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需要套上面具,需要全力施为,需要行使监察司那能被紧急赋予的杀人豁免权与环境破坏方面的允许权利。
听来光鲜亮丽的监察司,其实也是个高危职业,要想坐得稳,实力要求之中包含的也不只是武力,还有智力。
老人都该明白在危险面前如何保全自己,而新人……
这里的所有监察司,包括早已辞职的楚信然,也都是老职员了,只有惊蛰一个今年年初上任,到现在差不多正好一年的新人。
同一个官署机构的监察司们或多或少会互相照应,新人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的什么都不知道,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老人偶尔还会翻车,新人更是容易犯错。
最麻烦的还是不听老人言。
说起新人,就很容易跟闷头向前冲的二愣子扯上关系。
“你不想弄清楚那些事么?”惊蛰直接问道,到了这地步再拐弯抹角也没意义,她也不会在对方刀剑在前还想着躲避。
“想不想,和能不能,是两回事。”楚信然扭头看向了桌面,端起酒壶给自己面前盛起了酒。
惊蛰初看他扭头还以为是一种示弱,而今却似令一种从容,但这无损她那眉间拧紧的怒意。
她不想听到这种回答。
雨水应该更加直接才对!这样的迂回和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有何区别?那时候的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可不管她的脸上露出怎样的恼怒,楚信然仍然注视着酒液,倒酒的动作不急不缓。
“惊蛰,你认为大炎需要什么?你认为大炎的天下有多大?”
“别说这种假大空的东西……”惊蛰面色不愉,扭头四顾其他沉默的家伙,连太合都只是在看着,面对自己的目光不闪不躲,却复杂得令她无法理解,“这和我的问题有联系吗?”
“自然是有的……”楚信然淡淡的笑了笑,“因为监察司这位置,你想不累,就要像鸿祸……”
“喂!干嘛啦你!”
鸿祸不爽他指来的手指。
“你想累,就要像太合。”
“……”
被指到的太合没有恼怒,只是有些无奈。
“而你想要折中就像捭弥。”
“雨水大哥这是夸奖还是骂我啊?”
捭弥低声的问向一旁的玄秩,因为隶属于门下省,没有三法司恩怨,也是与其交流最没压力的阵营。
而后者倒是没想到他会来搭话,一时愣了愣,没能立刻回答。
但楚信然却听到了,回答道:“夸奖哦,说你是聪明人。”
捭弥立刻流露出惊喜又自得的目光来:“哦哦,雨水大哥客气!”
长得像个年轻人,脾性也像年轻人,但你真当他是年轻人的话,不论是年龄上的数字还是具体的交集都容易吃亏。
“你也可以像玄秩一样,直接一门心思的投入到特殊任务的选择上,那样既能满足监察司的义务,也能满足帮助他人的正义感,同时也远离职场的纷争,也不容易牵扯进什么敏感的漩涡。”
这样的点名让玄秩也露出无奈的笑,倒是不介意被人知道自己迄今为止都被称作肃正院利刃的原因与其立场。
这样也能省去些麻烦吧,至少惊蛰监察司眼中的敌意确实是少了些。
倒也没想到雨水邀来的大伙儿定位都这么鲜明,几乎直接分化出是监察司队伍里的几种主要职业态度,就差一个沉溺职场,游玩官场,一门心思往上爬的权力型监察司——
倒也没什么好指望的,那一类基本都是自己抱团,其他人都在排斥,同时更是和雨水有仇。
毕竟,在他们眼里,雨水是个取巧趁机上位的同类不说,还断了他们的上升道路,同时有肃正院报的那一批罪名也足以令他们将雨水视作上升踏板。
可惜雨水跑太远了,而现任的雨水又是个玄秩一样喜欢远走的类型,不值得在意。
“你不说你自己?”惊蛰感觉自己耐心难得的好,听到对方说这些都还没有直接走人,或许也是因为对方说的确实是她感兴趣的话题吧。
对于这些前辈,她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集,但却不曾真正的注意过他们的这些定位与方式,从这一点上,她略微感受到了她与对方的差距。
放在过去,这会令她进一步崇敬对方吧,但现在的她只会因为对方的出色偏离过去的道路而愈加不快。
“我?我已经不是监察司了,而过去的我,是最短命的一类……”楚信然平静道,提起了酒杯对准惊蛰,“是你……”
说罢一口饮尽,令鸿祸发出惊讶的「哦」声,也让捭弥和太合愣了愣。
太合准备的好酒并不都是同一种,里面还混杂着乌萨斯带来的东西,那种东西并不适合一口闷。
可楚信然会没注意的随便找个酒瓶倒么?
不会,他只是觉得那窗户通风用的窗户开久了,有些冷。
而今感受那酒液滚下喉咙之后升起的灼热与生疼,便不那么在乎了,他便能继续看着惊蛰,不须缓和就道:“为了公正,为了律法,要重新审理所有的冤判错判,无头案,是么?”
“难道不是?”惊蛰的神色略有鄙夷的说道,“你以前说过,惊蛰是春日的第一声响雷,那样的春雷,能打破一整个冬天的沉默。”
“是啊,我说过……”楚信然点了点头,“那时候你说你想做大理寺的监察司,喜欢那时候的惊蛰,我就说了惊蛰这个代号的概念,你还记得,我很高兴。”
“但我很不高兴!”惊蛰站起了身来,看着仍然坐着的楚信然,大声道,一头靓丽的金色长发甚至流窜起了些微的电流,“你还说了雨水,雨水是春日的第一场雨,雨水能滋润整个冬天的干涸,惊蛰能打破整个冬天的沉寂,我想着那时候若是能选上惊蛰,我肯定也能做到那样!还能帮你是分担些担子!!”
终于说出了这话,喘了口气的惊蛰心头有短暂的后悔,但很快又被气愤所取代,而她身旁两侧还坐着的人也都是沉默着表情有些微妙,都是看向了那惊蛰斜对面还坐着的青年。
青年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轻声说:“但我离开了。”
“你为什么离开!”两手撑在桌上,惊蛰厉声质问,“你离开了!还要劝我别调查么!你为什么会变得和那些家伙一样!”
“没有变得一样……”楚信然似乎早已聊到了这个问题,自己笑了笑,“还记得我之前的询问吗?你认为是不相关的问题。”
他重复了一次那个问题:“你认为大炎需要什么?你认为大炎的天下有多大?”
“或许你不信,但其实大家都想过。”楚信然说着,将一旁的酒壶拿起,递给了一旁的捭弥。
捭弥接过就给自己倒,然后又递给一旁的鸿祸,似乎要这样传递续酒。
“连你觉得什么都不想的鸿祸也想过。”
“喂!你是不是一直在针对老娘!!”
正在倒酒的鸿祸猛然抬头,令太合赶忙抬手安抚:“别洒了酒!”
楚信然没去搭理她,只是继续看着惊蛰:“大家都想过,才决定了自己作为监察司的定位,延展出各自的任职生活方式,也就是我之前提过的劳累与清闲之流的选择。”
他说到这里,便问:“你想过么?”
惊蛰有些语塞,沉默了两秒才道:“没有……”
虽然也曾注意朝堂之事,更是在一些大理寺的官员那听过不少八卦和国事流向,但她确实都一门心思的扑在手头的案件上。
而她刚说完,楚信然便平静道:“我想过的。”
“而我思考的结果,就像我的结局那样……”楚信然淡淡道,“我被辞退了,御史大夫希望我避避风头,肃正院更是抓住机会给我塞了好几个血案关联,扬言要把我就地正法。”
“雨水下一阵便够了,接下来便是谷雨的事了,所谓的节气就是这么回事,你是自己争取的惊蛰,我是被选中的雨水……”
楚信然淡淡道,分明是个充斥悲意的话题,却被他聊的好像早上吃什么,“选中的雨水下不久,因为这本就是个不该长期存在的位置。”
“自己争取的就不一样?!”惊蛰急问。
“自己争取的,起码要学会保留自己啊,你想那么早就辞职么?”
似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看着她有些失了方寸,楚信然失笑道,“我还有很多其他的选择,我在炎国也没有那么多的牵挂,我完美的执行了上面给的任务,所以陛下会保我,他期待着雨水再一次派上用场的时候,这便是我说的交易。”
说到这里,他又话题一转:“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那时的我本来也想过追查一些东西,才搜集起了那些证据,却苦于那时想不出个万全法而放弃……你认为现在的你胜过那时的我么?”
惊蛰沉默……
她很想说是,但论及成绩和能力,都没有说出那句话的绝对底气,她唯一的优势只是……
“你只是多个证人。”
楚信然以那副平淡的语气道出了她唯一的优势。
“而且那位证人其实并不安全,她来炎的时候,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楚信然说着,指节敲了敲桌面,“不希望你追查的人很快会出现的,届时你能保证自己保住她么?哪怕她本身也有不弱的战斗力。”
“我有准备。”惊蛰在这一点倒是回的自信起来。
“这不是准备就能解决的……”楚信然摇了摇头,接过了另一边的玄秩递来的酒壶,重新往杯里倒酒,“说到底,你还没想。”
“想我刚才说的,大炎需要什么,大炎的天下有多大。”
“继而更进一步……”倒完了酒的楚信然,重新抬起酒杯,“这朝野有多少官员,有多少官员会成为你的阻碍,你所做的又有多少人能支持?”
楚信然看着表情有些严峻的惊蛰:“需要想的有很多,想完之后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迟。”
“至于现在……”楚信然环顾这方桌两侧以及对面,鸿祸、玄秩等人都已经举杯,而他也举杯,“各位已经懂了吧,这次我的邀约不只是聚一聚。”
“以我偷懒的目的而言,简直是鸿门宴啊……”鸿祸懒散又无可奈何道,“我能退出吗?”
“蛤?”惊蛰愣了愣,环顾这些人感觉不太能理解。
“你舍得吗?”楚信然微笑道,“又不要你担责任,还能有不少高手给你打啊——”
“那还是加我一个吧……”鸿祸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放任俩小丫头惹事也不是个办法。”
“蛤??”惊蛰愈发听不懂。
“不用担责任吗?”玄秩重复了一下那话,“那我也没关系,如你所愿。”
“谢啦,玄秩……”楚信然点了点头,在惊蛰的呆愣下,扭头看向太合,“太合我当你默认咯?”
“嗯,惊蛰是我大理寺的同僚,而且那案子……”太合突然说,“当初也是我帮你的。”
“再帮一次也没什么。”
“太合?”惊蛰愈发的不解。
“雨水大哥做啥我做啥!”捭弥直截了当,表现得一如外表。
“那就没问题了。”楚信然点了点头,将杯朝前。
其他人也都将杯递进,并不整齐的碰杯声中,速度各有不同的饮尽。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毫无一开始的清冷从容,简直有些混乱的惊蛰看着这一桌坐着的家伙,最后自然是看向了楚信然。
“这不是很明白么?拿出些往日的模样来,这么容易混乱可谈不上称职的监察司啊。”
楚信然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家给你做掩护,能调查多少就调查多少吧,我当初的力量无法撼动,也不想牵连其他人,但既然非要有个愣头青冒着主谋风险也要去做——”
“大家也不是不能帮你。”
NO.130:游园
(一大早起来,发现2077下载卡进度条了……最后几g什么玩意儿,我这是千兆网小区啊,下不动。)
通天宫的大门重新洞开,已是夕阳钻破阴云出现的时候。
官员们一个个从中走出,既有着坐到腿麻需要人扶的老人,也有着总算脱身的中年人,还有那在里面看了一下午的戏,仍是神采奕奕的年轻人。
在那等候区待到现在的随行者也终于一个个迎上前去,对各自寻找的对象投以慰问与关心。
他们在一开始过去半个时辰时,便俱是感到万分的诧异,在往几届的百官共朝中也随同官员一同前来的同行者们都无法理解为何这次花费时间如此之久。
若非此地为皇宫,那位是德高望重的陛下,他们简直会怀疑自己陪行侍奉的对象已然遭遇什么不测。
不过事实上也确实是有人遭遇了不测。
那位炎皇在朝上杀鸡儆猴的老人,礼部尚书的随行者便是没有等到他们要等的活人,而是等到了被身强体壮的卫士们抬过来的棺材。
里面装着清理完遗容的尸体。
顿时便有嚎啕大哭的声音传来,那样的声音顿时令周遭的热闹安静下来,眼见那一幕的人群彼此对视了一下,想起朝堂之上听闻的话语,便突然觉得沉重了些,彼此急着道别,继而匆匆朝着宫外赶去。
与来时的闲庭信步、意气风发也算是形成了颇为鲜明的对比。
只是这人生百态之中还有着值得一提的例外者。
那也是一位老人,东瞧西看,还特意换了高处扫视,结果还是没能找到自己陪同的中年男人,便急着找那近处的龙武军问,而对方也回以没有见到的回答,令他有些无言,却也无可奈何。
魏公的地位不同寻常,这些侍卫都能认出,便不可能是他的描述有什么问题,没见过便是真的没见过。
除非说谎……
可若是连龙武军都说谎,那这事未免也太严重了。
大少爷来这么多次了,可别在这次出些问题啊……林舸瑞心急如焚的继续左右张望着,按在龙头手杖上的手指也不住地敲打着杖面,而这样的一幕又被那魏英锐所注意,便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凑近,刚想要开口时,又听到了一阵略显尖利的招呼声:
“林先生!林舸瑞先生在哪!”
“呃……”这样的声音也让不少人都看来,鼠王更是反应迅速的扭头,便见一位中年的宫人也瞧见了自己,对视之下的对方顿时眉开眼笑,挪着加速的小碎步走近,滑稽却又无人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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