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以现场一位在任监察司与前任监察司的职业经历判断,应该是后者。
这片地虽然荒废了但还是有主的,没有得到开发也是地主的缘故。
从调查角度来看,这片曾经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而成为了组成一桩大案的小案件之一场地,其地主本身就是一条明显的调查路线。
但这俩监察司却都不怎么上心,只因这片土地当时的主人早已死去,现在活着的就只是个作为隔代继承者的小女孩。
交给煌在照看着,若说能问出什么自然好,问不出的话,也不意外。
毕竟在楚信然来这里之前,太合就已经问过了。
而在楚信然赶上这俩人的调查进度后,也只是确认了一下太合的问法就接受了现状,显然是觉得换成自己也没什么新的刁钻问话角度,不存在什么漏掉什么细节的可能。
既然人没什么收获,那就还是到现场去「问问」死物吧。
然后便是眼下这一幕了。
一头牛和一头龙在废墟里各自拽着个铁铲在泥泞中挖土,如果把月份往前推几个月,倒是一派劳作景象,但在泥泞成霜的冬季,楚信然觉得很不行。
当然,泥泞成霜用在这里还是有些过了,春都的气候与湿度都没到那个地步,一贯是比其他南方区域还要暖和些的环境勉强能够抚慰劳作疲惫的内心。
但劳作之后的毫无收获就是另一种悲伤了,能让楚信然在那儿堂而皇之的摸鱼,摸着摸着就从泥泞中起身去看那些残垣断壁,一副很认真地模样甚至快要看不出摸鱼的性质了。
但太合是何许人?三年前和雨水合作最多的监察司,一度被认为是大理寺与御史台走得很近的力证,在职务之余的闲暇也曾多次相邀喝酒品茗的同僚,对这个因为惯常都是一副冷肃认真模样,也非常懂得用这副模样偷懒的朋友再清楚不过,一见他开始偷懒,这淳朴老牛就开始吆喝着:“别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就想跑啊!这地方还有些没挖呢!”
“你挖你挖,我上来找找别的……”眼见那点小心眼被识破,楚信然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垂下的手掌搭在石质的破旧围栏上,寒风中的水分子也因他的闭眼而变得活跃,“阁楼上应该也有东西,相较于地上那口井,上面的变化倒是不大。”
“别特么把丰蹄就当牛耕田地啊!”太合半恼道,觉得相较于煌那妹子,楚信然这逼人才更能让他血压高。
说来也是,不论是任务还是私下都很让人恼火,听到他一开始嘱咐煌可能有点麻烦需要多加担待的时候,他心里还想着雨水这厮口中的麻烦该是多麻烦。
实际接触交流起来甚至有些感动。
这不比雨水那家伙减压?
“这又不是田地,只是找一口井而已……”楚信然站在二楼平静道,说话的时候都还仍闭着眼,“想想你的法术?你明明就是最适合挖土的家伙。”
“那我还觉得你也合适呢。”太合没好气的从斗篷下探出一截看起来很锋锐的杖柄,退后两步走出了被铲子挖得乱七八糟的泥泞,似乎低声念念有词的下一秒,泥泞震颤,无数长条形的拱起好似有着看不清的蛇或虫在下方攒动着。
而那份攒动图景约摸持续了四五秒后,太合收起了那一截杖柄,重新腾出手来握住了铁铲。
踏入泥泞瞄定了一点猛然铲下,好似万钧之力般将泥泞直接击穿,显露出一道足以容得下三四人坠入的漆黑洞口,与之前挖了四五分钟都没丝毫收获的过程形成鲜明对比的同时,那站在二楼的楚信然也已经睁开双眼转身踏入满是灰迹与蛛网的房间内室,显然也是找到了目标。
这片废墟是个古意盎然的二层阁楼+小院,可阁楼的完整度只剩下三分之一,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给撞了,也像是被什么庞大的利刃给截掉,剩下被勺子挖过的冰淇淋一样的破烂结构与时间留下的诸多痕迹,而此地曾经发生过的事件也是一件当地衙门早已忘却的悬案,只有一些中老年人还有印象,老人们还会将其编成传说用来吓孩子听话。
什么会有怪物半夜吃掉不听话的坏小孩儿什么的,从这些谣言和传说大抵可以窥见当初很多人都笃信着有什么巨型的怪物在此肆虐的说法,而真相的话……
“倒也不能说是假的吧?”
从屋内走出的楚信然自然有着水流的协助不必要考虑什么衣物脏污的问题。
但还是习惯性的拍打整理着大氅与衣摆,继而我抬起那用左手捏着的小雕塑,类似的雕塑他其实在深海色o小姐的阁楼里见过。
当时觉得只是种可疑的雕塑,后来才觉得那恐怕是有实际用途的仪式道具,而现在在这里看到这东西,看着那好似绿皮肥仔变种的造型,就觉得分外不自在。
考虑当初的案子记录,可以想见三年前的他追查的还是太潦草了。
如果那时候来过这里,至少还能在资料整理中添上一笔「阿戈尔邪神崇拜」的标注。
“什么是假的?”
楼梯口传来太合的疑惑声,因为没有楚信然的便利而光是上楼都觉得弄脏了斗篷而甩了好几下。
眼见楚信然看来还立马报告到:“下面的井口翻出来了,填埋的还真够深的,法术探测不清,用你的水法去试试?”
“顺便你手里那东西还真眼熟啊。”
“你在孽教那没见过么?”闻言而瞥了眼下方泥泞的黑洞,再回过头来看向手里的雕塑,楚信然便没好气的回道,继而直接撑着石质扶手翻身而下。
而见他那样跳下去,太合怔了怔,继而便一脸无奈的回身又小跑踩着楼梯跑到门口看着已经站在井口边的他:“恐魔雕塑?”
“谁管它叫恐魔?”
有些出乎太合预料的是,楚信然对这个称呼很意外。
明明这家伙处理与接触过的孽教的场合远比自己多才对。
“孽教的那些信徒自己称呼的啊。”太合扯了扯嘴角,想起当初那些家伙就不禁看向不远处石块上的面甲,监察司大多都有自己的面甲。
但只有执行任务才戴,而这种私自调查的事宜向来是没必要佩戴的。
可他见证过一位同僚在和孽教信徒的对抗中毁容的事件,便足够他常配面甲。
不论是否满意自己的容貌,总该避免不必要的伤害才是。
“他们口中颂念的话,叫什么「恐魔大人」之类的。”太合实在模仿不来那种腔调,分明孽教那玩意儿在大炎传播开来时已经本土化改造的差不多了。
但对于崇拜塑像的称呼念法却还是那么别扭,就算是本土化也应该采用的还是音译。
“恐魔……”重复念诵着太合那模仿的不对劲的腔调,楚信然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又还算有些心安。
毕竟曾经的他总觉得那些外神的名字念了会有不好的发展,就算没有看到什么都动静,也会莫名其妙的心悸一下。
别人没有那种感觉,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希望那些名字最好埋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
“这名字怎么了?不对劲?”尽管意外楚信然居然不知道这件事,但对方在他印象里仍然是孽教处理专家,太合自然觉得紧张。
“是啊,不过没事,挺好的……”垂下头来望着手中的塑像,委实说这东西其实做功很粗糙,或者说很写意,造型就是个有着章鱼头和双翼轮廓的蹲坐雕塑,说是克苏鲁的话其实还有些要素不足,只是他有些先入为主,“说不定只是相似的什么东西也有可能。总之,通知一下煌与和这屋宅的小主人,我要下她家的井了。”
“不用哦!看来我们来的正好!”
煌的声音突兀传来让楚信然和太合都扭头看向了废墟远处的大门,就瞧见双手搭在小女孩肩膀上的煌半扶半推着一个卡特斯小女孩儿走近过来,在两人看来时,煌还挥了挥手笑了笑:“孤琴小妹有点在意这边,我就还是带她过来了。”
“现在看来正是时候?”她看了看楚信然手里的雕塑,又回头看了看那洞口。
她面前的小女孩儿也看向了这两者,区别只是在看到那恐魔塑像时有些害怕的缩了缩。
这倒是不奇怪,这玩意儿也没长一副讨人喜欢的脸。
“是啊,还微妙的蛮后悔的,当初没有查这里,否则可以再添几笔记录让整个案子都变个味道……”
楚信然一面说着,一面将这雕塑递向那孩子,无视对方一脸抗拒的表情柔声问,“你过去见过它吗?”
作为屋主的孙女,同时也是一家人之中仅存的孩子,这种身世很容易让楚信然想到巫恋。
但其实又有很大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巫恋的亲朋好友大抵都和宅子的问题有关,而这孩子的父母根据资料,一个死于赌博之中的口角之争,一个死于支气管疾病。
虽然评判死亡不怎么礼貌,但这种死法意外的还蛮正常的,乍一看也没什么神秘意味的牵引。
不过伪装成正常死亡的非自然死亡也有不少,楚信然目前还没打算去深究,毕竟更重要的问题摆在眼前。
眼前,女孩望着那雕塑有些胆怯的摇了摇头,怯喏道:“没有。”
嗯,这孩子看着也比巫恋的年纪大些,大概十五六岁吧,按照大炎过去的传统,已经算是成年了,现在倒还只是个孩子。
“好啦好啦,楚大哥别吓她啦!”煌一把探出手来按在楚信然握着的雕塑头顶,很护那孩子的看了一眼继而回头问,“不是说要下井么?”
“是……”再看了眼那孩子,楚信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雕塑递给了煌,“你先收着或是找个地方放着都无所谓,我和太合下去看看,当初的案件记录确实是这井里填了些人,不适合孩子,你继续看着。”
“呃……好——”
煌拖长了音,显得颇有些不情愿,但在楚信然瞥了眼孩子的目光下,还是迅速收敛起来先安慰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心灵受创的孩子。
“走吧,太合。”
眼见如此,楚信然点了点头招呼着旁边那正在调整斗篷下的装备位置的太合。
“好……”
对于多日不曾有过一起协作调查的太合而言,这种环节倒还蛮怀念的,就是很难说是否愉快。
NO.157: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瞥见上一张弹幕,提一句,恐魔金像,当初灰蕈密境的收藏品之一。以及……豆苗真热情啊,一次能出四个……)
四场血案四个时代,三个孩童三条线索,两大家族两个派系,一个时间一个主谋,没有后续,没有结果。
连惊蛰都能通过初期的调查得出的结论,并为此来御史台寻找过往的卷宗资料,那么作为卷宗资料的调查还原者,曾经直接因为那案子而被迫害远走的监察司「雨水」,又如何不明白这一点?
倒不如说,楚信然打从一开始展开调查时便已然察觉到了自己追查的东西牵连甚大,以至于他仅仅是循着两个小案子就找到了脉络,以至于直接查到了顶上的血案,同时也因为时间与作案手法的相似度瞄定了其他两场血案。
而最终一个,则是从以血案牵连的案子,难以置信但还是将其联系在一起,哪怕那案子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久远。
久远到上代炎皇的时候。
这些案子背后的主谋,保守估计都是个有着上代权力积累的达官显贵,并且存有相当的手腕与野心。
考虑那份年代感,也说不准是否还有上代炎皇的默许甚至参与,作为黑幕而言,着实是块太大的幕布,好似只手遮天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好在现实并未如想象那般危急,当代炎皇并非他们之中的一员,更是有意无意的表明出对其存在的排斥以及对他的支持。
很显然,对方站在他的对立面。
这着实很令人安心,毕竟炎皇不是乌萨斯皇帝,没有被好几个公爵分割权利与领土。
恰恰相反,能在百官共朝上强迫诸臣依从临时改换的制度且亲自斩杀逆臣的烛阴显然是手握重权的君王,甚至说是暴君也不为过。
但他所行之事被百姓们听闻也不会有什么波动,就结果论而言,大概还会称之为贤君。
毕竟受害者的某些罪状很快就会被公布出来,烛阴也不是个会放任声誉受损的家伙。
很久以前,祂就在努力学好怎样做一位大炎需要的皇帝,同时白泽也会做一个大炎需要的国师。
这是所谓的「凌霄殿」的投票得出的指令。
祂连这都同楚信然说过,可关于「凌霄殿」的详细却是守口如瓶。
也就无怪乎楚信然对那地方如此好奇,对其抱有相当的期望。
不过除开这个话题不谈,三年前的楚信然因为诸如环境因素、时间因素之流的多种原因影响下选择的调查方式错过了太多的东西,就好比一刻有着好几个菌杆支撑的蘑菇,楚信然顺着其中一根摸到了菌盖,继而意识到了整个菌盖的大小,但又在深究过程中受到阻碍而退走——这就是当初的结果。
其实整个黑幕打造的事件网络牵扯了大大小小多个案件,四个血案只是规模最大,也情节最为严重,最为吸睛的案子。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案件能予以线索,可他当初都算是错过了,或者说就算知道,也有余力与时间去调查,更不打算将这个机会交给谁。因为,这不是交付委托,这是交付悲惨命运。
死亡都是还算程度较轻的坏结局,更差的当是牵扯一群人陪自己去死。
可谁知道惊蛰会自己把那些封存的事再翻出来?而他也因此结合而今的时事觉得找到了机会,顺势集结当初的同伴来进行协助。
当年的势单力薄已经改变,炎皇也不再只是作为后台背景而存在,烛阴和白泽都开始了行动,俨然是要将大炎好好打扫一番的同时,不可忽视这个扎根过久的顽疾。
这不是楚信然第一次陷入这种事了,身在哥伦比亚时也是如此,区别只是那时候的哥伦比亚政府并未与他实际交集,而是借大炎之手,让他当了工具人。
哥伦比亚拔除那已然侵蚀官员富豪的海神教团,干掉主教的大炎钦差楚信然和罗德岛制药公司的博士都算是重要人物,这背后的三方达成了什么样的协定与交易,是楚信然不太清楚也不太关心的事。
就像他曾经对维娜说的那样,被利用不是问题,被利用反而能证明你有被利用的价值,你需要弄清楚的是自己的立场,自己所行的牵连会导致什么样的事发生。
所以楚信然完全不关心炎皇和哥伦比亚总统有什么交集,也不关心罗德岛会从哥伦比亚那获得什么,他只需要知道自己干掉海神教团那帮杂碎,能让少些让人扭曲疯狂的怪物,这就足够了。
至于哥伦比亚会不会重蹈覆辙,那是哥伦比亚人自己的事。
有着莱茵生命那种继续搞人体试验的公司,哥伦比亚之后不继续再折腾些什么他都不信。
喜欢作死的人也看过不少了,他也不是什么都管,也就像他对烛阴口中的那种袖手旁观者表示「那就和很多时候的他差不多」的原因。
这样的他,在各路人群之间游走得多了,自然也就不是很纠结利用不利用的立场,只要能达成目的,被利用也无所谓。
如此一来的利用还不知道是谁利用谁,大部分的双赢应当说,合作愉快。
当然,也有些人,能让你明明双赢也感觉不愉快,就像斯特凡诺比于维德佛尔尼尔,这种状态下的收获,更像是一种施舍。
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将整体的反应尽数算计在内,连合作者都会感觉一切那么的顺利,顺利得让人不快。
而楚信然不一样。
楚信然能以另一种方式给人不快,那叫一个简单直接。
“太合,来挖一挖这里。”
正如此刻表现的那般,向来是很能使唤人,使唤人的语气还非常平淡,平淡中透出一股欠揍。
对于太合的这种感想,当初龙门警署全员有机会都会来点赞的,只是而今还没退役的大抵不多,只留下一些前辈传下的规矩和谣言让楚信然或苦笑或皱眉。
“我说了我不是牛!”一脸不情愿的男人在黑洞洞的空间下全靠手中源石灯具充作光源来看着青年指着的泥土地,说着还是端着铲子走近,下铲之前不忘问,“这里有什么?”
“也不是只有牛才犁地啊,倒不如说只有人才驯化那种驼兽犁地……”楚信然一脸无辜的说完,也走到那边上,踩了踩探测到的位置,“土层是后添的,水分深入三尺是中空。”
“地洞?”太合了然,问,“多大?”
“五尺见方,大概率是个地道……”楚信然说着,摸出手机来启用手电筒功能,俨然是觉得光靠太合手中的源石灯具和水流探测给不出视觉画面上的反馈,“当初那几件血案的作案者在犯案之前还牵扯几宗案件,也包括这里发生过的爆炸事件……嗯,爆炸事件,至少当初收录的卷宗是这么记载的。”
说到这里的楚信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个颇为微妙的笑容:“虽然那现场但凡看过的人都不会觉得是爆炸所为吧?”
“哪有爆炸炸成那副模样的,跟被狗啃过似的。”太合不爽的朝着楚信然之前踩过的那片土地挥下铁铲。
与此同时那下方的土地也仿佛有着地龙涌动一般,被他这一铲下去就停了声息,也铲出个缓缓下漏周边沙土的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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