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楚信然沉吟了片刻,认真道:“安洁莉娜这个人重新找回了自我,还在那位先生口中颇为出色,祝贺你。”
“是老师教导的,老师说过的话,就连教我怎么练习源石技艺的方法,我现在都还在试!”安洁莉娜兴奋道,“老师要试试吗?比当初能跳的更高更稳定,保证出力甚至能像飞行一样!”
“我……”
“舰长!生意谈妥了!”
楚信然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后面有人更兴奋的呼喊着,令他回过头去,安洁莉娜也收敛了些脸上的喜意看去。
“现在我们就可以回船上去了,也方便您确认呃……舰长您这是有别的事吗?”
小跑跑近的负责人这才注意到还有个沃尔珀女孩,看两人的站姿和距离显然是被自己打扰了谈话。
“没有,准备回船上去吧,去和霍恩比先生告知一声。”
像是完全没注意女孩神情的失落,楚信然点了点头应着又因为脚步声而回头,看到了正缓步走来的拉普兰德。
“来的正好,该走了……”他一面招呼着,一面看向垂着头的安洁莉娜,“抱歉现在没什么空闲,有机会再聊吧。”
“嗯,没关系的,楚先生。”女孩抬起头来笑了笑,因为笑的不怎么好看而让拉普兰德打量了好几眼。
“什么没空闲,你带她一起去舰上不就好了,反正你签个字又不麻烦,离启程还有半个多小时呢。”
在负责人惊疑不定,信使小姐惊喜的目光下,拉普兰德无比随意地「提议」道。
“你说是吧?舰长。”
“呃……”一脸平静的注视着拉普兰德,也瞥见了安洁莉娜那再明显不过的惊喜与期待,楚信然回应着她的注视,“你说的没错。”
说着,便将目光重新安洁莉娜,楚信然问:“愿意走一段路吗?安洁莉娜。”
“好的!”信使小姐立刻答应道。
这不就蛮好嘛……带着愉快的戏谑笑意的拉普兰德注视着这一幕,然后在下一秒就面色一变,吃痛般的想抬手捂后面,却又发觉现在的距离不适合做这种大幅度的,容易引起注意的动作。
只能勉强含笑的目光瞪向楚信然。
后者那好似随意晃过的目光平静如常,完全看不出某人刚用龙尾蛮横地卷了一下别人的尾巴。
NO.114:楚处长老千层饼了。
(寄了,间贴又封了。)
安心院安洁莉娜,这并非是个传统的叙拉古名字组成。
这样古怪的起名方式源自她那叙拉古与东国的混血血统,就像那位随父亲一起出行的小女孩丽萨那样,区别只是,那位小丽萨的东国血脉源自父亲,而安心院安洁莉娜的东国血脉源自母亲。
不过这两人的差别不只体现在父母国籍上的差异,而是就连生活环境也是彻彻底底的大相径庭。
小丽萨因为母亲的黑帮关联以及父亲的神职关联而在身世环境上显得过于特殊,而安洁莉娜小姐,却是生活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异籍家庭之中。
没有牵扯一丁点暴力与权势,老实本分的就业工作,北叙拉古稳定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安洁莉娜这样与叙拉古的宣传印象相差甚远的女孩,好似夹杂在火与血中的学龄前童话,或许是因为母亲那方面的因素,她的生活风格与其说是叙拉古人,更像个东国人。
就像个普通的东国高中生那样,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同时,将太多时间花在了学业与打扮上。
喜欢小饰品和流行小说,意外的喜欢稍显复古的音乐,这样的人物形象听着就不像是家族统治、黑帮盛行的叙拉古该有的。
显然这也得得益于北叙拉古的平稳环境,只是这样的平稳并不长久,打破平稳的契机突兀到令人无法接受。
——仅仅是因为赶着去社团活动而拒绝了父亲接送,然后蹭到了野外归来的车辆,她感染了矿石病。
本就脆弱的叙拉古东国高中生生活,被这样陡然的变故直接击碎,相较于父亲的自责,问题最大的显然是那名为安心院安洁莉娜的当事人。
她悄悄地选择了离开。
没有告别,没有徘徊,安洁莉娜离开了家庭,也没有去学校请假。
她在附近的旧街区躲了好几天,每天只有晚上才赶出来。
那时也是又湿又冷的风,只是并非快要过去的冬季,而是即将到来的冬季,她甚至还穿着最后一天去学校时穿的裙子。
一个人在夜晚的街区上走着,手里是所剩不多的钱买下的面包。
虽然一开始有规划过自己身上的钱该怎么活,可规划来规划去也撑不过几天,她都不敢去住宾馆,只要与人接触就容易被发现自己感染者的身份,曾经与同谈笑时听到的一些感染者相关八卦也给她带来相当的恐惧,而这样的恐惧结果就是好几天来不仅浑浑噩噩,甚至感觉身体疲惫酸痛。
她走在空静的街道上,那样平整的道路都显得步履维艰。
麻木且寒冷,没有目标,也没有对未来的希望,唯一的坚持是不想回家,不想面对父母的头疼苦恼,不敢面对因为自己而苦涩的面庞,也不想成为他们的负累。
至于自己的离家出走是否会让父母更加着急伤心……那是那时的她不愿去想的,也或者说,她宁愿父母都忘记了自己。
而她也确实在这几天感觉安洁莉娜这个人已经愈发淡化,仿佛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完全化作行尸走肉。
应该不需要几天吧?
虽然不住宿的话,她剩下的钱还能生活一两周,可那时候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东躲西藏,望见了过去不曾看到的角落,也窥见了一丝这座生活至今的城市阴暗,换做平日恐怕能成为和同学闺蜜闲聊的谈资,可那时的她会在乎这些吗?
显然不在乎。
正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她再一次见到了她不曾见过的阴暗,那不是这座城的阴暗,而是这片土地的阴暗。
像是某种黑帮仇杀,又像是某种危机现场。
安洁莉娜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事,她只知道自己看到了数个手持武器的危险人物追着另一个危险人物在街道小巷一路追杀,利刃的辉光和源石技艺的爆炸伴随了一路,周遭的街道都没人敢开门打扰,或许有人报了警,但警察也做不到立刻赶到。
她望着那一行人由远及近,望见那分明在被追的家伙不知何时逆转了局面,从被追发展到接二连三的解决追兵,仿佛在拍电影或是什么电视剧一般。
对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言,那是远比遇见流浪汉更刺激更鲜明的邂逅。
也是很微妙的邂逅,因为那在被追着的家伙即便解决了好几个追兵,却也受了相当的伤,在开始落下的雨点中倒在了地上。
那时候凑近的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安洁莉娜至今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被这样的刺激牵动起了麻木中的一丝好奇,也或许是漫无目的到处乱飘的幽灵被异动所吸引。
迈着重新回复了些知觉的步伐,安洁莉娜在一点点下大的雨中没有如前几天那样立刻寻找避雨点,反而朝着那小巷的深处走去,瞧见了那瘫在泥泞之中的少年。
是少年,哪怕有着很大的尾巴,有着陌生的双角,那身形与倔强着要撑起身来的脸看起来也只是与自己相仿的年龄,最多比自己大个一两岁,却抓着一柄在黑暗中完全不起眼的灰褐色长剑。
她看着他,他也注意到了她,目光之中的冰冷在扫来的那一瞬便令少女打了个哆嗦。
可那冰冷也在发觉了少女那也好不到哪去的狼狈后撤去,收回目光继续吃力的对抗重力,试图将自己撑起。
安洁莉娜可以瞧见他腰间溢出的血色,也能看到他撑起自己的颤抖,望着他那样倔强的想要从地上撑起却又在不住的颤抖中瘫倒,显然是受了伤也缺乏足够的体力。
可瞧那不远处惨死的尸体,再是这般狼狈的少年也是击败了七位追兵的胜利者。
要去帮他吗?该离开吗?
这样的疑问,或许少女都没有过,少女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在那挣扎,直至对方在闷哼中再次瘫软倒地。
在那失败的尝试之中,少年纠结着数秒,朝她投来目光招呼道:
“那边的女人,扶我起来,到最近的宾馆。”
说着还艰难地从衣兜里抽出一枚在微光中一闪一闪的硬币朝她丢来,都没有丢准,落到了安洁莉娜的脚边。
“金币,给你,我身上只剩一枚,但把我送到,我会给你更多。”
“呃……”女孩望着那金币,也看着那少年,仍是沉默着,一动不动。
沉默之中,雨声逐渐淅淅沥沥。
“你在等我死吗?我说了我身上只剩那一枚,你是学生吧?不想给家里人降低负担吗?”
即便能压抑住呻o吟,说这么些话也止不住喘息,可即便那少年说完,女孩仍是一动不动,便令其有些烦躁,只是回过头来,继续咬牙试图以肩骨脱臼的手臂将自己撑起。
他的再次尝试仅仅持续了数秒,却也听到了走进过来的脚步声,扭头便见女孩走近过来蹲下,朝他伸出了手。
“好,就是这样。”少年只当对方终于做好了决断,欣慰的笑了笑。
“以后我会给你更多。”
“你能告诉我该怎么活下去吗?”
“呃……”少年怔然,继而咬牙,盖因女孩显然没有搀扶骨折人士的经验,这一真正抬手的剧痛直接让他眼前一黑,距离晕过去就差那么一点。
而少女似乎从对方的陡然一颤中意识到了什么,转而抬起另一只手在另一方不顾脏污的将他抱起。
“活下去?”在方才那样的剧痛之后,还能紧接着话题而非呵斥或是纠正对方救助方式的少年显然也是个异常。
“一个得了矿石病的人,该怎么活下去?”
大抵是知道自己这样的问题太突兀,也思索着自己这么轻易暴露出隐藏的事实该怎么收场,安洁莉娜问完便挪开了目光,只是打算勉力抱着他朝小巷外走,却陡然听到他回答:
“等安置好了,我教你五步。”
这令安洁莉娜抬眼看着那扭过头看过来的他,同时脚步也没有停下。
伴随着这一步跨出,小巷口的路灯光亮投来可见少年那冰蓝色眼瞳中的认真。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你算是问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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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馆,因为她对与人的交往并不自信,本是安洁莉娜不敢去的地方,却因为带着那少年而不得不去,少年抬起的长剑按在柜台上也让那宾馆老板一声不吭的办好房间递出钥匙。
为其四天的短暂交集便是在那狭窄而又老旧的宾馆房间度过,脱臼被青年以蛮狠的撞击强行扭正,其他的伤痕由少女跑腿去药店买来的药物简单处理。
安洁莉娜知道对方那自称苍龙七宿的赏金猎人代号与身份,也知道了他口中的五步是什么。
学会隐藏自己的矿石病,这是必须,学会辨别不畏惧矿石病的人,那会是同伴学会利用自己的矿石病,尝试找到源石技艺上的适性;
学会寻找辨别缓治矿石病的医疗组织,为了生活能够继续;
学会让自己和普通人一样,这与第一点好似重复,可这才是对方口中真正的重点。
感染者和普通人,不论是在哪片土地都有着群体性的差异,这是社会地位,生活环境,个人心理所导致的,不是你隐藏了病症就能掩盖的事实。
最为直观的例子,便是通常第一眼过去的气质问题,没有做到以上几点的感染者,总要比普通人多几分怯懦,多几分自卑,甚至直接表现得畏畏缩缩。
你要学会让自己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哪怕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状态,也要贴近,要找到生活的目标,要找到全新的生活方式,重新将「安洁莉娜」这个「四分五裂」的「人」粘合起来。
教导这些的苍七总是语重心长,与平日冷淡寡言的模样仿佛两个人,也正是在这样的教育环节中让安洁莉娜偶然发现了对方隐藏的另一重身份。
也令老师的称谓有了两种含义。
一种确实是教导了她知识与生活方式的老师,一种则是对音乐创作者的尊称。
那本就是她还是个高中生时推崇过的音乐人。
了解那般反差的她,只感觉另一种震撼,没想过那样的老师竟然还会是个能和黑手党作战的赏金猎人,也没想过自己会救下那样的老师。
逐渐安定下来的好奇心促使着她想要了解对方更多东西,可对方却没有给她那样的机会。
苍七只待了四天,TianChao只待了四天。
在四天之中的最后一天,苍七考教了那五个要点是否被安洁莉娜记住,也考教了她打算如何做到那五个要点,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些建议。
第五天,他便消失了。
垫了好几层干稻草的毯子上空无一人,倒是多出了两枚金币,和最初那一枚一样,都是叙拉古的货币体系早年经历过崩盘后的硬通货,一两赤金=十两银=两千八百元龙门币。
三枚金币足够安洁莉娜顺利生活一个月,而在这之前,接受教导的第二天早上,安洁莉娜就已经找到了工作。
信使,将信笺或是包裹送到收信者手中时,对方脸上的笑容能给她满足,能让她温暖,而将这样的感受告知对方时,对方也是微笑着表示祝贺,认可她这样的目标。
那是苍七第一次对她那样笑,那时她还不知道对方是TianChao,只觉得或许对方确实是个好人吧。
尽管自己见过他杀人的模样,可他确实既规矩又用心,还会赞许自己那天真的想法。
和自己听过的赏金猎人很不太一样。
岂止是不一样,他就是老师——第五天以后的安洁莉娜都是如此的确信。
即便看到空落落的毯子有些怅然若失,甚至差点又有些迷失目标,有些生活空了一大块的感觉,并且之后也时常想念,更是有着余裕时便关注着TianChao老师的动态,每一次看到图标亮起都无比惊喜。
这样的她,也没能想到会以这样戏剧化的方式再遇那位老师。
那位不仅引导她在浑噩中振作,还教会了她如何生活,其歌曲也仿佛能够时刻安慰自己的老师,而今早已没有昔日的狼狈,也显得更加成熟,甚至有着一位优雅高贵的鲁珀小姐姐跟随,看起来关系很不错。
心里有些堵。
有些难受……
可相较于这样的难受,更糟糕的应该是说漏嘴了吧?当初便约定过不会说出去,一直都没有说出去,却在今天说漏了嘴……
那时候在墙角蹲下埋头的安洁莉娜,便是在回忆中苦涩,只觉得对方或许会生气,或许会不再有机会见到,陷入莫名其妙的自我厌恶中。
却又被熟悉的水流字符提示朝右边看。
非常熟悉,那是曾经教育源石技艺基础运用时,老师示范过的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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