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还有,你手固得太紧了,松一下,猎人。”
“抱歉。”这时乘客倒是不那么呆了,有些匆忙却也瞧不出歉意地松开手,直起腰。
在这已经停在林荫道一分钟的机车上,她的反应有些后知后觉,还显得有些缺乏常识。
也在这时候,其实在刚才已经有些呼吸不畅的骑手这才松了口气,冰蓝色的眼瞳环顾着这看起来岁月静好的林荫道,并不对那些女孩投来的目光以回应,只是目光划过一闪而逝的红光,继而猛然后仰,动作之大令所有人都投来目光。
看着他那一个激灵猛然后仰地落入身后乘客张开的怀中。
顿时周围人走得更快了。
“你没事吧?”拥着他的乘客轻声问,看着他惊魂未定时的目光闪过还算明显的关心。
“黑质,越是朝着东侧,黑质越是靠近某种规范化的形状……”骑手靠着她身体与手臂的支撑大喘气地开口,“它们朝我袭来的动作同步且规范!这里必然有着某种影响约束它们的力量!”
“中二病?”
隐约间,身侧走过的人群里冒出这么一句,两人交流的所用的语言都是东国语,乘客的语言有些磕盼,但骑手却是流畅自然,也令路人们都能听懂。
也正因为听懂,才冒出了这句有些侮辱意味的迷惑。
这份意味,乘客听不懂,骑手虽然听得懂但也没有在意,他只是从乘客怀里挣起身来,重新拾起车头上挂着的头盔带上,双手也再次握住了摩托车头:“我们继续向东,猎人,看看地图,接下来是什么区域?”
乘客也并不拖拉,闻言就从她那明显模仿周围女学生制服,却又加长了裙装的兜里扯出一张折叠了数层的地图来看了看。
“莲坊区,再更进一步是佐伯区,之后是废弃区域。”
她回答的很干脆,也很快,证明她在地图上锁定他们位置并辨识目标区域的效率高出常人。
“好,莲坊区!”
确认之后的骑手立刻拧动起握柄,机车重新发出启动的轰鸣,而他则是瞧了眼还算阳光明媚的天空,眼中却有一丝不安。
紧接着更是说出一句令一旁路人莫名的话来:“还得赶在下雨前找个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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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那位年轻的骑手说的没错。
不过十几分钟后,安芸市便阴云密布,行人们来去匆匆,也都是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大雨征兆,只是不论他们有没有找到落脚点,雨点都不会因他们的意志而停驻。
霎时间便有狂暴的雨点降下,将还未找到雨伞与避雨处的人群化作完全彻底的落汤鸡。
“真是一团糟啊!老板,随便上杯酒来暖暖身子啊!”
莲舫区尽头的一家酒屋突然被推开大门,闯入其中浑身湿漉漉的男人便是落汤鸡的一员。
“好嘞!”原本正在和一位客人闲聊的黎博利老板闻言抬头,摆出一脸豪爽的笑容答应道。
“不过还真是淋得惨啊,侦探,自酿的米酒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啦!我最喜欢喝老板您这儿的米酒嘛,不过这雨还真是……”
几步上前扯掉外套的男人抖了抖自己身上还算干燥的衬衫,走上前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柜台高脚凳上坐着的一对年轻男女,这才怔了怔,发觉自己的警觉性还真是退化得可以。
接着一脸和气的上前问:“两位也避雨啊?”
他必须和气,他认出了那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是什么种族,便一面在心头感慨老板真是心大的同时有些惴惴,因为男人过去的经历,他对这样出身显赫的人总是有些心虚。
可那少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重新将目光挪回了面前的水杯上,而少年一旁的少女倒是对他投来好几次的好奇目光。
也因为那份目光,他才发觉那少年身旁还有那样令他惊艳的女孩,便觉得有那样的美人在旁,对方不愿理自己倒也正常。
这倒是令他反而松了口气,这位小少爷不关注自己也是好事。
可老板却是太热心了,见熟人在少年面前吃了个瘪便和气道:“客人啊,你可别小看这侦探,您要是真对这座城的怪谈感兴趣就少不得要拜托他,他可是最清楚这些的啊。”
“老板你这……”
男人登时怔住,正要说些什么时,却又被老板递来一杯倒好的酒来,和和气气道:“来来来,侦探,你要的米酒,暖暖身子吧,这雨下这么大,看起来像是很快就停,可谁又说得清呢?”
他说着说着就感慨起来,望着被男人推开之后没有关闭,就在那飘雨的正门,也没去关的意思。
“怎么说?”这时候,倒是那少年突然开口,令尴尬着接过酒杯的侦探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对方的声音还挺好听的,也挺陌生的。
王家的年轻人就那么几个,就算分作了光元氏与光严氏也两只手数的过来,也没听过有这样的青年才俊。
莫不是八大家族培养出了什么新秀?
就这么两分钟的功夫,他就又看出这少年并不是自己一开始想的盛气凌人又痴迷女色,他根本没怎么关注身旁的女孩,就只是要么看着水杯,要么接了一句老板的话题,更像是那种只执着目的的人物。
因为过往的职业以及现在的职业,男人对自己的观察力与看人眼光都很自信,更别提女孩身侧斜倚着柜台的巨大剑刃还那么显眼,直接暴露出这一男一女的身份不同寻常。
也因为那巨大的西方剑那么显眼,他顺势看去还瞧见了边上那支不起眼的带鞘长剑。
黑灰色的剑柄,黑灰色的剑鞘,除此之外还带点褐色,看起来质地还那么粗糙,乍一眼简直是个木棍,可那「木棍」和那浮夸的西方剑摆在一起,才更令他难以忽视。
这么想来,他似乎也能猜到进门前一眼瞥见的那架大排量源石机车是谁的了,连大力发展军事的光严氏军队都没那么劲的玩意儿,再仔细一想那源石机车前后两端突出的挂载用凹槽不就正适合这俩武器么?
他都能想出这俩人坐在那机车上时全副武装的模样!也真亏这座城根本没什么人管,换做东国其他的移动城市八成连城门都进不了。
他还在职业病分析着,那边的老板倒是已经开始回答,带着愁思:“当初也下过一场暴雨,大家都觉得很快就会停,结果啊,它下了三天三夜,还连上了东边的海。”
“那场天灾?”少年问,一旁的女孩倒是听得有些没精神,正昏昏欲睡着在座位上摇晃,时不时碰到他的肩膀。
令他回头看了看,脸上浮出几分无奈,对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她就精神一振,跑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倚着闭眼了。
真去睡了……
而少年则回过头来,重新看向那老板:
老板也等到了他回头看来才点了点头:“对,三个月前的那场天灾,也是这样,虽然那时候已经有灾巡警告了,和这次不一样,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啊……”
“但是看着总归心情好不起来。”
男人突然加入了话题。
而他的加入话题也让老板看了过来:“对啊,侦探。”
“经历了那种事那里能够心情好起来呢?”老板有些叹息着,端起一个酒盅轻轻晃动,“就算我的酒屋在原本的位置又建立出了原本的模样,但失去的东西终归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很清楚我原本酒屋里的一切都失去了,这座城市也和过去不一样了。”
迎着少年那探询的目光,老板将酒盅里的酒缓缓地倒入酒杯,对他推来:“新安芸市,比起过去的安芸市,总是要多出些让咱们这些糟老头子不喜欢的感觉,咱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年纪大了,还是说单纯的念旧,但总归就是喜欢不起来。”
“能说说具体是什么地方么?老板。”瞥了眼面前那明显是对方送的酒,少年却也没喝,只是这么问道。
“这要具体说啊……”他没喝,老板也不生气,大概是被少年牵起了些伤感的情绪,只是仔细想了想。
又勉强笑了笑,“仔细想来也很巧啦,我想起的第一个地方,竟然就和客人您之前问的第一个怪谈位置一个地儿。”
“像是那个原本位置的车站啦,那里原本是该有个车站的,灾后重建就换位置了,因为那几个灾巡说风水不好,然后是那个换了地方的寺庙啦,原本那个地方有个茶亭,很多人在那里喝茶,现在成了个寺庙……诶,小哥你去哪?”
老板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少年陡然站起身来,那身方才借了个房间换上的黑风衣甚至在起身时有些妨碍到他,他也没太过在意地直接冲到女孩边上,抬手便探入女孩的的裙兜。
这幅堪比性o骚扰,也完全像是性o骚扰的架势令女孩瞬间抬臂挥出一拳,也正是挥出这一拳她才微微睁开些眼睛,能有这样下意识的动作可见警惕性也不低。
更别提这一拳还挥出了风声,令那少年也只能立刻抬起另一只手臂做推卸力,而非直接挡下。
“守秘人?”被推开这一拳的女孩整个清醒过来,却也没露出什么生气或是羞涩的模样,她只是怔了怔。
“是我,确认一下地图!”已经抓出那地图摊开来看的少年看也没看她,只是皱眉立刻确定了位置便又将其折叠塞她手里,“你在这儿等我,很快回来!”
“我也一起……”“不用,只是做个确认,你状态不好就多休息吧。”
“好。”女孩收起那地图,也没多坚持地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少年便也立刻回身朝着柜台方向喊道:“失陪一下,我很快回来!”
“喂,你等等!”莫名地,侦探心神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想要去阻拦他,却见他已经以麻利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跨上已经被飘雨覆上不少积水的机车,毫不在意暴雨天气的驶入厚重的雨幕中。
留他一个尴尬的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还没反应过来,但脸上已经浮现几分担忧的老板。
“那孩子在这种天气开摩托……”老板的担忧非常朴实,并且看向了那已经重新闭眼的女孩,“容易出事啊,姑娘。”
“守秘人,技术很好。”闭着眼的女孩只是这么说,也重复了一下那古怪的称谓。
这个称谓也被男人听去,低声咀嚼着,又怔了怔,意识到自己最近好像听过类似的词,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作为一个侦探,作为一个已经颇有名声,建立起不少情报点的侦探,每当出现这样的纠结时,他都会联络他的线人们。
可现在这天气,他连摸出的联络器都显示信号薄弱。
让他很是忧郁。
往昔之卷.批注:东密.其二
“酒杯的碎屑在我皮肉里欢唱,鲜血自指缝间攀上脊索。饮下尖锐的晶莹光彩,脏腑随之璨烂流落。”
——无名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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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滂沱,道路上开动的车辆并不多,但是也有些车因为能见度低而顾忌危险放缓速度,然后被堵在某些车道上。
因此显得不仅多,还拥挤。
但两个轮子的车却和这些四个轮子的车不一样,在拥挤的道路上有着不少摩托骑手顶着暴雨在车流间穿梭,频繁地引来鸣笛与叱骂,却也并不因此而停下动作。
甚至还有人因此而感到快意,有着先一步从牢笼中解脱的快乐。
接着陡然间,他们就听到了一道比他们身下的载具引擎更加澎湃勃发的轰鸣,简直就像野兽的咆哮般震碎了细密的雨幕,由远及近,一闪而过,带着澎湃的风压。
同样是摩托车,大家对比起来简直是狗和狼的区别,“什么怪物……”
一个个怔住的骑手望着那飞跃而过的重机车以潇洒的甩尾远去,以那种速度那种驾驶着陆却又完全不打滑的模样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机车的骑手完全没有在意那些一闪而过的旁观者,他的头盔没有丝毫的雨点粘附其上,透过头盔凝视雨幕的双眼充斥着冷漠。
这架因为长辈的关怀而特地允许他在家乡产业中挑选出来的重型机车显然属于西方巡航车的范畴,高额的扭矩与马力令他可以在暴雨中冲出一道气势十足的雨幕,也能令它直接飞跃高台,在轰然的引擎声中震颤群车的车窗,划出一道暗红的虚影。
一人一车便在那咆哮般的引擎声中疾驰于雨幕下,以骇人的速度与气势扬长而去。
或许这会给这座城市带来新的都市传说也说不定,但骑手显然并不在乎,甚至对于眼下的路况相当满意,在这样的空阔中甚至敢于践踏限速法规。
他在赶时间,这从他一开始需要地图参考时没有选择叫醒女孩,而是违背平日礼仪规范直接动手就能看出。
他非常赶时间,想要立刻确认他的那个猜想。
那个基于老板未说完的话语所升起的猜想。
抓住一切一闪而逝的灵感,对他们这类存在而言早已是必须的功课,也正因此,那被他称作「猎人」的女孩在瞧见他那完全谈得上「一惊一乍」的动作时,也没有升起任何的质疑或是敌意。
听到他希望自己多休息时更是顺从地答应。
她的状态本就不好,在昨日守夜的时间太长,又为了安抚他的心神而唱了好一段时间的乡歌,合起来便是一句简单的「缺乏睡眠」。
不该跟着少年东奔西跑。
作为一位「猎人」,女孩自己也清楚良好状态该有多重要,更清楚该相信怎样的同伴,自然不会胡搅蛮缠。
所以少年也才愿意带她。
专业素养在这一行尤为重要。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某些大事已经发生之后,还留在陆地的「猎人」大抵也不存在什么缺点明显的家伙,一个个都是过度深入战场反而消息不通或是不愿就此归还的老战士,唯一的缺点也就是观念多少有些偏离实际,就像那女孩明显有些缺乏女性应有的矜持。
与其说是没有,不如说倒像是被某些过去给磨灭了。
譬如经常身处一些能把防具、武器、甚至蔽体的衣物都磨损殆尽的残酷战场上。
在那样的极端战场上很难存在情o欲发挥的空间,矜持一类的东西也确实没什么存在价值。
不过在还算和平宁静的眼下,这些认知多少还是必要的。
脱离了真正刀剑无眼、血肉虬结的混乱战场后,要踏入和平现代的社会就得把自己变得像个普通人。
所以少年已经在考虑给她重新教育那些常人应有的表现与认知了,但在这之前,还得先离开这片土地。
东国,虽然是那位让自己获得这架昂贵却也实用载具的长辈的故乡,但他并不会因此而在评价这个国度的异常上留情。
这个国度对礼仪的规划上有些令他不快的偏向,不论是接人待物还是两性相处之流,皆是如此。
因为生活在不同环境下构筑的观念,他很清楚自己的评价不够客观。
所以他不至于直言「轻浮」、「病态」,但不希望对方融入这里的内心倾向倒是可以坦然承认的。
所以他还没去提。
对于少女对此地文化表现出不少想要了解的倾向,他也没有逐一满足。
这反过来显得有些干涉对方三观构筑的意思,但他并无悔意,并且也将这话告诉过对方,而对方的回应很简单:
按照守秘人说的就行;
很难承担的信任,很容易被当做无知者的草率依赖,但你若要让她真正自己去判断,自己去领悟——也不知道最后会是个什么样,会不会直接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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