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拉特兰距离大炎太远了,就算有军人容易落下口实,引爆争端,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更何况眼下的拉特兰自个儿还有些事解决不了。
天塌高个儿顶,这艘陆行舰从生产到投入使用,再到船员安排都有玉龙印盖章,出事儿就让烛阴去顶,没什么压力。
真正有压力的应该是这个黎博利人才对,可这个黎博利看起来很有些没心没肺的模样,甚至还一脸没好气的还盯着自己手里的那一把识别牌。
也有些敏锐过头了。
“我说,这一叠牌子,你其实认识吧?”不仅敏锐过头,还真就敢问。
“那又怎样?”楚信然冷淡道,“个人隐私问题,更细可不方便回答。”
说着他便转身准备离开,可那骑士副长又紧接道:“身份可以是个人隐私,可那女妖在牌子上留下的诅咒标记可不是假的吧?”
楚信然驻步,扭头朝他看来,等他的下文。
“那些女妖的把戏对我来说再明显不过,五十个牌子之中有十几个都带着不同的诅咒,那是从堕落魔鬼手中夺取的力量,你应该将它们全部销毁,否则迟早会被诅咒缠身!”
“不必担心,我能净化那些诅咒……”青年冷淡道,被扩张的血色占据的眼瞳中映出男人身侧环绕的黑质,抬手泛起的水花在摆手间将其粉碎,为对方带来短暂的轻松实感,“你该试着联系你的同僚了,马蒂亚,很快我们会经过瓦蓝登湖,在那里,通常网络与电子通讯的信号能有些好转。”
几乎是在配合他的话语,话落的瞬间身处陆行舰中的所有员工都能察觉到脚下的震动与淡淡的嗡鸣,那是陆行舰的引擎发动的证明,也证明楚信然方才吩咐下去的传令人已经将话带到,确认后勤部门的各资源采购补充完成后,司令室立刻下达了启程的指令。
刚开动时的震动与噪音是不可避免的,之后就能安稳许多。
“瓦蓝灯湖那边不是一片废墟?”马蒂亚知道楚信然是在转移话题,可也不得不上钩,毕竟联系同僚这件事对他来说同样要紧,不论是确认这几天过去之中的拉特兰局势,也要顺便报告一下卡兹戴尔这边的怪异状况。
萨科塔与萨卡兹,拉特兰和卡兹戴尔,这两个种族,这两个国家,表面缺乏交集,暗地里却从未停止过彼此的试探。
只是关于这一点,他其实还应该朝着楚信然弄出更为详实的情报,可他也能看出对方的不配合。
接下来的路还要一起走,还是明智一些比较好。
“废墟之中也不全然,还是能有些留下的东西坚持运作着,这么说你理解么?”
“那片废墟里还有个信号基站?不,不对,信号基站的话就不是单纯的强化信号了,那里……”
马蒂亚还在那思索着,而楚信然已经重新迈开步伐,懒得管他最后得出什么结论,反正没有给他实地考察的机会。
某人在废墟里建立的秘密发报站还没到真正需要用上的时候就不要去碰了,好歹也是难得的心血,在卡兹戴尔这种大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立这种私下的东西可不容易。
不过也正是那样一个和周围格格不入的萨卡兹佣兵才能和他们聊得来,才能在而今仍然和他保持联系。
只是现在也确实联系不上,能联系到的,反而就是方才和他互相背刺的女妖。
就在他手中那串重新捞出来的记号牌上,那被马蒂亚提醒的十几枚记号牌上,被水流涤荡的是诅咒最终汇聚成古老的提卡特单词,其发音像极了数字本身,按照顺序组合排列之后所得到的,便是一排非常直接的号码。
彼此都在演戏,却也在本色出演,甚至完全可以说是在假戏真做。
楚信然很确信切尔西o琼斯的心理有问题,方能让他在最后还慨叹一句:“真病态……”
特蕾西娅真就能吸引一些精神超常的家伙,虽然自己可能没资格这么说。
只是而今回过头来,看着那一串被他敲在手机里的号码,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打。
有点不想跟背刺过自己的病娇聊天,虽然对方病娇的症结又不是自己,但聊的东西可不就和症结息息相关么?
可是以这种方式传递的号码八成也是有什么要事,尤其是还瞒着血魔,便大概率和那症结有关。
沉默地看着手中铭牌,又看了眼自己手腕内侧的鳞片,楚信然叹了口气,终归敲下了那个号码。
还是打吧,趁着还没完全远离塔巴镇,这在卡兹戴尔境内的通讯还算稳定。
比起稳定,更出色的是接通速度。
“苍七阁下么?”
音质略有差异,却也仍然可以听出是那女妖的确认声,站在陆行舰第二层外部通道的楚信然,望着那玻璃壁外的厚重乌云应答:“是我,那血魔走了吗?”
“垂头丧气的回城堡了……”女妖的声音能听出些许轻快,“您或许也该对他关心点的,那群吸血鬼里难得有个还算通情达理的家伙,万一因为今天的见面也变得和他同族一样偏激可不太好。”
“身负那样的血脉,最终的结局不是残暴便是疯狂,那不是我能决定的。”楚信然冷淡道。
玻璃壁外已经开始黏覆残留起了水珠,那阴了不知多久的云层似乎终于决定降雨。
这雨无法洗清这片大地,连雨水本身都有些浑浊。
干净的雨只在数年前下过,就在那塔巴镇,仿佛能看到那个总是在笑的家伙在雨里笑不出来的样子,也不肯承认自己哭了。
望着这样的窗外想起那样的雨景,便仿佛还能看到那家伙站过的位置,一脸执拗的瞪着自己。
说不清是喜欢还是厌恶,对彼此都是如此。
这些萨卡兹的心理有些毛病,可自己也经常如此吧,尤其是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
醉酒、滥杀、放任,仔细想来自己而今严格把控的这些都是因为在这片土地犯下,有过经历才会后怕,却也有过挣扎才能脱离。
病人会和病人混在一起,正常人就该和正常人待在一块。
“您的态度还是这样冷漠啊,但至少拜蒙大人的眼光没错。”
楚信然沉默以对,女妖提及的称呼让他的眉角再一次抽搐,他已经太久没听过那个名字了,那个曾经让他一度仇恨却又认知到自己弱小无力的男人。
数秒后,他才重新开口,望着窗户密集起来的雨滴:“有什么实际的话赶紧说,我要离开城镇了。”
“其实我们一直知道殿下有个继承者,就在巴别塔,或者说,就在罗德岛。”
“然后呢?”
“有个年轻人,有个被拜蒙大人教导过的年轻人,也是我等领袖欣赏的年轻人正在罗德岛协助着她,我们希望你能为其做些掩护,让他的身份至少不要太快暴露给那些在罗德岛的同僚。”
“女妖之主还没放弃么?”楚信然皱了皱眉。
“就连诸王庭都还未真正放弃,我等又怎会服输?”
“诸王庭……闪灵她们是被故意放任的么?”
“魔王的麾下会在罗德岛重聚。”
“那里不是卡兹戴尔的王庭,甚至可以说,有着太多的定时炸弹。”
“所以才需要隐藏,我们无意裹挟新魔王的意志,也不敢违逆那两位与殿下同行之人。”
“所以你们选择来拉拢我?”
楚信然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又重新朝着电梯口走去,按下的楼层是朝着顶楼,而洞开的电梯楼层里有着两位另外的员工以及阴魂不散的马蒂亚。
当然,阴魂不散只是个形容词,事实上马蒂亚望见楚信然端着手机进轿厢的模样,脸上是和其他员工无二的惊讶。
不过倒是无人问候,毕竟都看得出来他在打电话。
“您依旧心系殿下的一切,我等是您天然的盟友——”“那你们就该直接去联系凯尔希和斯特凡诺,而不是在小圈子里面再套小圈子,你们是伦蒂尼姆的女学生社交吗?”
这番冷言让轿厢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员工只是因为舰长的语气之冷漠,讽刺之辛辣,而拉特兰人是因为那话语中的两个名字。
“只是出于谨慎!”电话那头更是激动的反驳,尽管听不太明白这种讽刺,“就像您战友的铭牌早已备好,我们一直在等待着您回到卡兹戴尔!”
电梯门洞开,有人离开,而有人继续等。
楚信然在继续等,马蒂亚似乎也突发奇想似的站在角落靠着墙壁,悠闲地望着楚信然的背影,似乎是在想看他要搞什么。
这电梯继续上行就是甲板了,现在的外面可是暴雨。
“毫无意义,这样的谨慎只能说明你们的畏惧,你们知道不会被接受,而我的态度和他俩一样。”
“苍七阁下!”
女妖激动的喊道,而楚信然的语气依旧漠然:“我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你们也可以决定到底要不要将那个年轻人的代号告诉我。”
在马蒂亚无法悠闲的注视中,楚信然走出了洞开时带着风雨的电梯门,在所有雨水的退避中放下了手机,举起了左手中拎着的铭牌串。
十几枚识别牌被极快闪没的水流截断了串联,被他甩手洒在了陆行舰后的土地中。
“你这是?”
马蒂亚愣愣的看着他在雨中矗立了十几秒后方才走回轿厢,打量着他有没有哪里湿透,然后不得不承认他居然没被雨淋到的事实。
分明电梯门打开的这一小会儿,他自己正面都被打湿了,还被冷风吹得有些哆嗦。
不过意外的是雨水还蛮干净的,和他印象中的卡兹戴尔雨天不太一样。
“他们没有像样的尸体建设墓冢,我曾经按照他们的规矩把他们葬在了航道之中,也就是方才开过的这里。”楚信然垂着头,正以蛮力强行将断开的钥匙串给拧上。
马蒂亚看着他那青筋毕露的手,皱了皱眉:“你一开始规划路线是打算祭奠他们的?”
“是啊,现在有牌子就更好了,那是比什么衣衫更实际的墓冢。”
“可能会被人发现捡走哦。”马蒂亚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这种在航道送葬的规矩并不少见,马蒂亚可以理解,但别人都说撒的骨灰什么的,也不值钱,但也有真撒了些之前陪葬品的家伙,被人捡走也不奇怪。
可楚信然像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先点了个2的楼层键,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然后才摇了摇头。
“水流会带着他们沉眠,没人能够打扰。”
NO.80:不经意间,你会发现。
【Gods are warring】
诸神还在纷争;
【Sorrow neverending……】
悲伤永无止境;
【Endless chaos for an eternity……】
无尽的混沌即是永恒的存在;
【Welcome to the abyss……】
欢迎来到深渊;
《God in Fire-arrange-》的歌词,一部游戏插曲的内容,同时亦是某个已然匿迹的古老宗教铭刻于另一种层面的壁画文字。
——正竖立在那身着白大褂的男人面前。
以一道巨大的界碑形式。
那界碑之后,则是以一种漫长的,久远的黑暗形式存在着,横亘在那片色彩纷繁、时刻变化的土地面前,无法洞彻的黑暗,深不见底的空洞,以一种超脱五感的方式被感知。
就像是……那只是一种感觉。
双眼无法确认其存在,双耳没有任何的反馈,鼻端嗅不到任何的异样,抬手亦是触不到那漆黑的现实。
可它确实是安静的沉浸在那里,哪怕男人闭上眼睛,也能察觉到那份骇人的异样。
好似漆黑之中隐有他物,有着无数伴随海潮之声的水泡不断上旋,每一刻水泡的破裂都让漆黑的空洞中回响着悲鸣与惨叫,可在那同时,破裂的水泡之中还映出了一颗颗庞大而又狰狞的眼瞳。
自破裂的水泡中展开,自漆黑的海潮中伸展,然后瞥见——
瞥见了那站在陆地之上的白色身影。
正欲细窥究竟,却又见那白色身影消失,令其疑惑的收回了目光,重新归于海潮的沉睡之中。
而自那光怪陆离而又精彩纷繁的陆地之上的,那身着白大褂的金发男人正倚靠着一道半风化的石碑,剧烈的喘息。
双目涣散,瞳中无光,其倚靠的姿态与其说是轻松,不如说是瘫软。
只是这样的休息时间持续并不长久,很快的,他又被莫名的冲动所驱使着强撑起身体,离开了身后的石碑。
这份离开的时机恰到好处,因为就在他离开石碑的下一秒,那石碑探出了锐利的肢体,凹凸不平的风化顶端探出一支无神的眼睛,像是在注视着周围,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只能从它那肢体的晃动看出无神智的茫然。
只是哪怕是无神智的茫然,那挥舞肢体的动作依旧划拉出一些尖锐的风声,证明其不论是否具备心智与意志,都有着足够危险性的事实。
这里就是这种地方。
没了倚靠之物的男人强撑着身体走出了两步就倒在了地上,喘息声仍旧不止,甚至主动松散着白大褂以暴露更多的肌肤来满足体表的散热。
他汗流浃背,又手脚酸软,还浑浑噩噩,与之前的从容判若两人。
这一切只是因为方才那一次对视。
可那样的对视放在而今又像是种幻觉,毕竟他「眼」前再无那样的黑暗,不论是睁眼还是闭眼。
带着些许嗡鸣的耳边也再无那样的海潮与气泡声,更无刺耳的尖啸与惨叫。
只有那份击碎心智的恐惧仍然残留于心头,让他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分明算是俊朗的面容上满是介乎恐惧与愤怒的狰狞。
可就算是张开嘴也发不出什么切实的怒吼,反倒是一种听来便觉弱小的「呜呜」声。
“目标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似乎连人格都被泯灭了。”
“本能还在,还需要警告吗?总觉得不加干涉他还会本能的靠近那块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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