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这种事的话,文月都会给你寄的……”男人无语的摇了摇头,“何况这姜齐城的风味与炎都也相差不大吧,毕竟都是同一片饮食文化。”
“百年前就分离了,发展也不一样,酸辣和麻辣能一样么?”楚信然撇了撇嘴,“龙门人对辣还真是随便。”
“怎么就开始地域黑了?”魏彦吾扶额道,“文月给你寄去的也一直都是炎都的吧,她刻意保持和炎都商会的渠道就是为了每年年末方便给你留那些东西。”
“别提了,每年寄来的品种都在增加,为什么寄年货的香肠口味能那么多样啊……那种酸味儿香肠又是哪里的习俗?”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楚信然就想起了被自己刻意忽略了好久的蛋疼感,“我觉得我该自己去重新搞一搞香肠来说服文月姨别给我寄了,这样大费周章也完全没必要,传出去也不好听。”
“她不在乎……”男人耸了耸肩,“文月一直觉得你这孩子太自立了,她能给你寄的东西一直都那么少,你就给她留个每年稳定能送的选择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心疼你的遭遇。”
“不不不,这有什么好心疼的,她有这空不如心疼心疼陈晖洁被你教成这副模样。”
“呃……”
“你就当我没说。”被魏彦吾那样和善的目光注视的楚信然耸了耸肩。
“道理大家都懂,说这些没用……”没有去追究,或者是觉得追究也没用的魏彦吾不去理会对方刚才的讽刺,“你也知道她怎么想,跟我抱怨也没意义。”
楚信然无言的抬手作投降状,表明自己不谈这个话题。
魏叔是耙耳朵的事不用再开口重复了,方才才用陈晖洁的教育问题刺激过,再提这一嘴莫不是真会炸毛。
跟他抱怨是没意义,魏彦吾在家事上向来惧内,在让楚信然困扰与让文月伤心的天平上,他自然会选择帮妻子。
所谓抱怨都是耳旁风,只剩下给抱怨者略作解压的功能。
青年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所以也没指望真能有所改变,毕竟文月姨一直把他当亲子般看待,各式各样的操心尽管没什么意义,却也仍能触动他的感受。
考虑到被她当做子女看待的另外俩都是那副完全无法回应她期待的模样,楚信然也狠不下心来。
“可就算不说这个,洛阳我还是要去一趟啊……”如学生在讲堂上举手那般,楚信然抬手道,“你说我回这儿一趟连家都不去算什么事?家里那些侍从一年到头都没见过家主也太怪了吧?”
“而且我还要封这东西。”
他从兜里摸出那块被他「盘」掉了不少锈迹的金属眼珠。
“这是舸瑞提过的那个东西?”
“是啊,我在萨尔贡沙原的收获,准备丢在宅子仓库里,这东西时时刻刻都在做什么发讯,不封起来难免有些疙瘩。”
“这种事的话……”魏彦吾略作沉吟,“这样吧,你另外找一辆车,在我们出发半日后跟上吧,维持着半日的车距,在我们述职退朝后再见。”
“这样就行?”
“别给那些家伙认为你会面见陛下的机会。”
“你仍这么叫他?”
将那些文件叠好塞入文件袋里,楚信然回过头来看着他。
“明明是你的亲兄弟。”
“早已不是了……”魏彦吾摇了摇头,“当初没同你说,如今你也早已知道他是个怎样的状态。”
“他不是我的胞弟,我也不敢妄自将其称作胞弟。”
“后悔么?”楚信然忽然问。
“后悔?”魏彦吾有些茫然。
“后悔没做些什么……”楚信然说明道,“炎皇的开明通朗,是在十几年前开始的,也是他上位的时候,那时候你可以做些什么的。”
“你这话被人听去可了不得……”魏彦吾无奈的摇了摇头,“很容易被误认作谋反。”
“但你清楚我在说什么……”楚信然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以他如今的身高已经快要与对方平行,他那冰蓝色的双眼也映出了暗红色双目中的惊愕,“烛阴过去不是烛阴,他是你的胞弟。”
这样的话说完,暗红色的龙瞳中仍残留着惊愕,只是那份惊愕并非是因为话语,而是因为这幅姿态。
魏彦吾无端的笑了起来,笑声不大,笑意不猖。
楚信然微微挑眉,看着他并不说话,等他笑完开口。
“看着如今的你,就想起两年前的你,接着又想起十二年前的你……”魏彦吾笑完开口,道出了他笑的缘由,也道出了他惊愕的原因,“时间过得真快啊,在你身上我尤其能够体会到这一点。”
“有些人过了几十年都没什么变化,有些人不到二十年就变化到这番地步,文昌看到这样的你或许会很满意吧,他为你取这名字,你也成长到了能对得起这名字的模样。”
“好久没人提起过他,也好久没人提起过他的名字了……”楚信然平静道,“取个名字取义那么扭曲,若我有做父亲的一天,绝不会给孩子抱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期望。”
“他已经亡去,收起些对父辈的不满吧,信然。”
“我只是实话实说……”楚信然淡淡道,“长辈过剩的期望是对孩子的负担,生在皇家不该更明白这一点么?”
“但有些人,光是出生就身负使命……”魏彦吾轻声道,“你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就像我那胞弟,生来便只有龙尾,他甚至不被称作龙,但他却仍旧高贵。”
“他生来就是高贵的,能被长辈们强行提到第一顺位,能够那样飞扬跋扈也仍被追随。”
“作为容器的高贵,本是可以拒绝的……”楚信然淡淡道,“这世上多的是被拒绝的高贵,也有夭折的高贵,他有选择的权利,可他交了出去。”
“那是他的选择……”魏彦吾淡淡道,“我那胞弟啊,从小就有太多的不满足,同时也善妒,恨不得把大家的东西全部收在他手里。”
“这样的他,做出那样的选择,我们都不意外,而就结果而言,这样的炎皇也是最好的结果,否则免不了一番同室操戈。”
“那就是不后悔咯?”楚信然又问,似是不依不饶。
“有一点吧。”
“毕竟那是我的兄弟,他本不应被替换一切。”
“是吧……”
得到了答复的楚信然浅笑着,垂首看向了自己抬起的手掌,也看着自己手腕处的鳞片。
“不应被替换一切。”
NO.101:先不要去想了吧。
(书里凉飕飕,码字也凉飕飕,cnm,冷起来了!)
归国官员们的车队在姜齐城进行换乘,因而驻留一天。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礼车更换环节找到拖延与一干官员之中有人有事耽误的缘由。
或许是因为早有联系,亦或许是在车上的相处打点好了关系,其余一干人等倒是对那几个有事的家伙颇为宽容,选择了暂驻一天的耐心等待。
这才有了之前煌与楚信然的道别,以及楚信然那继续在博物馆泡了半个小时后归来整理的事宜。
被清场继而包揽的酒店上层豪华客房里也没几个人,走道里更是安静异常。
这也让那选择回屋的楚信然与留在屋里的魏彦吾异常起来。
从这一点来看,或许那些官员们答应停留也有了一个新的解释。
——比如一路坐车和过夜短住有些舟车劳顿,之类的理由。
才有这在暂住一天时,全都没在酒店里,也不知去哪儿混了的现状。
连林舸瑞都自个儿出门了,说是要给女儿带点纪念品回去,这倒是蛮老年人的。
于是走之前,楚信然倒也很对老年人态度的,远远招呼了一声别忘了添衣。
他才从外面回来没多久,这姜齐城的温度冷的一比他是知道的。
还是屋子里的暖气快乐,令他能够身心愉快的将之前收集到的传说和异闻一边总结一边写在纸上,继而思考这方面的联系,方便做进一步的归纳整理。
这与赏金猎人的工作内容关联不大,是守秘人领域的筹划。
涉及某些古老以及非人领域的传闻,通常埋藏着古老的隐秘与物事。
这些都是楚信然会插手的东西,守秘人的称谓正是由此而来,也由此发扬光大,继而招来了诸多不满。
毕竟他对待那些事物的选择是保存安置,而更多人希望它们重见天日的同时,为其所用。
在这些人看来,守秘人倒也就和搅屎棍差不多,突然冲入那本就焦灼的事态后搅乱四方,最后又压根不让任何人得好处,还让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东西再次被封禁,甚至有着被摧毁的记录,称作暴殄天物也毫不为过。
其实楚信然也有给一些玩意儿安排、寻觅配得上它们的主人,但那种事显然是那些人看不到也不愿信的。
信了的下一步说不定就是找那些主人明抢。
正因如此,相应的情报封锁很有必要。
恶名就让它继续恶下去吧,反正他涉足的每个领域都有招惹不同程度的恶意,有句话叫债多了不愁,他非常同意。
不过,魏叔在他做那些总结时敲门进屋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毕竟他本以为对方在这时候特立独行的待在酒店里,也是有着其他需要久坐的事宜,如今看来也大抵如此,只是忙碌结束的比他要早。
然后找到了这儿来。
挑起的话题也蛮令人意外的,本以为是来问自己要不要出去走走,结果是来讲今年族内年会可能出现的「熟人」。
除了谈及基本属于必然到场,不曾离开的那些老不死外,便是一群没记住名字的同辈人和新的年轻人,其中有些名字印象里好像在自己面前跳过,但更具体的印象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大概是没必要记住吧,毕竟某些想不起来的事,楚信然回想不起来还会觉得很烦躁,但这些人的事回想不起来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正需要在意的还是魏武子那臭傻逼居然敢来,明明昨年还是缺席,莫不是修炼了一番对线抗压能力?
感觉怪期待也怪麻烦的,只是这方面他还没细究,话题就已经到了那烛阴身上。
泰拉大地散布着多样的古老,而那份古老之中又有太多无法以人类的善恶做辨别,对与其有过交集的人类而言,观感的复杂可想而知。
描述到了这里,便也不难看出魏彦吾如今的胞弟,这大炎的皇帝是个怎样的状态。
在这世上许多活动的古老以不同方式融入所处的时代,有着维德佛尔尼尔那样建立公司的老总,也有奥丁那样搞着古里古怪勾当的猎人,还有科西切那样根植于乌萨斯权利层公爵那般的存在。
而烛阴,成为了炎的皇帝。
尽管,只是这一代的皇帝,也令其容器的亲属感到分外的微妙。
若祂打从一开始就有此一遭便也罢了,可祂其实是中途上任的,前身与如今的不协才令「亲友」们无法释怀。
哪怕那家伙其实没有什么真正的亲友。
前身的恶劣行径注定了接触都是些酒肉朋友和奸狡之辈,而哪怕是有着血缘之亲的兄弟姐妹,对其也好感欠奉,仅仅是对其最终选择有着些许的悲意。
哪怕是个很讨人厌的家伙,哪怕是个做过不少恶事的家伙,他所拥有的,他所珍视的,他所存在的一切,就该直接奉给一个虚无的存在么?
“该,因为那是他选择的。”
魏彦吾的语气不咸不淡,回应着楚信然那样的询问。
“连父母都那么认为,连他自己都那样选择,旁人的见解又能如何?我们无权干涉,也不应去干涉,所以就算是那点后悔也不应该存在。”
“我后悔过,但也按住不表,这份悔意会随着时间逐渐被我埋在记忆深处,只有偶尔会被重新牵引而出,但那也不代表我要做什么。”
魏彦吾走到了窗边,看着下面那外面那在寒风中仍然热闹的街道,楚信然也走到了一旁,并不开窗,在那隔音的窗前想象着下方的街道会有怎样的吵闹。
大人群的熙攘和周围的叫卖吆喝,熟悉的语言与口音本是好事,但陌生的景象又会令他有些伤感。
“当今的陛下是我那胞弟无论如何也比不得的,这样就好……”他说着,又重复了一句,“一切都好。”
就像是在说服自己,令楚信然再一次的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手。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名为楚信然的前身会是怎样的境遇?
听林老所说,他和过去的变化很小,而根据那些散乱的记忆,他只能知道过去的楚信然作业繁重,缺乏交际,甚至有些自闭。
从小到大被严加管束,记忆大抵是在那大屋与大院之中,不是坐在席上望着面前的书本乃至竹简,便是身处大院,握着不同的木质或竹制武器,浑身酸痛,汗渍痛眼。
尽管是这样的回忆之中,孩子的表现却始终沉稳,哪怕外面孩子的嬉闹声偶尔从窗台或是高墙外传出,能够短暂引来那孩子的注视,但却犯不着谁来提醒,孩子便会自行收回目光。
他很自制,也很认真。
令回顾那些自梦牵引而出记忆的青年,难以摸清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
一个孩子是怎样做到那样的坚持,那样的自制?
当一个人回忆过去时,也当想起那时候是在想什么,那份意识是源于对曾经体验过的感触,而对楚信然而言,他想起的却只是单纯的画面与自己所做的行为,甚至是梦境中都属于第三人称的,来自那些充塞天地的异样目光留下的影像记录。
他无法准确的认知过去的想法,因为他觉得自己和过去的楚信然并非一个人。
可在林老口中,自己与过去似乎变化很小。
当他回顾与林雨霞、塔露拉o雅特利亚斯、陈晖洁、碧翠克斯o施怀雅这一干与过去的自己有所交集人等的再见记忆中,她们之中有人所表现出的不满似乎也并非是对于他的性情变化。
而是他突然就待对方如陌生人般礼貌漠然。
而本就交集甚少甚至有所敌意的,便连不满都没有,非常自然地进行交涉,只是不免惯常的挖苦。
这样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着她们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性格大变的说法。
小时候的楚信然,真能和自己一个性情选择?
这到底是谁在替换谁?
还是说,一切根本就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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