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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