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队员们都愣了愣,不约而同的扭头看了眼一开始嚷着对方是术士的那名术士干员,然后回过头去,眼下的紧迫着实令他们不敢抽出冷嘲热讽的时间。
碳纤维混合铝合金,国际认可的狙击箭矢标准制式,楚信然只那一次碰撞就辨认出了规格,对于对方如此守规矩不知该不该庆幸。
起码没有在箭矢后面绑炸药什么的,确实是非常老实了,跟某个不讲江湖道义的萨卡兹雇佣兵不一样。
没关系,他也不讲江湖道义!
这一点只需看他那掩在腋下的左手就明白,猛然抽出的便是一柄杰里科941,伴随源石激活而自枪口迸射的铳弹自枪口飞出,令后方再无重装分类的轻装干员们下意识想要躲避。
可那铳弹撕裂了空气也撕裂了自动喷淋灭火系统的外壳,迸射的火花一瞬引发了降水,淅淅沥沥的花洒淋了下面的人一身。
就这?
那一瞬,看到他这准星偏的如此之歪的队员们都有些愣,被喷了一身,也是靠得最近的那位更是心头有些好笑。
但在下一秒,队伍里唯一一个术士,也就是一开始鼓动劲风吹散烟雾的队员惊叫道:“远离!他真的是术士!!”
这提醒似乎有些晚了,被淋了一身的家伙直接被立刻到浸入衣装内的冰冷给冻了个精神,精神的下一刻是缺氧,凝结成冰的水甚至堵住了他的鼻孔,而当他张嘴时,对方已经冲了上来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个金属罐!
这下闭都闭不上,不仅闭不上还被缩手时顺便扯掉了拉环,眼睁睁看着另一头不断地喷雾,心头甚至生出一股庆幸,起码不是喷雾的口对着嘴里……
不,这时候真正该做的应该是挥刀才是,再不济也是把嘴里的东西抽出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一脚蹬在了肚子上,这一脚让他嘴巴张的更大,罐子倒是直接落了出来,可止不住的后退也直接撞上了后面刚上好新弩箭的弩手。
这时烟雾已经和上方的花洒所混合,远比之前那两枚烟雾弹更庞大的水雾笼罩了走廊,劲风就要再次席卷的刹那,已然有一刀临身,不是冲着他自己而是冲着手中的机械款式的法杖。
术士狂喜着迎上,这机械款的法杖本身就有着坚硬的优点,还有个优点是尖端锐利的可做利刃,稍微一转便能朝着烟雾中浮现的身影和那持刀的手刺去。
非常朴实的一刺,朴实却又简洁有效,术士非常自信的刺出并鼓动劲风,让这一刺还带上了一点特效,却听到一记轻声嘲讽:“你也是术士?”
为了祛除干扰而最为轻装的制服完全被水雾浸润,在那声嘲讽的下一秒,变作锋锐的冰棱钻透了衣物,浑身传来的刺痛直接撒手了法杖,而那猎刀瞬势插入了一旁听到声音冲来的近卫干员的胸口!
这一刀势大力沉,却撞上了对方制服里的甲片,没能刺入也将其刺得连连后退,但这恰恰是他要的结果,这样那家伙就不能再妨碍自己了。
他便能一把拽起了一旁冷的发抖的术士衣领:“问个事,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个……”
他话到嘴边,突然怔住了,一时想不起自己要问什么。
而且也不太明白,眼前这片血腥惨烈的尸堆是怎么回事。
不……好像能记起,这里是……吉诺维斯家的圣餐室。
NO.88:事实常伴意外。
圣餐室
每一个拉特兰宗教教堂都会设立的功能区间,用于宗教程序之一——圣餐的举行。
因在各地发展出的差异被称作圣体圣事、圣体血、圣餐之流的多样化称呼。
但在盗取篡改教义的海神教团中,他们选用的称呼版本为——神交圣礼,血之恩赐。
在这里完成扭曲的仪式,受领神所恩赐的圣血,杯中的鲜红酒液既是亲近神明的圣物,亦是献祭自身的恶药,而手中的面饼包含着别于小麦的黏滑之须,那是源自深邃悠远之海的神圣之肢,让信众们得以坚信神明注视的存在。
至于是否真有问题,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楚信然表示还是挺喜欢吃烤鱿鱼的,但塞进面饼就算了,那是什么黑暗料理?
若这就是圣餐,那所谓的圣还真是不改恶臭荤腥啊,这可是斋戒与颂歌都压不下去的东西。
眼下更是被更为刺鼻的东西所点缀,便是无数或重叠或四分五裂摆放的尸体。
都是鲁珀……
“这是什么……”
颤抖的声音自后方发出,楚信然微微侧身看向身后那几个还未被他放倒眼下跑过来也是一副要继续未完战斗模样的鲁珀人们,他们眼下皆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也没执意要对五米之类的自己发动攻击的意思。
大家都能看到是么?
楚信然朝左横跨两步,抬手触碰到硬质的墙壁,以此证明自己确实还在那交叉走廊的边界上,而非什么突如其来的传送……
他还没见过这个世界有这种操作,虽然已经有了视觉效果与功能都颇为丰富多彩的源石技艺。
所以这还是幻觉,只是不知是根植所有人脑海的幻觉还是直接在现实扭曲光线组成做到的迷惑。
重新抬眼的他,瞳孔再次竖开血色的狭缝,血色的视界中所见的依旧是血腥惨烈的死亡现场,那是数年前的现场,毫无怀念感,哪怕脚下的鞋子都确实传来了粘稠感,哪怕那些尸体都有着堪称惨烈的死法,几近一次被心脏泵出的鲜血染红了桌椅也染红了墙面。
依据数秒前的记忆,前方是空阔的走廊,可以上前查看,可这种事早在几年前就干过了,他不需要再看都能记起那些尸体糟糕的伤口,贯穿伤、撕裂伤都有,两者结合在一起就是巨大的嘴。
尸体就像被巨大的嘴啃了一口,这里是圣餐室,可用餐的不是这些人,这些人充当了食物。
他有些沉默,还有些迷茫,只是没表露出来。
因为他惊觉自己能想起数年前的事,也能想起数秒前的行为,却无法朝着更前方回想,十秒之前所做所想皆是空白,隐约记得自己早上好像跑过团。
跑团能把自己跑到这种鬼地方来?这是收到了老家的神秘来信还是突然冒出未婚妻亦或是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约定?
有点怪,不真实。
手上就握着把短柄猎刀,匕首一样的玩意儿怎么能给自己探索的安全感,自己在之前在想什么?
这意思就是说自己被外力干涉失去了一段记忆?
是突然的还是早有预料?
念及于此,在这所有人都被这幻觉所震撼,连同拐角处走出的一个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幻像上时,突然响起的东国语便是那般的突兀。
“たとえば途切れた空が見えたなら……”
事实上早在第一句尚未唱完,其发声的物件便已被青年将其抽出了裤兜,那是一块手机,其少女的清唱乃是手机来电的铃声,被楚信然立刻接通的同时,手指还戳下了免提。
“哔 犴。”
怪异的发音让所有一开始被歌声拽过视线的人又是一愣,但青年却猛然抬头看了眼眼前的血腥圣餐室,继而回首看向身后的人群。
“狴犴。”他低声呢喃着真正正确的发音,既没看向来电人,也没在意对方说完这个词后就单方面挂断的举动。
只是呢喃着这句话,霎时身影便在高速中模糊,以左拳击倒了那冷到颤抖的术士,再前进以猎刀狠狠地插入更前方刚要作反应的近卫腰间,而那慢上一拍的鲁珀大块头所奔跑的道路上,被他扔出了一块有些干瘪的烟盒。
在下一秒被那重装干员踩的更加干瘪。
“很好……”
青年低声说,回头便朝着环境奔出,这既是他不打算停顿动作的体现,也是为了同那大块头拉开距离。
因为下一瞬,他就该炸了。
嘭!
并不算太过响亮,但在近距之下外加走廊本身的地形嚷这爆炸声传出老远,炸弹本身因为外形受限了当量而导致威力不太称职。
但也足够让那一身厚重防护衣只留下头盔外一对狼耳的大块头摔在地上头昏脑涨。
这时候还在走廊里站着的,就只剩楚信然身后远处的持枪干员,以及前方的「老熟人」,他回头便是为了那位老熟人,却也让这一幕显得很不明智。
他背对着后方的枪口,而后方的狙击干员当然有开枪的心。
在楚信然挥刀朝着对方的冲去时,后方也扣下了扳机……却只发出了空洞的声音。
卡壳了?
那位狙击干员面色一变,确信自己的源石技艺编织绝无问题的他再次扣下,强行贯通的技艺引动机关的下一瞬,便是脱离掌控的砰然声!
他只能痛苦的捂着手腕,落地的枪声颤动着细密的水珠。
而在这同时的楚信然已然在空中划出短促的刀痕,刀痕的落点是有着迎击勇气的阿方索。
多年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一幕,龙族的少年对着鲁珀族的青年冲锋,青年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肘击加鞭腿的组合给踹飞了出去,而眼下少年已经长成了青年。
而青年更是在仇恨中磨砺着自身,目光已经能追上对方的身影,挥出他那因为返祖而与牙兽之爪近似的利爪。
为了这一爪他准备了数年,在那莱茵黄金分部被一拳击晕的耻辱令他一度陷入了绝望与颓靡,这份伴随时间流逝而愈发拉大的差距才是促成他迅速接受海神教团的理由,为了复仇,为了匹敌对方的暴力,他能够忍受很多怪异、可怖、狰狞的事与物。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青年的错愕,要感受鲜血的飞溅,可就要在碰撞的那一瞬,他确实瞧见了青年脸上的错愕,却没有看到鲜血的溢洒,甚至很难看到对方的身影。
因为他的面前站了个比他还要魁梧的人,魁梧高大好似一堵黑色的墙壁。
是主教大人,将他引入这道路,虽表露过骇人的手段但却一直温和耐心的导师,眼下挡在了他面前,得亏他收手够快,这一爪才没有抓在对方背上。
而在他收手的那一瞬,也确实听到了前方传来的金属碰撞声。
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右走两步越过主教大人的身形才能看到青年皱眉后退的身形。
而主教大人还保留着抬起右臂的动作,手掌包覆着铁灰色的金属。
竟是一手挡住吗……虽然知晓自己距离主教大人的力气有着明显的差距,但仅凭一记抬手就能击退对方仍是让他惊讶。
而他没有注意青年比他更惊讶,那被击飞中轻巧落地踩着后退的急促步伐站稳的楚信然看了看猎刀上首次出现的磨损痕迹,再看那高大的身影,嗫嚅的嘴里再次呢喃着狴犴二字,对这二字有了新的理解。
“该说,初次见面,对吧?守秘人阁下。”仍然维持着那抬起右臂,手背示人的动作,顺畅的与抚胸躬身的行礼相接,主教微笑道,仅看他的模样,再听他那柔和的声线,确实很难将他与邪教高层联系在一起,只是体型健壮过头。
“我记得你,海神教团的十四位主教中,最能跟肉山体型匹配的只有一个,告密者犹大。”
摇晃猎刀,反手相握,楚信然微微倾身,这古怪的架势他曾在维多利亚的伦蒂尼姆街道摆出过,那时的他握着一柄苗刀却被突然的发展给改变了主意,眼下他手里握着的又是把短刀,两次都无法发挥出真正的用法。
“告密者与守秘人的会面,不值得庆祝么?何必摆出杀意凛然的姿态。”
“你这告密者对我的记忆做封锁,我这守秘人老是与人分享秘密,我们都不称职,又哪来值得庆祝的友谊?”
楚信然轻声说着,拢在后方的水雾被无形的气流鼓动着包裹于他的周身,逐渐凝聚出更实在的水流,蜿蜒环绕,在阿方索恍惚间有着固定的形体,但在下一秒又只是单纯的水流。
他有些泄气,自己才该是这里的主角,却被导师夺去了风头,不知该愤怒于导师还是该愤怒与苍七竟与老师同等对话。
“你在阻止我问什么,我想不通你的行动轨迹,你若是好好躲藏在后方,我确实想不出你在阻止我问什么。
可你这么一现身,我既锁定了自身记忆问题的源头,也能推测出原本所想要问出的问题。”
狴犴,龙之第七子,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其形象从古至今被铭刻于炎国的所有公堂之上。
这个暗号,对楚信然而言,便是对自己明示要做的是一样的事,断一宗案件,解一次疑惑。
可如今的问题,是问题本身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
NO.89:信息差是最大的优势。
嘭!
分明是水流击在了空处,却发出了重物碰撞的沉闷声。
阿方索看的分明,环绕于苍七周身的水流如活物般激荡奔袭,却不是冲着导师而是冲着脚下的石板。
看起来毫无意义,做着无用功般的举措,却没有人嘲笑,后方的两队干员在被主教的秘术强化后仍被击败,眼下那种强化结束反而附带了虚弱感加重了他们的伤势,若是没人帮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起不了身。
也没人关心他们,被强化了还毫无建树的家伙没什么关注价值,就连既失去影像又失去队伍音讯的总经理都碍于主教不开口而卡在是否再喊人的尴尬处境中,最终决定再听听情况。
以他所接触的信息,也就是听到的情况下达结论,现场确实还没到什么危急的程度,主教大人甚至和对方相识。
虽然不清楚守秘人究竟是种怎样的称呼,但两人确实没有立刻展开战斗而是聊了起来。
是的,聊了起来,连那沉闷的声响都是夹杂在对话中的,听起来像是什么木盒落在了地上。
同样充作背景音的,还有消防系统的洒水声。
艾略特感觉自己倒像是在听广播剧,稍微有些心痒痒,毕竟就算是很多都不清楚的他,也能从对话中听出一些非常好奇的重点。
“问题?那样的问题重要么?”主教说到,他一面说,一面望着守秘人周遭环绕的水流击打地面的「多余举动」,眼中有着年轻的光亮,“你想知道是谁让伦道夫记忆缺失的,又想知道伦道夫缺失的究竟是什么对吧?这种问题不重要,因为直接告诉你,你也做不了什么。”
而守秘人只是与他对视,看着他那明亮的眼睛,对方的目光愈是表现出与外表不符的年轻,他愈是难以放松握紧武器的手,“那你不如说说?”
“可以……”主教礼貌的点了点头,竟真的开口道,“你已经知道,能令猎人都被影响的秘术是由我施下,那你现在想知道的,便是伦道夫遗忘的记忆内容吧?那是一次人员调度。”
“什么调度……”苍七周身的水流还在击打着地面,司祭依旧看不出他在做什么,所能想到的大抵也就是某种源石技艺的积蓄准备。
但不论是导师还是苍七都没有说起这个的意思,后者甚至还继续补了一句,“德克萨斯家族还是你们教团?”
“若是全说出来,你便要离开了吧……”主教微笑着抬起了另一只手,两手一起呈拥抱状,两手都包裹着铁灰色的金属片,“难得的初次见面,不如久留一下,让我完全的确认一番你的……状态!”
尾音的语气骤然高扬,司祭终于知道了,苍七周身的水流一直击打地面的原因为何,就在主教话语落下的那一刹那,苍七脚下的阴影骤然腾起黑色的烟雾,那烟雾好似粘稠的液体汇成某种狰狞的头颅,密布利齿的黑色之口刚张开就被水流击破,溃散重新没入阴影。
移动的阴影。
那是一种源石技艺吗?望着主教大人高大的背影,他的脑海中还残留着前几秒那黑液腾跃般的生物感,就在回想着那一瞬的狰狞之口时,他蓦然想起那被他本能般想要遗忘的那一幕,那一夜是他与主教的初次见面,却也是他不愿意回想的见面。
一个漂亮的卡普尼亚女人一刀结果了自己,冰冷的尸体有着狂热的神态,勾起的唇角更是令他始终无法对献祭仪式释怀。
而最重要的是,她的尸体被巨口吞没,连同血迹也一点不剩,一度让他只以为那是一场噩梦。
不愿意回想的噩梦,记不清也是合理的吧,他这么安慰着自己,这份自我欺骗在瞧见那黑色之物时被瞬间击破,毫无挽回余地的,他终于明白那既不是梦也不是幻觉,那种承载着恐惧的,就像生物一样的东西真实存在。
以怪物的模样。
这么想来……苍七周身那同样给他一股活物感的水流又是……
阿方索怔怔的望着苍七提刀,本来是会这样,但苍七已经冲了过来,这份危机感与紧迫感容不得他发呆,他下意识后退,身前的魁梧身影却已经冲了出去。
上一篇:斗罗,开局和小舞有了女儿
下一篇:同居的Vtu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