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不过他也就看了几秒然后回过身耸了耸肩,“当年那帮家伙有割下猎物的鼻子和嘴做战利品证明的传统,一度被称作是毁脸巫怪,轮到捭弥这清秀小子可是遭了大殃。”
“那确实!”鸿祸闻言,一把抱紧了捭弥,令后者更加难受起来,“捭弥小弟可是能够在外表上拉低我们监察司整体年龄判断的宝贝!这张脸可不能毁!”
“呃……”这番话令斜对面坐的惊蛰沉默着,既觉得自己果然和这鸿祸聊不来,也觉得自己分明就挺年轻的。
下意识环视周围人反应,太合正在取下最高处的酒壶并揭下酒封,玄秩的手在桌沿边上抬起又放下,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而那个家伙……倒是笑吟吟的看着对面,好像看到了什么愉快的戏剧。
变化真的很大,分明一年前还接下过清缴孽教残脉的任务,在那任务中的记录表现是冷酷、高效、彻底,可打听到的这个人表现反而是越来越开朗了。
开朗?真的么?开朗会好不容易回一次国也不去跟老朋友们打招呼,也不跟过去相处颇好的上级打招呼,还让自己那时候准备的礼物都没能送出,倒是被迫加班处理那因为靠的近而被负责处理的洪涝血案。
洪水冲成那样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有那样的洪水不就是最大的破绽?
想到好久不见准备的小礼物因为听到人离开的消息而丢进了抽屉里,回头加急的案子一翻就是他的手笔,那时候的心情还真是复杂道难以描述。
而现在,再看这个邀请了自己却还是一副同往日无二的平静态度招呼交流的楚信然,惊蛰有些不耐烦了。
想要离开去同煌汇合。
而今本就争分夺秒,调查线索的任务不该完全交给煌负责才是,可不在同行面前表现出异常也是必要的伪装,这番纠结令她继续坐在这里,还有着些微自己都不理解的小小期待。
也不知是在期待些什么,明明自己也想不出来,但就是还坐在这里,想着不能走的理由除了不被这些家伙发现以外,还有着什么东西。
而且她也无法信任鸿祸。
一直以来的交集都是公事公办或不欢而散,指望对方保密本就是一种侥幸心理,更何况而今的直接相关者就在现场。
很麻烦……
调查那件事的想法很早就有了,否则她也不会和煌在网上有那么多的交流,而今终于等到了一个时间点准备着手时,他竟召集了大家。
这便远超预料。
昨年的冷漠表现令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今年的热情令她诧异的同时也影响了计划,而今她只感觉自己愈发的看不清这个人了。
作为监察司而培训而学习的心理推论也在对方身上毫无意义,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寻求对方的协助,但又觉得轻举妄动只会令自己陷入困境,有些纠结。
毕竟,追究那案子本身就是一种忌讳。
而今眼下的氛围尽管不甚热烈,却也是难得的友好平静,连那肃正院的监察司都在其中泰然处之,但若开了这口,届时又当如何?
自己恐怕是在场之中唯一一个与前雨水交集不够深的人,惊蛰对这一点,很有自觉。
毕竟在这群人活跃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学生。
NO.128:很多状况都在变。
(周日出门去给长辈祝九十大寿,但这成都车站啊……听起来会有很多贤者之石吧。)
“原户部尚书纪乐语掉脑袋了啊。”
“听说还有太常寺少卿弘安,全落马啦!中饱私囊被发现了吧?听说是监察司动的手。”
“大理寺和御史台的吧,这倒是还好,如果被肃正院拽着小辫子,只会更惨。”
“谁说得准呢?那可是雨水啊,今年的冷面监察,指望留情是不可能的。”
“那个什么礼都不收的楚姓龙?”
“嘘,小声点,这件事别去提。”
两年,从年份来说应该是三年,但就月份而言,仍是两年前的事,90年的12月,洛阳还没有今年冷的时候,御史台上任的新监察「雨水」,在洛阳下了好大一场「雨」,有人觉得冷,有人觉得热,还有人觉得这人是个煞星,配不上雨水的位置。
二十四节气的第二个节气,雨水,斗指壬,与和谷雨、小满、小雪、大雪等节气一样,都是反映降水现象的节气。
对于以农耕文化为基础的大炎而言,雨水节气标志着一年最初的降雨、雨量渐增,是能带来春意的气象,而放诸于监察司的代号,自然是要为炎国带来焕然一新的春意与活力。
这种带来方式绝对不会是以杀戮的暴虐形式。
也正因此,对于那新官上任三把火,「业绩」过于丰厚的雨水,朝野之上的某些官员颇有些微词。
尤其是对方的作风乍看之下那么像个肃正院酷吏,其能力更甚那肃正院的监察司之上,便不得不令官员们所忌惮。
或许大炎的国土中有着真正清廉,毫无破绽的好官,但那样的官员并不存在于大殿之上。
在官场上一步步上升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有些龌龊,区别只是大与小,程度轻与重罢了,有些只是个会拘留两天的小错,有些则是能牵扯出无数人的大罪。
就像雨水送审处理的那些大人那样,一场案件就能扯出数十人,其中六品以上官员就有十八个,其中一个更是一品官!
这样的大炎官场,这样不分敌我的利刃,任谁握着都要掂量。
也正因此,雨水的任职期,仅仅存在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便被辞下,更是在三日不到后被肃正院揭出涉嫌一桩血案要直接逮捕归案,而他已然「畏罪潜逃」的事实来。
而今大炎城市之中那些风吹雨打到破破烂烂,甚至发白到看不清的张贴通缉令便是在那时候贴的,大部分都已经被其他罪犯的新通缉令盖住了,毕竟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哪怕是强盛如炎也做不到犯罪者的天罗地网,地方越大越是难管,这也是炎皇大力推行新技术改革的缘由之一。
只是不可否认的是,雨水的「污点」早已随着时间而淡化,以他的作为与身份对比那份罪孽的反差而言,这份淡化速度很不正常,谁都可以看出暗中有人插手给他做掩护,直至而今,前雨水最大的靠山竟是皇帝这一点早已能够瞧出,只是除了皇帝之外还有哪些协助者,却是至今也没真正弄明白的。
不过也没人在意这一点了,除了肃正院。
毕竟大家都明白是炎皇陛下掌握着这柄利刃,也只有他真正不在乎那利刃的敌友区分。
同时也只有肃正院,会不论如何也要继续坚持针对前雨水监察司。
毕竟梁子早已结下,互相致对方与死地的仇恨是难以和解的,哪怕是陛下护着也不可能放弃,因为陛下也不可能明着提那护持。
连哥伦比亚的孽教处理都是并未大张旗鼓的宣传,而是以平平淡淡的手续与宣传发出,只是又会让某些大人物轻而易举的探知到,这种平淡是对肃正院不大不小的威慑,告知肃正院——
「前雨水」检察官,楚家家主楚信然仍在皇帝陛下的手下做事,你们的行动做好掂量掂量。
但同时这份平静也给了肃正院机会——陛下不打算直接大张旗鼓的宣传将功抵过,完全可以理解为雨水也仅仅是他手中的道具,他不打算额外花心思去将雨水重塑成真正的助手。
或许做的隐晦一些还是能把那楚信然给处理掉。
大抵会有人这么想,但惊蛰相信他远比自己清楚,也就没有在这群人摆开酒杯边喝边聊的时候说些败气氛的话,仅仅是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发呆或是提起酒杯来浅呡一口。
或是埋头看一眼自己放在桌下的手机,看看与煌的联系之中是否有着新消息。
虽然煌在这时发消息多半是遇到了困难,最好不要真的发来才是好事,不过感觉这样也能有点事做,这样还真说不清是想还是不想。
这样的话题外与状况外,直至太合招呼她时才被迫中止。
“这一次的百官上朝怎的在这时辰也没出宫的意思?你知道么?”
是的,这几人在唠嗑些日常话题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拐到了键政上,现在更是在直接讨论百官上朝的事,然后惊讶起了这一点。
对于大理卿无比看好的监察司惊蛰,大家都觉得这里的人和上司之间的关系热络程度当属她之最,自然要来问问她知不知道什么内部消息。
“蛤?”但她能知道什么啊?惊蛰直接打出个问号,继而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大概是有什么报告很难处理吧,比如昨晚那案件。”
她说着,瞥了眼楚信然,希望看到这位前辈露出些关注,以此证明他还是原本嫉恶如仇的那个他,可他却是表情淡淡的:“殷府那事儿么?我在家都能看到那边探照灯乱晃。”
“呃,那时候电流破坏很彻底,惊蛰也恢复不了那电路系统……”
太合尴尬的挠了挠头,如今几杯酒下肚,那个看起来威严又有些木讷的男人便显得有些大舌头,也好说话不少,“以往倒也不用使用那探照灯,说起来惊蛰,你当初不是挺黏着雨水么?现在看到怎么都不说话的?”
对于这个问题,惊蛰瞥了眼那仍然无动于衷平静表情的雨水,也平静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又想起补了一句:“而且以前只是求学。”
“看起来有了些成见……”楚信然平静道,“我还以为我那时说的话不错,你应该比较满意。”
“之后的事我很不满意……”惊蛰直言道,令不远处正在干杯的鸿祸投来「好像有什么戏」的目光来放开了捭弥,“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地辞职,还选择了离开,分明陛下都站在你身后。”
楚信然沉默了一会儿,举起小酒杯呷了一口,问:“你为什么会认为陛下站在我身后?”
“你居然问这个?而且你身后不只是陛下吧……”惊蛰直言,“你的族人,甚至是魏公可能都在帮你解决你在炎国的污名,你有什么话说!”
“呃……”听闻惊蛰的话语,玄秩也投来了目光,并对惊蛰投以讶异的目光。
大家都避而不谈的话,这女娃还真是胆大。
“因为那只是交易,并不叫他站在我身后……”楚信然笑了笑,摇了摇头,“都不是,我没有家族,而今的龙族,姓楚的只有我一个。”
他说完,也抛出个敏感问题来:“麒麟的家族怎么样?惊蛰。”
“呃……”惊蛰沉默不语。
“大家都有很麻烦的事,那就不互相伤害了……”楚信然笑着摇了摇头,“我与陛下仅仅存于交易的合作关系,他没有直接束缚我,我也没有掺和他命令以外的事,我们合作愉快,而所谓的家族,家族里的事也是一样的。”
“他们没有做绝,我也保持最低程度的尊重,回来参加他们的祭奠,装作一副大家还是亲密大家庭的样子,实际上……”他叹了口气,“没什么意义。”
“在这大炎,我身边净是这种生意,我本来是来找个可能的归宿与线索,但结果线索没有,归宿也没有,所以我离开了,回来的第一件事是看看府里那些老人,然后是见见你们。”
“楚兄,控制一下。”太合抬手拍了拍楚信然的背道,觉得他说这些话有些不太正常。
“没事,我的声音也没有失控不是么?这些话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楚信然抬手摆了摆示意没必要,“只是可以打破某些固有的印象和简单的幻想,让后辈更好的看清现实的话,这点成长也不错。”
他说着,目光毫无疑问凝视着表情难看的惊蛰:“惊蛰,你当初跟在太合身后,我找太合时经常撞见你,你也经常带着案子来找我建议。
但作为监察司,你还有很多要学,而你也还没到可以融入这个圈子的程度,你还缺了些东西,所以我一开始没打算邀请你。”
“但为什么我还是邀请了你,你有那份自觉么?”
说到这里,楚信然放下了酒杯,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惊蛰,冰蓝色的目光带着实质的冰冷,也将她额角缓缓淌下的冷汗映在其中。
这也是惊蛰希望看到的他,两年前的雨水总是这样,只有偶尔与太合之流的好友见面时才有那份轻笑的缓和。
“还是说要我直接揭出来?”
NO.129:这可是个费脑子的位置啊。
(看了看2077的直播避讳真觉得爽哥的感叹没错,看着跟炸弹拆线似的真累,虽然游戏买了,明天也要玩,但播不播就看到时候的想法吧……如果直播模式真能搞定一切我倒是不犹豫了,但看起来很悬啊……)
“还是说要我直接揭出来?”
冰冷的压迫感自上而下,有着炎国南方女性之中谈得上优秀的一米七身高的惊蛰在与楚信然的对视之中仍不占优势,但这份气势的差距显然不只是身高差与视角差就能带来的。
大炎医学与哲学一同提到的精、气、神,人们大多听来只觉神棍。
但以眼神干涉精神上的感受其实也属于神棍的范围,当一门技艺精研至高深处,踏足常人无法理解的领域也是理所应当。
毕竟人们总是无法忍受未知,总会将无法理解的东西以自己的知识储备牵强附会。
但这里的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无知者,连那当事人也是同样能以眼神威慑他人的存在,而若是有着自觉,便也该明白这等处境下的水平差异。
惊蛰显然有着这样的自觉,能够非常直接的意识到相较于将雷法之道蕴于目光,印于头发的自己而言,楚信然的此道造诣显然更为高深。
在气势的对抗上打从一开始就败颓,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便直接土崩瓦解,惊蛰被迫挪开目光,而旁边几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她身上,因为除了鸿祸以外,其他人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与其同职的太合更是灯下黑。或者说,正因为身处同一个岗位,惊蛰才更容易骗过他的注意。
这种时候,惊蛰看向了鸿祸。
后者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但她并不相信,只是瞪了鸿祸一眼。
但鸿祸确实很委屈,因为虽然惊蛰想的没岔,鸿祸确实没必要帮她保密。
但这文件好歹也是鸿祸自己给出的,自然不会没事就卖自己的同时还去多话替这不该提的案子。
她又没告密,只是惊蛰「密谋」的时候,雨水直接就站在几米外,而惊蛰又在「大声密谋」。
鸿祸倒是答应过不让里面那位「乱说」,嗯,现在这算乱说么?
“你看她也没用,她什么都没说。”
的意到她对谁反应的细节也是一贯的细致,楚信然是平静的扔下一句令惊蛰差点发电的话来:“你找她要文件的时候,我就在里屋,那时候你听到打印机的声音了么?”
“呃……”惊蛰沉默不语,似乎重新振作的看向了他。
这一次,冰冷仍在,那份有若实质的锐利却是不见了,原因为何她也明白。
雨水只想看她示弱后建立话题,当话题能够开始,那份严格的压力便也不复存在。
但若是提及虚假,恐怕又会卷土重来。
这样的技巧是用来审讯的,她当初经历的培训曾经直接提及,只是她还一度不曾有过可以使用的场合,从未想过自己会先临到的一天。
“那四个案子,寻常人去碰那其中一个都会消失,也正因如此,所有案子的涉及门槛都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楚信然冷漠道,“可就算是如此,那也不是存的什么仁慈之心用来保护什么一般人,仅仅是因为那几宗案子始终都在对方的监控之下,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恨不得抹除一切记录。”
“你也知道,你拿到的文件是再版,那是我整理的。”
他说到最后的语气很轻,并且自始至终都不曾指名道姓的提及那案件的具体编号,本应让其他监察司听得一头雾水,可现实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所变化,表情更是显而易见的严峻起来。
这并非意味着其中有着当事人,而是或多或少都算是知情者。
哪怕是作为大炎权利最高的执法者,监察者,也终究是个人单位,同时头上还有数个阶层可做妨碍与直接干涉,监察司也是个打工人,若想要好好干下去还是得弄清楚自己的定位。
有些案子确实是查着查着人就不见了,也有些案子是本身就有着足够的危险,这就譬如——前监察司惊蛰所负责的案子,同时也是现监察司玄秩负责过的案件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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