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他本不该动那些东西的,可就像在三年前破坏那副文物级别的石雕那样,他还是没能忍下去,忍下去就是对自己的背叛,他绝不可能背叛自己。
于是他出手了,宛若诅咒般的疯狂也如跗骨之蛆般缠绕其上。
扭曲他的视听,迷惑他的精神,既像是死者残留的思念也像是不分对象的恶意。
你们到底还要我听多少?
你们到底还要我看多少?
以这种方式让我记住你们就有意义了么?
浪费时间!就只是在给我添麻烦!!
烦躁,烦躁到无以复加。
哪怕理智清楚这一切都是自找的,这些残留物也不代表那些孩子的主观意义,但情绪的波动仍是在所难免。
但他早已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状态了,倒不如说,他那少数几个能够自夸的特质之中便是包括这份忍性,得以令他在初次体会时未曾伤到他人,不必同某些前辈那样落下自责的阴影。
“楚先生,楚先生?”
“啊……”从短暂的走神中回过头来,望着那在暗红的视界中显得狰狞丑陋的黎博利婆婆,楚信然微微扬起那有些僵硬的双臂,将其上的少女递交与对方,低声说道,“别吵醒她,让她安静休息。”
已经在电话中被少爷知会过的女侍长小心接过,看起来年纪颇大的她似乎也有些秘密,接过那丰满的少女身躯的双臂倒也稳定,显然力量还胜过她的少爷。
只是确认对方真的就只是裹了一套外套时还是流露出些微的惊讶,然后微微鞠躬便抱着她朝着一处空卧房走去。
夏梅隆庄园虽然破旧,但空房却也真的多,平日整理那么几个空铺并不算劳累,只是偶尔会自我怀疑少爷是否真能用得上。
直到那天他带楚信然到来,这份辛苦才算总算有些意义。
虽然也没待几天就离开了,但好歹给了这个很早以前就下定决心要做个称职女侍长的婆婆一个念想——少爷还是能带朋友到家里玩的嘛!
“要不要再喊个人把你背后的提琴箱取下来?还有那包东西又是什么?”
同样望着那位女侍长走远,夏梅隆回头看向楚信然那仍然维持公主抱的僵硬手势,不论是这份迟钝感还是这人一身行头都很值得担心和吐槽,尤其是那看起来是被一块破布裹着的一大团东西。
这么看来他这么喘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身上挂着这些东西还抱个女孩,不管是走了多远看起来都像是在搞负重训练。
“先带我去客厅吧……”后知后觉的扬起手,缓慢小心的摘下面罩,楚信然轻轻晃了晃头,便发觉视野最上方似乎又多出了些许阴影,倒也没有注意的闲暇,毕竟视野里的问题也不止这一点半点,“我需要坐下来调节一会儿。”
“好,我也需要消化一下你半夜带个裸女过来的事实……”夏梅隆倒是非常的好说话,“不如我去喊加比叔弄点夜宵,我们到时候边吃边说?”
“可以。”
NO.187:介乎虚幻的烟幕,终会获得形状
(与上文本为一章,拆分方便阅读。).
十分钟后,坐在沙发上闭目良久的楚信然缓缓地睁开双眼,便再一次的瞧见视野上方微有晃动的阴影。
方才哑然失笑着的感叹道:“原来是头发啊……”
“什么什么?你刚才说啥?”
安静的一直坐在对面戴着耳机用手机看视频的夏梅隆立马摘下了耳机,有些惊喜的看到楚信然终于睁眼,神态看起来又有了些往日的模样,这恢复力是相当不错。
“感叹一下头发越来越长罢了……”抬手撑了撑额间降下的发梢,楚信然摇了摇头,“最近扯上那些东西新陈代谢速率必然加快啊,真麻烦。”
“要头绳么?庄园里的嬷嬷阿姨们肯定有……”夏梅隆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我觉得你这种头发长速就不该短发,绑个马尾还差不多,你们炎国不是挺多长发男人么?”
“既然都说了是在炎国,就不要带到异乡来了……”再次摇了摇头,顺便直起身来好好活动了一下手腕、肩胛等关节,发出并不健康的噼里啪啦声才重新坐下的楚信然摆出了无比咸鱼的葛优瘫,“说好的夜宵呢,我好久没吃过哥伦比亚庄园特色夜宵呢。”
“哪来什么哥伦比亚庄园特色夜宵……”夏梅隆翻了个白眼,“加比叔就一做菜还算有一手的厨师,早年手里还不是剁菜而是剁人,我估摸着也就是三明治啊、芝士薄饼啊、通心粉热狗肠什么的,估计还没你当初维多利亚校园夜宵吃得好。”
“那时候哪来的夜宵,夜班还差不多,我在晚间食堂端盘子洗碗……”楚信然戳破了他的假想,“实力不济捞不到什么赏金,奖学金也挑不过关系户,全靠同学救济的生活就不用再提了……”
说着他垂下头,望着那刚摸出的手机给白面鸮和赫默简单拟了两个短信就发送了出去,才重新抬起头来:“说正经的吧,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
“想啊,她是谁?”夏梅隆来了兴致。
“谁都不是,现在她就只是泰拉上的一个普通女孩。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些心智低下。”
听到楚信然这么扫兴的回答,夏梅隆倒也没多大意外,毕竟能让老楚这么狼狈的状况,多半就是涉及些神神鬼鬼的事了,这方面的问题他以往都是懒得问的。
因为问了也会被回以「不要知道的好」、「你做好被人追杀的准备了吗」之类的回答。
惜命如他也不想去验证对方说的话真实与否。
不说就不说呗,又不是没其他有趣的话题了,只是老楚这么说也太糊弄了,俨然已经忘记对方之前还心态极差的他下意识就泼上一记冷水:“你是不是还漏说了感染者。”
也不能算是纯粹为了泼冷水,毕竟这也是个很严重的话题,令夏梅隆都十指交叉,手肘置于膝盖微微倾身,摆出一副非常认真的模样,虽然楚信然估计他是看什么影视剧学的。
“纳莎嬷嬷刚才已经安置好她了,在你刚坐着开始闭眼的时候,她就来告诉过我,庄园里的探测器有反应。”
“虽然没有体表结晶,但她身上的源石浓度已经偏离正常人了。”
“那很正常,她天生就对那些东西抵抗力弱,倒不如说,她和源石的契合度也不错……”楚信然淡淡道,“就当个潜在感染者孩子对待吧,正好也适当保持距离,她的身份非常敏感,也非常离奇,别说是你,我甚至不打算让她自己知道。
所以需要你和你庄园里的人配合我给那孩子一些错觉,让全无记忆的她接受自己全新的人生。”
“你打算在我这养着她?”夏梅隆至少听出了这孩子可能失忆了,而且还没什么靠得住的亲人。
“犯不着,教她些常识,说明些道理,给她个目标,就可以扔出去了……”楚信然漠然道,“我跟她没什么瓜葛,你我也都不是开善堂的。”
“至于这么冷酷么?我倒觉得小姑娘挺可爱漂亮,身材也挺有料,摆在庄园里当女仆也养眼……”
夏梅隆眉飞色舞,谈性大发,俨然是动了色心,“你看我这边也不缺一个人吃饭对吧?小姑娘家家失忆了,就算教了那些东西丢出去也是吃亏。
说不定就被卖到雷姆挖矿、或是哪个地方当那啥去了,不如留下来,我俩可以手把手跟她教……”
他话没能说完,在楚信然冷淡的目光下卡住了。
仔细想来,和老楚认识那么长的时间,惹怒他也不少次,被骂也不少次,但最令他害怕的还是对方一语不发又无比平静的注视。
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出来。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他话也说不下去,而在他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楚信然才面无表情的说道:“她必须离开。”
“不论是玻利瓦尔,还是米诺斯,她心里不去,那份本质也会驱使她去,你也不准打她的主意,同时也别说些多余的话,比如我的存在,比如你和我的联系。”
“什么意思?你不打算见她?”
“会见的,但会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她的身上承载了好几个人的祈愿,大抵是希望在大地留下除却封锁以外的痕迹吧。”楚信然淡淡的说。
如今的他状态正在回复,之前乱七八糟的声音回过头来也很容易分清源头与其语境下的猜测,就像他之前心头在狂躁中喝骂的话语那样,虽然那时的他排斥无比,但现在就结果看来。
他确实是记住了那些孩子的存在,记住了他们那乏善可陈,除却单调便是痛楚,以及很少很少的那点快乐。
甚至理解了那幻兽将一切供给给孩子的本能是秉持何种心态。
那实在是一种再简单不过的心态,简单、朴实而又纯粹。
——想要出去玩;
——想被当成人;
——还想要……看到很多很多的事物;
除却第二点外,完全就是被关太久的孩子都会有的想法,而那源于非人待遇诞生的第二个想法,却也成了心愿得以实现的理由。
幻兽将奇迹用在了那份祈愿之上,由人异化出的野兽仍在追寻人的痕迹,也因为这一点,守秘人才会选择推手。
“好吧,认真想想,你总是能捡到这种麻烦的家伙啊,也确实都不是我该接触的……”
夏梅隆放弃的相当果断,也或许是因为两天后的舞会在即,另有期待,“不过你总归要告诉我她叫什么吧?”
“失忆的人第一时间问起的,多半也是这是哪,你是谁,我是谁。”
他耸了耸肩,看着楚信然那拧起眉头的模样,诧异问:“难道说你打算让她自己取个名字?”
客厅安静了几秒后,他就看到楚信然扭身抬手,吃力的用那还未脱下的银色铁爪拆解着一旁的大布包,夏梅隆哪还坐得住,赶忙就要上前帮他解时就看到他直接戳烂了布包,从中摸出了一块短斧来。
顿时有些无语。
直接戳可还行,爪子真利啊。
然后楚信然还给他证明了那爪子不仅利,还很硬。
此刻他正硬生生用那尖锐的指尖在短斧上划动,无比刺耳的声音中带着些微的火星溅起,看他那无比吃力的模样,夏梅隆都不禁猜测这人手指会不会痛,方才回过神来要去拦这自残似的举动时,却又看到他已经停手了。
停下手,继而探爪进袖,从中摸出了那柄熟悉的猎刀,就像是制作模具精研细节一样的在那浅浅的凹槽上戳划,这一次虽然也刺耳,但好歹没暴火星,也不会看着就觉得手指痛,最多就是夏梅隆后挪了些,生怕他一个没收住把刀给甩过来。
就那样看着他忙活了半分多钟,像个雕金学徒一样吃力、专注的模样,夏梅隆一脸微妙,却也没说什么。
直到对方放下短刀,将那柄短斧递了过来。
夏梅隆抬手一接,差点脱手。
不仅沉而且冰。
“她的相关人遗物之一,大抵也和那个人的身世有关,上面就当她的名字吧,首先她得认得出自己的名字。”
“呃……”夏梅隆仔细端详了一眼那像是哥伦比亚常用语又有些不同的简陋刻字,再瞥了眼上方好似战损般的奇特划痕,又将其递向楚信然,“我也认不出,这写的啥?”
“线形文字B,古米诺斯语,如今读作Κερβ。”
楚信然并未接过,只是好像又头疼似的倚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嘴里进行着简单地说明:“换成哥伦比亚这边的话……”
“Ceobe。”
NO.188:臭味相投。
(真正的第二更,庆祝昨晚的聚餐。
见鬼了,还有被宝箱吸引过来的火星人。)
翌日清晨,夏梅隆庄园。
楚信然在好似宿醉般的头痛与莫名的吵闹声中醒来,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又怔了怔,看了眼那抓头发的手。
长而尖利,就形状而言甚至不需要修剪就能扮演什么非人角色。
但就日常生活而言,掏出指甲剪很有必要,趁着那玩意儿还没硬化之前再浸些水。
值得注意的变化还不止于此,比如刚才抓的头发,比昨晚更长了,长到现在就得找理发师。
于是他叹了口气,宿醉是假的,他昨晚又没喝酒。
但头痛是真的,不过那也只是后遗症一样的事,脑中并不模糊的记忆已经告诉了他为何沦落至此,没什么疑惑的他便扭头看向了了床头柜。
那里有着一柄猎刀、一支手枪,还有一对铁爪。
铁爪上还挂着两根头绳,黑色落在银色上异常显眼。
“草……”
楚信然笑骂了一声,但在下床扯过衣架和摊在椅子上的衣物穿戴完毕后,还是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拿起。
推开木门,首先瞧见的是扶栏外那还带着淡淡水迹的庄园空地,远处是一些早起的女侍、警卫站在那里,吵醒他的吵闹声音也从那里传来,有着与他们的阅历截然不同的年轻活力。
“不,不不不,不算!刚,刚才的不算!!”
“我,赢了!苹果!给我给我给我!!”
有些口齿不清又像是词汇量匮乏,暗金色的长发随着恼怒的蹦跳而飘舞着,穿着一道明显仓促裁剪的黑色衣物,佩洛女孩远远地叫嚷着,让楚信然第一次听到她的声线也确认了刚才吵醒自己的声音确实是她。
看起来第一天过的不错,没有预想中的排斥警惕生涩,也或许是那些年龄偏大的庄园员工们有着独特的交流诀窍,又或者是在他醒来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什么事。总之,如今看来那位少女并没有表现的宛若幼兽般的攻击性和难以接近。
倒也算是不错的开始,令他被强行吵醒的不快也淡去了几分。
也没有过去加入那边那看起来像是寓教于乐的嬉戏中去,他的面前浮现出淡淡的水幕,映着有些凌乱的发梢,被他就着作为镜面使用。
发圈箍在指背之后,抬手拢起脑后的散发,只是这才刚开始,他就皱了皱眉,立马扭头看向了走廊扶手外侧的空地,喝问道:“谁?”
像是精神过敏一样的反应,空地自然是不会回答的,但楚信然仍然是凝视着那里,放在脑后的手掌也渐渐垂落,垂下便从腋下抽出了短铳,黑洞洞的铳口稳定的指向空气:“不打算出来么?”
“别!我投降!别这样!”
空气真的说话了,带着少年变声期般的清脆又沙哑。在那令人惊异的色块变化中出现一个蓝发黑衣的少年,正一脸惊慌的举着双手,手中还悬着一块单反相机。
那是认识的相机,熟悉的商标和有些破损的调焦环令他皱了皱眉。
虽然收起了枪,但目光始终锁定着他,也在他那一对尖耳和身后斜出的卷曲尾巴上投以足够的关注。
“萨弗拉?拿着夏梅隆的相机……”他轻声说着,想起了不久前的几句闲聊,旋即恍然问,“你就是夏梅隆口中的新朋友?”
那见楚信然收起短铳便松了口气的萨弗拉少年,垂下手来略有些高兴的笑了笑:“啊?夏梅隆老哥说我是朋友吗?那还真……不对,小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偷拍的事我道歉,但被发现的理由真的是无比重要,这可是涉及我的安危大事!”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偷拍……”楚信然漠然道,“靠隐形来保证安危,你平日又是做什么的?”
“这个……是夏梅隆老哥给我的任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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