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一整天断断续续下着的小雨停了,气温似乎又被降低了一些。
里维斯体育馆的非开放区,本质为莱茵黄金分区大型吧台,眼下也是一副有些低温的模样,哪怕开着暖气。
隐晦的目光大半落在那个甩手的年轻人身上,剩下的目光落在那个被放倒的鲁珀人,对这迅速的结束有点接受不过来。
太快了,从挑衅到那鲁珀人扑出,数秒之间两人彼此互换位置,扶开对方的拳头反身扭转关节再甩出一柄猎刀搭在他脖子上,那个年轻人便完全占据了上风。
但连脖颈边搭的那支刀也只是吓唬对方,露出个少数人的角度才能看到的笑容,他便干净利落的甩刀反握着刀柄一拳挥在了对方脸上。
很难想象他那瘦削的体型是怎么爆发出的那种力量,一拳将比他身体轮廓大三圈的鲁珀壮汉击倒在地,那翻白眼的样子显然是一拳就昏死过去。
然后就朝所有人挥了挥手:“很抱歉打扰了各位,还请继续忙吧。”
说完直接弯下身拽起那鲁珀人的大尾巴,好似拖死狗一般的拖到了吧台前,拉出一长串混杂着涎水的血迹,好像还落了几颗牙齿。
“来一个清洁工,对,清理地板,有污物。”
吧台前的黎博利人将话筒狠狠地扣在电话机上,望着那恰在此时走过来的年轻人,恶狠狠地说道:“我还有三天就能换班了,为什么会遇到你这家伙!”
“那说明你人缘不行啊……”松开拽着别人尾巴的手,年轻人遗憾摇了摇头,“我离开维多利亚抵达哥伦比亚的事可是跟鸦之主说过。”
“那只乌鸦?”黎博利人嗤笑道,一头的银发也颤了起来,一对纯白的鹰羽更是飘摇,“东国人从来靠不住,成熟的哥伦比亚人都不会对东国人抱以信任,他们诚意只体现在背后给你一枪。”
“不要在这种地方展示国籍歧视啊,你们的黑船不是捞走了很多东西嘛……”年轻人微笑着说,然后敲了敲木质的柜台,“来一杯绿茶,顺便帮我把那匹狼领走,允许你们抽走8%的手续费。”
“没有……”男人瞪眼,白金色的眼瞳有着莫名的威势,“这里没有茶叶,莱茵黄金是个对赏金猎人的服务平台,更不可能帮人报警抓捕猎人。”
“绿茶饮料总有吧,我看到了哦,那边的柜台……”年轻人抬手指向柜台边缘放置瓶装饮料与拉罐的透明冷藏柜,“而且这不叫报警抓人,这叫提供服务。”
年轻人抬起右手,右手中指上的金色指环在这没有其他点缀的手背上异常显眼,既是狂猎的象征,也是权利的体现,不过也只在这种地方他才会戴上。
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猎人信用点100,指定通话号码和内容,提供个服务呗,白头鹰,你还有三天才换班呢。”
这个高大健壮的黎博利男人瞪视着这年轻人,那眼神似是要择人而噬,一股凶狠的气息亦在无息间酝酿而起却又被一旁伸出的手压了下去,“我来通知,我来通知。”
一个兽化,或者说返祖比例异常高的佩洛女人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抓起了话筒,“喂?通知991来领人,就用苍七的名号报,对,警署会明白的。”
雷厉风行,说罢就垂下了话筒,推搡着那个健壮的黎博利男人:“你走开你走开,不要把你的脾气甩在莱茵黄金,跟狂猎起争端你想什么呢巴斯隆!”
“啧。”男人厌恶的望了眼年轻人,依言退居后方,随手抓了个同样在柜台忙碌的职员往那佩洛女人边上推,“你先替我的位置,我去休息。”
“还是这么随心所欲啊,那个白头鹰……”年轻人遗憾的摇了摇头,“他还想着他的元帅大人吧?同样是战区统帅同样是阿瑟,韦尔斯利可要比麦克阿瑟有风度不少啊。”
“哥伦比亚人怎么可能会拜维多利亚人啦!”几乎是颗狗头的目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家伙可不就是么,要我说军队里出来的干嘛要当分部负责人……就因为炎国的猎人最少,上面就一点都不重视炎国猎人的待遇,你可要更加油才行,一个狂猎可不够。”
“那我也是加把劲骑士了……”年轻人古怪的笑了笑,“可炎国人也压根不需要做猎人啊,我们更擅长种田养民,休养生息,而不是四处流窜的破坏。”
“这么说猎人过分了哦,莱茵黄金好歹也是和天灾信使们接轨的,危机协约的发布也有我们一份,这一点倒是一样的。”
“但危机协约不在乎执行者身份,而莱茵黄金必须是赏金猎人。”
“算了,不跟你辩……随你吧……”佩洛女人叹了口气,然后抬起手伸了个懒腰,丰满的曲线呼之欲出,看似毛茸茸的身躯已然能令远处一些人投来视线,而她无所谓的继续说,“反正小鸦在聊天室里说过你在哥伦比亚的事,我们也都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先撞上你的是巴斯隆那家伙,你之前在猎豹那传的消息很有用哦,犬姐她还夸过你呢。”
“消息……”年轻人思索了两秒,“哦,谢拉格?”
“是啊……”女人点了点头,接过一旁同事递来的绿茶然后转交到年轻人面前,“谢拉格的招人已经告一段落了,大部分都没有后来的消息,大家保守点果然没错,现在就在等里面的猎人什么时候联络,或是直接注销得了,感觉是失联了。”
“说得好像那雪境会吃人一样,又不是北地冰原……”年轻人失笑着,拧开了饮料瓶盖,“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封闭是真的封闭,但是危险的话……环境的危险更甚于人倒是真的。”
“那就承你吉言咯,对了……”女人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柜台前捞出一个腕带,“来,哥伦比亚分部的特产,跟最近盛行的电话手表一样的东西,支持各时区同步以及坐标定位,重点在于更小可重叠,而且直接投影,看起来就很酷吧。”
“我看到不少猎人手里都有这玩意儿……”接了过来打量着这条平平无奇的淡蓝色腕带,年轻人倒也不急着佩戴,“白送的?”
“替别人公司宣传而已,也就白送了,哥伦比亚猎人福利,有兴趣就给点调查问卷反馈,说起来你来干嘛的?就为了抓个人?”
女人说着扫了一眼柜台下还没醒过来的鲁珀,又见远处大门打开,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跨入大门一眼望向这边,开始几人过来给那地上的鲁珀大汉铐上手铐,然后对年轻人翘起了拇指再给女人递出一张卡片,然后几人抓手抓腿的直接抬了出去。
“吉诺维斯家族的「下人」,他们一族在哥伦比亚可真是混的愈来愈惨了,眼下还要服从于德克萨斯家族,你最好注意一点,德克萨斯家族的驻地就在纽约区。”
“吉诺维斯现在还存在么?”年轻人诧异道,“我可是记得这帮家伙四散溃逃都不敢露面。”
“最后一个被你扔进了监狱,算上他的父母和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确实是不存在了……”
没好气的看了眼这家伙,女人咧了咧嘴,露出一看就常刷的洁白尖牙,“不过这么一来,你的履历就显得更臭了,总会有不长眼的气不过来找你的,一群人聚集起来就觉得自己有了勇气。”
“那感情好啊,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幸运儿成为新的加班费……”年轻人指了指桌上那张卡片,“喏,可帮我收好啊,赏金记得转我账户,跟猎人账号绑定的那个。”
“好啦好啦,龙门账户数字都知道,现在活跃的狂猎连四十个都没有,大家记性没那么差的……”
女人摆了摆手,“所以你没有想接的任务么?”
“暂时没有,不过倒是有些想问的,帮我悬赏一下教团在哥伦比亚的情报吧,不论是撒旦教团还是海神教团什么的,你知道我指哪个教团。”
“那个邪教啊,知道知道,谁都烦那东西……”女人抬起手在一旁的机器旁操作,拉出一道悬浮的光屏,“说起委托,你知不知道有人委托抓你啊?”
“什么?”
“委托地是炎国哦,委托内容是……”女人说到这抬起头扫了眼周围,然后压低声音说,“将苍七带到炎都,不论是直接引导还是绑架,总之要活的,还不能损伤太重……不过要求和这难度直接被评价为A级了,如果不是规模太小不足以评S,说不定还能往上,根本没人愿意接嘛。”
“赏金很高吧?”
“是啊很高,让人无法理解这种委托贴上来干嘛,甚至没有透露你的真实信息。”
“我倒是理解了……”挂着微妙的笑容,苍七抓起了饮料喝了一口,“找个机会自己把自己抓过去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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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悬赏任务谈拢后的楚信然走出了大楼,心情不错。
没有真的拖到需要发信给白面鸮她们自己不来吃饭的地步,还收到了白给赏金,然后是那个搞笑的绑架委托。
高额悬赏,指名苍七,但不给任何情报,乍一看倒是正常,因为苍七在猎人圈子里也是个谜团很多的家伙,不知道真名不知道种族,只知道是炎国人而且相当危险,这么说来悬赏没有给出情报就很合情合理。
可一想到是炎国发布的悬赏,再想到自己那很少在意的身份,这事就显得很蹊跷,以龙族在炎国的支配力,能绕过并向灰色领域发布悬赏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莱茵黄金的分部负责人都或多或少知道狂猎们的一些身份,炎国分部更是了如指掌,就算是愣头青接待员代为处理或是干脆就是网上发布的任务,能挂一天也是奇迹。
上面有权利撤销危害平台的任务。
这种时候结论就很明显了,龙族授意,或是干脆就是龙族发布的悬赏。
这倒是顺理成章了,他们知道自己在外的情况,非常配合的隐瞒情报并给出了巨额赏金的信号,本质上是在劝诱自己回「家」。
炎国如今的成年标准是18岁,刻板守旧的家族,唯独规矩倒是根据法律变得勤快,而按照他那四月的生日,那些人该急了,没有元服加冠就到19岁是异常的。
简单来说,就是催自己回去过成人礼,哪怕自己在五月的时候就已经拒绝过一次,那些人眼见只剩下半年竟然心不死的想出这种办法来。
别说,这办法还挺对胃口,两百万龙门币只需要回个国就有,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他也不担心那些家伙不兑现,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丢掉礼仪的必要,那些家伙可是最讲究这个的。
NO.47:同类不同心,但同忧。
“喂?zaima?”
因为时间的余裕而非常节省的选择了公交车,楚信然拿着手机拨通了那个几近半年没有点过的电话簿号码。
隔着无比遥远的距离,在一座城市的高楼大厦内,电话被接通。
“既然是这种语气,那就该喊舅舅不是么?”没有明显口音的标准炎国话由这低沉浑厚的男声说出,带着几分随意的平静。
“那还是免了吧魏叔,道理还是该分清楚的……”望着车窗后的街景,楚信然的语气也很平静,自然是同样以炎国话回道,“魏窈悠作为魏家的旁系,同你的联系太远了。”
“这么直呼母亲的名字,文月也会数落你的啊,信然。”高大的男人背过身去,望着远处巨大落地窗后的建筑群,也是在望着炎国的方向,“对逝者稍微宽容一点如何?”
“我很宽容啊,觉得不够我还可以称呼魏窈悠女士,你知道我不是在轻蔑或是挑衅,单纯只是,对那两个人很陌生罢了。不论是父母还是爸妈,都叫不出来。”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对这个称呼有抵触,或许有另外的谁占据着那些称呼,但你并不同我讲述那些事。”男人的声音依旧平静,端着那话筒望着远处高架桥上的车来车往。
“没必要讲啊,就连那些恨不得把我一日三餐都调查一下的长老们都不会关注这些……”
楚信然也望着远处的车来车往,现在是红灯,这十字路口的横向车道来回开送倒是很欢快。
“在这种语态下说话时,我们算是亲人,这是我们的约定吧。所以可以关注一下年轻人的情感问题。”
“年轻人的情感没有问题,所以跳过吧。”
“我们有五个月零七天没有说过话了,可以这么随便的跳话题吗?”
“记得这么清楚是怎么回事?你有这么闲么?”
“有人会替我记,独自一人是体会不到的……”男人回过头来,暗红色的竖瞳映着桌上的日历标记,声音略微柔和了些,“不谈家族的话,你回龙门,那个位置还是会腾出给你。”
“你很有天赋,但不该这么浪费,家族对你的容忍和迁就持续了六年,但很难说清楚还能继续多久,等你想要对抗他们的时候,会需要力量的,到那时或许就晚了。”
“你好熟练啊——”电话另一端的年轻人感叹道。
“谁都有过年轻的时候,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把你扔给我?”
“这问题是往昔复刻吗?”年轻人吐槽道,但也依旧回答,“因为那会儿我被嫌弃呗,虽说是楚家最后一人,但楚家的东西早就被瓜分完了,除了那些老东西,谁在乎我死活。”
“当初你这么回答我,如今我也这么回答你,你是被嫌弃的,而我也是被他们嫌弃的,他们就把你扔给了我。”
“还真是复读机。”
年轻人无端的笑了起来,另一端的男人嘴边也咧开了非人的弧度。
无他,男人本就长了一张超出常人的脸。
“是啊,隔了三年的复读机,三年前你就看得很清楚,而那些家伙却一叶障目,只以为是把自己二十年前嫌弃的人和二十年后嫌弃的人摆在一起,就像堆砌废品,可现实就是你在四年后就成了小魔头,魏武子可没少进医馆。”
“这么一说就显得魏叔你当年也很有故事嘛,不过我心疼国际话费,能精简一点么?”
“来龙门我能跟你说个几天几夜……”男人说,“但现在我只是在告诉你,你的起o点远比我当初高得多,我也在给你机会,但这个机会你觉得能持续多久?”
“在我价值还在的时候。”
“你和家族的其他龙不一样,他们可以平庸,你不能,当你平庸起来,那些叠加的东西就能轻易地摧毁你,因为你姓楚,这曾经是个大姓,现在只有你一个了。”
“你以前都说对楚家毫无了解。”
“你十八岁了,炎国现在的律例十八岁就是大人了,我可以说一些猜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来龙门我再跟你说。”
“你一直在强调龙门,我都怀疑起是不是埋伏了五百个刀斧手。”
“我埋伏了……”男人慢慢的说,“一头鬼,一条龙,还有一头老虎,在近卫局的那个位置。”
“那就太可怕了,龙争虎斗鬼见愁……”年轻人笑着说,“会是我认识的吗?”
“你都认识。”
“那这种龙潭虎穴我就不闯了,还是直接回炎国吧。”
“终于到正题了吗,快半年了不曾联系,是来问那个委托的吧。”
“是啊,所以来问问魏叔你怎么看,我这几年没关注过,不知道有多少层刀斧手。”
“加冠还是得去的,传承至今的仪式有着远超形式上的意义,刀斧手的话,会和糖衣炮弹一起出现吧。”
“看来两百万还不够甜,楚姓到底塞了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大手笔。”
“我想……除开这个姓氏外,还有你自己展露的价值吧,家族就是这样,在你有用的时候,不论你如何叛逆,大家都会关怀你,但你也不能表现的没用,因为你已经浪费过很多资源了,刀斧手正是为此而准备的。”
“突然感觉不去更简单些。”
“一时的简单,后患无穷,还记得凌霄殿么?”
“真麻烦啊,魏叔你也会来么?”
“每年一次的族类加冠,暗合炎国的佳节盛会,所有族人都会来,我也不例外。”
男人微微扬起头来,望向斜对面墙壁上的照片,在充足的暖色调灯光下清晰地呈现出还算热意的几人合照。
“怎么?这时候喊舅舅的话,我还是会帮把手的。”
“不,只是觉得有熟人在的话,装起逼来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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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这种自信。”
长耳离开听筒,面貌介乎于龙与鹿之间的男人轻笑着感叹,感叹自己花了那么多年才找到的东西,对方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
也因此,他才是自己最看重的那一个。
仿佛等待着时机一般,在他将听筒扣入电话凹槽时,敲门声随之响起,而男人并无意外的说道:“请进……”
“总督大人。”
从这这龙门上城区,行政长官办事处推门而进的人,一身都拢在黑色的制服内,连脸上都覆盖着金属面罩,唯独一对尖角从缝隙中透出,略带蜿蜒。
在炎式复古设计的吊灯下,制服左胸的龙门徽记反射着出淡金色的微光,其上还有一串黝黑的图标,像是只眼睛。
“楚处长在哥伦比亚旧金区出现,击倒了一位当地猎人……”那个人报告道,“这是半小时前的消息。”
“知道了……”总督说,被漆黑手套覆盖的手指拈起桌上的烟斗,“将楚信然从情报组任务里撤掉,还有别的事么?”
“呃……”那人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长期任务突然就结束了,但也立刻反应过来,继续道,“塔露拉在乌萨斯地下感染诊所出现,似乎只是在照顾小孩,但这是她第十三次出没地下场所了。”
“此消息来自昨日下午三点的图瓦工业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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