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还有挂在围栏边上的尸体,以及看到的,以及掉到了楼下的尸体,除此之外便是血了,以及卡在地板空洞里的小巧物事。
这种铁栅栏一般满是空洞的金属地板设计挺不错的,血液都透过空洞朝着楼下流淌低落,不至于汇聚成血泊,这至少方便了她,不用纠结放手机的位置。
平时她倒也享受那份厮杀后结尾,都是能有着符合其杀戮美学的画面。
但现在,手机上沾了太多血也很麻烦,尤其是她那背面朝上的放置方式,是让屏幕接触那带血的地板。
“我,我说……我会说……”
这时候,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斜后方发出,拉普兰德便扭头看去,瞧见那被自己精准的锁定地板实心部分以刀钉于地面的兜帽人艰难抬起颤抖的手。
“你还记得那话啊?我说着玩儿的。”
她的目光顿时就没好气起来,站起身快步走近,然后抽出了那柄刀,带起对方稍微振奋些的痛呼后,却又没等对方在说话,便一刀钉穿了对方的喉管。
“不指望你们说些什么,反正我也听不懂。”
说着还带一划拉,轻描淡写的像是切菜,拉出满溢的血以及对方回光返照似的想要发声却只能发出可怖如破风箱般的呼嚯声。
并且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便没了声息。
“对……这样的尸体就省心了!”
拉普兰德满意的微笑着抽刀一甩,重新回身端起那手机的摄像头,看向那本该有着血池的空洞——
那是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就被她刻意引导对方的法术释放方向,达成自我毁灭的成果。
接下来该找地方落脚了,还得洗一洗这身沾血的衣服……
虽然哥伦比亚这边好像都有直接烘干衣物的源石技艺烘干器了,但那东西好像普及率也不高……
对了,该拿出那件苍七都没看过的礼服了。
既然是要正式向德克萨斯家族讨回那叙拉古的旧物了,也不能穿的太嗑掺对吧?
也不知道那家伙到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拉普兰德又蹲下身来在某具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没甩干净的血迹,然后才将其拧下日晷法术原件收刀入鞘。
勾着那圆规似的日晷摇晃着,哼着乙女解剖的旋律踩着那楼梯原路返回,心情愉快的微笑着回手之前落在屋内门口的行李箱,这副模样的拉普兰德,除却那衣衫上的血迹,倒也有了些欺骗性。
这么的人畜无害,至少能够也能方便找一个像样的非法旅店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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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区的3号祭坛失去回应,法术统合也少了个节点,看来是被端掉了。”
狼血庄园,在这黄昏之时已然亮起了灯光。
也是在今天,这里重新恢复了一座庄园应有的人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鲁珀、佩洛、卡特斯、卡普里尼、埃拉菲亚、黎博利……
诸多种族的人群都在这里忙碌着,而这其中唯有鲁珀人是德克萨斯家族的成员,甚至还不能说全是。
毕竟哥伦比亚的鲁珀人又不都是德克萨斯家,而海神教团所传教的范围也不只是哥伦比亚。
是的,这些多出来的非鲁珀成员全是海神教团的信众,甚至有着担当神职者职责的正式成员,在这里,只有到了狼血庄园,才会惊讶在哥伦比亚政府军和调查局重拳出击已经过去了好几日的当下,哥伦比亚境内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邪教徒。
看着便让德克萨斯家族所有人都不爽,哪怕他们的立场是家族的协作者。
德克萨斯家族在这一周之内已经大量减员了,一开始的减员来自内部处理,而内部处理没干净的,得到了那些能代表「哥伦比亚」意志的一方「好心收尾」。
最终造就了他人眼中也算是元气大伤的德克萨斯家族,却也因此算是达成了埃德加企盼过了很久的画面——更为团结的家族,没人主动去触碰那份禁忌的家族。
可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过只是浮于表面的虚像。
没人主动去触碰那份禁忌,可禁忌早已随着仪式本身烙印周身,从那名为埃尔维斯的老狼执迷不悟的追寻不应有的奇迹开始,那时有着第一批德克萨斯的族人沦为了牺牲品,一队一队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被送上祭坛尚不自知,仅仅是一些老族长愈发疯癫的传闻渐渐兴起。
没有人失踪,也没有人莫名死亡,有的只有老族长愈发频繁的传唤族人。与此同时,还愈发痴迷于某些致幻的药物与源石技艺。
当真正有人受害的时候,也是那族长性情急转,开始直接伤害族人的时候。
那之后没几年,便是埃德加o德克萨斯引领的一场所有人看来都理所当然的反抗,当众审判那已然无人再愿意忍受的上一任领袖,展开德克萨斯家族的新篇章。
新篇章,任谁都认为那是德克萨斯家族在辗转到哥伦比亚之后稍有起色又重覆短暂阴云的结束,新的领袖人人尊崇,新的政策尽管有着异样的声音。
但也仍是能令大部分人满意,德克萨斯这个姓氏正于哥伦比亚的组织地位中一步步爬升,甚至朝着权利层进发。
欣欣向荣之中,只有那么少数人能够察觉到首领的变化。
埃德加o德克萨斯,其轻松的模样愈来愈少,其忙碌的时间愈来愈多——分明他其实没有那么多的事务,可他又确实是在忙碌,又确实愁眉不展。
很多时候那一切都被隐藏在虚伪的沉肃与轻快之中,隐隐有人在揣测他的想法和隐瞒的内容,这样的境遇是多么相似,恰似当年被族人们猜疑的埃尔维斯。
但也有不同,不同的便是能看出他这份不自然的,都是真正了解、亲近他的人,而这些人是不会急着以恶意揣测族长用心的。
这决定性的不同,决定了前后两位族长截然不同的待遇,同时也一定程度的影响了不同的走向,埃德加o德克萨斯,确实是与埃尔维斯o德克萨斯截然相反的男人,硬生生的背起整个早在很多年前就已该结束的家族走到了现在。而现在,他终于快要走不动了。
或者说,他一直想瞒的事也快瞒不下去了。
劣化的狼神,便不过是人狼那般扭曲的野兽,而狼变的因子早已经由不知情的仪式埋在了他们这一代身上,可下一代本该是好好地……如果没有海神教团,没有他们的话……但是又有什么好如果的?
留下的痕迹本就会吸引那份诅咒的再临,而诅咒又会滋生出新的诅咒,就像传染病,就像……
矿石病一样,不下狠手,便将永远没个休止,并且所能留有的余地,也将愈来愈小。
他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来拉起这个家族,又怎么会下狠手处理掉那时几近三分之二的人?那些都本是他真正亲切的亲人朋友。
可如今,那些人也确实是走了大半,摆在他面前的路,没有崎岖,却也快到尽头了。
从儿童到青年的时期,是自我满足式的。
从青年到中年的时期,仍然是自我满足式的。
埃德加o德克萨斯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是个混球,好在他也没见过谁说他是好人。
毕竟……这是德克萨斯家族,叙拉古古老的西西里黑手党之一,好人这种字眼要出现反倒是有些蹊跷。
会遭人耻笑的。
就当是为了不遭人耻笑吧,他终究是决定下狠手,给这一切来个休止。
同时,也并不打算作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被那诅咒最终拖入深渊。
那份缠绕两个叙拉古家族十数年来的诅咒,那块比叙拉古黑手党的历史更为古老的,会令那位刚站稳脚跟的西西里女士立图索回的巫术基石,同时居于这两者的他,做出的决定……是朝那诅咒主动伸手。
悲叹奔逃着走向灭亡哪是德克萨斯家族的传统,黑手党就该有黑手党的模样,拎着武器迎接自己的结局,最好要有热烈的阳光和完美切割的阴影,本就于苦难和仇恨中成长的Mafia,最终也该朝着苦难与仇恨的正体挥刀。哪怕此刻,那份刀刃是借由与对方合作得来的。
“端掉一个不算什么。”
埃德加淡淡道,望着那个犹大刻意留下的,说是能完全取代他的存在,完美传达他的意志的黑袍人。
什么取代他的存在,传达他的意思,阿戈尔的邪教徒喜欢把傀儡说的这么拗口么?
“只要哥伦比亚还在寻找你们,那么任何一处节点的消失都是必然。更何况,就昨天那封挑战信来看,有人已经注意到了同你们合作的我们。”
“您说得对,埃德加族长……”兜帽人的语气一如最初的出声般平静,房屋内的灯光丝毫照不进那兜帽下的阴影,“希望你已经做好了面对强敌的准备。毕竟,这份合作兴许是最令我教满意的一次了。”
“也将是德克萨斯家族最满意的一次。”埃德加说着,抬起手拾起了桌上的那仅剩半杯的酒液,他举得很高,高到灯光能够透过那微黄的酒液带着些许的冰块,而他看着那冰块,看着里面映出的自己。
稍微露出了些笑容。
“但主教大人仍然有些好奇,您将您那位侄女使唤到那家物流公司,有做好在明日面对她的准备么?”
闻言沉默了片刻,埃德加垂下手来,笑容依旧道:“当然……”
“而且你也不必再这样弯弯绕绕,这样既不像犹大,也不像我,倒像个东国的沃尔珀男人。”
“您还有空去那样的地方?”
“叙拉古的可能性可比你们想象中的多……”他神秘的笑笑,“九条尾巴又拐弯抹角的东国男人是有的,完全不值得担心,强悍坚毅的叙拉古女人也是有的。”
“我不懂您的意思。”
“意思是不要小看黑手党中的女性,不论她是否年轻。”
说罢,埃德加扬首将最后的酒液饮尽,连同那融化大半的冰块也一并纳入口腔,嚼得嘎嘣直响。
“她们总是能找到自己的路,兴许还会出乎长辈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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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了……小姐您不是炎国人吧?”
炎国驻哥伦比亚大使馆,站在门口的门卫有些为难的看着这位少有的本地访客,如果可以选择,宁愿在这个时候是换班。
毕竟这里最近接待过的本地居民,大多都是来找麻烦的,本身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哪怕这一位从穿着上看起来既不像军官,也不像地痞,而是挺正常甚至可以说时尚的深秋装扮,但也很麻烦。
光是那作为鲁珀的身份和毛色就能觉得麻烦。
“我找楚先生,楚信然,楚先生。”
她看起来很有礼貌,但这样的礼貌在正宗炎国门卫眼中就怀疑是先礼后兵的那种讯号。
让他们有些怀疑的看向彼此,然后考虑起是要直接轰走还是真的通报上面。
上面给的指令分明是这几天的哥伦比亚谁都不见。
“很重要的事,请帮我传达一下。”
那位本地访客仍是那副平淡中带着礼貌的模样,但仔细再看,那年纪轻轻的脸上还是透着些许急躁。
“请告诉他,德克萨斯找他。”
NO.299:谁能想到最终会走到这一步。
(谁能想到他妈的要299了。)
袁学文是大使馆的一位职员,不过这是好听的说法,毕竟就职位而言,他更多被人称作清洁工。
尽管早在数年以前,炎皇便将仆役之流的称呼都一并纳入那改旧换新表中,所有府邸、府衙等贵气之地曾作仆役的「下人」们都迎来了一轮身份和地位解放与抬升,但不可否认的是,仅仅是这一步,仍是无法改变人心的成见。
清扫、搬运之流的工作仍然会被嫌弃,尤其是在府衙一类的政府工作岗位下,工作内容间的差异会让鄙视链瞬间成型。
这方面的平等距离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好歹人心的距离还是可以拉近的,只靠着情商就可以。
袁学文就是这样一个有情商的职员,或者说大使馆本就有着相对友好的环境能够容得下他到处结交同伴,以清洁工这个身份跟不少正式文职工作者都熟识。
当然,其实真要说身份低微却也不然。在职员要求都是国内居民的大使馆里,哪怕是能混到个清洁工地位也得是与无数人竞争通过的结果,少不得还得动用些关系,所以袁学文的身份显然谈不上平民。
而有这样的基础,还能甘于做这种清洁位,只能说大使馆本身的诸多职位都有高于常识的含金量,这一点显然与其他国家的大使馆有着相当不同。
当然,其他公国驻哥伦比亚的大使馆也不会有炎国这个「必须由国内居民」的职员门槛来。
拒绝当地的炎籍哥伦比亚人,也拒绝哥伦比亚籍炎人,国内来的职员单又要筛掉混血,有点异国血统都不允许,这样的职员选拔门槛端的上严苛,甚至有些血统论的意味,曾被不少吃饱了撑的炎国人自己抨击过。
可他们也不想想这样的要求是因为什么,是为了培养什么,又是为了规避什么。
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驻哥伦比亚大使馆都已经出了好几次事故的如今,哥伦比亚的混乱还有人有疑问么?
为什么炎国驻哥伦比亚大使馆就没遇到?那当然是因为这样才能最大可能的规避内鬼。
所谓的血统要求,所谓的籍贯要求,要的都只是相同的意识形态,近似的文化框架,一致的忠诚方向,就是这么个简单的理由,辅以大使馆内的其他规矩才有如今的稳定。
当然,这份稳定面对真正的袭击却也起不到什么帮助,不过都做到那一步的话,当然也不需要这种稳定了,藏在大使馆地下仓库里的那些贴上警告标识的绝密物品能让袭击者感受什么叫流向逆转,什么叫火力至上。
嗯……那种违背哥伦比亚明面法律的囤积倒也同样是大使馆人员选拔封闭的理由。
所以这样的选拔基准与动机,各职能的职员们关系不错也就可以理解了。
仅限于大使馆内,一直有着一派各阶层融洽相处的罕见模样。
这也就让袁学文在捞着他那把宝贝扫帚路过大厅时注意到那里好几个同事们聚在一起闲聊时,便下意识的凑近打算听听有没有他混进去一起吹水的余地。
只是他先体会到了那份诡异的气氛,令他刚在心底打好两种方案的插入对话腹稿一起消灭,生成了一个最简单直接的:“喂,什么情况?”
那几个人与其说是闲聊,不如说是在就一件刚发生没多久的事讨论吧?
气氛一点都不热烈,眼睛还老瞄着内院的方向,明明这里没别人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一看就是在讨论什么大人物……等等……
袁学文醒悟过来,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也就是最近的事,最近那位公子来了之后就老是引发这样的画面。
毕竟章大人和其他几位负责人着实没什么话题度。
而这几人之中最先扭过头来回话的人,开口便也映证了他的猜测:
“又是一个……”那人压低声音说着,望了眼内院的方向,“又是一个鲁珀。”
“这一次不是带食堂是直接带内院了。”另一个人低声补充。
“他还真喜欢鲁珀啊……”有人感叹,“喜欢那种毛茸茸吗?”
“找更加先民类型的不是更暖和?那公子连空调温度都要拉到29,感觉是有什么寒疾。”
“呃……”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袁学文的搭话就像一个开关一样打开了他们之前还说的小心翼翼的话茬,只是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好像生怕对方注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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