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但总之去就对了,不去才是会心里遗憾。
不过也正因为这种不少朋友会突然失踪的现状,能够保持常时联系的朋友才显得更加可贵——虽然这类朋友肯定也是生活稳定,甚至非富即贵的。
毕竟只有在足够繁华富足的地界生活才能保证每天都能上网,每天都能有稳定的手机信号。
比如龙门的居民,也比如有能力拥有自己的信号塔的陆行舰随行者。
甚至连住在哥伦比亚外城区这边都能享受到一点信号塔的辐射范围,更能够链接哥伦比亚城际网络。
于是他这一路上除了看路,更多时候是在看手机,显得像个模范低头族。
他正和同赫默通讯。
对方一如既往地,用了白面鸮的账号。
而楚信然在告知安东尼已经越狱的成果,说不定不日就会和她见面也说不定,毕竟那家伙带着杜玛、卡夫卡一起去罗德岛了。
至于他和塞雷娅的一些进展也春秋笔法的提了几句,毕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卡夫卡大抵也会提及。
不过也就那寥寥几句让另一边的回复频率卡了卡,白面鸮的账号更是闪过几秒的离线状况。
但很快还是发来了赫默风格的干巴巴祝贺和白面鸮那「程序错误,拒绝执行」的括号尾缀。
但既然都发出来了,看来还是拒绝得不够彻底。
楚信然对此不甚在意,只是报告完成之后也提醒赫默有闲暇的话关注一下麦哲伦那边的状况,然后便戳了好几次手机屏幕——
信息发送错误的提示闪了好几次,让他抬眼看了看自己而今所处的林荫道。
这地方确实信号不佳,他了然,却也不放弃再戳了戳屏幕,毕竟左上角的信号标志还没彻底断开呢,不断重复发送之下终于是把那串麦哲伦的消息给发了出去。
这也算是姑且满意了,至于白面鸮那边的震惊,回头找个信使给她寄些礼物吧,罗德岛本舰虽然时不时就开动起来,但只要有个确切地址,信使们也不是不能跑。
他还记得她当初的坚持,以及她所要走的路,那样的坚持若不变质。
他理当回馈,而若是变质了,或是有了更进一步的心思……那便拒绝吧。
做出这样的决定,楚信然垂下手机,抬头看向那葱绿的树荫,目光有些阴郁。
就像他曾和塞雷娅说的那样,自己的处境注定没什么正常的相识-相知-相爱等一系列流程,只有互相依靠与互相拉拽,但那也是依靠而非依赖,不应该离了谁就连步伐也迈不出。
他在这一点的坚持向来不变,过去不清楚自己是谁时便尚且如此,而今逐渐不再执着后者时,也不曾变过。
毕竟有一点是始终不变的,那便是他对未来的忧心。
始终都有些莫名的压力,也始终都有些不详的预感,令他时不时回顾自己的过去,回顾所能翻阅到的情报历史,在一无所获中将其压下,却也无法真正断绝那份不安。
那样的不安,会在需要掩盖时盖下。
于是当他穿过绿荫繁茂的林道,抵达那片渺无人烟的幽深地域时,便又能看到那漆黑的镂空铁门,这令他的脸上重新挂上些淡淡的笑。
总不该沉着一张脸来拜访,这里都是些亲切的长辈。
而当他逐渐走近,得以令那之上勾连着无数怪物尸骨与骑士对决的残破雕纹更加清晰时,他却又猛然怔住了。
连步伐也一同顿住,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看着那背着巨大剑刃的背影毫无变化,仿佛数年如一日般连装束都不曾改变的身影,不知该感叹对方对衣装的态度还是那么随意,还是该嘲讽对方始终在原地踏步。
那背影就站在门前,站在他本来要去站着的位置,似乎也在犹豫些什么,在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心理斗争上,竟完全没有察觉身后有道毫不掩饰的视线。
楚信然看着她怔了快三十秒,她也就在那站了快三十秒,极为贴身的皮裤显出对方紧绷的大腿,无比修身的上衣显出对方的紧张。
这样的背影看起来同样很认真,甚至全身紧绷着犹豫着什么。
大概是在犹豫要不要推门。
她还在纠结,而在她仍然纠结的那一会儿,身后已经有一道声音传来:“不过才半年多,你已经松懈到这个地步了吗?”
“斯卡蒂。”
闻言,那站在门前的背影整个比之前还要紧绷僵硬,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那比印象中还要高出一点的身影,表情尴尬,目光复杂。
“苍七。”时过境迁,再念出这代号时,她的语气有些生涩。
半年多不见了,再过一两个月恐怕就能算上一年了。对楚信然而言,对方转过来的正面看起来也与过去差距不大,没什么改变,仍是那副脾性寡淡的模样。
而对这位被称作斯卡蒂的女孩而言,苍七虽然比以前还高了一点,但装束也还是同过去一样,只是没有带上武器,反倒拎着个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行李箱。
分明都过去一年了,大家连装束都没变过,看着也还是那么显眼。
“声音太轻了!”楚信然习惯性的斥道,目光却又落在她身后的剑刃上,那短暂变得严肃认真地目光也变得漠然起来。
“你找夏梅隆有事?”
“我找你。”斯卡蒂低声道,但好歹比之前的嘟囔声音大多了。
也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紧接着道,提高了声音:“找你道歉。”
说出这番话来似乎就让她轻松了许多,但却让楚信然怔了怔,微微皱眉的目光上下审视着这个阿戈尔人:“你认真的么?这是你的意思?”
“是……”斯卡蒂认真地注视着他,“我……去了莱塔尼亚,见到了几个同族,知道了一些秘密。”
“一些秘密?”楚信然冷淡问。
“深海猎人的秘密,总部而今已经不再隐瞒……”看着对方那仍旧冷淡的模样,阿戈尔人的眼眸也略显低垂,“我知道上次是你替我顶了——”“行了,不必说了,没想到你们那总部连守口如瓶都做不到。”
楚信然的脾气显得比之前更差地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
“所以你连你们族人的本质都知道了?”
“水月跟我说了……”蓦地,斯卡蒂提及了又一个名字,似乎光是回想起当初就令她有些动摇地目光颓败,“我花了一周的时间才接受那样的事实。”
“水月啊……”若非对方提起的话,楚信然其实不太想记起那个微妙的孩子。
同样算是他教过的孩子,一个更加年轻些的东国男孩,总是表现得颇为乖巧。
但那份思想的异常却始终难以纠正,并且那孩子比斯卡蒂更有主见,所以他比斯卡蒂要更早离开他身边。
那孩子对斯卡蒂始终是一副有些纠结的态度。
或许是因为他的存在性质与深海猎人有着同族般的关联缘故,所以总是带着些敌意,喜欢时不时用言语刺斯卡蒂几次,但终归还是关心她的。
那孩子面对自己与她的矛盾,会忍不住开口也不奇怪……
虽然楚信然有些小心眼的在意着那小鬼头当初给自己打谜语,直至事情发生才意识到真实的事实。
却也没想到他给斯卡蒂答案就那么直接。
不过或许转念一想,或许也是因为斯卡蒂根本会略过谜语吧,这阿戈尔女孩脑子不慢,但不会在这些东西上下功夫。
她更在意自己的职责,也更在意同族,也会因为水月告知的真相而动摇。
要接受深海猎人这个群体与其一直以来对抗的敌人有着同一个本源的事实。
这么一想还挺假面骑士的,就是亲身体验的话就有些笑不出来。
而对这位阿戈尔人而言,更难接受的是自己已经出现过类似的征兆却不自知,甚至与守秘人分道扬镳的那场事件,那些牺牲者的受害正有着被诱导失控的自己一分责任。
但守秘人却将责任揽到了他身上,隐瞒了一些真相,更承担了受害者家属们主要的口诛笔伐,之后还让自己误会对其愤怒。
一想到这些,她就无法不动摇,一想到这些,她就会想起对方那时格外陌生的目光与漠然地态度。
这令那时的她无法忍受,冷言嘲讽。
那时他便要自己道歉,至少对那些被践踏的生命道歉,可她没有道歉。
在那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动手是在给那些人解脱,给了妨碍她的守秘人狠狠一剑。
在那之后她都没去探望过他,直到她开始觉得守秘人的错误仍旧很大但自己应该去看看时,对方也已经出院离开了。
——守秘人的身体恢复速度总是快得很波动,那时的她才想起这回事来。
但更重要的是对方没留下其他的消息。
之后便没了踪影。
可虽说如此——两人其实也有彼此的手机号。
曾经在哥伦比亚的那个街道前,楚信然便是就深海猎人的人选而犹豫过要不要打她的电话,但最终还是没敲下去。
他觉得对方迟早会找到答案,也会来给自己道歉,但在那之前,倘若对方固执着自己的立场,那便也没什么见的必要。
那只能说明对方已经去了对面的立场,真正见面的时候,他便不会只是防了。
这么多天以来,对方一直不曾有过通讯,拉特兰之行后他倒是号码暂时寄了。
但在那之前就已经很久了,他一度不再关注对方的状况,对此还觉得有些惆怅。
所以当他瞧见对方的背影时,他愣了很久才主动开口。
“你没想过打电话道歉吗?”得知她几个月前就打算道歉的楚信然很无言,走近她面前来居高临下地审视。
那目光评价起来,像是打开了对方脑子后失望离开的僵尸。
“上个月打过……”斯卡蒂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委屈,“没打通……”
“那时我手机都废了……”楚信然无言地抬手戳她脑门,斯卡蒂不出声的挨戳,不过脸上已经微微放松。
毕竟这种熟悉的动作已经证明对方已经稍微原谅自己了。
“更早时候为什么不打?”
“你以前说过当面道歉更有诚意。”斯卡蒂低声道。
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一直没找到机会。”
“行吧。”楚信然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回想自己过去几个月的行程,确实是到处在跑,连年那个能瞬移的都追了好一路,斯卡蒂这种11路选手更是不行。
“嗯……”斯卡蒂以鼻音像是回复又像是纠结似的,垂首酝酿了一下,然后忽然抬起手按住他的肩就要凑上脸,这让楚信然怔了怔,一把挣开她的手,退后半步。
“你要做什么?!”他无比警惕。
而斯卡蒂看着他退后半步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挣开的双手,重新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的双手:“你的力量更大了?”
那确实值得惊讶,楚信然估计这家伙对自己的印象还是能被她一剑送进医院。
但楚信然更惊讶她刚才那副架势,尤其是他不久前还面对过类似架势的塞雷娅。
“才18岁,长身体呢,力气大怎么了……”楚信然语速很快的敷衍完,然后继续警惕,“你要做什么?”
“道歉。”斯卡蒂表情有些不自然,换做当初他能欣慰自己的羞耻教育有些成效,但现在的他只觉得有点见鬼。
“你当初不是说了虎鲸舌吻道歉是假的吗!”
斯卡蒂所在的阿戈尔族群在海洋中对应一种被称作虎鲸的大型食肉鲸类。
楚信然完全能记起那个曾经闲聊时提及过的话题,还是某个鵺族女孩提及的,之后就扯上某个以讹传讹的趣闻,还被斯卡蒂纠正过。
虎鲸吵架不会彼此轻咬舌头道歉,只有某些被水族馆里的驯化鲸兴这个,事实上虎鲸这类种群倒是热衷于先吃某些皮糙肉厚的猎物舌头,因为它们牙口不好。
而面对楚信然的质问,斯卡蒂只是有些微红着脸道:“宴说对你这样道歉最有诚意。”
楚信然闻言而扶额,继而竖起食指在她面前苦口婆心道:“不要和那俩东国人聊了,比起他们的建议,你更应该记清楚我教过的常识。”
“我记得很清楚……”斯卡蒂扬起脸,抬手抓住他悬在空中的手,猩红的眼瞳盯着楚信然,“苍七不喜欢我?”
“喜欢不是这么用的……”对于这种直球,楚信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抬起另一只手按下斯卡蒂的手,他始终觉得对方这系列反应太仓促了,“首先你要冷静下来,然后再想想我们之间不必这样道歉……算了,这样吧,你做个这个动作。”
楚信然想到个主意,放开手也挣开手退后一步,做了个动作。
因为只是演示,又不是要自己丢人,所以他面无表情。
但斯卡蒂有样学样的做出这个动作,也是面无表情。
不过无妨,咔嚓声已经响起了。
楚信然放下了拍照的手机,抬手示意她可以放下了。
“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真的吗?”
“我说过假话?”
“那你……”斯卡蒂沉默了一下,垂下头去,忽然没了声音。
她没想过道歉这么简单就成功了,也做好过道歉失败的心理准备,而今就这么结束了,她才发现自己没想过接下来怎么样。
而楚信然微微偏过头来看着她那僵硬的面颊,就能猜到她是什么情况,心头感叹着还是和以前一样般的,有些无言的抬手盖在她那鱼背鳍般的帽子上揉了揉。
“既然都来了,和我一起去庄园里看看吧。”
NO.59:你不会以为自己监狱享福的时候外面无事发生吧?
(希望今晚能抽空把东国番外结了,这样我才至少能搞出正文存稿……番外这东西存起来多少差点意思,每次写完我就发了_(:з」∠)_……)
“苍七,还会幻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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