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曙光 第695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NO.23:硬锁都锁到我车门上来了是吧!

在深渊跳转意识帝国疆域,比起直接跳转泰拉大地的阻力更加薄弱,能待的时间相对较长。

楚信然最长的记录是在意识帝国待了3个小时,其间不断地探勘泰拉大地的对应传送点。

尽管三个小时实际走过的距离大概连哥伦比亚一个移动城市范围都不如。

但凭着每一次踏足那片疆域时的随机位置来不断「抽奖」,他还是撞上了拉特兰的土地。

当然,这显然是撞大运,总共算来,属于是三发十连两次单抽终于出了货。

但货也还不够高,若是有ur设计的话属于ssr的范畴,因为不够靠近钢铁圣堂。

虽然不够靠近钢铁圣堂,但谁知道下次能靠近是什么时候?

在前三十二次中足足有着八次是踏足无法验证所在区域的荒土,能有明显确认所在地域的标识或是路人都属于运气好,而当他所能查证自己正身处拉特兰时,他便不会放任机会溜走。

每一次都在试图调整法术架构来进行对照实验,一点点的尝试找到那「延长在意识帝国停留时间」的核心要素,然后才有了那最长的记录。

在那之前,楚信然待的时间最短的一次是三秒。

是刚踏足一半就被黑暗给拉回去的程度。

他甚至考虑过将「出入美术馆」列入对比变量范围,假设过「美术馆本身也会存在某种标记」能够对深渊的印记进行干涉的可能。

但也就施行过两次,属于暂时放弃了。

因为自觉自己的时间与精力有限,初期设置太多变量再一点点筛选太费时间与精力,那时争分夺秒的他没有这个余裕。

现在却是有了。

所以他在婆山镇就待了一会儿,和黎掌柜简单聊过自己的处境、也和嵯峨师傅交流过画中世界的状况,然后谢绝了前者挽留他常住好好休息的邀请,再次投入了实验中。

只是这一次,没有「必须把谁送出去」的目标压迫,他的研究步伐自然放缓了不少,也有听从黎掌柜的建议,时不时就回画里来记录一下状况,再恰个饭。

是的,自在似乎彻底将夕留下的禁制给处理了。

让他多少有些惊愕这异兽竟有这样的力量之余,也有些担忧它这样违逆主人的意志是否算是害了它。

但自在本身对于楚信然歉然的忧虑却是表现得不屑一顾,倒是让他再一次的怀疑起对方是否当真是夕的半身。

可还是那句话,自在对他多次的照拂与关心都令他很难相信这是夕的映照。

傲娇的可能性自然是有的,可傲娇也不是能够随意贴在别人身上的标签,尤其是对方还有恩于你,也尤其是你还仰仗对方时。

自作聪明和自作多情都是尴尬的事,而考虑对方的身份以及能力,这份尴尬未尝不会升级成会令自己悔恨的事态。

楚信然自然不敢轻下判断,他过去在皇家学院时便已经见过很多自作多情然后被打上黑名单的家伙了,更别提这种家伙在天火周围尤其多,程度最深的那位差点被天火雇人埋了,真实展现了维多利亚贵族子弟的家教要黑起来也有颇高的上限,哪怕是同为贵族阶级也毫无顾忌。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人能够这么没B数属实难得,但考虑是贵族宠溺家庭下长大的孩子,倒也不奇怪。

楚信然并不同情那位差点被埋的仁兄,倒是有那样的榜样,自己更该引以为戒地多来点自知之明。

所以他才会时不时回一下那婆山镇,厚着脸皮麻烦一下黎掌柜提供一下纸笔让他记录每一次的收获,还顺便蹭饭什么的。

黎掌柜挺热情的,倒不如说,他能将话听到这一步,黎掌柜就放心多了。

能够感慨楚公子终于不再是以昏迷的姿态出现在当铺里,也不再总是让自在来通知她来照看一下。

时间就是这么一步步过去,当那也宣纸上书写的简写炎语和意义不明的数字越堆越多的某一天,黎掌柜带着饭菜敲门却没有回应,便见那桌上除了一连串她看不懂的笔记外还多了一纸书信,很短的短讯,透露出一句简短的讯息:

该出个远门了,勿念。

看来是楚公子钻研的路子终于有些突破式进展了。

黎掌柜虽然根本看不懂他在纸张上写的那一排排数据,也听不明白他说的技艺理论,但却也知道他的真身一直在被称作「深渊」的地方。

而他虽然能够脱离,却总是很快就被抓回去。

他也说过他一直在钻研能够在外面待的更稳定一点的方法,待到有了突破式进展,他就要去试试。

总之,这就算是好事吧,也该找个机会给嵯峨师傅知会一声,那小师傅倒是前几天就又离开婆山镇去其他画卷了,一个两个都是不怎么消停的主,而唯一一个消停得太久的,反倒让她有些担心。

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即便知道夕那样的存在不可如常理论之,但习惯了她的存在之后的这些天完全不见,心头也有些空落。

尤其是在楚公子离开之后,她的化身也不再出现时。

不见了楚信然,也不见了嵯峨,只余下画中人与事的婆山镇恢复了本来的平静。

而在同期的泰拉大陆,拉特兰禁忌事件前几日有了重大突破,被认作失踪人员的莫斯提马带着是拉特兰前教皇遗体回归钢铁圣堂的事件掀起轩然大波。

这高悬了近半个月没能真正落下的案件尾声眼看终于有了盼头,媒体工作者们也终于将这件事宣传落实到各处。

只不过在泰拉,很多地方就算是有信号塔能够接受拉特兰电视台新闻状况,也没有闲暇去如何搭理他国的事宜。

雷姆必拓便是其中之一。

雷姆必拓位于泰拉东南部,其南方与东方的尽头皆是海水,北接卡兹戴尔,西接拉特兰,理论上它本应能够收到拉特兰传来的第一手消息,至少比开始封锁的伊比利亚与隔着叙拉古的莱塔尼亚快,但这里的人并不爱看新闻。

尤其是什么国际性的大新闻。

雷姆必拓是以矿业为主要产业的土地,这里最多的从业者便是矿工,矿工是无暇关注什么国际新闻的,他们只关心今天的收获,只关注明天能怎么过,以及能否避开监工给自己留点什么,又或者期望不会遇上匪寇与佣兵、赏金猎人一类的。

在治安不佳的土地上,后面三种职业的表现都是一丘之貉。

而在这样的土地上,楚信然也很难镬取什么上层讯息,除非他正在某些城市的上城区。

就算是雷姆必拓这样给人一听便好似带着「沙尘」与「矿坑」感的地方,也是有着光鲜亮丽的城区的,更有着各式各样的职业工作者,而非只是矿工。

可这又与楚信然有什么关系呢?他落脚的地方就特么是个矿坑,一时间都分不清自己是乌萨斯还是在雷姆必拓亦或是其他什么挖矿地点,还得是在昏黑的矿洞里走了好一段路才瞧见维多利亚语与雷姆必拓语双重标识的旧路标,令他有些愕然。

一路走下去的道路甚至也是废弃的,看起来像是坍塌的矿坑夹杂着一些木质栅栏一起拦在前面,一度让楚信然觉得自己要不还是回疆域算了。

好不容易按照公式计算感觉这次可以在大陆停留个小半天,才随便找了个坐标先试试「驰骋人界」,结果变成了废弃矿坑的矿工历险,这反差非常打消积极性。

但想了想就算是要回去,也待够时间再说吧?

好歹都打算认真验证这次找到了术法改制路线,如果证明成功的话,稳定性就可以确立,下一步就是一点点延长停驻时间了。

也能证明深渊一方是相对稳定的,不会突然就增大「抓捕」效力把他抓回去。

所以他还是决定在这儿待到深渊来抓他再说,只是这废弃矿洞可没什么好呆的,他也懒得再慢慢走矿洞了,他决定打头顶的注意。

“这个宽敞度的话……”

早在走路时就已然水汽漫出的楚信然很确信这矿道周遭的空间大小,下一秒倒也不须拔剑,便有一道庞大狰狞的利爪自虚空中探出,一举朝上刺入那厚重稳定的土壁。

苍龙七宿o改,仅令手臂穿过空间的壁垒,在苍龙的驾驭下一路朝上穿刺,自土石与钢铁的缝隙中露出细碎而又遥远的日光。

由此,楚信然便也有了脱离矿坑的道路,踩踏着并不平整稳定的岩壁左右弹跃,轻松企及十米以上的陆地,还被缩回去转移空间在上的利爪所承托最后一次高跃中落下的身躯,高高扬起得以望见远方的废弃房屋和矿场。

虽然都是死寂无人的模样,却也是即将回归文明世界的征兆,更别提更远处有着类似城邦的建筑轮廓,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该动身了……

当他这么想时,脚下那庞大狰狞的利爪便缩回了空气,安静躺在深渊之中,而方才驱使它的苍龙则越过壁垒回到楚信然的身边,为他蓄积水汽化作的云雾充作十数米高落地事的缓冲。

苍龙七宿的力量,亦可称作孟章神君的力量,司春掌时,哪怕是在楚信然轻缓落地时便已消散。

但那停留半秒的力量残留仍然令他脚边浮现出几道稀疏的绿意,令他对此投以微妙的视线。

当初在焚风热土他都能在低温的沙土中无意间催化出一颗绿苗出来,那时的他不曾在意,却在后来夕先生的讲堂教授他如何动用苍龙力量时才明了,明了属相属木,代表春天生机的仁德之神是个什么状况。

是个一不留神脚下都要长草的状况,如果这地里还埋有花种,那他现在还在用的梅林诨号就越发朝着某个作品里的形象坐实了。

只是这种力量未免太柔和了些,与他一贯在外人面前的模样严重不符。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夕先生就是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指出他过去不是硬生生靠着暴雨冲垮了萨尔贡的雨林一角。

木与水一类的东西,会听起来柔和只是用劲不到位,海边的人最该清楚水是什么吓人玩意儿,而林地里的人也该明白有多少植物轻易致命。

那时候脑子确实轴了,本来就精神压力大还要拽着夕先生讲课,钻了不少回过头来看根本不应当出现的牛角尖,属实低级错误,也难怪夕先生会发火。

不过那也是有些日子的事了,现在的他只需在心里掐着时间继续赶路,先去看看远处的那些废弃房屋与矿场,在朝着那类似城邦的建筑轮廓前进就行。

只是不得不提他在探查废弃房屋与矿场时找到了不少文字记录,这些文字记录能够证明他在雷姆必拓,但又不完全是雷姆必拓。

这里是尤里卡自治州。

由三座城邦组成的自治州区域,原本属于维多利亚治下,受到维多利亚矿业商人控制的矿业区,有着被称作「围栏」的商业垄断模式,不论是在维多利亚历史书上还是在商业类别丛书上都有着一席之地。

通过不断挑起城邦间的居民内斗以获取利益,令每一位卡斯特人都像笼子里斗兽的兔子一样经营,所以才叫「围栏」。

楚信然在上一次关注这个自治州的状况也正是从一门商业理论汇总书籍上,那时的他还是个学生。

约莫两年过去了,他才有这「实地考察」的机会,但这考察的好像有些太晚了。

他已经看到了一些被风沙覆盖的雷姆必拓标语,似乎这里已经不属于维多利亚而是雷姆必拓所有了。

甚至连被丢在这里没管的大型越野车上贴的标签也不是维多利亚的国徽而是雷姆必拓的徽记。

“这是终于被笼子里的兔子给咬了吗?”身处于一栋像是行政大楼的办公室里,楚信然正翻着那些落在地上,或翻在桌上,又或是散页在各处的书页,拂去上面已经有些天的尘迹,辨识着或扭曲或稳定的维多利亚语与雷姆必拓语。

他在维多利亚生活了好些年,甚至可以说塑造他新生活习惯的就是维多利亚,认维多利亚语的效率自然比简单学过的雷姆必拓更高,可偏偏也正是维多利亚语的书写显得扭曲,像是写作人心理状况不稳定,又像是写作人急匆匆忙着走人。

似乎越来越能够组成某种对抗画面了,越来越多的线索都指向了「兔子逼急了会咬人」,这片土地不再属于维多利亚而是雷姆必拓。

只是除此之外,已经从员工宿舍区的床底翻出一块机械表重新拧紧,用以辅助计算时间的楚信然,一面注意着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四分钟,一面从废弃的居住区和仓库转到了废弃的矿场,已经检查了二十多辆越野车后,终于被他找到了机会。

一辆有着半桶源石液的大型越野车!

把那半桶源石液换到之前检查过的一辆小型越野车上,再手中掐诀念念有词,直接冒出数道电火花在方向盘施术系统上弹跳之后,这车就开起来了!

惊蛰若是看到他难得用一次正统雷法是用来偷车打火的话,大抵会感觉很赣。

不过此刻她正和陈晖洁等人在拉特兰准备收拾行李回程呢。

不论是案件的判决还是对当事人莫斯提马的「审讯」都告一段落,指着找到楚信然的人只能领着莫斯提马转述的话语交差或是敷衍自己,期待着或许什么时候他真会自己出现再说。

对于这些,楚信然并不清楚。

他现在正咬着沙虫干开着越野车在荒野里哼歌,一副身心都很愉快的模样畅想着自己能不能找到一台能用的手机或是电话亭。

虽然自己的手机寄了,但还是有几个号码是他能背下来的,但凡有个联络机会就能给一些人亲自保平安,这总比莫斯提马那边的转述更有说服力,也能给那边降低点压力。

总之现在!

有车开了;

脚下不是沙子了;

温度不那么傻哔了;

太阳也不那么毒辣了;

能看到城市轮廓越来越近了!

他爽了!

——直到撞见七台越野车互相追逐交火、爆炸,有一颗榴弹砸到他车前盖时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NO.24:这是小草,这是小花,这是烟雾弹,这是苍龙七宿改!

(已经周六了,想起了剿灭没打。)

众所周知,维多利亚的蒸汽甲胄一度闻名于世,由来已久,其蒸汽机械的发展更是一度掀起热潮,而紧跟着蒸汽热潮一同而来的,是当年的淘金热。

可维多利亚本地区域的矿产资源并不丰厚,更谈不上富集,那所谓的淘金热显然得圈定在某片区域。

而那片区域,便是横在维多利亚与雷姆必拓商道之间的尤里卡州。

在矿业开采这方面,雷姆必拓的卡特斯人可比维多利亚的菲林人要懂得更多,维多利亚便是有着数位蒸汽工厂的老板特意跑到雷姆必拓的矿镇签约,召引不少的矿工为蒸汽工业做「贡献」。

产业越做越大,当初那几位商人甚至能混成个权贵,甚至能在尤里卡与雷姆必拓之间的商道再建几座小型移动城市,由此召引更多的雷姆必拓年轻人加入淘金热的追梦浪潮中去。

可这种热潮就和哥伦比亚的大开拓一样,最终的结果都是资本与血汗的交织。

商人逐渐有了贵族的身段,却不改往日从商的胃口。

矿石的料子愈发供不应求的同时,新贵族们也厌弃了这群雷姆必拓来的「野兔子」,甚至主动将那些被剥夺了公民权的维多利亚囚犯引渡过来当矿匪,抢夺许可外的矿石。

所谓的许可外,你也不知道哪些矿匪背后站着维多利亚的「贵人」,而雷姆必拓的总工会,对此不闻不问。

一副尤里卡州与雷姆必拓相距甚远,以及「这并不属于合同范围」而拒绝出面处理。

于是……新贵族唐突施行的短视政策,流放的罪犯化作矿匪、加上人质消息的走漏,监工武装的失修,哨戒的疏忽,守备力量的薄弱,以及维多利亚官方的放任与另一方雷姆必拓的弱势,造就了冲突聚集的条件。

更别提某些丧心病狂的监工逼迫那些老弱妇孺进入设施简陋的「围栏」,下到暗无天日的矿井参与开采甚至精炼工作,这样近乎谋杀的手段被曝光的那一刻,外来的野兔子们便理所当然地化作盛怒的漩涡。

连大炎都有一句「惹急了的兔子会咬人」这样的俗语,维多利亚的肥猫们却是不懂。

围栏事件的爆发,未尝不是有着某些人的推手,这些人或许在这场反抗热潮中得到了满意的报酬。

但雷姆必拓的矿工们也因此赢得了属于他们的「尤里卡自治州」,几位荣升新贵族不久的大商人把一块属于维多利亚的土地给玩丢会有如何的结局暂且不谈,尤里卡自治州而今属于雷姆必拓的治下,所有矿业公司合同重新运转,却也并不意味着麻烦与骚动已经远去。

事实上,在那场解放作战中有着数位表现耀眼的「雷姆必拓英雄」仍在这座自治州做着自己原有的工作,而维多利亚的那群蛮横法令的执行官员也没有全部淹没于工人的怒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