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拉特兰前教皇,英诺森o梅瑞狄斯教皇假死,勾结亚兹拉尔秘书长、雷克斯卿、巴塞可枢机主教等十余位大人物一同主持禁忌仪式,扭曲了拉特兰的条律与公民们的意志,并在当日,英诺森o梅瑞狄斯真正身死,却没有尸体。
前教皇的尸体失踪据传与两位同样失踪的特殊人物有关。
莫斯提马、楚信然,两者的资料档案都在拉特兰宗教裁判所的智库中有着极高加密评级,并不容许调阅。
哪怕后者同时作为大炎使团的一员与楚家少主,更是前御史台监察司,前钦差大臣,并不完全属于拉特兰管束范围。
那些刻板的萨科塔人也仍是据理力争,以拉特兰律法优先。
而今天,是第十五天了。
自拉特兰钢铁圣堂血案发生的第四天,大炎使团就已经抵达钢铁圣堂,而在那之后的十五天里,使团的任务进度无比缓慢。
上面给出的要求只有两条,其一最是简单:带去大炎方援助的救灾物资,友好关心访问拉特兰现状——
这是明面上得使节团应做的事,也是使节团内属于鸿胪寺一方的人员负责的部分,早在抵达钢铁圣堂第二日便交接处理完毕。
代表人和拉特兰枢机主教微笑握手的照片当日便刊登在了拉特兰报纸上,以证明拉特兰与大炎的友好关系仍在。
而第二条,也是暗地里的一条,便是兴师问罪。
大家是来要人的,来要那位陛下面前的那位红人,那位一度在大炎朝野上下看来,必然会有一番作为的楚家家主。
谁都事先得到了基础的报告,也或多或少听到某些指点,知道那位楚家家主和一位堕天使直接掉入了很难归来的未知区域,人多半是捞不回来了。
但仍要讨个说法!
不论是谢罪还是赔偿,还是说「人在他们这儿失踪,他们也该有把人找回来的方法」,都要一个能够说服陛下,也说服诸位大人的理由。
这大炎使团里可不只是鸿胪寺派出的那些专业使节团队,更有着另一批办案人员——
名义上保证使节安全的大理寺监察司、受害者在龙门的亲属特派的近卫局特别督查组成员,这些人选可都是追查探案的高手,被塞在使团里意义不言而喻。
若有必要的话,甚至一转就是密探间谍。
他们在一直或官方渠道,或私底调查着,由此拼凑那些拉特兰人根本没给出的内容,试图从中窥见事件的全貌,最乐观的想法是能找到令失踪者回归的计划方案。
结果也就是今天。
从事件发生到现在,四天的日夜兼程加上在这儿常驻的十五日,大家连年都没过,一个个抛开了和家人团聚、阖家欢乐的事件来为拉特兰这破事负责,结果却是调查发展毫无寸进,彻底陷入僵局,而今多少都有些烦躁,心情不佳之下甚至看不惯同事的悠闲。
正如此刻,龙门近卫局高级警司陈晖洁便是望着方才解散的人流,眼中有着明显的不快。
“鸿胪寺的那帮人,每天点名都不齐,又去其他城参观了吗?”
“阿sir啊……你也知道他们只是来动嘴皮子做样子的,回访结束之后他们就任务完成了,哪里还在乎这边嘛——”
在她身旁,一位全副武装,甚至连头盔都好好佩戴着的督查无奈道。
只是刚说完,他便被拍了拍肩,扭头便见副组长正盯着自己。
“有些话就算是在拉特兰也不该说,阿泽你下去。”
“哦哦哦。”督查赶忙缩了缩脖子,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着不少「同事」,不论是鸿胪寺还是三法司都属于另一拨圈子,他这样很容易得罪人。
还是副组长懂,虽然也不比自己大几岁,但却这些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那陈sir、鬼sir,我就先下去忙了啊?”
“去吧。”星熊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对方转身远去后,方才稍微收敛了些笑容来看向一旁沉着脸的陈晖洁。
“你要放弃了吗?老陈。”
在使节团惯例的晨见集合、点名解散、休假的休假,工作的工作后,而今还站在大使馆前门的人并不多,星熊也不必再作公事态度,称呼都随意了许多。
“放弃?怎么可能?”陈晖洁皱眉看她,“接手的案子从来都没放弃的道理!”
“既然没有放弃,那就没必要对无关人置气吧?”星熊说着,扯出了腋下夹着的文件袋朝陈晖洁递去,“阿sir在兰登修道院待过时接触过的人员名单也都有了,除开那位牵扯拉特兰另一宗案子的拉普兰德,那被登记为深海色的病患与和上面有什么关联的年应该是重点。
不过这前者都不知去了哪里,后者更是案发第二天就远行离开,第一个目的地是哥伦比亚,要查行踪也很麻烦。”
“这些都和他回来关系不大……”接过文件袋来拆开看着上面的记录,陈晖洁摇了摇头,“关键是怎么才能申请到见那几个重犯。”
“我们首先要弄清楚那些人报告中的「深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法术性质,才能知道怎么找回信然哥。”
“嚯……信然哥——”
星熊脸上浮起怪笑来,让陈晖洁嘴角扯了扯,板着脸道:“都不是第一次这么称呼了,你烦不烦?不要笑的像个变态似的。”
“都不是第一次这么笑了,你每次都要说厌不厌啊?”星熊毫不掩饰那取笑神色,哪怕陈晖洁已经不再和当初说漏嘴那样面红耳赤,但既然还有反应,她就还能笑。
“懒得理你。”一时语塞的陈晖洁一脸不耐道,转身便要朝门外走去时,又顿住了步伐。
门口站了个人,挡在她前面,令她无法忽视的同时,连一旁的星熊也收敛起调笑的神色,对她行了一礼。
“早安,监察司阁下。”
看起来和陈晖洁年龄相仿,大约比星熊还小些。金发紫瞳的年轻女孩,却已是大理寺监察司的职位,作为与龙门特别督察组一同合作调查拉特兰的「同事」,星熊和陈晖洁自然和对方有过交集。
而这交集却也不多,仅是几次就调查情报的交流,甚至都没有真正合作行动。
毕竟不知为何,对方总是以不快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两人,好似天生便看不惯。
这样的态度,陈晖洁和星熊也就不想与其接触太多,只是考虑对方的身份颇高,星熊才会在面对对方时总是小心谨慎。
陈晖洁对此倒是完全不在乎,虽然她的家族身份确实可以跨越职位等级之差。
但她只是单纯作为一同调查探案的同事而认为大家都是同一级,同时她也认可对方的本事。
那线索调查和情报处理速度丝毫不弱于自己,也算给了她警醒。
光靠着学院里的成绩和迄今为止的案件处理以及分析信然哥的那些文件记录,她一步步追赶着对方昔日的背影并有了不少成绩,本以为能在这方面压制自己的只有信然哥,眼下却又冒出个劲敌,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京城里的家伙说不定更棘手。
仔细想来信然哥也是从京城再到龙门……以前也是监察司,那么……陈晖洁还在思索着,却突然听到对方陡然开口:
“楚信然有消息了。”
“什么?”陈晖洁愣住了,扭头看了眼一旁的星熊,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眼中有着同样的惊愕。
而对她俩的惊愕并不意外的惊蛰,只是继续以那副肃冷的语气做着补充说明:
“和他一起失踪的莫斯提马出现在拉特兰边界的玛尔城,现在已经被拉特兰公证所的人看护,和她一起的还有拉特兰前教皇的圣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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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楚施主在梦中所呼的「成功了」,是指将另两位施主送出去么?”
“是的,不过这次更多是凭着运气,在测试三十二次之后就找到了目标,还想下次复刻的话便有些难了,得亏是还有时间。”
婆山镇作为一个山脚的小镇,并不算繁华,哪怕是堪称地标式建筑的酒楼里也不会有着多少的客人。
倒是酒楼外的小桥行人颇多,时不时对桥头边站立的两人投以目光。
毕竟那两人的衣装就很瞩目,前者那东国僧兵式的装束虽然异样但好歹画风相似,后者那一身黑风衣就属实是奇装异服,更别提他还有那并未掩饰的龙角龙尾。
不过若非黎掌柜还替他简单剪了剪头发的话,他那过于平整怪异的中长发发型也会提升回头率。
现在倒是好多了,就是楚信然不太确定这里剪头发有没有用。
按理说梦境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干涉现实,而这一切还是在一幅画中发生的,更不切实际起来。
可这画里的东西又好像挺真的,连之前喝下的稀粥饱足感都保留到了深渊的处境里。
更别提在画中度过时间竟与外界同步。
只是他方才这么想,就被对方好似读心般的一句话给撞到,倒是令其面色好生古怪。
“楚施主此言便是差矣……”和他一起趴在桥栏上望着小河道游鱼的云游僧嵯峨,同时也是上次躺在当铺时帮黎掌柜煎药的那位,其实是回他上一局感慨,“小僧在先生的画中流连许久,便是发觉这画中世界的时间并不统一,待到楚施主前往其他画卷大抵能寻得些更具余裕的选择。”
“竟还有这等事么?”楚信然略有些诧异,想了想却也还是放弃了,“我若真利用这一点倒像是将夕的画作当个战略要地了,夕恐怕不会高兴。”
这话一出,倒是令那佩洛小僧露出个诧异的表情来,继而说道:“小僧倒是觉得楚施主都能让先生准许直呼其名,便也算是位友人了,好好请求未尝不能成。”
“那就承您吉言,待她醒来我便去试试吧……”楚信然淡笑着点了点头,微微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上面那已经重新修剪过的指甲,“那深渊的印记二重加深,我以后的常驻地不是深渊便是在这儿了,只要不被驱离倒是有时间等待。”
“楚施主态度如此洒脱,忍常人所不能忍,倒是令小僧无比佩服。”
“嵯峨师傅说笑了,其实我亦曾动摇过,只是不曾想要表现,毕竟若我显露出那份软弱,又该如何带领依靠我的人前行?
反倒是嵯峨师傅,能在夕的纷繁画卷中保守本心,又能对我那些光怪陆离的话语悉数接受信任,我在现实中游历数年以来,以这幅年纪蕴出如此佛性才是匪夷所思。”
聊着聊着,便成了商业互吹。
这是楚信然第二次以精神不堪重负的状态落入婆山镇,而为他再次开门的,毫无疑问,还是自在。
只是相较于上一次,楚信然在醒来之后没有赶着离开,便是因为他曾在睡梦中喊出的言语:成功了。
他成功了,成功在意识帝国的疆域链接到拉特兰所属的边界,可以解开对莫斯提马和英诺森o梅瑞狄斯的封存,可以将两人送出每一刻都在侵蚀他们存在的深渊,哪怕他最后连个书信都没有条件留下,但在当初的话语已然足够。
他脱离深渊,脱离意识疆域,踏足真正的泰拉土地,却只停留了一分钟不到。
可以说,当莫斯提马不再被干涉她身体状况的力量妨碍下即刻醒来时,便只能看到冻结放置着圣座的冰块,以及眼前那些熟悉的建筑风格,还有一旁那属于自己的,摆放整齐的衣装。
还有能够让她就算不于当地人联系也能过好几天的干粮与水源。
蓦然间回头,只能看到楚信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眼中还残留着定点传送法术释放时的金红。
很稳定的目光,比上次那下定决心时还要平静,而在他身后,漆黑正在扩展,像是要将一切都吞入,率先的「受害者」,是那斑驳的源石装甲。
“信!信然……”她登时明白了这一幕是什么意思,也因为明白而语声一低。
哀求没有意义,她也不想哀求,她再一次理解了哀伤这类情绪。
一直以来都是以无比洒脱的姿态生活,好似任何的情绪都牵绊不了她,也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类似失去什么重要之物的空落了。
现在,她只能看着楚信然缓缓后退,面对着她,却在朝身后迈步,朝着身后的黑暗缓缓后退。
这也是目前能让黑暗停止扩张的唯一方案。
它们锁定的只有楚信然,只要楚信然退回去,它们自然会消失。
而在楚信然退步时,他才开口:“别忘了我说过的话,小莫。”
“告诉其他人,我还活着,只是在一个人旅行,就和以前一样,而你要将圣座带回拉特兰,恢复一贯的模样,只要活着,就是胜利,我们都胜利了。”
他说完,便已同延展的黑暗相接。
“再见……”
他离开了,接下来莫斯提马那边会发生什么,已经不是他能考虑的问题了。
毕竟他快撑不住了,撑不起那平静而又稳定的姿态,马上就要倒在地上,却又不能倒在地上。
不能在深渊沉睡,起码也要在美术馆中才算安稳。
三十二次的世界跨越,三十二次的变量控制,还有更多次延展相位的失败,这一次他连行动时间都格外的长,所以黎掌柜和嵯峨都是在两天后才看到他被自在扔在床上。
而在自在把他捞起来之前,他在被黑暗吞没后只来得及立刻跳转意识疆土再转美术馆,就和苍龙一起倒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纯粹的过劳昏迷,48小时以上的高强度身心折磨,在终于达成了一个目标后才终于松懈下来,不粘床都能立刻倒。
然后就倒到了二十分钟前,他从已经快成他专属病房的当铺卧房里醒来,在黎掌柜的嘘寒问暖中也结识了这位自称不是正式僧人的东国云游僧嵯峨。
也是个妙人,和自己一样都是画外者,但却在几句交流中发觉了对方的质朴与纯粹,像是一直都在山间寺庙接受教育,最近才真正入世的淳朴沙弥。
结果一问还真差不多。
她确实是最近才下山,然后奔着历练与增长见闻的目的来到炎国。
可这最近两月大炎各项政策的突然严苛让她的云游过程遭遇诸多不便,横竖都难过干脆就依据路上听到的传说来到了婆山脚下,结果真就如传闻所言到了画中,还见了不少奇闻奇景,最后还旁观了一场仙家之争,好在其中那位画主先生似乎不想理会她的同时却也没赶她出去,她便干脆继续游画,直至现在,又因为画中世界的异常而回归仙家之争的源头之地,就撞见了自己。
楚信然一直以为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遭遇够离奇紧凑了,倒是没想到有人在这里「开挂」,靠着夕绘下的诸多亲眼所见的奇闻异事来给自己攒人生资历。
年纪轻轻就已经遍览了太多的人与事,若非偏偏又有一颗赤子之心与通悟观心的境界,她这种行为早该被画同化在里面。
事实便是她没有。
夕所作的无数画卷勾嵌成繁多的世界风景,反而成了她的锻炉,锻出了这个大智若愚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就有了很多求道者老年都不曾有过的明心。
听来很似商业互吹的话语,却是楚信然真心诚意的佩服,只是关于嵯峨讲述自己的经历讲得越多,他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烛阴老早做好的大炎改革准备。
正因为前期准备就影响了太多百姓的生活方式,才有了嵯峨比最初想的游历计划更早去拜访传闻中拙山小镇,寻思着好几个地方都不开口岸只能去最容易去的目的地。
只是这也没什么好感慨的,任何政策施行都有利弊,楚信然并不很在意大炎改革初期会有的阻力与代价。
更何况此刻他还被关在深渊里,再退一步说,也在这画中小镇里。
外界的变化已经同他远去了,除非他立马又开始继续着手研究更稳定更实际的跨界方案。
将莫斯提马和圣座送了回去,了却了迫在眉睫的问题,可他也还有着太多未完成的事才是。
他倒也没忘,但也不会忘了让自己停一下脚步。
否则黎掌柜那当铺右上方的客房可就真成他的常驻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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