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我不是钦差,早上就已经辞官,现在应该在官员列表里看不到我。”青年一脸平静道。
“真的假的?”斐迪亚男人愣了愣,盖因他前几天才收到密令要配合新来的钦差行事,也因为那密令他还特意冒着一点风险登陆了国内的网络确认新钦差的身份。
“你现在就可以查证,不过这都是些不重要的事……”青年跳过了这个话题,“我对一年前的事没太大兴趣,也不关心那件事给拉特兰造成的影响,因为兰登主教晋升枢机主教在那之前,线索要往之前翻。”
“关于这件事,能容我问个问题么?”男人突然抬手一截打断道,“但说无妨。”楚信然点了点头。
“楚先生你,为什么会关心他的事?”男人问,“兰登主教在枢机会里的人缘并不好,很多人厌恶他的轻浮,也有很多人厌恶他的不识好歹,他是个将身心都扑在修道院上的年轻人,却又不愿意让兰登修道院正式踏入拉特兰高层的视野。”
“这种家伙,委实说,我不讨厌,却也不想靠近,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他罩着的人向我求助,他们觉得自家主教在忙碌一些可能很危险的事却又不清楚内情,而那时作为炎国钦差的我有同等的地位与陌生人的身份质问劝诫他。”
“炎国钦差不可能质问一个拉特兰的枢机主教这种事!”斐迪亚男人断然道,又突然懵住,看着楚信然,“难道你因为这种事而辞职?”
“你觉得可能么?”楚信然放下手中的圣母像,抬头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傻逼。
这让男人打了个哈哈,刚想说什么,又皱了皱眉,再看了眼他,鬼使神差的问:“但你有这个想法吧?”
否则干嘛要来找自己索要搜集到的所有情报的时候还额外提这一嘴?
他稍微反应过来一点,便又等着对方回答,便见对方正垂眼望向圣母像的眼中似乎是在想什么事而比较空洞,几秒后才说:“能帮一手是一手,有时候我会想起我的某些举措可能让自己后悔,但在拉特兰我又想起我在这里做过的事,如果我没做,如果我胆怯了,如果我犹豫了,那才是后悔。”
“所以你还是有这个打算,但又认为直接去问太过直接——”“我和兰登主教的关系没有好到可以轻易询问这种事的地步。”
楚信然的回答证实了斐迪亚男人的猜想,而后者也继续着自己的推论:“所以你选择用其他角度来调查这件事。”
“一个年龄三四十岁的家伙,为了一个年龄二十来岁的长辈来请求另一个年龄二十不到的人来协助,这固然能说明他的诚意与决心,也证明他们的无能……”
楚信然平静道,“依照他们的意见行事太蠢了,他们没有选择,因为没有门路而只能想出直接去问,我却有其他的途径以其他的角度了解当初的故事。”
“虽然我想继续称呼楚先生,但这话题我或许该称呼监察司阁下或是……楚处长?”
“难道我也要称呼你过去的职位么?黎先生……”楚信然抬眼瞥了他一眼,“好奇心得到满足了的话,回到原本的问题上怎样?”
“既然楚先生这么着急的话,那我便直说了吧……”黎先生无奈的抬起手挠了挠自己手腕上的一簇鳞片,然后重新端起了那页文件,“1086年,炽天圣堂发生的实验事故,是关于铳械的进一步改造,这份技术险些被不明组织的窃取。”
“之后的97年,作案手法极度相似的一次实验室袭击再现了9年前的事,这次8名研究员死亡,16位研究员受伤,兰登主教是其中之一……”
他说着,看向楚信然,注视着他那严肃的目光补充道,“他本身便是靠着研究贡献踏入枢机会,在作为一位枢机主教之前,他首先是位研究者,研究机械,也研究医疗。”
“或者该倒转一下主次,他原本是神经外科与神学双修的博士学位……”黎先生说着,手中的文件翻到了另一张看了看,“不过能靠研究结果进入枢机院可真够吓人的,有些情报被宗教裁判所封锁了,不清楚让他积累这么多功绩的是数量还是质量,但多少跟孽教有些关系。”
“孽教?”楚信然皱了皱眉。
“袭击组织说是不明,但根据某些专员刺探到的情报,很多蛛丝马迹指向了拉特兰口中的撒旦教团。”
楚信然点了点头:“这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宗教裁判所会插手这种事。”
“这件事你可以去炽天圣堂入手,也或者……”黎先生说到这个顿了顿,看着纸上那附着着源石技艺的涂鸦,“从那死亡研究员之中最特殊的两位入手,这两位在牺牲之前就有个感染者子嗣被早早送到了莱塔尼亚,很多人都认为他背负了父母留下的一些东西。”
“所以直到现在,他还会被某些别有用心者找上。”
“莱塔尼亚太远了……”楚信然摇了摇头,“我现在没空去,没资格去加入别有用心者的一员。”
“那就算了吧,虽然我都已经准备好把那萨科塔年轻人的资料给你了……”
黎先生咧了咧嘴,那狡黠的味道倒是符合他那分支族群给人一贯的毒蛇印象,“不过无妨,就算不去找他,以他的名义去找拉特兰的圣座也是一种方案。”
“英诺森?”楚信然皱眉。
“直呼其名,不愧是你……”黎先生首先注意的却是称呼,“是的,英诺森教皇很在意那场事件,情报中提出教皇曾在大庭广众下过问过所有伤亡人员的境况以及家庭状况,emmmm以我个人对这位教皇的观感,可以大胆猜测一下这并非做戏,你或许可以去试探试探。”
“竟然还有这种事……”楚信然低声自语着,又抬起头来,“之前说过的都给我记录一份,那个受害人亲属的资料也给我,直接电子邮件发送,没什么担心泄露的。”
“你要不就在这儿借宿,我可以手写一份给你……”黎先生提议道,“用电子邮件的话恐怕得有些晚了。”
“这几天我要待在兰登修道院,不方便在外过夜……”楚信然摇头,起身朝外走去,“晚点也没关系,这几天的睡眠质量不佳,我会睡得晚一点。”
“睡眠质量不佳?”黎先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发生了什么事吗?”
“可能这片土地不欢迎我。”
这位前炎国钦差的回答比拉特兰神甫还要神棍。
NO.127:人与人的待遇不可相提并论。
(这一章其实是昨晚半夜码的,所以更新不晚,但下一章就得我从家里回租房现码了,会真正晚点。)
晚上12点,很多建筑内的灯光都已经暗下去了。
在这座小城的生活氛围较为迟缓放松,相对还原了对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节奏。
不过偶尔仍会有些例外。
便如某些拎着提灯的巡夜者,也如某些睡不着觉的外国贵宾。
“钦差阁下,需要宵夜么?”
轻轻的叩门声在夜晚的安静衬托下依旧清晰,拎着提灯的修女对着紧闭的大门问道,盖因通过窗户瞧见了屋内的烛光。
兰登修道院尽管产业众多却也仍然过的拮据,哪怕楚信然白天才帮他们看过一道商业合作款项也不可能立刻变现为实际财富。
所以这座既是修道院也是小兵营,甚至还能是学校的修道院甚至还有11点熄灯的规矩。
熄灯停电,认真休息,或是点烛读书,倒是颇有本笃派的风范。
而某种意义上,楚信然与这样的修道院还蛮契合。
“不需要……”
所以窗口内的光源处传来了平静的声音,回绝了这份其实是属于外宾的待遇。
修道院自己的修士修女卫士们都没什么资格吃夜宵的,被发现就会被责罚,这是一直以来的规定,而外宾自然不用遵从。
兰登修道院并不会为难非教友遵循这些规矩,反倒会抛开这些规矩的考虑一下,询问对方的意愿。
这一点比较出乎预料的是,这位炎国的外宾没有要求在熄灯断电上的优待,老老实实的使用起了室内本身准备的蜡烛。
“明白了,我会通告其他巡夜人,不打扰您。”修女回答。
“谢谢。”屋内的回应仍旧平静,带着一声细不可闻的翻页声。
修女对着门微微点头,便拎着提灯朝着既定规划的巡逻路线走去。
尽管修道院内的规矩古已有之,被所有人遵守,不过除却外宾,偶尔还会有些调皮的孩子会大着胆子,所以才需要安排她这样的人巡夜。
而屋内的楚信然也回过头来,重新看向面前被烛光映照的书页,望着上面的字符在火光下颤动,扭曲,好似一个个跳舞的小人正在嘲笑他这个注视着他们的人。
确实是在嘲笑吧,甚至还能听到一片尖锐刺耳的笑声。
令他抿了抿嘴,抬手再一次的翻页。
翻过的新一页是稳定的拉特兰文字,一排排字母构成的短语描绘着拉特兰的过去,补充着他曾经对拉特兰了解的短板。
可还没等到他看到最后,那些字母便又动了起来。
笑声也再一次响起。
而他依旧保持着那份冷漠的面容面对着这一切,注视着那一块块扭曲的文字,注视着那逐渐蔓延缠上空白的漆黑,赶在它们彻底覆盖书页之前,抬手一把合上了这本书。
《解读拉特兰历史,神学与科学》。
硕大的标题有着淡金色的填充,甚至能够反射烛光映入他的双眼。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再一次的抬手,将这本书翻转过来,将封面拍向桌面,并无文字的背面对着自己。
而他则扭头看向那摇曳的烛火,望见那烛火燃烧的愈发旺盛,逐渐膨胀,已然大过了蜡烛粗壮程度。
然后便被他抬手碾灭。
黑暗中摩挲中的手指毫无灼痛感,黑暗中青年的脸上也没有痛苦,只是若有所思,继而闭上了眼。
“再等等……”
他低声说,不知是对谁。
“耐心,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它已经来了好几次了,就算它不腻,我们也腻了吧。”
嬉笑之声不绝于耳,讥嘲之意不曾断绝,明显针对他的恶意从未消散,便是他这几日睡眠质量不佳的根本原因。
只是与其说是这片土地不欢迎他,不如说是侵入这片土地的异类注意到了他。
与那些寻常的,瞧见他便会四散退避的黑质不同,它们会主动靠近。
它们试图扰乱自己,打开心灵的空隙。
就像过去一切还未发生改变时那样。
一切都像是没有变,可这并不能带给他诸如「爷的青春回来了」的欣喜,只会令他厌烦。
令他厌烦之余,无视那些干扰的思索,思考着这些家伙突然变成青春特供版必然是哪里出了问题。
要么是自己出了问题,要么是他们出了问题,否则按照抵达了哥伦比亚之后的变化,自己已经能够靠着存在本身令黑质退避的体质根本不可能再被他们找上。
是它们变强了,还是自己变弱了。
他倾向前者。
不单是对自己的自信,更因为目前总结的情报。
因为拉特兰曾是海神教团极为重视入侵路线,毕竟泰拉这片大地规模最大的宗教便是拉特兰宗教,涉及权利最大的也是拉特兰宗教,完全就是阻挡在海神教团面前的重大阻碍,被重点照顾丝毫不会令人觉得奇怪。
可就是这样的前提下,拉特兰又确实驱逐了撒旦教团,并且在楚信然在维多利亚拔除的窝点找到的一些信笺看来,确实有着不少从拉特兰遣到维多利亚的信徒,这证明海神教团的上层确实做出了让步。
也是很令他费解的让步。
那帮家伙什么时候能这么理智了?要说没什么后手,他是不信的。
所以他几乎是立刻便将这里的异常与那所谓的后手联系在了一起,觉着或许就这么几天,撒旦教团的家伙会公开出现在拉特兰,而这些乱七八糟来对他骚扰的,稍微比一般的黑质高级点的麻烦玩意儿就是他们活动的铁证。
而此刻,那笑声愈来愈胜,仿佛就在耳畔,已经到了完全覆盖听觉的地步时,他却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用听形容太过笃定,应该模糊为一种感知。
就像这些声音与画面犹如错觉一样,那道声音也当是一种错觉一般的东西。
自无数纷乱与嘈杂之中镬取道的一声脆响,好似水滴落向地面,溅起无数碎裂水珠的那一瞬,楚信然低声道:“拿下……”
话落的一瞬,所有的笑声都被拉扯至遥远模糊,它们都被流水声所淡化,流水声中混杂着悠长的龙吟,伴随着那下降的室温。
这时候,黑暗之中有着淡淡的摸索声,在摩擦声中亮起微弱的火光。
颇为原始的取火工具——火柴,那有着极小风险的源石粉末正在燃烧,并在手腕的带动下重新点燃烛光,化作更加明亮一些的光亮。
映出楚信然身侧反射着烛光的水流之壁,以双层的存在形式困住了一片灰黑色物质。
之所以说是一片,是因为它也是一副液态的模样,水流之壁积压成了长且薄的薄片,正不断地挣扎着。
狰狞的鬼脸正在那灰黑色的液态上不断浮现,或许这算对方做出的一类威胁手法。
只是毫无意义。
此刻它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在这愈发冰冷的室内回荡着的低沉龙吟。
只是这样的声音似乎也仅局限于室内,否则外面就该亮起些灯光了。
“你留它做什么?”看着那在不断收缩的水流之壁禁锢下的异类,换做轻松些的氛围楚信然还能评价一下它那史莱姆般的造型,但他的心情显然不太好。
可龙吟继续,令他皱了皱眉看向那异类,抬手推了推自己领口的围巾,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他的眼瞳微微亮起,狭长的血色与暗金的菱点映出那仍旧不定型的液态模样。
这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指望靠着这一点来取得什么信息。
眼瞳的变化只是他目前难以抑制的特征,那是他动用了平日封存力量的特征,除了恫吓与特定人群眼中的耍帅以外毫无意义,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这是一种缺点,因为这会暴露出他的认真。
若是有队友的话,这还可以算是一种方便对方配合的暗号,可他显然更惯常独自行动。
便显得像是给敌人的讯号。
好在目前他遭遇的敌人要么不会遇上第二次,初见杀完全够用;
要么注意与否都不妨碍对方的难缠,所以还不足以成为特别需要在意的缺点。
他真正期待的不是解放自我的视界,而是正于他手中升腾的力量。
那是自他10岁觉醒的那一刻便一路伴随的力量,是他很久以前便已然知晓并加以遮掩的异常,那份能牵引一切液态物质的力量,那份能对本应属于死物的液体「沟通」,拉扯出过去,好似能与其对话一般的本能,正汇聚于他的手中。
“水有记忆。”
这句话在很久以前便在他的记忆中流淌,只是这样的话语通常还带着「伪科学」的标签,而他最初也不曾在意过这句话的分量,直至他偶然间接触那片萨尔贡遗迹之中的积水——
楚信然抬起了手,无数透明的流水在他那呈爪状的手上环绕流淌,在烛光的映照下时不时显露出大上好几号的利爪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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