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只是有些巧合的便是俩个男人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写着什么东西,而房间里的女性都是有些忐忑的模样。
小女孩在担忧隔壁的哥哥姐姐能不能和好,而大女孩则是犹豫忐忑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那伏案写画的青年面前道了个歉。
接着便听到了青年淡淡的反问声。
“你为什么道歉?”
一面回答一面头也不抬的盯着笔触,在那纸张上划出像是某种地形的线条,这样的青年看起来就像在专心写画。
但这话回的有些微妙,令煌觉着对方或许有点讽刺意味,可楚大哥那表情和语气都那样的平静,令她又觉得对方可能真的不在意。
想太多就会这样犹豫,平日的她本不会有这样的犹豫,但平日又哪来这种烦恼呢?
楚大哥能说得她哑口无言也证明了她确实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不该在那时候说话……”煌讷讷道,这种尴尬的感觉令她有些梦回过去。
在有些遥远的过去,小小的孩子也曾对那沉默寡言的父亲这样致歉。
可父亲在那时候会浅笑着摸摸孩子的头,而那青年且还只是在桌面勾勒线条。
“嗯,知道就好了……”楚信然仍是头也不抬,倒是抬起左手两指扬了扬示意没必要在边上站着,“不必太朝心里去,你这种错误不少家伙都犯过,或许站在你们的角度倒也不算是错误,你们应该都觉得自己是在做大好事,也觉得这对对方只有好处,但这种行为本质就是在干涉别人的决定。”
“就像大炎很多家长都喜欢抱着「我是为你好」然后安排子女半生乃至一生一样。”
“不过这方面的后续现象倒是蛮奇怪的,有些没有被安排的会希望自己被安排,而被绝大部分被安排了的,只想跳出去。”
楚信然淡淡道,不过说到这里至少证明了他确实对之前的事不太在意,也就能令煌松口气来。
只是也对他此刻的话题有些无言,毕竟她很少观察这种事,周围也没什么这样的素材可供观察,最后则是因为她的双亲很早之前就因为一些问题而离开,这种涉及父母教育的话题换做别人不心理失衡都不错了,她虽然没什么怨念但也接不上话。
于是她讪笑迎合着找了又把话题倒了回去。
“楚大哥啊……”煌就近拉了支椅子坐下,望着那仍在垂头盯着桌面的楚信然问,“如果抛开干涉角度而言,你知道的感染者救治组织里,有比罗德岛更好的选择吗?”
“你问哪里?叙拉古?拉特兰?大炎?莱塔尼亚?还是乌萨斯?”
“乌萨斯还能有感染者救治组织?”煌顿感诧异起来,只因一直以来收到的一些大大小小的消息都拼凑出那份对感染者无比残酷的国度,“你不会是说整合运动吧?”
“呃……”听到这个也曾在魏叔嘴中提到过的组织名字,纸面上的笔触稍作停顿,继而重回正轨,楚信然平静道,“有压迫就有反抗,有残酷也将有善怜,只要乌萨斯还做不到消化自己征服的居民与土地,《感染者法令》也就做不到真正覆盖全境,加上新贵族的活跃,乌萨斯既没有它宣传的那么好。
但也没它给人印象中那么坏,至于你说的整合运动……那是个暴乱组织,不是救治组织。”
“可我听说他们在帮助感染者,还敢公开招收所有感染者,我上次任务在萨米那边执行任务都有听到他们做的好事诶!”
对他们印象还不错的煌诧异道,“难道我在那待太远,有什么事是我错过了?”
“没有,乌萨斯和萨米也隔得不远,情报就算有延迟也迟不到太久……”楚信然一面说着,一面开始不再勾画而是开始写起字来,“甚至是窝在罗德岛本舰上待过一会儿也没听到谁聊整合运动,你如果一开始选择回舰的话,大概能成为普通干员之中消息最灵通的人。”
“那种灵通无所谓啦——”煌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现在回去或许会成为火星人的现实,“主要是楚大哥你为什么说他们是暴乱组织啊?虽然确实是以武力方式突击过一些乌萨斯的矿场和小镇,但那些都是本来就被压迫的很厉害的地方吧?”
煌说道这里又有些惴惴起来:“我被骗了?”
她至少还知道自己是道听途说的,说不定那些闲聊的萨米人自己都不知道内情。
“没有,但那不是他们该做的……”楚信然终于不是那么始终将注意力放在桌面的模样,抬起头来瞥了眼她那不自信的模样,又重新垂下头来看着自己书写的文字,“他们没有权利打破那样的规则,一旦打破了就要做好被视为暴乱组织的准备,你以为罗德岛制药公司为什么要搞那些证件,要搞当地许可?
就是为了合法化,就是为了一个更加正式的名头。很多时候,你要在一个地方待很久,就得学会遵照当地的规则行事。”
“哪怕当地的规则根本活不下去?”煌提出异议道。
“寻找规则的漏洞取巧也是种合理手段,而当一点规则都不给的时候,你当然只能打破规则,只是打破规则的话,你得看谁能声援你了,你又是否值得被声援……”
楚信然说着,停下了笔,看着自己对照着之前找来的米诺斯地图规划的路线和一些灵光一闪记下的小注释,扫了眼,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煌.
并且还下意识的支起双肘在桌上,十指斜十字交叉着抵在鼻端,一如曾经作为处长时的惯常姿态,也是这房间的原主在家具陈设上的爱好与他太过相似,坐在这样的桌椅前就有些微妙的临场感,也不知算不算是灵感高的副作用。
不过煌倒是因为他这幅下意识的动作转变与态度微调而泛起些新的压力,是一种蛮微妙的,面对凯尔希医生一样的压力。
通常来说,这种压力有一种总结称呼,叫做:领导。
于是现在便成了领导训话时间。
或者说,问话时间。
“你觉得他们值得被声援么?”
视回答,也可能变成训话时间。
也是两年前的龙门近卫局诸多警员、警司都熟悉的时间。
“这个……除了迫不得已只能用武力镇压那些矿场外,好像没听说过别的负面新闻?”感受到了压力的煌将信将疑道。
“确实没有。”“那就……”“那他们就值得被声援了么?我们在叙拉古,煌。”
刚想进一步说些什么的煌被楚信然更快打断:“而在更早的时候,你在萨米,我在哥伦比亚,甚至维多利亚,我们都距离乌萨斯多远?我们不在现场,我们甚至不在那片国区,我们所听到的,只有别人讲述的,甚至可能是那整合运动希望大家知道的。
这样的情报,真的值得相信么?”
“呃……”煌思索沉默着。
“感染者的处境多差谁都知道,但假借感染者处境差的名义行使恶事恰恰是感染者待遇处境恶化的主要元素之一,为所有的感染者有关的武装运动叫好,既不负责任,也难保哪天那种事会临到你的头上,感染者想要抗争也需要明晰自己,否则就只是被利用的工具。
当他们动用武力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被当地政府打上了暴乱组织的标签,那是当地的标签,而在外来者看来,决定他们标签的后续的事迹。
但归根结底我们与他们并无交集,听到的一切都只是闲聊中的话题,聊聊罢了,别去当真,待到真正见到了再做定论也不迟。”
楚信然说着将侧边那排之前放在桌上的笔记本抽了过来,翻了翻,因为没见煌有回应的心思,便也习惯性补一句另一种角度的说法:“而就算是真的和他们接触了,判断他们是暴乱还是靠谱的组织,问三个问题就行了。”
“三个问题?”还在自己想的煌闻言又抬头看来。
“有没有组织方针,有没有组织思想,有没有贯彻落实……”楚信然嫌弃的摆了摆手,“最后那点最重要,做不到就别提了,暴乱组织乌合之众,留着只是在给感染者团体抹黑,趁早滚蛋的好。”
对他这态度有些无语的煌站起身来,楚信然最后的语气虽然随意又令她觉得好笑,但至少也算是打乱了刚才那种微妙的压迫感,令她脱离了那份好像被凯尔希医生训话一样的错觉来,重新摆出一派的悠闲随意态度来叹息道:“楚大哥你是干什么才总结这种东西的啊。”
“前人的总结,反倒是我学艺不精,又记得含糊不清……”楚信然淡淡道,“倒是你过来看看这个吧。”
说罢他便将那笔记本一转朝着煌那推出:“从这里到米诺斯的路有一段峡谷,之后还有一段丛林,然后是河流,不知道你有没有海的概念,但米诺斯是靠海的,就和伊比利亚一样,倒不如说它们都在一条海岸线上。”
“楚大哥你能从这种线条里整理出详细么?”煌看着那简笔画显得有些迟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看图能力。
哪有地图这么画的?原来楚大哥也不是什么都会吗。
“那……”似乎也没想过这种展开的楚信然卡壳沉默了一下,那副表情让煌有些想摸手机拍下来。
但她显然还没这个胆子,而前者倒是探过身来一把拽回了笔记本重新埋头,“你等等,我再做点修饰。”
“修饰……”煌嘀咕着觉得这话分外怪异,然后装作有意无意的朝边上迈着小碎步绕到了楚信然边上,而后者似乎完全没在意她一样头也不抬的在那提笔划划点点。
然后当她真正走到边上驻步看着时,便表情怔然,继而古怪,看着纸页上的内容愈发明显,愈发细致而愈发沉默。
然后在那几秒后楚信然放下笔一把提起纸张嚷着:“修饰完了!嗯?哦,你在这儿啊。”
“恁,管这叫修饰一下?”
煌看着这个第一眼抬头没看到自己,侧头看到自己在边上也一脸自然递来纸张的家伙,接过那张纸看着就无言。
突然就多出了丘陵、山丘、乃至河流以及边界的立体感,甚至水流还给加上了依据地形高度计算的流向,公式计算痕迹都还在边上,或许也可以从中看出草图的概念,但突然就比寻常地图还细致的状况……感情一开始的粗线条就单纯是因为懒么?
“对啊,修饰一下……”楚信然完全不觉得异样的心平气和,“现在至少能看懂了吧?”
“能了,但是你想说什么?我可不清楚米诺斯那边是什么状况……”煌有些无言,“而且你刚才那简笔画和现在这个哪是一个次元的……”
“让你光以一贯对环境的考量思维来看一看怎么走合适,目的地和??已经标出来了,那条红线是我自己简单预定的路线,你不用去管,你先用自己的习惯来画一条。”
楚信然在图上指指点点着说。
“刚才只是画的潦草,神髓是有的,你把握不住我也没办法,只能被迫加些修饰。”
“见鬼了,谁能从那种画里把握神髓啊……”煌小声嘀咕着。
“起码三个人吧,比如你问过的博士,比如你认识的凯尔希。比如……比如其他的一些人,只要见得多些,总能学会一些简洁的代号以此看出简陋的图案里的内容。”
楚信然一脸理所当然,让煌只觉得他在胡扯。
经历了楚信然之前那关于整合运动的信任一课后,立刻学以致用的表示:这种短时间内无法确认的话就当假的就行!
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端着那张地图从安全角度和载具角度看来,煌拿起桌上的笔画了画,抬起来给他:
“这样?”
“嗯……”接回那张手绘地图的楚信然盯着那新出现了两道不同线条沉吟片刻,提起笔做了点折中修饰。
“那就这样吧。”
“接下来就看明天那俩父女能不能等到少的那个人了。”
NO.56:老人生导师了。
(国庆节……哦,写手没有节假日。)
“我想去罗德岛。”
听起来好像是来找教练打篮球一样的话,在晚上时候的走廊里响起。
但却没有惊动到谁的模样。
这样的现实倒不是因为房间的隔音效果有多好,而仅仅是因为这一层楼的住户一共就四人,而此刻留在这里的人数还得折中。
倒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仅仅是因为小孩子想去盥洗室,而那做爸爸的来委托一个大姐姐来陪女儿去。
孩子和孩子聊,大人和大人聊,神官的委托显然有着这样的考虑,才会在煌已经出去接孩子的时候还没有退离房间。
他持着一整张在叙拉古很难见到的宣纸,还未说话,却迎来了出乎预料的打扰。
又有人敲门。
这令他下意识觉得是女儿或是煌小姐还有什么事,收起了手中那页宣纸的同时便要开门,却被快步走上前来的孟章君抬手示意让开。
后者上前推开门走了出去,出去时的龙尾还顺带勾上了门。
让那神官望着关上的门一时无言,虽然没有特意偷听,但那对狐耳仍是敏锐接收到了一些从门缝中透出的话语声。
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符规矩和礼貌的他回过头来,下意识打量着这房屋里侧的陈设。
还没等如何感叹那份与孟章君无比契合的风格,就已经看着那桌案上摆放的纸张。
一时之间他便又尴尬了起来,感觉那是个隐秘文件的他觉得自己也不该去那边,只能看了看另一侧的床铺和小椅子,想了想还是去小椅子那坐着。
又礼貌又拘谨,很容易勾起人的吐槽欲望。
只是这里就他一个,另一人尚在外侧的门口,在这边保持着沉默时,另一侧的对话则是刚刚开始。
.
“你确定么?”
即便初时闻言有些诧异,但看起来并无消化不良的楚信然平静问,望着这个看起来同样表情平静的小女孩,也看着她手中捏着手的那只布偶。
看起来了无生气,仅仅是被小女孩拽住了手而被悬挂在中间,哪怕是作为玩偶也显得可怜兮兮。
但它的存在和意见都是那样的至关重要,让青年完全无法忽视。
“小莫提怎么想?”
他觉得自己之前对罗德岛的状况说明已经很清楚了,也觉得这么大年纪的孩子不该优先选择背井离乡这种路来,哪怕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亲人了。
但亲人留下的东西还在不是吗?这里还有许多回忆不是么?
可若是她仍然决定离开,楚信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就像他曾经也离开了格拉斯哥。
和因陀罗、摩根她们一起。
那些残留着过往的土地固然值得留恋,可想要放弃也不是没有理由,就像他们曾经无法在那里继续生存下去,也就像眼下,以他那浅薄的了解来代入这女孩的处境,大抵也觉得眼下这「空寂冷清」、「臭名昭著」、「危险潜在」的地方问题未免太多了些。
如果是他自己,倒是有那份继续维持,一步一步扭转这份状况的信心,可换做这孩子又当如何?有几个孩子能由他那种想法,而他又算是哪门子的孩子?
这种假想更像是种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是我,我能xxx」,还是省省吧。
这种思路没跑多开楚信然就已经掐了,跑开了跑远了反而会厌恶自己的。
还是当看对方自己怎么想,他怎么也不该有权利干涉对方的选择。
“小莫提让我想,我想的时候,心理很不安,很奇怪……”
代号为巫恋的小小的别墅之主低声说着,顿了顿,然后努力的抬起头说,“而且……我哭了,小莫提没有带走那样的情感,我不懂,我问小莫提我为什么哭,问小莫提为什么不带走我的情感,可小莫提不回答我。”
说到这里,这孩子又低下头去,也不知是望着自己的鞋尖,还是在望着手中提着的布偶。
“直到现在,小莫提也都没有说话。”
“呃……”楚信然沉默着望着这孩子留给自己的后脑勺,耷拉的双耳后是俩道朝下低垂的蓬松马尾。
而在他沉默的时候,孩子那低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能告诉我么?这种奇怪的感觉和小莫提的反应。”
上一篇:斗罗,开局和小舞有了女儿
下一篇:同居的Vtu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