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借你吉言。”
完全闭上的石门严丝合缝,楚信然指着不远处的污水球,转身离去。
下一次再回来,又得好长一段时间了,也可能根本回不来。
在这片本来就不够和平的大地,楚信然每次离开一处地方都是这样想的。
NO.186:志同道合。
(好!只等明日!)
洛阳外郭城的八角街是一道颇有些历史的街道。
尽管「颇有历史」这种形容完全适用于整个洛阳城绝大部分建筑。
但这八角街属于直接能在视觉上瞧见的古老。换言之,便是那百年不曾变化的街道模样与建筑外观。
青石板路构成的羊肠小道以及两侧密集的屋檐店面,下面是小食店,上面是服装店的拼接型模式也比比皆是,足以体现其不仅古老还过于节俭的形象。
令人看着还会觉得有些贫民窟的意思,突出一个讨生活的氛围。
但这里的开店的家伙真的贫困么?
贫困与否暂且不提,跑来这里的客人倒确实不乏没钱又大嗓门的地痞。
“恁这小厮,连给咱讲讲这个都不中!这店就是这么开的吗!”
“哎呀客人,该说明的这上面都写啦——有什么好讲的呢?”
“恁这古玩店真不行!叫恁们这儿的掌柜来!”
“老板……”“诶,这位客官是有怎样的疑惑?让我来好好解惑。”
模样年轻的老板引导着吵闹的客人前往另一边,走之前还低声嘱托抬手引导服务员去看着另一边不远处的安静青年,从麻烦中挣脱的服务员也忙不迭的走开,凑到了不远处那一直在看戏的安静青年边上,看着他那颇为俊朗的面容便在心里撇了撇嘴,有着与面对上一位顾客不同意义的心理抗拒。
但还是挤出笑容问:“客人见笑了,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是对古陶器有兴趣吗?”
“那是说那边的字画?”他看去并抬手作引导手势,令那青年也朝着另一侧挂着的水墨画,“这幅字画可是那位吴大师的真迹,有着两百一十七年的历史了,嗯,你懂我说的哪位吴大师对吧?”
服务员挤眉弄眼,觉着这青年的着装与种族特征看起来就像个富足人,与八角街有些格格不入的同时,大概是那种武侠小说看多了的富家子弟。
嗯,就是期望在一些旮旯地方出现奇遇的怪家伙,这几个月出现过不少,赚这种家伙的冤枉钱真是轻车熟路又毫无负担。
这叫什么来着?智商税!
这种公子哥最喜欢装了,随便说点什么就能让他们欢天喜地的抱着东西走,不管是真是假都没什么区别,不过……
“不懂,反倒是桌案上的那注徽墨让我有些兴趣。”
不过这人好像不好应付,这幅说出不懂都没有一点羞愧与不自在的坦然,真说不清是不学无术的久了还是没对上爱好的不屑一顾。
不过这不算什么问题!服务员对他这连名画家圈都不懂却认墨的状况反应很快,想着大抵是书法爱好者便立刻开口介绍:“啊,这徽墨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在东国甚至被称作古墨,从名字上你就知道这历——”
“叫你真正的老板过来,我不想浪费时间。”
“呃……”和上一位刁民客人很相似的需求,其打断话语的行为暂时让服务员有些卡壳,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接一下?”
那客人还在提醒,令服务员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一声抱歉继而转身走出两步拨通电话。
不过数秒后他又转了回来,一脸尴尬的抬手招呼:“先生,这边请。”
接着便见客人点了点头,还顺手抄起了桌上的那枚徽墨在手中颠了颠,俨然要带着走。
这令那服务员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想着方才收到的命令判断便也没去制止,默不作声的走到不远处的屋门前,将墙壁悬挂的风铃拉下,从陡然洞开的小空间中将里面的镇纸朝边上移,便有一道暗门从屋门便的柜子前洞开。
做完这一切的他这才回身招呼那位客人道:“请……”
“现在是改成风铃了啊。”
那客人留下这句令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风铃的感叹便直接走入了那暗门。
接下来便是服务员恢复这机关的同时去看一看那位代理老板将那无赖客人应付的怎么样了。
而客人已经走入了暗门后的隔间,瞧见了里面那转过身来的青年与女性。
青年是洪泽,有着与斐迪亚人极为相似的种族特征,同时也是这里的店长。
可那萨卡兹特征的女性却是另一位客人,也是令楚信然瞧见她后表情变得不自在的故人。
“好久不见,楚信然阁下。”萨卡兹女性招呼着行礼,所用的礼节是在一旁的洪泽眼中无比陌生,而楚信然明白,那是卡兹戴尔的古礼,既古老,又沉重。
“好久不见,格莫瑞女士……”表情还是不太好看的楚信然只是颔首,他也不会对方的礼节,学着只会不伦不类,“我听煌提过你的事,对此表达感谢。”
“啊,那倒是误会……”在楚信然的记忆之中还是个赦罪师的格莫瑞笑了笑,她的笑容极富魅力,正如那取名自七十二魔神中的原体Gomory,召唤者召唤她的理由通常都是为了获得女性的爱,从这一点上,她算是那份记载之中的爱情女神,“煌小姐的安排是我的继任者负责,不过以她的低调归功于我身上也不奇怪。”
“那么请替我向您的徒弟转达谢意吧。另外,我也不相信您没有插手这炎国发生的事。”
看着她那能够唤起不快回忆的脸,哪怕是个相当美丽的女人,楚信然也缺乏欣赏之意,言语间也在极力的划开距离。
而对他的这种表现,格莫瑞完全能够察觉,却也并不意外的点了点头:“赦罪师永远是您坚定的盟友,楚信然阁下,萨卡兹一族会谨记您的贡献。”
“免了,特雷西斯那一派可不会认为这是什么贡献,而诸王庭之中支持着巴力那一派的萨卡兹人也不可能友好起来吧?”
楚信然冷淡道,“我听说特雷西斯就藏在维多利亚,你猜有多少赦罪师在他的宫廷中磨刀霍霍?”
“我能保证,就算是他们,也会对您抱以尊敬……”“唾弃谩骂着的敌意与敬重尊崇的敌意,都没什么不同,你觉得我在意你们怎么想的?”
僵硬的氛围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是,旁观的洪泽望着这一幕犹豫着要不要打圆场,却又见楚信然摆了摆手道:“说这些没意义,特蕾西娅……她「离去」已经有些时日了,但我不会遵照她的理念行事,特雷西斯终有一日死在我手里,或是我死在他手里,届时的战场有没有你们,这才是我关心的事。”
“呃……”格莫瑞沉默不语。
“你听到维多利亚毫不意外,你们说着是我盟友却又从不传消息的立场我也不想关心,我只希望届时你们别出现在对面,在这一点,我觉得雇佣兵都比你们更值得信任……啊,闪灵夜莺不算,不过她俩也不算是赦罪师了不是么?”
听到这两个代号,格莫瑞沉默了一下道:“拜蒙对闪灵抱有过很高的期望,就像对您一样。”
“那他眼光挺遗憾的……”楚信然冷淡的奚落道,继而抬手,“行了!”
“洪泽……”他招呼起了不远处的青年,“你跟她有什么事在聊么?我可以出去等会儿,你们聊完再来,看着这家伙我心里有些膈应,虽然在这几日的事里,她肯定帮过我。”
对这般辛辣的话语,女人只是微微垂首,沉默不语,也让看着这一幕的洪泽觉得无比怪异,不明什么内情的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苍七」对一位女士这么刻薄,只觉瓜有点大,不知道甜不甜就临到问自己了。
然而也没到他说话的时候,格莫瑞女士就已经开口道:“不用了,我正是借洪泽先生此地的便利来见阁下的,现在我也该离开了,打扰了,洪泽先生,两位,再见。”
“主簿我来送送你!”“不用了,洪泽先生还请专心于楚信然阁下的事。”
主簿?楚信然诧异的看着那朝着出口疾步离开的赦罪师以及刚跟上就被叫留的洪泽,看着那赦罪师在关门声中离开后,洪泽回过头来看着自己:“你俩什么矛盾?”
“她怎么是主簿?”用问题回答问题的楚信然显然是老双标龙了(“你不知道?”也不怎么在意楚信然这种答复方式的洪泽有些疑惑,“鸿胪寺主簿,她可是正经的大炎官,否则我怎么这么客气,我还是个江湖人呢,厄财阁职员也得在本地官员面前小心点。”
“鸿胪寺主簿还行,大炎的政策真方便卡兹戴尔人啊。”
“谁说不是呢,每年都有人提出外国人在大炎入职是不是太多了……”洪泽摇了摇头,“不过其实不算问题,能做官起码有国籍认证,能搞到国籍还是需要不少门道的,上任的都有本事,与其说是外国侵蚀大炎的计划,不如说是大炎打劫国外人才吧?”
“鸿胪寺地位特殊,她大概是王女派的建交纽带。”楚信然皱着眉道。
“你想通了?”凑到桌边倒茶的洪泽抬头看着这家伙。
“不知道,只觉得大概如此,虽然王女派在年前就该宣告完全结束了……”楚信然走到了桌边沙发坐下,“王女在一年前遇袭去世,剩下的王女党分崩离析,有些还在发泄的也在而今到头了。”
“甚至会跑到乌萨斯的感染者反抗组织里去。”楚信然意有所指道。
“随便吧,我一直在云梦待着也没想过出国,对外面的事也没什么了解,只觉得那位主簿的官话说的比大半见过的外国人都好……”
洪泽说着将茶杯推到楚信然这边,“不过听你那么说,大炎这边不该接她吧?王女派几乎碎掉那不该联合另一个?”
“或许是因为理念吧……”楚信然端起茶杯淡淡道,“陛下也是个理想主义者啊,王兄派特雷西斯的主战理念对邻国可不友好,更何况严格来说卡兹戴尔明面上是什么派都没有,交好哪一方都无所谓,现在那里连王都没有。”
“听起来还真惨啊,我也该关注关注国际新闻频道了?”洪泽一面敲打着茶盅一面说着,然后抬起头看了眼楚信然那冷淡的表情,“虽然还想问你和那位主簿什么关系,不过算了,说点愉快的吧,你来我这儿有什么事?”
“来告别,该回去了,还会被扯去龙门过年。”楚信然干脆说道,令洪泽愣了愣。
“这个话题还真始料未及,好像也不怎么愉快……”洪泽抿着嘴,摇了摇头,“好吧,是让我来转告青牛和啸天?”
“是,这次回来的仓促,不过而今我在大炎的处境改善了,以后有空会回来玩。”
“没问题……”洪泽轻笑着抬手拍了拍楚信然的肩,然后目光落在他另一只手里捏着的墨块上,“这不是我店里的?”
“是啊,我还以为你那门的机关是桌上的墨块,没想到改成风铃了?”
“机关时时更新,可以防一手家贼啊……”洪泽说着,指了指这屋内周遭的瓷器、青铜器,还有些字画,“这些可都是前代洪泽留给我的宝贝……”
“那我手里这东西怎么算?”楚信然说着,将那一面为阳文涂金兽纹,一面阴文楷书「明晖」二字,正面以九叠篆刻字「星藏点雪」的墨块放在桌上,朝对方推出,“这种精美程度第一眼看着还以为是御墨。”
“啧!我哪有那胆子。”
“我想也是,所以我仔细看了看,这墨的成色不太对劲,甚至带着些法术波动,而这波动的讯号刚好在最近见过些相似的。”
说到这里,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才说:“你要不要猜猜是哪类家伙?”
“你都要走了还在意这种事?”洪泽斜眼看他。
“我见过的那家伙,还算是个故人,对她的兄弟姐妹还是比较在意的,尤其是几年前亲手宰过一个。”楚信然平静道。
“又是故人又宰别人亲人……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洪泽表示不想懂这么扭曲的兄弟情,摆了摆手道,“其实这玩意儿是别人送的,一个年轻女孩儿,我帮她处理了点身份相关的事,她就送了个这玩意儿,确实,她身上有些很麻烦的问题。
但我不想牵扯那么多就没跟她太多交集,只能说她把墨做成这种徽墨款式,大概在勾吴那边?”
“你干嘛这幅表情?”洪泽看着那抬手摩挲着下巴好似很纠结的盯着自己的楚信然,觉得有些别扭。
“意外你跟我的态度选择差不多,真是一伙的。”楚信然扯开嘴露出个微妙的笑容。
继而问:“你觉得她危险么?对人的态度方面。”
“还行吧?大家都不想牵扯太多……”洪泽说着,瞥了眼周遭的那些收藏,“作风都很保守,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有上面在吗?”
“确实……”楚信然似乎被说服了一般的点了点头,“那么我就走了,对了,这次我朝着拉特兰,手机信号会比维多利亚好。”
“有事打电话是吧?”洪泽了然的点头,“没问题,拉特兰的莱茵黄金也确实没指望,顺便,特雷西斯什么的,需要帮忙吗?”
面对这个问题,楚信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你们还没牵扯进去。”
“彳亍,等牵扯进去再说,再见啊,苍七。”
“再见……”
NO.187:宛如光之国安保的皇宫。
(马上去抽卡马上去抽卡。)
对比泰拉的诸多公国与独立城市,大炎这个国家有着一个颇为出名的特色,那便是文字。
方块般的文字对诸多国家而言都是种过于陌生又晦涩的东西,即便有着与大部分国家的字母类似的拼音音标充作接受缓冲,但学习大炎文字仍然是个会令诸国国人痛苦的过程。
可这又有什么选择余地呢?
在泰拉,要学习一门外语,通常首选就是二选一。
维多利亚语与炎语,因为只有这俩语言对应的国家曾经有过占据了大面积国土并还朝外辐射文化的时期,同时也是理论上最正式进行文化传播的国家。
当然,很多时候这做的也不只是文化传播,侵略与压迫也是一笔陈年糊涂账,那些历史对于身处大炎的番邦人而言大抵都是些记不清也懒得记的陈年旧事,而今的他们主要还是困扰于所谓的「官话六级」的考试。
简单来说便是大炎官话的证书考取。
大炎的语言是一门过于博大精深的活计,大炎人自己都没几个敢自称能懂各个城市的本地方言,对来到大炎找活计的外国人们来说就更痛苦了,不过好在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语言证书的要求也各不相同。
大炎的很多工作倒也不必需求如何的官话等级,甚至连证书都不需要,可对于某些冲着国家官职而来,打算为大炎效力的番邦人而言,「官话六级」是个必不可少的考试。
尽管允许胡人入职,却又将门槛设立的颇高的大炎规章,在证书要求这方面便劝退了大批渴望成为大炎政府工作者的外国人,其考核内容中甚至包括了诸如靐驪纛之流的,大半炎国人自己都认不得的生僻字与字体发展史,足以让人骂骂咧咧,甚至看到抑郁。
这便更别提朝廷官方所用的官印还是更为增加辨识难度的「九叠篆」,而对官印的辨识也是为官者应有的要求。
「九叠篆」,这种笔画曲折堆叠的篆书还曾出现在前代的铜钱上,算是一种官方防伪,与其同源的道教常用字体「云篆」也常用来加密内容,这种字体特征是破坏文字的原有结构,笔画往来盘曲正如祥云般缠绕连绵,既美观又防伪,还有一定的神秘感。
道教用「云篆」来书写符纸来提升逼格以及加密通话,而朝廷用「九叠篆」作印。
一方面是因为而今道教被他们推崇作为国教的缘故,一方面也对「云篆」加以改造。
于是诞生了易于阅读的「九叠篆」,充作仍然有用的防伪标识来证明官印的权威。
不过也正如大炎文化中的数字运用常有虚指那样,九叠篆为别九叠,有有六叠、七叠、十叠不等,十叠出现的几率并不多,但那正在盖下的玉龙印便是其中之一。
“大炎允许番邦人员获取国籍考取功名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上代炎皇在任时就有的规矩,监察司的功课忘掉了?”
繁复的印章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统寓意盖在文书之上,在这年后的日子也没有休假的大炎君王显然很是悲凉。
但这一切也是他一手促成的,能比往年的年末都多出这么多需要他过目的事务也算是自找,炎皇自然没什么悔意,甚至习惯了这样的忙碌,甚至有空在处理事务的时候接见臣民。
三品钦差大臣楚信然的觐见,到了明堂之中就摆出了一品官员都难有的随意模样,随随便便就询问起了为什么会找个萨卡兹做鸿胪寺主簿来。
“我问的是这种痴呆问题么?”大臣无语的望着那重新垂下头翻阅纸页,勾勾画画继而盖章的炎皇,“以你的情报网也该知道那个女人是哪一派,或者说你们应该一开始就达成了协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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