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但莫斯提马也没有泼冷水,只是重新垂下头来,看向自己从睡袋里挤出的手掌握着的字符册,头也不抬的,以好似闲谈般的态度开口道:“只要你不再进入那种状态,就不会看到他们吧?”
“是啊,但我这人一旦精力比较集中就会不自觉进入那种状态。”
楚信然微微闭上双眼,却好像还能看到近处的火光,那股若有若无的古怪力量似乎又在刷着存在感让他垂在沙地上的手掌下有些痒痒。
痒痒?楚信然睁眼,低垂着眼帘看向挪开的手掌下方,一颗细嫩的幼苗正在在砂砾中昂扬,像是在看着自己。
“呃……”楚信然无言沉默着望着它,边上是碍于视野,也根本没抬头看的莫斯提马继续话题的声音:“那你就该好好休息了,也别想太多,我来想也可以。”
“嗯。”楚信然抬手搭在那小小的幼苗上,以能力辨识了一下其体内的水分仍是重金属,便也挪开了手,不再去在意它。
“那你真的不来睡袋里休息一下?”“?”
楚信然有些疑惑地抬眼看来,按他的理解中的莫斯提马,不该这么重复这个话题。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多憔悴?”莫斯提马无奈道,“要有镜子的话你真该看看,要不把那火堆上的罐头盖给你看看自己?”
原来是这个原因……楚信然重新闭上眼,倒也确实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不用,我身上有些麻烦,一旦入睡范围有其他人,可能会被拖入我的梦境。”
这个过去一直隐藏的秘密,对于同样涉足这类领域的同行来说倒是谈不上秘密,甚至不少深海猎人觉得守秘人有这种奇异的特性很正常。
也不知道这算什么正常,楚信然想给他们一jio。
莫斯提马听到这种说法不可避免的愣了愣,倒也给了基础的信任顺势问:“梦境里出不去么?”
“不,是因为怪……”楚信然回答到这里也怔了怔,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些怪物似乎早就不是他的对手,甚至老早开始和苍龙分班次处理,轻松得一度让他考虑骗苍龙托管。
当初所担心的早已不必担心,自己正切实地成长着。
“怎么没下文了?”莫斯提马问。
“没什么,我说我想保留梦境隐私权可以吗?”
“可以,但你给我过来。”
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合适的楚信然刚扯起些嬉皮笑脸的心思说着,就被莫斯提马一把抬手拽了过去。
“你这身体状况还有能力在乎这个?”莫斯提马嘴角噙着笑,像是往日的笑,但这笑容含着不满,那是她往日少有的不快。
此刻更是放下了纸团,一手拉开睡袋拉链,一手把一脸无奈的楚信然往她那拖:“进睡袋,连理应矜持的女方都不在意,你又在在意什么?”
那不是会很挤?而且我尾巴放哪……楚信然想要说这个,但这种像是反向赶对方出去的话还是不太好说出口,只能说:“等晚饭弄好再说,先不急,先不急。”
“而且我那尾巴有点碍事,也得规划一下怎么放,别硬挤,这睡袋是军用品也经不起乱折腾。”
说得如此周全,莫斯提马也就不那么急着扭正他那奢侈的矜持了,松开手来重新看向那悬在火堆上冒蒸汽的铁罐头,像是在想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过了几秒还是低头继续钻研起外语来。
……
然后在半小时后,楚信然还是没拗过,在难受的挤压感与确实温软并存的纠结环境下闭上双眼。
然后十几分钟后,他才在漆黑的石壁间睁眼。
扭头看向身边,倒是没看到莫斯提马,反倒是游曳于半空的苍龙,对着自己低鸣了一声,还略略甩头,在示意他看正前方。
他怔了怔,扭过头来,就看到正一脸嫌弃地盯着自己的夕。
“怎么?没见到那萨科塔很失望?”
“只是意外,夕先生。”楚信然赔笑道,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对方话中那微妙的情绪。
“此方天地有大密,我且拒绝了她,还不到时候。”
夕转身迈步,朝着里侧走去,虽然他并未开口,但一旁旁观的自在倒是眼球微挪,示意他跟上。
和苍龙相处至今,尽管更多时候是凭着一心同体,但楚信然对于这类兽容表情的理解能力确实出众,便也缓步跟上她的步伐。
然后一面陪着她在这美术馆巷道中漫步,一面问出方才升起的疑问:“夕先生能支配这片美术馆?”
“不能……”夕顿了顿步伐,扭头以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着他,“不过关个门需要拿到地契么?”
“还请受教。”楚信然很想学这一手,完全能了却很久以来的烦恼,若能在一般梦境里继续就更好了,上次没空提,他甚至想要学到以后睡觉都直达这里的方法,而不是碰运气。
那老有怪物骚扰的过去梦境回忆谁爱待去待,他被折磨了好几年就算此刻能够折磨怪物出气,这种行为也没什么意思。
最近也没什么想要迫切找到的回忆,只能说更愿意来美术馆好好休息。
只是这位夕先生每次看到自己就跟吃了甜酱炸鸡似的不爽,让他多少有些惴惴。
他也知道自己好像无法为她付出什么,这么不断喊哆啦A梦多半是要被丢出去的。
不过这次对方却似乎转了态度,答应得果断。
“可以……”夕眉头微挑,“你都到这一步了,也该像个苍龙的样子了。”
“何况我也不喜欢被人拜访,倘若你老是带人进来我也没个清净,最好将门关得死死的!”
NO.13:晚安
(草啊,这一章字数六千六了,正文好久没写这么长的章节,群友还提议拆成两断,简单看了看也不好拆,一并发算了。)
“阿童复阿童,衔刀游渡江——”
“不畏岸上虎,但畏水中龙……”
“呃……”环镇河畔边传来孩子特有的软糯歌语,歌语应和着岸边的生意吆喝声,令那小镇的模样比起上次见来还要活跃生动几分。
这里是婆山镇,一处位于婆山边角的小镇。
略显封闭的小镇本就缺乏变化,数月前的天地崩裂更是能被津津乐道很久。
但在缺乏外来人过问的前提下,那样能够震惊天下的奇人异象也被小镇的水波所抚平,早已恢复了平日模样的小镇甚至比起过去还要来的热闹。
毕竟,那在往日威胁镇民安全,令婆山镇一度陷入僵滞的奇异生物群亦是与那奇人异象一同消散。
镇民们甚至能往外走了,自然便又复了往日的和谐与繁荣。
甚至那小石桥周边的桥市都搭起了戏台,盖因最近有个周游至此的戏班落脚,大人孩子们都去看个新鲜热闹,以至于那河畔茶楼上的说书人消失数日都不在有人关心。
镇民们虽然已经习惯了那个不知何时就出现在大家生活之中,确实讲了很多奇闻异事,引得大伙对后续念念不忘的说书人。
但在他消失后仔细想来却也想不起太多关联,甚至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只当其与那位可怕的仙子娘娘同样是位异人,而既然异人已经离开,便也一个个佯作平静,只有单纯的孩童会去询问父母,问那讲故事的叔叔去了哪里。
然后被长辈数落着不要过问,连镇中当铺的那位与其交集甚多的黎掌柜都不曾提及,他们又怎能随意过问?
便是如此,经历了那场大变之后的婆山镇正在重新繁荣,所有人都开始佯作无事的生活着,包括镇民们口中的黎掌柜。
只是黎掌柜显然与所有人不同,她知道得很多,知道几个月前那件事的真相,知道那位打搅所有人生活的那位仙子娘娘是夕的姐姐,知道在她来过之后,夕改变了些态度,不再拘泥于这一方天地。
也正因此,婆山镇才有了正常的日升日落,才有了得以通往外界的通道,甚至能有着外来替代她存在的戏班。
她终归在尝试着放下,开始重新接触外界,甚至引来了一位同族。
嗯……应该是同族。
尽管夕在黎眼中一直都是仙人般的存在,但这位公子模样白净俊朗同是不差,身着一身样式轻便却又面料不俗的黑衣,还有着与夕和夕的姐姐相似的角尾,疑似过去听闻的真龙,在上次被夕带来时,夕的脸上更是有着平日不曾见过的关切。
能被她如此对待的,绝不会是位普通人。
而这样的人,本是该听从夕的安排随同她一起朝着当铺回归,却又在中途驻步。
瞧那目光投向的方式隐是那唱歌的孩童,似乎是在意着孩子的语声,令她投来疑惑:“客官?”
“啊,无事……”那位公子回头看来继而轻轻摇头,抬手示意自己继续引路,“继续走吧,黎掌柜。”
掌柜便也点了点头继续带路,却也不忘关切道:“客官是在意那些孩子么?”
“是啊……”对方应声,反问道,“那孩子口中所诵的童谣可是源自本地?”
“那是一位先生带来的,那位先生……”黎犹豫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无所谓的隐瞒的事,便紧接道,“是夕在此地的化身。”
“原来如此。”那公子点了点头,黎略微偏过瞄了眼他那看不出心情的平静面色,心里只觉得他和夕真的像,却也因此觉着为难。
多年以来,她认为自己已经相当了解夕了,哪怕夕的感情变化极淡也不妨碍理解,而对于像是同类人这位公子,却是显然不能贸然试探。
其实她什么都不做便够了,夕让她带楚信然去当铺等着,而她自己去了另一处。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她的工作便也只是带路,只是出于完全出于好奇的心思,她试着想要理解这位夕第一次带到画中的客人。
这片世界是画构成的世界,自己也是画中的人物,黎深知这一点,她与过去那位真实存在的黎并非同一人,却又是极为相似的人,同样理解夕对这片天地的看重,从来只有误入此地的人,或者闯入此地的人,而非被她主动带入的人。
这位楚公子,当是第一位。
对于这样特殊的存在,她自然有所好奇,甚至于绝大部分的镇民们也会朝他们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一个个都疑惑着黎掌柜带了个生面孔出现,而那生面孔的特征像极了几个月前大闹小镇的那两位存在,但又更贴近真龙的传说。
这让一些本于黎掌柜还算熟识的朋友们都不便招呼问候。
一路走来竟是没有一人打扰,也让那位公子有所察觉道:“贵镇看来似乎有些排外。”
“客人误会了……”黎掌柜赶忙为这小镇解释道,“婆山镇一直欢迎外来朋友,甚至有位东方来的僧人朋友半月前都还在这里,因为觉得不能始终停留于一处才决定去往镇外。”
“只是数个月前夕与其长姐的争斗暴露在大家眼前,而您又与她俩……”
她的目光在楚信然的角尾上停留,令后者了然中无言,觉得有些荒唐。
“那两位的真身可不似凡物,倒是我是彻彻底底的大炎龙族,如何能够相提并论?”楚信然说着,抬眼驻步,看向眼前这有些古意的两楼房屋。
他记得这里,自己曾从这里走出,也正是黎掌柜的当铺所在,这一路便是到了尽头,那么夕先生呢?
“你还真觉得自己是与旁人无二的龙么?”
陡然间,夕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楚信然和黎一起抬起头来,便见夕正在二楼窗台前俯视着两人,姿态倒是无比慵懒,一手肘搭在窗台,以此抬手支撑着半面面颊,而那面颊上又挂着些许不快。
在楚信然的印象里,这位夕先生对自己总是这幅表情,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那样的眼神也总是能让他重温自己初学定点爆破与源石技艺学的课堂体验。
而对于这样的眼神,他总是平静接受的。
“夕先生有何见教?”
他仰着头定定看她,这般反应倒是让后者露出些古怪的表情来,先行收回了目光,摆出些受不了的嫌弃模样道:“你还真是没脾气啊,先和黎上来。”
她说着,探出半截柔荑摆了摆,便关上了二楼的木窗。
这副反应倒是让黎露出更古怪的表情来,她可没怎么见过对方这么富有生活气息的姿态,便是也有那么一瞬间,觉着夕不只是在心灵的某些柔软处像人一样,连言行也沾上了人气。
改变她的是那位叫年的长姐么,还是这位姓楚的客人呢?
“客人……”黎转身看向正准备迈步的楚信然,忽然敛衽一礼道,“您是婆山镇的客人,也是这幅画卷的客人,还是最特殊的客人。”
在楚信然那有些莫名的目光注视下说完这句话的黎顿了顿,抬眼看向了当铺里侧那朝上的阶梯,又回过头来:“这段路您昨日走过,我便不上去了,还请善待她,不要辜负她对您的期望。”
“去吧……”
“呃……”楚信然愈发地觉得莫名其妙起来,虽然无法理解这位掌柜的心路历程,但姑且还是懂的拱手一礼认真道,“夕先生如此助我,我自是不敢辜负。”
得到了这样的回应,黎掌柜便是点了点头,竟是直接捞起一旁柜台下放置的菜篮就朝外走了,留下楚信然琢磨着这对话是不是在各说各的。
一时之间是很难想到「对方作为至交好友,托付究极自闭人希望对方好好带带不要让她伤心更自闭」这种立场的楚信然,倒也还没忘夕的吩咐。
只是看着黎已经完全消失在门口有些微妙,没打算追回她,而是迈着有些不自信的步伐踏上阶梯,听着那木质的嘎吱嘎吱声有些煎熬,却也有些期待。
期待对方让自己走入画卷又招来黎掌柜带路的这么一会儿,她离开自个儿给他准备了什么。
说是关上美术馆的方法,也想着控制美术馆的能力,甚至还有昨晚提过的那个希望对方考虑考虑的方案,他此刻充满了「快点端上来罢」的期待,隐约理解了大雄看待哆啦A梦肚上袋子的期待感。
那么哆啦夕梦给他准备了什么?
楚信然怀着忐忑踏上二楼的木板,顺着印象走到那夕所在的窗台房屋前,屋门关闭,而他抬手轻叩,并未直接推门而入。
或许是这样的礼貌起了些作用,屋内传来了还算柔和的回应:“进来……”
然后在楚信然推门之后,那柔和又变成了嫌弃:“黎没上来?”
“她似乎将我看做最特殊的客人,认为自己不上来也没关系。现在……大概是去集市了。”
楚信然省略了那段最莫名其妙的话概述道,打量着这间像是客房一样的简单房间成色,目光理所当然的放在了夕坐着的竹编椅和一旁的木桌,木桌上还放着一柄华丽的青铜剑和一卷小小的画轴,而在他回答之后,对方倒是碎碎念着:“居然这么想……什么最特殊的客人……”
说着,夕又抬眼看向了还在那站着看着自己,像个呆子一样家伙,转而无奈的叹了口气,抓起手边桌上的玉制画轴抛来。
“罢了,她不打算知道也无所谓。”
“这是?”接住那画轴倒是轻易的楚信然问。
“你想知道怎么控制这座美术馆不是么?这是我摸索出的一些方法。”夕平静道,抬手于一旁,桌边竟是浮现出一盏热茶来被她端在手中。
大抵是因为这本身便是处于对方的画中,对方便有着如此的能力吧?
就像自己在梦里也能唤出刀剑一般,目睹这一幕的楚信然却也不甚在意,只是端详着手中那有着精致雕刻的玉制画轴,仔细一看上面的刻痕还是一些提字,署名还是他曾在书上见过的炎国名士,令他表情多少有些古怪:“方法?画在画中?”
“对,画在画中……”夕轻呷了口茶,“打开画轴,自己进去体会,我和年那笨蛋不同,有的是方法保证让你绝对学会,也省得纠缠个没完。”
听她这么说着的楚信然解开画轴,将其拉开伸展,夕也在这时略略抬眼,看着那展开画轴的楚信然自那一瞬消失,却又在半秒后重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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