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显示屏上的画面方向也在偏转,面对那样危险的存在,苍龙七宿o改选择了绕路,楚信然正抬起食指在光屏上划过的痕迹曲线。
曲线绕着那红点画出个半弧又重新归于原位,然后在垂手走出数步之后,他又被莫斯提马抬手点了点手背,疑惑地将注意分心到驾驶舱里,瞧见莫斯提马在光屏上画出了一道新的痕迹。
那几道捕捉光线障碍进行互动的光屏也是少数几个能让驾驶员以外的人激活互动的东西。
当然,就算是楚信然一开始「画图纸」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这么窄的驾驶舱还要塞一个人。
现在,他看着莫斯提马划出的新路线,目光更在那新出现的几道红点上停驻,再看向注视着自己的她点了点头。
显示屏上的视角再一次转移,透过机械摄像头调节焦距的灵活性,他可以比黎博利的视野看得更远。
可他此刻所见的只有那些飞扬的尘沙,以及还未被风卷起的尘沙,除此之外并无它物。
可那红点确实存在着,或许……是在沙下?他猜测道。
而在那之外,更令他在意的,是那些突然冒出的红点。
若不是还有莫斯提马在注意屏幕,他那自以为安稳的精神放在装甲上的这会儿,便会一头撞入那数道红点的范围之中。
那些红点的突然冒出,证明了它们在移动,数量多,且可能都在沙底,而眼下越往前,飞扬的风沙越是妨碍视野,空气中的水分无比匮乏,他正不断的绕远,试图找到那飞扬尘沙最薄弱的外层,这种过程让他想起自己曾和林老爷子玩过的游戏。
在那时候,林老爷子拎着一个披萨盒大小的沙盘,在上面卷起袖珍版的风暴,而自己拎着那么几滴水,他要自己用那么几滴水穿越小小的沙尘暴。
否则他就不同意自己以骨折价位把糖果店和花店的货物扫荡走去给近卫局做形象工程。
在那时候,就算是很少说林老爷子坏话的他,也由衷觉得这老耗子贼抠,所谓的「游戏」居然搞得这么过分,但那时又何曾想过自己当真会遇到这样艰难的境地呢?
甚至不只是要让那不断失联的水分越过风暴,还要在探测到的路线中走出一条安全道路。
楚信然连嘴里没咽下去的仙人掌干都忘了嚼,全身心多线程工作,苍龙七宿o改全力以源石技艺摸索着风沙轮廓规模的同时迈步绕行,同时还要驾驶员注意路线是否存在新的红点,而后者此刻正由莫斯提马代劳。
莫斯提马正在死盯着地图规划与探测路线上还在增多的红点,眼下他们已经越过了数道红点所处的经线,相隔上百米,苍龙七宿o改的沉重步伐每一次踏步都会扬起沙尘,造成地面微震,这份轻微震动也在两人的考量范围,相距红点甚远的距离正是生怕那疑似在沙底的生物检测到变化。
这样的小心翼翼,直至楚信然因反那份认真而在眼瞳中下意识裂开的血色下中止,楚信然望着那在飞扬的沙尘阴影中骤然明显起来的人形血肉骤然一怔,自那血肉立柱出现颤动的瞬间一转驾驶态度。
机械巨人从平静缓步变作了奋力狂奔,无数红点动摇犹若嗅到血的牙兽,莫斯提马在愕然中迎来骤然的剧烈颠簸,下意识抱住一旁的楚信然充作支撑。
一道道红点都被标记自己的绿点远离,可前方又有红点接连不断的浮现。
“怎么?发生了什么?!”莫斯提马忙问,到了这步已经容不得继续沉默了。
“被古萨尔贡与怯薛军团驱逐的非人怪物,我看到了它们,它们也看到了我!”
楚信然在接连的颠簸中沉着脸道,然后在苍龙七宿o改陡然的腾跃中摇晃落地,与最近的红点拉开千米之距的瞬间断开了与装甲的连接,驾驶室整个都昏暗起来,伴随着各项仪表停止运转的声音。
连显示屏都不亮起的驾驶室内一片黑暗,莫斯提马看向楚信然的方向没有瞧见熟悉的红光与金芒,便心知楚信然没有保持那份状态。
但是她能通过自己抱着对方的身体听到那无比清晰的急促心跳,还有那仿佛消耗大量体力的剧烈喘息中,确认对方就在边上,只是她也没有急着问他为什么停下,为什么断开链接,只是抬手搭在他的背后轻柔下顺,帮助他松口气,重新调整恢复呼吸节奏。
也正因这个举动,她能直接触及对方背后的大汗淋漓,心头多少有些惊疑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自己没观测到的东西。
驾驶源石装甲,虽然确实是个很辛苦也很考验意志的过程,但也不至于变成这样,除非是和什么东西生死决战过。
“等五秒。”黑暗之中,楚信然的声音低沉。
“五秒?”
“五秒后,重新激活系统,看看红点位置。”楚信然的话语流畅,已经调理好了气息。
“确认它们是锁定了我,还是锁定了苍龙七宿展现的我。”
话落的瞬间,驾驶室被映亮,弹射浮现的各项仪表上,两人都瞧见了那些尚且遥远的红点。
下一刻,机舱又陷入黑暗。
楚信然又强行断连了。
“看来它们盯上的是被苍龙七宿放大后的我。”楚信然低声道。
刹那间,他想起过去那类被自己观测就会缠着自己,而今却是被观测就要远离自己的那一类黑质。
可那样的黑质根本不会被常规仪器探测到,哪怕这装甲的各功能是经由年之手打造,原理也不会变化。
至于这片土地,之前也还被他认为是另类的黑质净土。
“而且数量还变多了。”莫斯提马接口,她注意到的是另一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察觉到了我而喊了同类,也可能是因为……”
楚信然没有了下文,选择手动拧开了舱室舱门,一阵气体泄漏声中,洞开的舱门让两人连同整个驾驶舱一同迎来那依旧灼热的夕阳光辉。
“天要黑了。”莫斯提马平静接口,不知是感叹天色还是在真的接他的话题。
“是啊,天要黑了。”
楚信然也平静的重复道,看着那样的夕阳将光洒在沙原上,映出若有若无的阴影。
焚风热土的热意无法中止他身上冷汗的渗出,那些凝练着痛苦狰狞面目的血肉之柱好似仍在他眼中对他洒下漠然目光。
那种压力,也根本不是一般的黑质能有的,几近趋于实质。
NO.12:她自不会说看了全程很不爽。
(番外短篇终于写完了,解脱几天,然后看看有没有想法再写点别的。)
实体……
十数分钟前,饱受痛苦的血肉山峦之上,视线彼此交集的那一瞬,他便承接了那份实质的重压。
并非恐惧,而是压力,几乎令他无法挺直背脊的重压跨越数里而来,那一瞬他便理解了何为镇压猴头的五行山。
与过去仅属于幻觉的压力不同,他能察觉那源于肌肉、骨骼反馈的负累,好似被某种精神念力系的力量所压制。
但这还压不住他,正因那份压力并非执着于精神的纯粹,他才能以源石技艺,以这座装甲强化的源石技艺对抗。
继而以拼命时应有的速度做出决断,苍龙七宿o改迈步狂奔,一骑绝尘。
可待到拉开距离再次激活系统所见的探测结果看来,他们并未脱离危机。
“整合一下现在的情报吧……”楚信然一面说着,一面扣紧了风衣纽扣。
显然,他将自己的作战服从莫斯提马那要了回来,毕竟天黑起来了,这片土地的气温终于发生了变化,还是过于剧烈的变化。
从灼热的气温一转冰寒,莫斯提马可以穿回她原本的衣物再把那长袍当做斗篷,而楚信然要回了他的风衣,领口的围巾塞得很紧。
在两人的面前,还有着干枯的植物在火中艰难地释放光热。
楚信然对空间利用非常彻底,补给仓里放置一具冰冻尸体的同时封存着食物与饮水之余,甚至还塞了些可以重做燃料的干燥植物。
这以防不备的准备在当天晚上就发挥了作用。
此刻苍龙七宿o改仍然像个斑驳的巨人骨架一般立在火堆之后,火堆前是凑得很近的楚信然和莫斯提马,一个裹着熟悉的睡袋,一个倚靠着身后的装甲,都望着眼前的火堆。
除此之外的四周尽是黄沙,方圆十里都是这副模样,由苍龙七宿o改的观测视野认证,压根找不到其他可以烧的东西。
真是停在了一个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可这也算是沙原旅行者们常经历的事,更何况这焚风热土还不是普通的沙原。
没有得到记录的补给点,还有无比随机出现的诡异天气,更有着那些远比一般的感染生物野兽更凶狠的当地野兽。
只是这样的困难对于源石装甲而言倒也不算是无法迈过的鸿沟,但谁他们倒霉撞上了更糟糕的东西呢?
“首先,我们依照那些人指向的水源地方向前进了一百一十五里……”
楚信然说着,端着那柄尚在鞘中的长剑直接用剑鞘在地上画线,这样精确地距离数值属于装甲仪表的便利,“那些家伙说不出具体的距离,而且他们对距离的形容我也不太能懂,不过我还绕了另一道路线。”
“我问了他们那个帆船的话能有几次光落,也就是日落,他们说两个,而临走时我们都瞧见了他们的帆船速度了。”
“没有苍龙七宿改的速度快……”莫斯提马看着他划下的线说,“或许是因为风还不够大,看起来比一般汽车还慢。”
“确实……”楚信然完全赞同他的说法,又抬起剑鞘在那线条旁划出帆船的运行轨迹,“我也问过不通风力对速度的影响,但还是那句话,他们对距离定义的方式很令我费解。
所以我先姑且往上算两倍速度,这是凭感觉的估算,我觉得再加的话他们那船该被卷上天了。”
莫斯提马点了点头,也觉得那帆船若是遇上之前他们经历过的那种沙暴,虽然肯定会很快,但那也该算是遇难了。
“所以按照见到的两倍速度换算,48小时,距离大概在这儿。”
剑鞘在装甲前进的轨迹边上划出一条长了近一倍的线条,继而又用剑鞘尖端在周围点出不少凹陷,“如果不遇上什么新的妨碍,我们有希望在明晚抵达,这种需要预见的想也没用,跳到下个环节,关于那些怪物,也就是苍龙七宿o改所探测到的红点上。”
看着楚信然的抬鞘指着那些凹陷,莫斯提马点了点头:“你说……”
关于这个话题她是真的插不上话,因为她根本看不到那些东西,只能看到雷达上关于能量探测的一个个密集红点,只能看到楚信然突然反应很大的奔逃,以及之后雷达上的红点确实聚拢且更多的结果。
对于这种状况,她倒也不是没有经验。
她很清楚这世上存在某些非常奇特的东西,无法通过肉眼直接注视,而是需要一切曲折的方式去目击,去证明,去探索,而那样的东西,多是无比危险的,造就了数之不尽的谜团与惊悚故事般的原型。
其实她也可以借住手中的法杖来试着成为楚信然的同类,可她在那时没有那么做。
这是明智的,楚信然也不希望被锁定的倒霉蛋数量从1变成2,同时也不确定莫斯提马目睹那些东西之后的反应是否会在可控范围。
尽管莫斯提马自觉到现在被楚信然关照太多隐隐都有些亏欠感,却也不会为了强行站在一起的使命感而去尝试拖队友后腿,这是她始终如一的理性。
“一个猜想,它们会因为夜晚到来而活跃,也就有了探测器上的红点大量增加,这个猜想印证需要时间,也需要在不同地点。然后,抛开猜想跳到下个议题……”
楚信然说到这里顿了顿,再次抬起剑鞘在沙土上划出一根略显简陋的柱状物,上面刻意留有眼睛般的轮廓,“在我眼中,它们都是这副模样,一个个嵌合着畸变血肉的巨大立柱,高度不一……”
“最高的能有三四十米吧,还有些沙尘阻碍观测,这是通过视野阴影来看。”
“它们真实存在吗?”等到他描述到这个的莫斯提马平声问,“有没有可能是源石技艺牵引造成的幻象?”
她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尖锐,换做旁人被这样质疑或许会生出不快,但她相信对方不会。
这一路虽然能让她协助帮忙的事很少,但她也因此有了更多的时间观察。
观察这座沙原,观察那些怪异的野兽和人类,也在观察自始至终都隐瞒了很多的同伴。
她并不对那份隐瞒生气,毕竟她看出了对方所隐藏的都是那些牺牲,是那些基于人类本能该当展现的弱小与挣扎。
这些都被他藏了起来,强撑着那副强大与周全的姿态,这本该被评价为要强,莫斯提马很怀疑他能坚持道什么时候。
但她却也不去拆穿,就像同样有观察着自己的对方没来拆穿自己。
她只是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提升能力,包括手中一直握着的书页。
必要的时候,语言也将是力量的一种。
等对方可能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到来之前,她也要试着撑起这个看似强大的小队。
为了走出这片土地,为了将那个老人送回拉特兰,也为了没有放弃的彼此。
“你是指萨卡兹族群传闻中的那份继承理论么?”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听到发问的楚信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忿,反而是就问题略加思忖后道。
那是一个由来已久的学说,源于某位学者在研究萨卡兹族群与源石技艺关联时数年后得出的惊人发现:因为萨卡兹人长期接触源石的缘故,他们的生体记忆有着一定几率与源石晶体混合,在大地上流传,在萨卡兹人体内累积,然后在某位族裔身上显现出那份幻觉般的记忆,由此滋生出一些疯子或是天才的传闻。
不只是萨卡兹,当这份发现在学术界引发广泛讨论,又被诸多学者同样努力的验证下,这一理论最终总结为:一直传递着源石结晶的种群会下意识的规划一些信息,在不断使用法术的过程中,这些信息会阴差阳错地通过各式方式展现出来。
除开随机性颇高的巧合事件,这一理论的人工运用例证无疑便是某些被视作天方夜谭的「传承」仪式。
楚信然在这时候提到这一理论的根据,便是基于那源石本身能够刻录信息与转释的特性,正是凭着这一点,学术界偶尔会冒出一两个自称能够与源石共鸣的学者。
事实上,楚信然确实认识一个钻研那条道路的人,那个人正是莱茵生命的数据维护专员,白面鸮。
而在更早时候,他还见过一个真正能够解密源石的存在,那个人虽然早已远去,但她留下的继承者仍行在她的道路上。
莫斯提马显然不会知道自己就提出一个观点就让楚信然想了这么多,她只是点了点头,对对方同样理解那个观点不必自己解释而感到轻松了些:“源石结晶的信息释放一直未被攻克,传闻只有萨卡兹的王族理解如何正确的引导那古老的意识。
但同样类型的随机状况却是能找出不少记录,有些家伙摸到个源石就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也有些人因为家族的源石武器而被视作祖先转生,也有些人单纯因为驳杂纷乱的记忆而精神崩溃……”
她看着思索的楚信然侃侃而谈,最终得出结论:“但究其本质,他们都是看到了自己本看不到的画面,既像是海市蜃楼,又像是沉浸感极强的增强现实技术。”
“但你似乎忘了一点……”在她说完之后,楚信然才开口指出那最致命却又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点,“这里没有源石痕迹。”
“呃……”听到这个,莫斯提马嘴角的笑容略微收敛,同样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是啊……自己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太不可思议,也没有反复提及的关系,她甚至对此毫无实感。
这里没有源石,好似开辟了新天地一般,空气中连源石颗粒都不存在的,不可思议的土地。
却又像是个恶劣的玩笑。
没有源石病原的困扰,却四处都残留着淡淡的辐射,很难说清是否还有哪存在着重度辐射,更有着怎么过滤也无法滤清的重金属液体,在这里生活的模样就像那些长相各异的蜥蜴人,若是让她选择也很难选择这边。
见证了莫斯提马脸上的 笑容渐渐消失ojpg表情包的楚信然也没再等她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看来你也没其他想法了,其实,就算是我被这里的白天热晕了,但那身上被压迫的痕迹是不会作假的。”
他说着,纠结了一下,还是扭了扭位置凑近边上那把自己裹得像个毛毛虫一样的莫斯提马,对着她探手扯起了一点袖口。
在边上火光的映照下,楚信然那细瘦手腕上的淤青清晰可见,露出的手背皮肤几乎连成一片,令她登时有些愕然:“没事吧?要不你到睡袋里来?”
“不,没事,不用……”重新抚平袖口以遮盖裸露在寒风中的伤处,楚信然眉头微拧,按着袖口常舒一口气。
“好吧……不过你真该一开始就把这个说出来,有这个证明足矣打破所有关于幻觉的猜测,但是这么一来……”
“这么一来那些东西就真的是不得不面对的难题了,希望它们只是在这里存在,还只是存在于黄昏黑夜里的东西……”
这只是安慰,事实上,不论是楚信然还是莫斯提马都不是那么乐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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