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那样也救不了他啊,他那么弱……我们不如省点物资……”
“给他留上!那点物资值几个钱?在这战场杀几个怪物就能用系统喊空投,他可喊不了!”
“那也只是让他多挣扎一会儿而已……我们这个地方太深入了,长官们都看不到这里。”
“行了!C14532号!分配弹射!”
“是!”
坐在座位上的男人立刻在弹射的光屏前一指下滑,耳边全是些模糊声响的楚信然只觉一股新的强大力量将他冲上了半空,剧烈的空气摩擦令他吃痛中凝神一看,便见到庞然的利爪拍下那下方的长条金属舰,像是某种飞船的东西存在的最后一眼是他看的这一眼。
而他正背着个喷射器,和其他的火光四散而开重新下落。
“呃……”这是个什么地方啊……楚信然眼神一片木然的看着自己坠落的方向是一片看起来漆黑无匹却又有着无数白点,好像星空般的地方,分明是在下坠,却又感觉是在上升,被拉扯向了星空。
而周遭还有着不住的火光闪耀,远方还有看起来至少上百米翼展的,巨龙一般的怪物在与另一个怪物搏杀。
以及像刚才的飞船一样造型各异的飞行物占据那一侧的天空,显得过于热闹。
而不像这边这样死寂。
不,不只是死寂。
身后支撑自己的火光越是微弱,越是好像靠近那下方的「星空」,那无数窃笑和唏嘘般的声音便愈加明显密集,好似直抵他的心头,响在他的脑中,哪怕捂住耳朵也毫无意义。
就像过去源石技艺使用过度时的那样。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在这种熟悉的环境中反而找回状态的楚信然,拽着两侧固定背包的肩带怒骂着,下意识想抬手摸向腰间,却才发觉长剑早已在之前碎了。
坏了……火神要把我盯死,这才拿到多久?
等等,这不对吧,这还是不对吧!族里那帮傻逼总不可能是来过这种地方才苦大仇深吧!
楚信然再次警觉,觉着经历这种战场归来的族里人怎么也该有点出息,说不定还能把自己按着打。
不对劲,这他妈绝对不对劲!
连自己都不对劲,这手怎么触感变硬了……这……
“呃……”楚信然望着自己那越来越接近黑暗中的光点,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同时也变得越来越细长尖锐的手指,也看着那一个个钻破手指与手臂,带着血丝的鳞片。
意外的,没什么痛楚,分明一手都是血。
也意外的,没什么排斥,分明一直以来,自己都畏惧着身体的变化。
这一天,本以为自己没准备好的……
但是……但是……
“你妈的!这不是只变了手吗!”
身后的火柱完全熄灭,脚踩星空的楚信然怒骂着「天地」,看起来无比暴躁的声音穿的老远,让漆黑之中瞬间睁开了四道庞然的竖瞳。
光是一个都好像太阳,四个不同方向同时亮起的感觉,不亚于探照灯直射,让楚信然感觉到了「他妈的,燃起来了」的物理效果同时,还声音立刻低了八度。
“打扰了……”
他只来得及说这句话,就感觉自己看不到了。
失去了视觉。
想开口,也听不到话。
失去了听觉,或许也再也开不了口。
然后似乎又失去了,但又想不起来。
短短数秒间,完全的归于无。
然后他醒了。
站在祭台上,望着周围确实发癫的同类,望了十几秒,直到有人头上破开金光,锋锐之意缭绕,他才愣了愣,然后摸出了手机拍了张照。
岂不料摄像头设置是朝内,只拍下了自己迷茫的表情。
像是梦做了一半被拉扯起来的人。
看着自己,也看着手掌。
NO.149:苍鹰逐鹿。
(该打游戏跨年了。)
“看来是都结束了,将孩子们领下去吧,这种状态还得放上一阵时间,等他们自己醒来,途中不便打扰。”
大炎宫的祭台上,往日祭祀天地的天然祭器仍在,与整个高台浑然一体的石制祭祀用具们继续完成着自己的使命,整个祭台上方更是烟雾缭绕,净是香火之气。
只是那样的香火气也仅仅是在最初时有些效果。
轮到某些凌厉的金光升腾,饱含锋锐之意的厉光便是轻易破开云层烟雾,直抵云霄,令周遭的围观人群之中升起阵阵的惊叹。
一直以来,族中的成人礼都等于某些武侠、仙侠小说之中的机遇,因为并不能保证每个孩子都能有所收获,所以才叫机遇。
洛阳大炎宫的祭台以及炎都山河台上所举行的成人礼,都是在大炎通常的加冠加笄礼上额外增加了几个并不妨碍整体礼仪的仪式步骤,这是经由族内某些从职位上退役的礼官与仪轨研究的天师们合作进行的仪轨改造,已然投入使用了十数年。
每一年都能至少三个因为契合古遗迹祭台的阵纹而促进对某些领域的理解,以此保证了基础的人才资源升级,也算是族里稳定的机缘抽奖机。
通常来说,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就很容易将族人们分出更大的三六九等,族中的气氛也该变得危险起来。
但事实上,这样成人礼中的晋升判定在记载分析之后,老人们给出的结论是——运气。
在在术与法的许多领域中,天赋的差异是能够很轻松判断的,包括算术之流的领域同样如此,而迄今为止在这仪式之中获利的年轻人,他们往日在自己获利的领域表现各有不同,其中不乏平庸者凭空精进数分的例子,便是令族里的研究者们也百思不得其解。
也正是在这等无法理解的前提下,大家便也只能归结为运气,就在这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下继续使用这份目前看不出需要如何改动的意思下,把每一届需要成人礼仪式的年轻人送上来。
途中也考虑过多次的试验,比如将这个有明显提升效果的仪轨之中的成人礼概念去掉,让各个年龄段的人反复尝试,而这些尝试与试验的结果最终也就是如今这副模样。
仍然是一年一届。
可见那些实验都没什么像样的收获。
总结出来的一些稍微有用的东西,也仅仅是些注意事项。
正如那位站在高处的老人用扩音器吩咐的那般。
无数次尝试中总结出的注意事项,能免于某些人乐极生悲。
不过这些注意事项对于「运气」不好,没能在成人礼中经历「晋升」的孩子们来说显然是没意义的,他们在结束之后就可以走了。
楚信然也在这群人之中,至少旁观的人群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在周围人近半数都各有异常表现的时候,他显得那么平静,甚至连脚步都没动一下。
直至仪式进行大半才有些反应,却是一脸疑惑地望向周围人,第一个动作竟是抬手摸向腰间的剑柄,看起来倒像是某种异常,可哪有那么「朴素」的异常?甚至连在仪式结束前就已经「苏醒」了?
“演技不错。”
不只是一个人怎么想。
看着楚信然那姿态好似在看一幕滑稽戏,或多或少都觉得楚信然只是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毫无收获。
毕竟他在族里的表现一直都那么出色,哪怕有污点也是行径上的污点,多是无礼什么的。
在成人礼开始之前,都还有着不少年轻人因此觉得心烦。
尽管他们表面不肯承认,但心里却是总觉得楚信然那家伙肯定会在成人礼上再次露出那副嚣张狂妄的模样来。
结果却是这幅平淡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心头有些微妙,有些高兴,却没多少畅快,但还有些奇怪的愤怒和……失望?
以无比复杂的目光望着那随同指引一同走向人群的,一批垂头丧气的年轻人之中面无表情的那一位,没人发出预想中会有的呼喊和嘲笑,更多人选择看向那些还在祭台上的,有些行为和反应都不受控的「幸运儿」,这些异常持续的越久的家伙越是收获巨大,看着才是着实令人联想起自己的经历,还会有些羡慕。
大家的目光总是落在耀眼的成功者身上,而归于众人间的青年,则是在没什么目光伴随的状态下混入人群,强行挤到了魏彦吾的边上。
一路上没什么人敢吱声。
哪怕大人们没有孩子那样复杂的思绪,见到这家伙推搡自己便准备讥讽几句对方在成人礼上的失利时,便因为不小心对视上青年的目光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非常直观的证明了成人礼晋升就是看「运气」,不管有没有那份运气,都不妨碍目前的局势。
楚信然那一届的年轻人和招惹的大人们都早早认输,这一届的新人能对这位「前辈」有什么大胆心思么?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眼见楚信然走了到了边上后,还将双手都搭在围栏上摆出一副不是很着急的模样,魏彦吾也就没去盯着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又重新看向高台下的几个年轻人。
高台上的年轻人时而梦呓,时而梦游,若非高台上本身设计了隔绝的法术,否则定能有俩人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摔到下面去。
而这些反应相较于那位稳立不动却头顶剑光的少年就显得太平庸了。
而之前的楚信然表现得更加平庸,倒像是在成人礼中发了会儿呆然后惊醒,无怪乎不少人觉得他只是在演,还是演技要求过低的演。
但魏彦吾显然不会那么觉得,不论是身份还是作为都能在某种意义上属于对方监护人的他,自认非常了解这个比以前更令他欣赏的孩子。
“像梦一样,梦的主角是我自己。”
同样俯瞰着下方的几个年轻人,楚信然平静的回答着,回想着之前的画面,顺便低声感叹「原来这里看下面是这种感觉,真像是个戏台啊」。
“高处看下去什么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好陌生的吧?”魏彦吾视线上挪,看向那与视线平行的剑光,也看到了斜上方更高处的炎皇,“想来陛下也更好奇你看到了什么。”
这话令楚信然稍稍偏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炎皇,两相对视毫无波动,楚信然挪开了目光,对方也挪了回去,只是后者若有所思,重新看向了下方逐渐安静起来的新兴孩子,审视整个祭台的目光多出几分恍然。
属于烛阴的目光总是黑白二色,望见的人多是单调,瞧见的世界却是纷繁。
而在望见苍龙时,对方的色彩因自己施加于对视中力量而涌现出更多,多出了几分不曾见过的新色。
收获良多不是么?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苍鹰逐鹿,并非是自己努力获得了回报,而是回报在不断地追逐你,为了能够容纳那份回报,你才需要努力。”
烛阴低声自语着,而同样类似的话语,也在楚信然的口中道出,让魏彦吾眉头紧皱,也让这周围不只是魏彦吾的,偶尔偷听那么几句的大人们脸色骤变。
这个位置的大人们,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不太会被世人认可的,一直以来被认为是邪门歪道的道理,却也清楚那些道理与其说是邪门歪道,其实只是因为恐惧而急着下定论,仔细想来完全能够解释一些平日费解的道理。
但是,因为那理论最早便牵扯着孽教的影子,所以没人会为其「翻案」。
那是连家族都不想牵扯进去的,真正的烂摊子,连孩童提到都会被家长扇上一巴掌。
而现在,楚信然竟敢直接谈论,大家下意识就想远离,但再一细想,就忍住了那份冲动,只是佯装没听到。
细想一下就能意识到炎国当初浩浩荡荡的除孽运动,主要谋划人就是他,瓯地的案子更是他负责的最后一笔,切掉了孽教在大炎最后的尾声,这种家伙自然是随便谈论都没人说他。
“所谓一朝顿悟,举霞飞升便是如此……”楚信然感慨的望着下面那几个被人牵着手带路休息的人,也有直接倒在地上被人用担架抬走的人,还有那剑霞逐渐衰弱,眼见要摔倒的孩子,“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如此,但我确实感受到了古怪的对待,也确实正被什么东西所追逐着,刚才甚至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逐渐失去自我的消失。”
“失去自我的消失?”魏彦吾皱眉思索着,手中的烟杆也不自觉的晃动着,“这或许是迄今为止的成人礼中,孩子们所感知到的最怪异的体会。”
“但据我所知,这方面的统计向来尽是随机,也弄不清你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弄不清便罢了,只是有些遗憾见不到凌霄殿……”楚信然说着后退半步,不再倚在栏杆上俯瞰下方,而是抬手搭载了腰间的剑柄上,“而且至少这柄剑又回来了。”
魏彦吾怔了怔。
“在那场梦一般的经历中,这柄剑直接碎掉了,被一个畸形的怪物一拳击碎,我都没什么还手之力。”
手指搭在剑柄上,分明是没有拿到多久的武器,却滋生出了些许的怀念。
当然,楚信然很清楚这股情绪更多是庆幸,庆幸自己不用被火神以那仿佛要发出悠长叹息的目光盯老久。
“能一拳击败你的怪物……”魏彦吾叹了口气,“听起来也只能在梦里存在。”
“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觉得应该存在,那一幕不是在过去,就是在未来,不是在这片土地,就是在其他地界……”
楚信然说着又重新看向下面已经开始最后收场的祭台,然后低声自语,“它应该是发生过的事。”
“但那也是眼下不必急于考虑的事吧?”魏彦吾又拍了拍楚信然肩膀,提醒道,“别忘了你真正要忙的事还多着呢,这种摸不清头脑的事还是放在以后再说也不迟。”
“是啊,想不清的东西,只能凭借感觉来抓取自己的经历牵强附会,强行理解。”
楚信然无言的重新看向自己的手掌,印象中完全化作龙爪的双臂,残留着极短的力量膨胀感,那才是真正像是幻觉一样的体验。
有着绝对能够靠着那对爪子撕碎那怪物的幻觉自信。
还有那之后亮起的那几只瞳孔,遮天蔽日的大小,难以想象本体会是怎样的怪物,又或许是单纯的大眼怪?
感觉做噩梦都能重新想起来,也或许是能入美术馆的鲜明画面。
今晚也是不能鸽梦境了,得去确认确认才行。
“不过现在,成人礼不是说还有家长祝福和最后的行礼方面么?”
“已经是跳过的环节了,而今的成人礼主要是为了那晋升洗礼,而原本的仪式性……”魏彦吾摇了摇头,“对大家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了。”
“反正每天见面都能被祝福?”楚信然扯了扯嘴角,“还真是不给没有父母祝福的人机会啊,明明天天都在试图营造大家族氛围。”
“他们在这种地方总是连样子都懒得做,因为利益更重要……”
在对于家族的印象上,魏彦吾向来是和楚信然态度一致的,也理所当然同一战线,“而且你想这个做什么?想听祝福的话,你文月姨可以录很长一段给你,相信她会很有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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