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过去的他从未考虑过这一点,只觉得所谓的故人相遇有些麻烦。
而如今,所谓的故人在重新交集的如今成了确实的故人之后,他也有了那份思考的余裕,回想起这份观感可大可小的异常来。
然后被魏彦吾拍了拍肩:“在想什么?”
楚信然疑惑地抬眼看他,才意识到自己发呆时间有些过于长了。
平时的头脑都转的很快,想了很多都不妨碍行动,而在刚才那个问题上,他思考的很吃力,也很犹豫。
像是在强迫自己想不该去想的问题,上一次这么头疼的时候,还是强迫自己去学拉特兰语言的时候。
感觉是古拉丁语的变种,虽然他也不知道古拉丁语是什么模样,但考虑维多利亚的英语和炎国的汉语,楚信然觉得拉特兰那地方的怪话肯定是拉丁语之类的。
总不该是意大利语吧!叙拉古明显才是意大利语通行,那日常招呼的用语学习就足够他给简单的印象对上号。
在刚穿越的那几年,他就算是已经摸清了这泰拉的各个大地区大概对应的什么鬼地方,只是更进一步就不清楚了。
属于他自己的记忆里,他就不是个会周游世界的人,很多国外名胜也都是在书上和网站上看到的,能认出都是相当的不容易。
他又不玩刺客信条。
“没什么,一些目前没必要细究的问题,情报还是太少了……”
楚信然摇了摇头,不想去提这个问题,也暂时不太想去考虑这个问题,“倒是魏叔你有没有其他想说的?”
他说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到午餐环节了吧。”
“其他的话,倒也确实是有……”魏彦吾也看了眼那挂钟,“比如说,你该考虑换一身衣裳了。”
“蛤?”楚信然愣了愣,而魏彦吾撤去了放在他肩上的手,指向了他那立在不远处角落的行李箱。
“在里面吧?族里人给你寄来的,我记得我寄的和他们寄的走的同一条通道,也该是同一批送达。”
“在里面,我真觉得那种衣服麻烦。”明白他指什么的楚信然无奈道,对那「家族的馈赠」很不感冒。
早在哥伦比亚时候就在那大使馆礼车上送到的东西,一套代表「过往」的衣装。
黑麻广袖,峨冠博带,还有那镶式着珠玉的黑履,与他七年前在族中被要求穿戴但他却选择了相反颜色的那一套衣装一样。
并不担心单薄,反而厌烦那份厚重。
而除开那厚重,还有着诸多的不便。
古意的装束逐渐少见起来是有理由的,光是行动不便就足以劝退如今加快的生活节奏。
只是就算如此,那身装扮仍然存在某种象征意义,尤其是在出席某些重大场合时,那一类的装束仍是必要。
而今大炎的达官显贵在服装上也分两派,古老派觉得上一任陛下革新过的古服雍容华贵,非常合适,而革新派觉得西方传来的款式审美非常活力新奇。
所以你能在首都洛阳那样的炎国大都城中瞧见不少颇为穿越的图景,穿什么的都有,甚至是东国那边的学生制服也不乏出现,充分展现了大炎而今的开明开放政策与作为商业大国的多样流通。
其实龙门也差不多是那画风,只是龙门风气更贴近国际,作为大炎主要对外窗口之一,各方面都朝着各国方便接受的文化类型发展接轨。
太过古老的炎国装束是很难见到的,倒是鼠王那种外套下的对襟马褂现代修改版,在中老年之间颇为流行。
魏彦吾的心态也是个中老年人,西式的大衣之下裹着的马甲和裳,更里侧则是衬衫,既传统又闷热,看起来比楚信然穿的还厚,但他一点都不羡慕,只觉得不好行动。
而他现在还被对方笑吟吟的说着风凉话:“年轻人总是这么想。”
“这跟年龄有什么有关系,麻烦就是麻烦……”楚信然感到无语道,“甚至吃饭夹个菜都要先揽个袖子,我当初因为穿那身吃火锅都不痛快。”
对于这样微妙的抱怨,轮到魏彦吾无言起来,表情也是难以言说的微妙,沉默的片刻后,讷讷道:“我好久没吃过火锅了。”
“这是做叔的人跟小辈说的话吗?你该不会指望我请你吧?”
“你上次请客还是做处长的时候吧。”
“请上司吃饭那叫理所当然,请亲戚吃饭就看情况了,看是不是恶戚。”
“回去的时候来一趟龙门吧,让文月准备一场家庭火锅。”
“呃……”
“回来过年……”魏彦吾沉声道,盯着他那犹豫的目光,语气又带上些调侃来,“你不想在洛阳待到春节吧,跟谁一起过?”
“好吧……”答应之后倒也轻松了些,楚信然抬起双手揽在脑后,“确实好久没看文月姨了。”
“好……”魏彦吾点了点头,便摸出手机转身道,“那我就先去通知文月,她肯定很高兴。”
“好好好,我先下去了……”楚信然撇了撇嘴,也转过身,不过是直接朝着门口走去,只是抬手搭在握把上突然想到什么,长眉微微一挑,回头问,“家庭火锅,不会多出些谁吧?”
“这个的话……”刚拨通还在等接通的魏彦吾听着问话,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垂下,另一只手抬起食指挠了挠脸,毫无长辈模样的迟疑道,“应该看你姨吧……”
“那时候都算是过年了。”
NO.102:什么世道。
(风笛皮肤意外的便宜,可以直接摸鱼了。)
“过年啊,听起来人还会蛮多的……”
正午的用餐之后,对楚信然而言本该是会老老实实呆在酒店里享受暖气带来的舒适环节,但在此时此刻,他却是在坊市间转悠。
心头还想着之前答应的事宜。
正如他感叹的那样,也正如魏彦吾所无法确认的那样,楚信然总觉得,这过年的家庭火锅,餐桌上的人恐怕会有些多。
让文月姨安排,谁知道文月姨会邀请些谁来,又是多少人来。
在龙门那地方,楚信然不会邀请谁过年,但文月姨和魏叔的交际圈可是有着不少的人选。
而在那两人的交际圈中,楚信然认识的也有不少,多的是作为近卫局处长时有过交集的人。
不过家庭聚餐总归是要求严格些的,不可能是个熟人就拽上,更何况别人还有自己的家事,过年这种时候一般也是优先选择家人才对。
可就算是考虑这一点,楚信然都还是觉得有那么几个人选绝对跑不掉,会被文月姨拽过来。
就像被拽过来的自己一样。
——有一种关怀叫长辈觉得你需要关怀;
族里那帮老家伙也有差不多的错觉,只是那些老家伙的关怀是作为投资,期望着他回报以家族,而文月姨那样的关心,是出于一种亏欠的心理。
这其实很没必要的,毕竟楚信然的父母都不曾托付于她什么,哪怕其母魏窈悠是魏家的旁系,但那样边缘的旁系本就没什么交集,更没什么感情基础。
反倒是楚信然的父亲楚文昌和魏彦吾有过几次政见上的合作,算是有些交情的朋友。
可那也是很淡的,君子之交淡如水般的交情,以至于楚家出事的时候,魏彦吾也没听闻有什么作为。
楚信然并不在意他当初有没有什么作为,毕竟一开始的时候,楚信然就做好了举目无亲的准备,早年生活的艰难也让他懒得想那些有的没的。
而在三年前的初次联络中,对方也给足了机会,才有了后来在再赴炎国的交集,以及之后上任龙门,整合近卫局,出任处长的事宜。
只是在最初的时候,两者的契约还只是在相互利用。
魏彦吾毫无疑问只是在投资,倒是魏文月,始终把他当个过惯了苦日子的孩子般关心。
而如今,魏彦吾的态度已经变化得非常明显,魏文月却还是三年如一日。
从「让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到「孩子吃了这么多苦也不说,真是自立过头了,肯定是在硬撑着」的关怀逻辑,真是让他说不出话来。
毕竟当逻辑延展到这一步就等于闭环了,当对方觉得你在强撑的时候,你再说什么都无法扭转那份印象。
如果是体力活之类的倒是很好证明,但对方认为楚信然强撑的是心理,这可是个不好自证的玩意儿。
更何况楚信然确实经常心态紧绷,只是自我调节做的好。
但那些早就与日常无关了,都是些关于赏金猎人的委托和守秘人的繁忙相关的玩意儿,而不是魏文月理解的衣食住行、与人交际。
可这在魏文月看来不就全对上了?
证据就摆在这里,「信然是个总是对长辈撒谎强撑的孩子」这等印象就此成型,说什么都没辙。
只是人在很多时候都很矛盾,就像楚信然一面觉得文月姨这些关心很麻烦,很多余,但要直接斩断,他又压根没想过。
那会伤害对方,同时他也不否认那样的关心能给他些温暖,能够触动些模糊的过去。
迄今为止在这片大地能给他母亲般关怀的人就她一个,人怎么该嫌弃自己的老妈。
老妈的安排再怎么麻烦,能忍就还是忍着吧,前提是能忍的话。
虽然麻烦,但还问题不大吧?
“客官您的糖葫芦。”
“好,谢谢。”
递过几枚龙门通行的硬币,接过糖葫芦的楚信然有些不自信的想着。
龙门是炎国的几个对外窗口之一,其朝着全泰拉通行的龙门币,自然也是炎国的通用货币,倒不如说,龙门币的制式一开始就是在炎国户部设计指定,继而在管财政,钱粮的部门发行,同时也在龙门银行进行对外宣传输出交流。
嗯,银行。
大炎的西化很多都是在龙门进行试验式施行,以至于在炎国还充斥着钱庄的时候,龙门已经出现了功能更为多样全面的银行。
其他方面也是同理,区别只是时间的早晚。
像什么政府、警察局之类的称呼就是近十年来才在炎国出现的词,对一些中年人、老年人而言,在称呼上都还改不过来。
年岁稍微大些就能感觉自己在见证历史。
还会感觉某些事物发展实在过快,只感觉无比的不适应。
关于这一点,生在市区这样繁华地带的炎国人也蛮幸福的,能够体会到时代技术加速提升的好,却也蛮累的,毕竟适应新的时代技术就意味着要不断学习。
乡下偏僻地带的居民就暂时不需要考虑那些麻烦,只是当他们需要在城里做生意或是干什么的时候,就会意识到有些课迟早是要补的。
不过好歹还算有缓冲时间吧……张望着这人来人往的坊市,顺便无视着一些始终常驻的好奇目光,楚信然端详着这样的坊市景象在心头比对着维多利亚、哥伦比亚的街景,便能得出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在科技程度上距离后两者还有些距离。
但在人气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还是个炎国境内的小城,而非洛阳、春城、炎都之类的大城。
一个小城的人气超过了那两国的首都街景,这人口密度还真说不清是好是坏。
不过这样的差异倒是情理之中,而这样的「落后」也能令人放心。
科技的升级,制度的优化,是要慢慢来的,尤其是在和平年代,更该慢慢来,一开始就大刀阔斧的改革,麻烦的不只是达官显贵的守旧派,更是民众们组成的守旧派。
步子跨太大,小心扯着蛋。
也就只有龙门那样官方大力扶持,居民组成复杂的商业移动城市,能够搞得全城三分之二的商店都有扫码支付那样夸张的覆盖率。
慢慢来吧,炎国这么大,推行还需要一步步来,一步步磨掉那些其实能够迈步。
但就是磨磨蹭蹭的家伙们的惰性,而那些直接放弃了迈步的,多是老年的团体,倒也犯不着「赶尽杀绝」,实体货币在内的一些旧事物都有存在的价值和空间,就当是为他们等一等也好。
楚信然相信那位陛下能够想到这一层。
毕竟,祂是这一任的皇帝。
历任炎皇或雄韬武略,或经天纬地,并非指定烛阴之名,而是指定眼界之高远。
所以祂才会看重自己。
“自古真龙,若非天子,便作神异,不想坐这个位置,你要朝上不成?”
与魏叔的谈话中谈及那位陛下的过去,却不曾谈及现在,那位毕竟是敏感人物,所涉及的话题也是敏感话题,光是闲聊都要设下隔音,更别提那实际的息息相关。
魏彦吾没有提自己那胞弟与楚信然的交集,楚信然也没有提及自己与那位的合作。
但不提,并不代表不存在。
就好像魏彦吾也从不谈过去无作为的后悔,但那份情感却仍旧存在那样。
他问魏彦吾的话语好似对如今的陛下有所不满一般,可实际上魏彦吾都清楚自己那位「胞弟」最欣赏的年轻人大抵就是信然,那份堪称「溺爱」的待遇甚至能令正统的皇子们侧目,其中不乏有着嫉妒者在当初的洛阳关外插了一手,给他的离关添一份难度。
最恶毒的说法甚至有着楚信然是当今陛下私生子的谣言,相信这种谣言的家伙显然是完全没有见过监察司「雨水」与陛下的交流方式。
那哪里能是父子对话,完全就是同辈人,相似眼界的交流态度,甚至还有请教的时候出现。
但这对外界看来大抵比私生子的说法更离奇,就算传出去也是很难令人相信的版本,会被当做更离谱的谣言。
很难令人相信,但是不是人就行了。
炎国地广,哪怕不如乌萨斯那样的夸张,也同样有着堪称广袤的河山,这样的广袤河山之下潜藏着多少古老,是乌萨斯的领袖都不敢去想的事,哪怕表面的战事摩擦如何剧烈频繁,但真正的怪物都在引而不发。
这些怪物会相信的,在祂们眼里,烛阴和苍龙七宿确实都是平等的,哪怕那苍龙七宿有些明显的缺陷,也不妨碍那份平等。
楚信然不知道祂们口中的缺陷指什么,毕竟祂们自己也不知道。
倒不如说如今这个时代的古老者,有几个是真正完整的呢?一个个都沦落到如此地步又有什么完整与高贵可言?
相较之下,孟章这种将自己当做凡人,认为家乡在另一个世界的缺乏自觉,在他们看来也不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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