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如今愈发的靠拢那过去的冲突地点,其他车中乃至不少听到他回大炎消息的知情人都在猜测他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和想法,但却很少有人能想到他压根没有去想那些事的可能。
怎么也该考虑考虑吧?好歹是马上要到的地点,怎么也该稍微动点心思想一想吧。
嗯,其实还是想过的,想着什么时候到莱茵黄金的洛阳办事处去把委托交了拿钱。
七位数的报酬呢,能直接充实小金库的数额还是有必要想象的。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就算了吧,到了再说,现在先想想这MSN里的事。
深海色有动静了!
只是这动静非常的谜语人,既没有打字回答自己那属于十几天前的问候与问询,也没有来点什么未读语音什么的,只是发了幅画来。
某种意义上也非常符合对方的画风了,一位神神秘秘的画师用画来交流什么的……
听起来也不算是太奇怪,可这用画来交流对于另一位不是画师的人来说就真的太奇怪了。
尤其是这画还画的并不简单,色彩繁复的同时又仅仅是一幅,令人看着就感觉没头没脑。
那繁复的色彩描绘了一副教堂,在那教堂的落地窗前,小小的孩子望着窗外的绿植与天空作画,这一幕的静态图景看起来那么空灵唯美。
如果是放在展台上倒是没什么问题,但用来作为失联十几天的回应,就太怪异了些。
这是要他解谜不成?去分析这画里的景物和人物然后再考校这幅画的用意?
楚信然倒是能一眼看出那画里的孩子似乎是深海色,或者说幼年的深海色,哪怕不是也是有着相当的关联,毕竟那副造型是如此相似,很难不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
只是这样一来,这幅画属于架空还是回忆再现也令他颇有些在意。
而这幅画中令他在意的又何止是里面的孩子?
那副风景、那些雕塑,连带走廊过道的墙壁雕刻纹路,对于解谜人而言都当是不能忽视的点,只是那发图人的动机真的有在里面设计什么谜团么?
就像昨日自己遇上的年,一路根据她所展示所暴露的信息一路推算,最后对方回答以「并不认同,但也不会多说」。
这是个很狡猾的回答,不认同或许可以理解为否认,可不认同和事实如此也没有必然联系,年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他也就无法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合理,条理逻辑是否有触及真相。
他不喜欢和这种谜语人相处,哪怕偶尔他自己也是个谜语人,也不代表他喜欢这种风格。
所以他离开的也很果决,在对方有金钱困境时也给的果断的同时直言没什么事不用再见……
这话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吃过一次亏就对这种事有些抵触,楚信然觉得自己不必急着去考虑研究那么多,先从第一眼就能确定的方向入手。
比如,教堂。
细致的油彩让窗外远处的教堂有些模糊,但孩子所处的教堂走到近景,却是画的精致,精致到能让楚信然一眼看出这其上的雕塑和纹样是拉特兰教堂的同时,更进一步的认出这是哪个城镇的教堂类型。
拉特兰是一座教皇国,保留着着在泰拉如今颇为少见的君权神授制度,也是著名的教皇国,全领土居民都是其主张教派的信徒,只是在这同时,这片土地所通行的教派其实有着按照当地差异而区分开来的教义。
简单来说,便是拉特兰的所有城镇其遵循的拉特兰教义有所出入,版本不同,同时也因为不同的教义而在塑像风格上也有不同。
唯一相同的,只有对尊敬的神明描述以及那份圣像造型了吧。
毕竟,不论是什么版本,拉特兰教义都是唯一神教旨,而唯一神的宗教必然会将那位唯一的神灵描述为全能者,万能者,一切的主宰。
只是如此一来,也将成为最显眼的线索。
神明的塑像完全一致,可以确信是拉特兰教堂,天使与圣人的雕琢风格却是风格鲜明,可以细化下来成为查找原型的线索。
而楚信然对宗教学的掌握之中,显然包括这在泰拉广泛存在的拉特兰宗教。
凭着这一点去查这教堂所在,回头直接去本地考察,在这之前,等等看她是否还会有新的动静吧。
将那份接近4mb的图片保存在手机里,楚信然便去翻看好久那同样有些日子不曾联系的因陀罗和维娜等人的消息,以及那从让信使发信之后,直到现在还没给回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换号了的灰暗电子邮箱。
那是傀影的电子邮箱,在一个月前,楚信然便差了信使送信给他,希望他帮忙调查那伦蒂尼姆的一些事,直接目的便是要探听些特雷西斯相关的蛛丝马迹。
之所以要用实体信笺,也是因为这家伙的电子邮箱已经好久没动静了。
上一次对方回应联络的记录,还在一年前。
而让信使带去的信笺之中,除却信中直言的委托外,也附赠了一份他如今的电子邮箱。
楚信然怀疑那家伙是忘了他的邮箱号。
至于账号没动静,说不定是自己忘了账号密码。
那个歌剧人是做得到的,当年都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是个比他还健忘的「老活尸」,只是也有些独特的本事,才会被他委托以调查特雷西斯踪迹这样危险的工作。
要不是他自己的身份也敏感,特别容易打草惊蛇的话,他也想自己回维多利亚干这活。
当然……还得提一下把炎国的麻烦弄完,虽然在他心中要对比两者优先级的话,相较于家族破事,当然是砍他妈的特雷西斯是第一优先。
但连人影子都没有的话,这奔袭摄政王的事还得往后稍稍,从长计议。
如果那家伙能够大喇喇站在伦蒂尼姆广场上,那绝对能体验到什么叫白虹贯日。
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楚信然熟练的很,前提是对方给他这个机会。
不给也没办法,既然对他而言的主线没进度,那就只能做做小支线才能过过日子,炎国的小支线多的很,只要回到族里的聚集地,仿佛每个家伙头上都顶着一个叹号,全是申请对线的破事。
如此一来,楚信然不愿回族中也就非常好理解了吧,谁会喜欢自己的小地图上全是叹号呢?
他在伦蒂尼姆可是把什么符号都清完了啊,干净的地图看着舒服,谁知居然还藏着大型任务链的最终Boss……每次想到这件事都倍感狗屎。
怀着这样糟糕的心情,再看那赫德雷频繁起来的消息传达都觉得分外没劲起来,那些细枝末节的消息虽然也很重要,但显然缺乏一个能让人精神振奋的炸弹级效果,让复制记录整合的楚信然心中滋生出被迫上班的无聊感。
而这种无聊感也与远处的魏彦吾如出一辙,两人都是一副垮着一张批脸ojpg的神情,就这样沉闷又安静的干活,令不远处的鼠王愈看愈舒心。
自己忙完看别人继续忙的感觉,真爽啊ojpg
NO.108:要把本土化做好。
两日之后,洛阳城,外郭城,定鼎门。
洛阳城乃是三城组成,分别是最外围的外郭城、中间的皇城,以及最内部的宫城组成的超大型都城。
而在这之中,其实还有着嘉仓城、圆璧城和曜仪城之流的小城在其间,一同构筑出大炎那规模宏大,布局有序的宏伟都城。
而这定鼎门是洛阳城外郭城正南门,取名自「迁九鼎、致太平」古老典故,而这道城门也曾因前代炎皇的定都与首踏缘故,也被称作建国门。
但那毕竟是前代的事了。
改朝换代,哪怕新的炎皇并不打算迁都,那定国门的地位也已然挪改,失去了当朝皇帝的认可,那这道城门便只是单纯的城门,作为外郭城的几个正式出入关口履行着城门安检的职责。
这样的门前便是人来人往,过于繁多的人群与过于多样的种族一同造就了定鼎门前的熙攘繁华,而光是城门就这么热闹,便也更令人期待那城中的景象。
只是这样的喜气洋洋下,那定鼎门前的几辆礼车之中却少有面带笑容者,看着这一幕都是有些怔然。
这就好比那同在行车道中的其他车辆注意到它们后,其中的乘客与司机也都会愣一愣一样。
皆是因少见。
旁人因那插着炎国旗帜的精致礼车而诧异,而车内人也因为见到这样的定鼎门风景而怔然。
前者之中有着大把并未定居洛阳的外来者,瞧见的惊讶自然谈不上意外,可车内这些炎国官员们也这么惊讶,听来有些说不过去,分明这定鼎门前的风景根本不曾有过什么大的变化。
可事实上,这几辆礼车之中的乘客们都是久居国外的外派官员,也只有这样每年一次的述职才会回来的他们,对于洛阳城的一切景物都是既熟悉又陌生,一年的再见,总觉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改变了,而他们还暂时看不出来。
只是伴随着礼车缓缓驶入贵宾所用的安检通道,自那份略显封闭但又有着诸多华丽光路的大型仪器中走过之后,那份复杂的心情又会被这东西所夺去注意。
“听说是工部跟哥伦比亚的人合作之后搞出的东西。”
银白色的弧形金属壁垒上满是是古怪的发光线条,很容易让某些大人们联想到时兴的一类被称作「科幻」的装饰风格。
而在此之外,也有些官员早早做了些功课,对国内,尤其是陛下新弄的东西颇有些关注,再次也能充作讲解人员,在同事们面前挣得一份面子。
而在为首的车辆上,那因为身份和诸多传闻以至于没有其他人提议过同车而行的为首礼车中,魏彦吾也担任这样一个角色。
哪怕是远行在外,对于朝中的事,尤其是陛下忙碌的事,还是要有些关注的,哪怕你不指望从中获取些什么信息来巴结讨好,也该谨防被有心之人利用,更何况炎皇自身也不是个好相处的温厚人。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虽然炎皇本身被谣传非龙且种族不明。
但这也不妨碍这句俗话背后的意义道理,与人平和相处尚且要在意诸多问题,与皇帝相处则更是得小心翼翼才行,毕竟那可是权力凌驾于所有世俗之上的「东西」。
“用来检验矿石病还是检验凶器?”林舸瑞扭头问。
龙门是大炎主要对外窗口之一,龙门的科技能力与现代风格也算是走在泰拉前沿,并且与需要保留传统的洛阳不同,龙门没有那些限制,甚至可以说,一度属于乌萨斯统治下的龙门,本身就是作为「西化」建设的试验场,所以龙门的城市画风与大炎传统城市外观有着一目了然的差异。
城市画风的差异是视觉上的第一印象,而更多的差异则是在诸多方面体现,其中便也包括了那些画风各式,风格迥异的科研实验室,以及其中出产的不少相似外观风格的作品。
因为那些作品的缘故,三人看着这样的机械过道其实并不如何震撼,倒是更在意这玩意儿的效果。
“都有吧……”魏彦吾淡淡道,懒懒的按着那极少离身的乌木烟杆儿,坐在那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映照的幽绿,看着那在银白上延展出如树般的线条枝繁叶茂,“听说有必要的话还能作为武器使用,这么大个东西,或许能组成个城防炮。”
“这种东西都装配了多少?”同样在望着窗外的楚信然扭头问,看到这种东西可比前天坐的大炎专列更值得在意。
“整个洛阳城的主要干道都有,听说也在黄城、炎都那么些大型城市里装配,我那胞弟是打算将这类东西逐渐下放到各处……”
大概确实是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聊,魏彦吾显得很是漫不经心,“近几年大炎的所有战线都被推到了边疆,他想构筑一个完全不用担心的大后方,就要将这些更加方便管理的设备完全推广开来,就像他一开始推广列车和地铁那些一样。”
“真不知造价几何啊。”林舸瑞感慨道,看着这段金属隧道的尽头逐渐拉近之后,所能瞧见的光亮街道与行人,倒是一副繁华盛世,看不出多少贫苦来。
“我那胞弟平时没什么举措,但唯独在这些民生上的举措和新规堪称一意孤行的地步,怎么反对怎么劝也没用,上一个反对最厉害的工部侍郎已经问斩半年了。”
“这种话可最好不要再提的好啊,大少爷。”林舸瑞没想到魏彦吾说的这么直接,愣了愣赶忙提醒道。
“我会是需要这种提醒的人么?舸瑞。”
魏彦吾闻言反而发出一声轻笑,继而看向了斜后方位置上的楚信然:“你后面那位才是真正顶撞过陛下的,血气方刚年轻人啊。”
“呃……”这话令林舸瑞怔了一下,扭头看向身后,看得那本来还在盯着窗外的楚信然回过头来,不爽道:“林老你觉得我会需要这种劝诫吗?”
“这我可不太清楚,我怎么知道你当初做了些什么?”林舸瑞撇了撇嘴,道出的却是实话。
他和楚信然的交集是从后者到龙门时才开始的,而后者在抵达龙门前倒是在大炎待过一段时间,还待了两次,两次都闹出了不小的麻烦,都是虽然好打听,但打听出来的版本很多样的微妙事。
那些事都有迹可循,可仅仅是有迹可循而弄不清真实版本也是种麻烦的迷雾,在魏彦吾不曾细说,而楚信然也不会主动回答的前提下,林舸瑞自己所知的也是云里雾里。
他说自己不清楚,那是确实不清楚,以前也压根没有想过去了解那些事。
毕竟那些麻烦的版本虽多,但都可以想见对当事人而言肯定不是什么开心事。
“那倒也是……”就像现在,这小子听到自己的抱怨也没有细说的意思,仅仅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便道,“反正你知道当初的那事是那位允许的就行,否则我真要得罪他怎么能来龙门干活?”
“前面那些车里的人也是,那些家伙虽然八成也没见过这种东西,但那帮人里就有驻留哥伦比亚、拉特兰、维多利亚之类的地方的,应该也惊讶洛阳城有这种东西……”
楚信然的语气变得奚落起来,“但就算是想到了某些传闻也不会真的当着外人面提及吧,官僚的虚与委蛇还是该懂的。”
“可以不照做,但却必须懂……”魏彦吾瞥了楚信然一眼,似笑非笑,“你当初就是这样从监察司的位置上下台的。”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能在洛阳见些老熟人……”楚信然并不恼怒,也不笑,淡淡的面无表情,“有那么两年了吧,监察司不知有没有换届。”
“需要些剧透么?”魏彦吾淡笑道,“待会儿就该分别了,我们在这里只待一天,明日上朝完毕再聚,回你那最头疼的族里。”
“剧透?”对魏彦吾这直接告知情报的比喻有些无言,楚信然笑了笑,摇了摇头,“算了吧,起码保留些期待,何况我也没那么迫切,见不到便也罢了,那些同僚之中没什么谈得上关系不错的,我先回我那楚府看看再说。”
“那好吧……”魏彦吾遗憾道,“那么你想在哪条街下?”
“集贤北街……”楚信然说着,看了眼前面那被隔绝设计一并分隔开来的司机方向,“集贤苑附近,可以在回家之前先去一趟莱茵黄金。”
魏彦吾的脑筋也算转的很快,沉默了一下就抬手取笑道,“明白了,你这贪财小子。”
楚信然只回以微笑,笑不露齿,矜持无比。
这只让魏彦吾更觉得好笑的甩了甩手中那压根没烟草的烟杆,也让一旁的林舸瑞看的一头雾水。
“你俩又在打什么哑谜?”
“这可是信然独属的财路……”魏彦吾似是有心膈应一下「林舸瑞」,晃了晃烟杆并不作答,“你就不要过问了。”
瞧见魏叔这么回答的楚信然有些无言,看着那不爽的林舸瑞还是补了一句:“和族里有些关联啊,林老。”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听到和龙族有关联的鼠王表情顿时瘪下来:“那我不问了。”
对那族群但凡有一些了解的,都不太想真的涉及其中,除非避无可避。
只是楚信然这么实诚也让魏彦吾抬手扶额,因为被破坏了乐趣后,看向前者的目光也分外无奈。
避开了魏彦吾这种恶趣味的林舸瑞盯了会儿前者,倒也没说什么就起身去找楚信然,夸一夸他的实诚然后主动提起了洛阳城的一些店面的话题,显然是以这种方式授意他有需要可以去找找他印象里的某些老店。
对此,楚信然欣然接受。
先不说他已经两年没来了,就算是两年前作为监察司活动的时候,他在洛阳城里待的日子也不多。
监察司的监察之职遍及炎国全境乃至是炎国之外的法外之地,是一个有必要的话就会大江南北到处忙碌的职位,能够一年到头都待在洛阳城的才是离奇,当年的「雨水」显然不在这样的行列之中。
也就因为刚上任那会儿的训练而在洛阳待了一周。
因为是训练,所以也没空到处溜达,如此算来,他分明在洛阳待了三个月,并在其中有着一个月的供职,可却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有空逛一逛这里,想想还真是不知该作何表情。
来一句「御史尚书丧天良,我与放假共存亡?」。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况御史台那位尚书还蛮照顾自己的,当初走之前还给自己强行结了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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